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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世界的荧是有意识的。 所以她会怎么做呢？ 想到自己的妹妹。 空默默叹了口气，他想，大概会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少女会选择去往无人的、偏僻的区域自我放逐，来减轻自己对人类社会可能有的负面影响。 另一种就是、荧找到和羂索一样，有能力应对她深渊能量的人，或者组织来抑制自己不断溢出的深渊能量。 如果是后面这种情况，虽然和上个世界羂索的那种情况很相似，但是空其实安心了不少。 一方面是这个世界的荧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意识，并不容易被欺骗或者利用。 另一方面是，这个世界完全没有咒力、异能、元素力一类的东西，应该叫——呃，低魔世界吧。 空在昨天能够轻松应付下持枪的男子，就是这个世界令人恐惧的热武器也很难对空造成什么伤害，这对于荧应该也是一样的。 在武力上，这个世界上没有和他们同维的存在，虽然因为【不能使用超过这个世界的能力】的限制，他们也会束手束脚很多。 但是空相信，对于荧来说。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能够拦住她的存在。 不会存在她不能逃出的情况、 只可能存在、 她不愿走出牢笼的情况。 金发少年平静地望着萩原研二他们出租屋杂物间的屋顶，这儿的窗户没安上窗帘，月光就慢慢在天花板上游动，又落入少年安静睁着的金眸中，空的眼睫颤了颤，又慢慢垂下，在眼睑落下落寞的阴影。 现在看来就正是第二种情况了。 如果荧选择的不是避开人类——实际上也很难做到，空接受了这个世界的常识知识后，也找不到哪个区域拥有荧需要的那种无人半径。 而是选择在人类社会中找到能够抑制她深渊能量的组织的话。 那她就一定、 会选择自陷囹圄了。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方法可以封存她的深渊气息不再逸散。只是按照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大概也做不到能够支持荧四处自由地行动而深渊能量还完全不溢出的吧...... 空缓慢地眨了下眼，感觉视野有些模糊。 悲伤的情绪和一日下来的诸多疲惫渐渐从胸口涌上大脑，意识也慢慢被疲惫的白雾侵吞。在再次粘滞地眨眼后，少年的眼便慢慢闭上了。 漂浮的、不安定的思绪也慢慢沉入了一片厚重的白雾中。 模糊万物的粘稠白雾晃动着，让里面事物的轮廓若隐若现。 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空有些着急地想要拔脚往里走去，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走近。 然而无论如何都走不快，只能尽力探头去看。然而又怎么看都看不明晰。 空越来越着急，还有些恐慌。似乎是怕浓雾之后的东西还没让他看见便要不在了。 好着急，好像又很伤心。努力地在粘稠白雾中拔出脚，想要奔跑过去...... 跑了很久很久，重重的云雾终于随着他越来越疲惫的精神散开了些。 变成了薄薄的一片。空便止住了步子。 好像潜意识里知道，就只能在这个距离看了。 再近就不行了。再近、镜花水月就要碎了。 眼前是易碎的场景。 金发少女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书桌上什么东西都有，书籍、纸笔、画册、游戏机......少女也正拿着书在看着，单人床便在书桌旁边。看起来不是监狱牢笼一类的东西。 空下意识松了口气，可是很快又有些不满了。 这个地方太压抑了吧？ 其实这个空间并不狭窄。只是四方都是白得无暇的惨败墙壁，方方正正地把少女框在其中，就莫名显得压迫了，像逼仄的白墙将少女禁锢其中了。 空正有些不满，但是又不敢说什么、做什么。因为他知道，这是个梦境。一触既碎。 而同时，他也知道，面前这个他认为逼仄的空间并非是能限制住少女的牢笼。 完全能够轻易走出这个房间的金发少女突然若有所觉般地转过了头，看向了空，骤然与荧对视的空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眼前的门慢慢关上了。 空下意识想要伸手拦住门板，却动弹不得。 眼睁睁看着门渐渐合上，少女的身影在门缝中越来越小—— 空原本有些着急的心情却突然静了下来—— 在门缝这样逼仄朦胧的缝隙里。他看见荧像是轻快地笑了笑。 眉眼生动温柔。 少女的嘴也一张一合。 空没能读出荧的嘴型，只是忍不住用目光描摹着少女嘴角轻快温柔的弧度。 【哥哥，来找我吧。】 于是大雾尽散，拨去层云。金发少年骤然睁开了眼。 天亮了。 —————— 空在醒来后怔了好一会。回神后便一直跟着昨晚的思绪想着荧可能在的组织的事情。 那个便利店里持枪的男人就极有可能是这个组织里的研究人员。 他身上有着深渊的气息，只是他身上的深渊气息实在太浅淡了，或许五条悟或者艾尔海森过来都会完全察觉不到这点气息，哪怕他们才和深渊能量密切接触过不久。 而空察觉到—— 比起说是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深渊气息残留还未散去的残秽。 不如说是他先迅速感知到了男人身上有一丝荧的气息，才因此落下目光，发现了男人身上有一点深渊气息的遗留，并且精神状态似乎有一些受此影响。 这样浅淡的气息，都不可能是和荧见过面的存在。极有可能只是带走了沾上了一点荧的气息的相关东西吧。 怀着这样的思考，于是空在那晚的便利店看见了—— 他那本就视力超于常人的金眸映入了子弹破空而来，擦过他晃动的金色发丝的一瞬。 在他扑倒松田阵平时，他仰头，看见子弹便沿着枪主人原本设定的弹道，直直冲入那人的胸腔，又从胸口破出—— 那人胸口衣袋里的什么东西传来了碎开的声音，又和破开的衣料一道，在布料撕碎的豁口中骤然被子弹带出，然后炸成了壮烈血花中毫不起眼的碎片。 就像焰火的灰烬一样不起眼的碎屑。 那便是—— 【药物】了。 ———— “哈？虽然你说的这么玄乎，但是你说的这个【药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啊？总不能是空气吧？” 松田眉眼被疑惑蟠结着，他挠了挠他早上起来还有些炸毛的头发，手带起发尾的一道卷，又迷茫地贴回脑袋上，脸上全然是“哈？你在说什么”的神情。 在空身前的萩原研二则还在沉思。闻言抬起头，看向少年。 空也恰好在此刻开口。 “是需要杀手来灭口的东西。” 少年的言语冰冷。 松田阵平若有所觉地望来，思索的冷光掠过他眼底，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 而一道电话铃却打断了他嘴边的话。 是萩原研二身上的电话。 几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萩原研二身上，萩原研二看了眼来电显示，向两人做了个手势，表示是警局里的人，然后接起电话。 “喂？松下先生——” 松田阵平重新抱胸斜倚在门框边。他知道这人，这个就是昨天接手这个案件的监察科警视补前辈。 “您说——” 萩原研二拿着手机，不知听到了什么，目光突然望向了空，松田阵平见状怔了下，也跟着萩原研二的目光看向了空。 “您是说——犯罪现场的碎片里、” “有一个芯片？” 而对面的金发少年则是迎着他们的目光望来，歪了歪头。 “是昨晚的金发少年提醒你们的？” 少年弯了弯眼，眸光清澈地笑开。 如同早有预料的侦探先生一般。
第61章 邀请朋友 “什么芯片？”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急匆匆赶向警局的时候也带上了空。昨夜下了雨，今早的空气里都沉着湿气，金发少年跟着他们一路跑来鼻尖上都挂着点细细的水珠。松田瞥见了，就顺手从鉴查科办公室靠椅上挂的毛巾里拿了张丢到少年脸上。 空愣愣地接住，反应过来想道谢时却发现松田已经收回了目光。戴着墨镜的黑发男人有些严肃地朝把他们叫来的警察看去。 “应该不是芯片，是u盘。” 对面鉴查科的警察将一包装着碎片的塑封袋放到桌面上，展示给他们。“晶振和贴片电阻也找到了。” “u盘？”松田阵平皱了下眉，声音扬高了一瞬，很快反应了过来。“里面的东西有查到吗？” 而对面的警察沉下眉眼，摇了摇头。 “芯片被损坏了？” 萩原研二跟着问道。然而对面的警察仍摇了摇头。 “不，技术部的同事成功将它复原了，只是、” 那个警察叹了口气，慢慢道， “刚刚插入电脑，准备读取数据时，就被自动出现的病毒将数据删除了。” “看来是那种发现启用设备不是指定设备的情况就会自毁数据的病毒。” 这说明里面一定存了很重要的内容，甚至可能就正是那个便利店里被枪杀的男人被追杀、又最后被仓促灭口的原因。 只是、 闻言，松田和萩原研二都垂下了眼，眉眼陷入阴影中。 这个重要线索他们没能拿到。 在二人沉思时，对面的警察继续沉声道，“另外那位中枪的嫌疑人昨天也不治身亡了。” “最后的人证也被灭口了。” 松田攥紧了拳，萩原也吸了口气，又叹出。 “所以——”对面的警察总结道，“线索又断了。” 语落，气氛一瞬粘滞，然而很快，萩原研二像察觉到了气氛的低迷，抬头轻快道，“不过——至少我们知道了这背后的组织很厉害这一点嘛——” 只是萩原研二打圆场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松田就突然抬起头来，看向默默站在一边还在用毛巾擦脸的少年。 注意到青年的目光，白色毛巾里金发少年的脸有些茫然地抬起对望。 “你说的——【药物】的刺激。是这个东西吗？” 松田阵平指向桌子上的芯片和u盘碎片。 空点了点头。 松田墨镜下的眉又被那种深感荒谬的迷惑拧在了一起，萩原研二看着他的模样，感觉他下一刻就要指着那堆东西发出【哈——？】这样的语气词了。 然而松田只是抿了抿唇，像压下了什么，最终拉下墨镜，直直望向空。 “它只是芯片而已，你能感知到什么刺激？” 青年的话听起来完全像是不相信的质问，再加上有些不客气的语气，几乎瞬间让萩原研二刚刚拯救起来一点的气氛立刻落到了比刚才更甚的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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