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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嗯？” “什么？” 几人一同看向在阴影中抬起头的金发少年，空的双眸微微低着，睫毛的阴影就显得他的金眸有些晦暗的朦胧，他没有看向望来的几人，只是低眉自顾自道，“深渊能量是如何导出的呢......” 艾尔海森闻言沉默。 少年却继续开口，他的目光飘忽地落在空中。“我在提瓦特时，试了很多方法想要深渊的能量离开荧的身体，但都没有成功。为什么到了这个世界、最多只能污染侵蚀周围人的深渊能量还能被大量地导出——” 这个世界...... 有什么特殊的吗...... 在场几人都跟着思考起来。 夏油杰也下意识跟着沉吟，然后就想起了、 多月前，和少年刚刚认识不久后的第一场战斗—— 【和最强一战吗？好啊。】 特意借了拥有咒力还可补充咒力的一级咒具给金发少年—— 【说起来，空虽然毫无咒力，但是似乎可以用别人的咒力？】 【不是所有的咒力吧？比如咒灵的咒力好像就不可以——】 【也就是能够利用无主的咒力吧？】 “咒力！” 夏油杰骤然出声，空闻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睫。 他也想起了那次和高专几人的战斗，然后战斗不久后，晚上几人一起去居酒屋吃饭时，五条悟曾随意地问过他。 【说起来，空你身上这些特殊的东西。你妹妹也有吗——】 “如果我的身体能够导入咒力，那荧的应该也能——” 艾尔海森蹙了下眉，很快明白了空的意思，“你是说——” “那个实验员是通过对你妹妹注入大量的咒力而让深渊能量溢出的吗？” 深渊能量和咒力就像两类互不相容的液体，而如果那位名为羂索的幕后之人，将旅行者妹妹的身体作为容器，向里面注入大量的咒力话—— 深渊能量也会随之涌出—— 空的眼随着艾尔海森的话骤然一暗，金光隐隐在他腕间显现，又被他隐忍压住。 然而—— 夏油杰思考的点和此时的空不同，他下意识喃喃道，“那——” 他脑海中再次由侦察咒灵反馈出那样可怖的场景，长可抵天，难以望到尽头的能量柱......绵延千里，重重叠叠的雾帐。 这样多的深渊能量—— “究竟需要多少咒力——” “又是哪儿来的咒力——” 艾尔海森神色一凛。 “快走。” 正在沉吟的夏油杰一愣，“啊？” 银灰发的青年眉眼冷冽。 “他是以人为薪柴。” “那些幕帐光柱不只是导出深渊能量的工具，多半也是——” 艾尔海森声音冰冷。 “围猎普通人的猎场围栏。” 如同一道冷光骤然掠过脑海，夏油杰浑身一冷，瞬间明白了艾尔海森所说。 通过这些光幕分割空间，再在里面放入咒灵——极有可能是深渊改造咒灵。围猎普通人和咒术师，让他们的负面情绪汇总成咒力，再通过仪轨导回他的实验室，将这些咒力源源不断注入少女体内，而少女身躯中溢出的深渊能量便再次钩织成了仪轨的一部分......往上侵蚀世界的壁垒。 一个、 早有预谋的循环。 艾尔海森看了眼手机，怪不得家入硝子说那些原本总监部的咒术师都联系不上了...... 在那个羂索这样需要咒力的情况下，应该早就因为束缚化为了他的实验薪柴吧。 深渊改造咒灵、真言宗佛像后显现的仪轨、通过总监部和盘星教操纵咒术界运输实验材料......自己闭关实验千百年...... 一切线索都在此时连贯。 不过，唯一不可知的还有，他是如何安全捕获旅行者的妹妹的、还有他的目的具体是...... 艾尔海森瞥了眼身侧的金发少年。 他猜这两个问题也应该很快能得出答案了。 众人脑中的思考不过一瞬的事，知道事态的紧急后夏油杰脚不敢停，迅速走到锚点旁准备传送，只是传送的金光已然显现，钟离却还没跟上来，夏油杰有些疑惑地转头，便钟离在和空说着什么，似乎下了特殊的屏障，即使他拥有咒术师的听力仍然听不出他们在说什么。 只看到交流结束后钟离给了空一个奇怪的、金色的有如魔方的石块。 微妙的、让人觉得一看就是很沉的石块。 他正想开口，钟离已经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对他微一颔首，那无形的屏障便被撤下，他走了过来。 而夏油杰莫名地、感觉目光难以从空手中的那个石块上挪开。 他怔然道，“空，你之后要——” 金发少年闻声抬头，他似乎想对夏油杰扯起一个笑，但是失败了，便抿了抿唇，声音轻轻的，这次夏油杰听清楚了。 “我去找他。” “我去找我妹妹。” 夏油杰说不出什么制止或者担忧的话，没有人能够在这个适合阻止少年。他很清楚，只是有些如鲠在喉。 他有些恐慌的预感。 在最终没入传送的金光前，他最后看了一次金发少年手中之物。 莫名、觉得很危险—— 而在他这个想法落下时，金光即将遮蔽他双眼前—— 那个石块上骤然裂开一道眼，如血的红瞳睁到极致映入他震惊的脸。 ？！！ 夏油杰正想扑出金光说什么—— 扑出的身躯接触到的却是生冷的空气，浓郁的咒力让他浑身一冷。 他抬头。他们已经到了尘歌壶之外。 “那个......钟离先生你刚刚给空的是什么。” “啊......那个啊，我答应了友人要保守秘密。” 糟糕的预感...... 面前群魔乱舞的景象都难以映入黑发少年的眼，他脑海里不断刻印着最后少年手中器物睁开的红眸。 空...... 要做什么。 ———— 尘歌壶。 最后只留下空和艾尔海森两人。 “要全部喂给他么？现有的手指。” “嗯。” “唔，只差一指的宿傩。现有资料也难以估算他的战力，你确定可以压制他么？” “嗯。” 少年一只手拿出了之前藏进背包的宿傩手指，一只手拿着钟离刚刚给他的封印宿傩之物。他似乎不想在尘歌壶内唤醒宿傩，便也转身走向锚点。 身后传来艾尔海森的声音。 “立下那样的束缚。除了想利用他，也是因为想和完全状态的他一战么？” “因为你妹妹曾和那样的他打过。” 金发少年即将没入金光。 “嗯。” 而在最后一人也离开后，银灰发的青年也垂下了眼。 “这样么。” 他拿出衣兜里的东西，那是和钟离封印宿傩之形有些相似的正方体。 一个生有多眼的正方体。 如果夏油杰还在应该能认出此物。 活生生的结界，源信在生命最末化为的咒物。名为【狱门疆】的特殊咒物。只要满足了条件，没有东西是它无法封印的。 而在这方块旁，还有一根被陈旧绷带缠紧的干瘪手指——如果空还在应该能发现，这便是他一直在找的宿傩的最后一根手指。 艾尔海森望着手中的东西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正方体随意抛了抛，“看来给宿傩用不上了。” “不过也能做些有趣的实验？”
第50章 天倾.1 五条悟传送到外面的世界后吓了一跳。 “哇、真是地狱一样的场景啊——” 各类的咒灵充斥街道有如百鬼夜行一般蠕动前行，而不断溢散的不详能量如同漫漫紫雾在地面上翻涌升腾。 五条悟抬眼，黑云压城，天空有如深渊倒悬。 “感觉下一秒游戏屏幕就会出现bad ending的CG一样。” 冲天直上的沉紫色光柱映入少年的透彻蓝眼中。五条悟眨了眨眼，复杂紊乱的能量体系在他眼中无比清晰。 由于天元结界正在崩坏的缘故，六眼可以清晰看到周围的咒力已经十分混乱无序、由于此，暗处的咒灵也开始发狂步入街道之上。 然而无论哪处的街道，都被竖立天地间的深渊光柱侵占，有的咒灵刚刚出现便直接泯灭于光柱之下，咒灵覆灭时溢散的咒力却莫名没有回归环境，而是被聚拢又通过看不清的能量轨道被导走。 无数无主的咒力都被聚集而后围拢导向同一个方向。 谁在收集这些咒力？ 五条悟因为这咒力的方向皱了皱眉。 只是既然艾尔海森没有给他安排这部分任务，那对于这奇怪的咒力去处他应该也另有安排。 而有幸没有直接被深渊能量消灭的咒灵则大部分是在原地痛苦蠕动着，原本就低级的、毫无智能的咒灵现在似乎连最基本的进食欲求也提不起来，只是单纯作为无意识的肉块蠕动着—— 而它们的动作本身对于普通人也是难以目视的天灾。 五条悟一眼扫过，看不见咒灵和深渊光柱的普通人并不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咒灵无差别的攻击以及深渊能量的侵蚀之下，不少人已经出现了痛苦的神情、蜷缩在地，然而其他人仍然认知不到此刻的灭世之景，面对现在危险的场景也只是露出茫然懵懂的神情，即将遭受攻击—— 五条悟顿了下，垂下白色的眼睫，随着他左手咒力凝聚泛起微光，他低垂的蓝眸也被映照得微微透明，像折射反光的纯粹宝石。少年有如神明一般垂立半空。 五条悟垂下的右手打了个响指，那些普通人身上应声现出金光，岩元素力隐隐在他们周围凝固出现护盾之时—— 五条悟凝聚起咒力的左手并起两指，往咒灵蠕动的街道指去—— 红光骤然点亮他低垂的蓝眼，额前碎发也瞬间被扬起。 红色的咒力带起猎猎风声直冲而去。五条悟也恰好抬眼纳入面前光景。 妖邪摒退。 而平民百姓都笼在金光之中，安稳无恙。 第一次使用大范围护盾就成功的少年下意识咧开笑意。 “不错、我果然是钟离先生最有天赋的学生！” 五条悟抹了把压不住笑意的嘴角，快速扫了眼，街道两边的大楼随着他刚刚的【赫】瞬间破灭战损，而在楼房倒塌的白烟之后再无咒灵显现，确认普通人的安全后五条悟便脚在原地一踏，瞬间升空而去。 下一步......要早点补好结界—— 然而，迎向上飞的少年的并非是黑云侵染的暗天，而是骤然涌来的漫天火焰—— “咦。” 直冲而来的火海眨眼间就淹没了白发少年，而在火浪逐渐消逝时却隐隐看见火焰恰好以白发少年为透明罩分割为了两股，在少年身后化为了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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