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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入硝子坐了下去，感觉到那抹阳光恰好照在了自己的眼皮上，正下意识皱了下眉，眼上便覆上了一块冰凉的东西，莱依拉将眼罩慢慢在躺下的少女脸上拉下。 一片黑暗。 没有星空的，最初的冰冷黑暗。 ———— 五条悟想找同级帮自己像夜蛾请假，并应付夜蛾之后对于他翘课的一系列怒火。 只是夏油杰现在在禅院家授课，而五条悟目前对于御三家已经避之不及。便只能来找硝子。 刚好听说硝子今天放假，来京都校找歌姬玩，便追过来打算去找硝子，找到歌姬又听说硝子已经被这里驻扎的愚人众莱依拉带走了。 等五条悟又辗转来到那个活动室时，莱依拉已经离开了。 只有少女一个人躺在长椅上，夕阳已然渐褪，室内更为昏暗，但是又显得那块彩色玻璃格窗在透过日光泛着一种悠远又奇诡的光。 不知是不是感知到了少年已经刻意放轻的脚步，沉睡的少女突然动了动，而后撑起身坐了起来。 等家入硝子刚刚拉下眼罩，映入视野的便是一张放大的少年的脸。 “硝子，在哭吗？” 微微拉下墨镜歪头看来的少年这样说着。家入硝子不知为何愣了下，过了会才轻笑开。 夕光慢慢从她眼睫流到脸颊上。在流入她的棕色眼眸中时，掀起一阵眸光的水波。 “怎么可能——” 刻意润了下喉再开口，便难以听出来喑哑的声音。而白发少年果然没有再怀疑，这个笨蛋同级手插在兜里又直起身拉远距离。 “诶——那你记得帮我和夜蛾请个假哦，明天，后天，嗯...估计我要闭关很长时间了。看了那些老橘子那么久这次一定要好好休息够！还要好好洗洗我的眼睛——天天看着那些皱皱巴巴的丑脸，呜啊，糟糕！” “硝子、硝子！在听吗！” 棕发少女恍然抬头。夕光落入她的眼睛，荡起不明显的水光。 “在。” ... 五条悟最终絮絮叨叨自言自语地走了，家入硝子看着那个笨蛋的背影慢慢点烟，白烟在昏暗的室内慢慢模糊视野，她想起了那位困倦少女在她沉睡过去前最后的话。 星相即为命途，新的命途已然在星空中焕发。 而你不必回头。
第31章 因论派少年 空打算再从须弥找些人来支撑艾尔海森和卡维的教学计划。 只是由于艾尔海森配合多莉的计划在提瓦特和这个世界间要开一条合法商道，这就需要空持续提供原石来保持世界间的传送通道处于打开状态，也就是说——为了艾尔海森的新计划，他没有完成艾尔海森旧计划的原石了。 哪怕之前因为夏油杰命途改变一事得到了大量原石，然而在咒术界积分体制逐渐建立起来，与提瓦特之间的商贸关系逐渐密切后，那点原石也只能支撑过商贸计划最初的时间。 “如果还有一次这样的任务就好了...”看着上次的800原石慢慢在账上消失，空下意识叹息道，只是马上金发少年回过神来，迅速摇头自言自语道，“这样不好的命途可不能再有了。” 空刚来到这个世界便遇到的是高专的三人，也是因为他们而逐渐融入这个世界，因此空的确把他们看作是重要的朋友—— 也正是因此，在察觉到他们身上畸形的重担后，在艾尔海森逐渐进行改革，让这些只有十几岁的少年少女可以回归正常的高中生活时，空愿意将自己所有的原石投入艾尔海森的改革之中。 这的确有希望能够找到妹妹的原因，同时也有——想让五条悟他们能够作为正常的少年人成长的想法。 只是现在原石没有了，空便又要开始去接委托。 ———— 按照系统的说法，这个世界目前愿力权重第一——也就是能提供最多原石颁布任务的人是五条悟。 果然，在金发少年慢慢踱步到白发少年最近说是在闭关的公寓前时，系统就骤然播报了一系列委托。 【每日委托“财务之谜”：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个季度还有10w积分没能配平？？艾尔海森设置的阶梯制税率究竟应该怎么看？？】 空：...啊？ 【每日委托“数据之谜”：这个excel表应该怎么导入？这里是该进行相关性分析吗？应该用t检验还是卡方检验？】 空：...啊？？ 【每日委托“系统之谜”：已经在access中做好的系统只需要简单地登入并操作即好，只是第一次使用该系统的少年似乎不小心点错更改了系统的宏代码——现在需要在不被艾尔海森察觉之前重置为最初的宏，但是这些代码究竟应该怎么看？】 空：...... 空检查了两遍自己的翻译器，确认系统自带的翻译器没有问题。 那就是单纯地听不懂了。 于是空用敬畏的目光看了眼似乎透出无限幽怨怨气紧闭的门，转头就走。 空是知道艾尔海森让白发少年去学这些的事情的，他以为五条悟答应下来更多是可以以艾尔海森为挡箭牌来躲过御三家的骚扰的。 空：...... 原来是认真的对赌协议啊...！ 那天白发少年走后，在天台艾尔海森也和他解释过，他认为目前最有可能领导咒术界的会是五条悟。 并非是因为他拥有领导人的最优特质和品性，而是他是唯一一个新一代咒术师和老旧御三家都认可的人。咒术界早已形成了，无论是年轻人还是老一辈都隐隐以五条悟为中心的格局，哪怕有人不够尊敬他，也一定是相信他的。 财务、库存，能够最直观地反映出一个组织的现状。 “如果你会看现金流量表，看基本的会计项目，以及期末组织库存情况，同时拥有基础的分析能力，你就能够知道你们组织现在的投资融资情况、盈利情况、绩效情况。换算到咒术界就是能够测算出咒术师整体产能、呃，实力的增长情况，咒灵的增长情况，也能够知道是那些部门...哪些家族拿走了过多的咒具而没有提供合适的产出——即祓除咒灵，哪些区域的咒灵有所增长而咒术师没有跟上——咒术界的管理已然落后这个世界的管理水平太多，这是随便看几篇这个世界管理学前沿期刊就能发现的事。 而如果五条悟会成为咒术界的高层之一的话，是需要具备这个世界本应有的管理水平的——可惜现在重塑素质教育有些为时过晚，直接给他提供电子沙盘模拟或许是更有效率的行径。” 空迷迷糊糊听了大半，等到艾尔海森说出电子沙盘时才恍然，直白地翻译道，“所以你是打算让他给愚人众打工，顺便在实践中磨砺组织管理能力。” “——如果你更深知语言的艺术的话，其实可以在五条悟面前将这二者调转顺序。” 空：...... 所以这是承认了吧、 后面艾尔海森也说着什么数据分析能力是能够更好锻炼他的思维，让他在日常思辨中也可以引入严谨的数据思维之类的。 空默默听着艾尔海森将他的计划讲来，等到青年讲完，空才从一个朋友的视角——而非和艾尔海森一样的外来者的视角好奇发问。 “可是我觉得五条君不一定是喜欢被很多事物积压重担的，听你这样讲，如果他未来成为咒术界领导者，可能会因为忙于自己不感兴趣的事而难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吧。” 艾尔海森顿了顿，在空以为他是没考虑到这点正在重新思考时，银发青年突然抬起头来。他望来的银绿色双眸和他的声音一样平静。 “现在咒术界需要处理的事情多吗？” 空深有所感，迅速点头，“多。” “现在咒术界的实际领导人是谁？” 空想了想，犹疑道，“你。” “那我忙吗？” 空：...... 金发少年沉默良久才沉重摇头。 “看来五条君还要学习很多。” ———— 在五条悟这边接下每日委托碰壁后，空便去找了目前愿力权重第二的夏油杰。 刚好夏油杰从禅院家完成今天的教学，正和卡维一同走出。 在禅院家，夏油杰主要负责咒术和咒力的讲解，但他更多时候还是在一旁和几个小孩一起听着卡维在讲述。 由于禅院家的都还是小孩，真的讲述一些人文社科的系统知识或许也很难被小孩们吸收。 因此妙论派的青年便思考着，沉吟着慢慢讲起森林的故事，无数个太阳和月亮升起又落下造就的童话。 小孩们听的是勇气与冒险的赞歌，而夏油杰偶尔会在卡维的讲述中窥见那个世界的一角，便也经常发问。 “如果只有一部分人能得到神之眼，剩下的普通人应该如何面对怪物呢？”、 “元素生物也是如咒灵一样的吗？”、 “所有国家都会信仰神明吗？” ...... 这些问题并不能难住妙论派的天才，夏油杰想问的往往是更深的伦理性的思考，察觉这点的卡维就会慢慢讲出他已然确定的道理。 因此说是学生是禅院家的几个小孩，其实学生只有夏油杰一人。 卡维和夏油杰的相性其实出乎意料的好。 卡维也是温和善良的性格，同时他惊人的学识和才能也让夏油杰很尊敬他，只是金发青年总是莫名倒霉地陷入一些纠结境地中，比如只要被禅院双子中的一位扯着衣角说再讲一些森林精灵的故事吧，求求了。已经一天没吃饭的金发青年还是会为此踟蹰犹豫。这时候往往就需要夏油杰出面，笑着用巧妙的言辞回绝这些小孩，把青年带去食堂。 空去找夏油杰时看见的便是在禅院家门口走出一脸温和笑意的黑发少年，和他身侧抱头懊恼的金发青年。 “兰纳罗的故事我已经讲完了...啊啊但是我才答应他们下节课还要讲这些故事...为什么在这里的不是提纳里，难道我要讲沙漠里的狐獴吗...可是我只有被纠缠上的倒霉经历...” 空：...... 空已经习惯了金发青年偶尔会出现的懊丧模样，不过他在夏油杰面前安心露出这副模样，想来二人已经相处的不错。 空望向夏油杰时倒有些惊讶，黑发少年往常也常常笑容温和的样子，但是能够明显察觉出那是礼貌克制的笑容，像是想要让对方感知出【我很友好】这个信号一样。只是现在的少年好像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整个人都透露出清爽轻快的感觉。 空猜测这是和卡维相处导致的。或许他们二人意外得很互补。 作为已经从教令院毕业的成年人，卡维有成熟、才华横溢的一面，同时对于事物有自己已然成形的价值体系，在这上面来说，对于价值观还迷茫混沌的高专少年能够提供很多安全感，也能慢慢引导他的价值观念。 只是如果彻底是个远超他的长辈、老师，或许会因为等级或别的原因拉开心理序位而难以平等相处——比如夏油杰就有些难和艾尔海森进行长期的平等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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