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咒骸没有脚,一路像是个圆滚滚的皮球一样风驰电掣的滚了过来,羂索下意识看了一眼,然后听见这个咒骸带来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 真人被救出来了。 ** 里梅发誓自己不是故意救出真人的。 由于真人莫名其妙的落败,到现在为止羂索还怀疑是真人因为找乐子背叛了他们,虽然后来发现真人被关了起来,但是一个咒灵在高专好吃好喝才是离谱的事。 “背叛”和“被关押”并不冲突,这两个词换个方向也可以理解为“投诚”但是“被提防”。 所以一开始里梅他们真的是打着救出真人的名号,一边在高专大闹特闹,一边堂而皇之的往关押真人的位置移动的——他们只是想做个样子而已。 但是术式没长眼睛。 在诅咒师和咒术师的你来我往间,有几个术式落到了关押真人的建筑上,把那栋建筑砸出了一道裂缝。 再加上大概真人真的很努力,哪怕被五花大绑,也时刻不忘自救,他精准抓住了建筑被破坏的刹那,破开封印成功逃了出来,加入了战场。 里梅沉默了。 他张了张嘴,下意识想问真人能不能悄悄回去,就当无事发生,或者他把真人塞回去也行,但是真人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来的也太慢了。” 真人将右臂变成了刀,挡住了突然袭来的七海建人,又和里梅背靠背对敌。 “羂索呢?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除了五条悟,我们还要提防一个叫月……” 他话没能说完,因为七海建人发动十划咒法,刀刃劈在咒术制造的弱点上,精准的对真人打出了一个暴击。 真人双眸微眯,左臂开始膨大,双足也逐渐改变。 ——他不断的改变自己的身体,试图捏成一个更适合战斗的样子,然后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里梅愣了一秒,像是疑惑真人为什么表现的完全不像个叛徒,但是反应过来后,也迅速对上了袭来的夜蛾正道。 羂索匆匆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真人和里梅齐心协力,发挥出了他们这个塑料团体难得一见的团结,竟然在与咒术师的对战中短暂占据了上风。 羂索皱眉。 不对劲儿。 很不对劲儿。 羂索心中漫上一丝不安,他终于发觉自己可能忽略了一些事情,真人落败这件事或许另有隐情。 但无论如何,真人看起来没有背叛他们终究是件好事,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安全撤退,真人肯定会告诉他。 羂索冷静下来,不着痕迹的朝里梅打了个撤退的手势,紧跟着他又换了个手势,告诉他们五条悟来了,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一瞬间,在场的诅咒师全部加快了动作。 真人开始更加放肆的改造自己的身体,和里梅且战且退,似乎很快就能撤出高专。 羂索松了口气,转身打算离开。 他走上了一条偏僻的小道,漫不经心的摸着怀中的狱门疆,思索着封印五条悟的细节——有了真人帮忙,他的计划会轻松很多。 就在这时,月崎姗姗来迟,和羂索擦肩而过。 羂索瞥了他一眼,发现是个几乎没什么咒力的普通人后,又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微一侧身让月崎过去,得到月崎略带感激的一点头。 羂索继续往前走,开始进一步思索起封印五条悟之后的计划。 茂盛的枝叶在风中摇曳,在他脸上打下或明或暗的阴影。 忽然! 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或许称得上撕心裂肺更为恰当,甚至透着股吾命休矣的绝望。 “月崎!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真人的声音! 羂索一惊,猛地转头,却在刹那睁大了眼睛。 他看到了自己此生从未见过的画面—— 那个与他擦肩而过的青年用一种并不快的步伐向前跑着,无论是从跑步的动作还是体质上来看,都像是一个疏于锻炼的白领。 但就在青年走进的刹那,原本混乱的战场像是瞬间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术式全部消失。 操冰术式挥出的巨大冰棱化作烟尘,夜蛾正道满地乱蹦的咒骸齐刷刷倒地,成了真正的玩偶。 而真人则肉眼可见的扭曲起来,他看上去很想把自己的身体改回人样,其动作之慌乱就像打铃前一秒拼命涂答题卡的学生。 但是此前他为了对付咒术师,把自己的身体当成橡皮泥一样无所顾忌的捏,改造范围几乎超过了百分之九十,而且极度放飞想象力,最后因为来不及变回去,只能当着夏油杰的面满含悲愤的变成了一个骨架,又哗啦啦散在地上。 羂索呆住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在场变成普通人的咒术师和诅咒师来了一场淳朴的肉搏,又凭借人数优势把对方全部制住后,他才猛的反应过来,往后退了几步。 不可能。 羂索心想,又往后踉跄了一步,靠上了身后粗糙的树干。 这怎么可能。 羂索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也明白了真人莫名落败的原因。 但是他不明白的是,对方明明是个普通人,为什么会有这种近乎bug的能力——从表现上看,似乎是强制让术式失效,还是强行让咒灵消失? 羂索的手不自觉的摸上缝合线,神情闪烁,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迫暴露本体,还是像真人一样莫名其妙消失。 要不趁着对方没发现,抛弃这个壳子先逃吧。 羂索把脑壳打开了一条缝。 就在这时,月崎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弯腰捡起某样东西,忽然转头看向他。 羂索又把脑壳合上了。 他几乎是如临大敌的看着月崎朝他走过来,然后递给他一样东西。 “这是你的吧?” 羂索死死摁住脑袋上的缝合线,眼睛往下一瞥,发现是狱门疆——大概是刚才慌乱的时候不小心从袖子里掉了下来,顺着斜坡滚到了月崎的脚边。 羂索挤出一个笑容,“是我的。” 月崎送回狱门疆后就离开了。 羂索松了口气,放下了遮住缝合线的手。 好消息。 他目前的状态似乎并不受月崎能力的影响,但是—— 羂索摆弄着狱门疆,发现狱门疆此刻失去了封印的能力,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盒子。 此刻月崎已经找了个凉快的地方坐下,开始摆弄真人变成的那堆骨头,并成功拼出了一只兔子、一条蛇和半截马腿。 羂索看着他的背影,在此刻无比清楚的意识到一件事—— 眼前这个人,是比五条悟还要难缠的存在。 有月崎在,别说封印五条悟了,自己的所有计划都将化为泡影。 但是现在—— 羂索背转身。 还是先离开吧。
第47章 勇闯咒术界(十六) 五条悟带回了宿傩。 在高专全体教职工加一堆高层的围观下,他打定主意不说话,假装自己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鸟。 但是这种坚持在月崎往他嘴里强行塞了几粒药丸后破功了。 “这是什么东西!”宿傩呸了几声没呸成功,对着月崎怒目而视。 月崎摸了摸乌鸦依旧圆鼓鼓的肚子,非常温和的回答:“是鸟类可以用的助消化的药。” 周遭的高层一脸恍惚,终于在此刻确定了这是宿傩本傩,五条悟哥俩好的凑到刚才和他打赌的那个高层身边,伸出一只手,食指和拇指搓了搓,一副索要赌注的样子。 高层眼角抽搐了一下,挤出一个笑容,试图发挥言语的艺术想不着痕迹的赖账。 五条悟没生气,只是笑嘻嘻的提醒:“束缚哦束缚!” 高层沉默了,舔了下干燥的嘴唇,不死心的搬出了万金油的理由:“赌注我会兑现的,但是这涉及到一些权力的交接,要走程序。” “嗯?那么要花多长时间呢?” “这种事情……咳,看实际情况,你知道的,办交接的人……有时候也很忙。” “可以哦,但是你也知道吧,有时候电视坏了一直冒雪花点,想看的节目也显示不出来,我等的没耐心了,就会直接上去踹两脚,一般这个时候电视就会正常播放了。” 五条悟依旧灿烂的笑着,伸出三根手指在高层勉强晃了晃,想了想,又大发慈悲的改成五根。 “五天时间,足够交接了吗?如果还不够的话,那我就要像踹电视一样踹你了。” 高层脸上的每一根褶子都颤抖起来,他看上去很想反驳,但五条悟呲出的一嘴白牙在阳光下几乎像是闪着寒光的断头台,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副随时都可以把他捶进地里的样子。 高层嘴唇嗫嚅一下,最后矜持但是老实的答应了。 “五天时间,大概够了。” 然而被压抑的不甘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在五条悟那边损失颇多的高层们很快把目标转到了抱着乌鸦的月崎身上,并针对要不要把乌鸦封印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毕竟目前这只乌鸦的芯子是宿傩,宿傩那曾经能止小儿夜啼的形象虽然裂的差不多了,但是牌面还是在的。 “要造一个结实的鸟笼。”有人提议。 “干脆把宿傩杀死。”这是部分简单粗暴打算一劳永逸的人。 还有人把矛头对准了月崎:“这只乌鸦是月崎带进来,他必须要为此付一定责任。” 但是一切的一切,随着三天后一声嘹亮的鸦啼,全部化作了无用功。 月崎把一盒红红黄黄,可以打上马赛克的东西放到了高层们的面前。 此刻高层们已经为针对乌鸦的具体举措开了近三天的会,且凭借那过于腐朽拖拉的制度什么有效的内容都没讨论出来,三天了还在纠结要不要造鸟笼,造了要用什么样的款式。 见月崎进来,他们放弃争论,颇为不屑的看向盒子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有高层凑近闻了闻,皱眉,“是血液和硫磺?” 月崎:“是宿傩。” 高层沉默,半晌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啊?” 月崎:“确切的说,是宿傩手指经过消化之后的产物,昨天晚上刚被艾登排出体外,艾登也已经恢复正常了。” 高:“荒谬!这样就算解决宿傩的受肉了?哪有这么容易!那么之前算什么!” 月崎一脸严肃:“是积食。” 高层们呆住了。 月崎从怀中掏出一张鸟类的解剖图,打开,给高层们上了一场生动形象的关于鸟类消化系统的生物课,并从一种科学理性的角度,尝试着给发生在艾登身上的事做出了解释。 “事实上,有些寄生生物会控制宿主的思维和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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