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托利亚略有些僵硬的背影,潘塔罗涅笑了笑,随即他视线微转望向窗外。 几秒钟前有个人影自窗外闪过。 假如他的猜测没有错,应该就是达达利亚。 这让潘塔罗涅感到几分无奈,他从不介意托利亚发现自己的真心,最终选择达达利亚,毕竟这本就是他想要促成的局面。 但对自己反过来,被托利亚当作‘道具’,潘塔罗涅多少还是很意外,在他的设想里,应当是他安排好这一切,而不是托利亚。 当初发现托利亚接人待物变化,越发地理解人类的情感之后,他就改变了最初的规划。 比起与托利亚走得近,潘塔罗涅认为获得他的愧疚对他正在执行的,以人类的货币代替神明的货币的计划更有利。 几百年里,和托利亚走近的人太多,但能让他展现出愧疚感的人从未有过。 潘塔罗涅自觉能成为第一个,那么他说不定就能以此为把柄,说服托利亚真正来协助他。 然而托利亚比潘塔罗涅想得更为灵敏,开出了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回想着那些托利亚签好名字,却还没有公开的文件,潘塔罗涅不知该遗憾还是应当高兴。 他只知道他确实把自己的名誉卖了个好价钱,并且托利亚现在确实把握住了全局。 一切都颠倒了过来,他成了棋盘上的棋子。 潘塔罗涅这么想着,略有些遗憾,因为他无法看到达达利亚知道真相后的反应。 不过这份遗憾没有持续太久,当托利亚和侍者交流完,潘塔罗涅便收敛起心情,过去询问侍者带来的消息。 “是几个大人物来了。”托利亚漫不经心地说道。 原本他以为这是普通的宴会,没想到还会有这么多几年没出面,在至冬国颇具影响力的老贵族会过来。 这令托利亚有点明白为何是潘塔罗涅亲自来通知他参加宴会。 如知道托利亚在想什么,潘塔罗涅适时接话,“我也是在宴会临近开始的前几天,才接到他们同意出席的消息。” “那些家族有三四十年没有公开露面,这对人类来说是很漫长的一段时间了。”托利亚客观分析,当初发生了一场在至冬舆论影响很大的走私案。 从内务部到愚人众均有人员涉及,最后是公鸡和他一同出面,才把案件调查清楚。 那几个大贵族也牵扯到其中,但因为提前接到了风声,和走私集团断得比较早,相关证据也销毁得比较彻底,所以侥幸逃脱了这一场风暴。 但相对的,从那以后贵族安静了不少。 至少这几十年里,托利亚没有再看到他们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现在又蠢蠢欲动了啊。托利亚腹诽,愈发地想知道潘塔罗涅的计划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收场。 托利亚想得全神贯注,完全没发现身边的潘塔罗涅在他回忆时又扫了两眼窗外。 当潘塔罗涅又收回视线,他对入神的托利亚微笑着伸出手,“我们走吧,托利亚部长,去得太晚会被他们认为是怠慢。” “这倒是,去会会他们,几十年不见,还是挺想念他们。”回过神的托利亚没有打趣道,他没再分心留意周围的情况,轻笑着和潘塔罗涅走出休息室。 当他们的身影消失,窗外,达达利亚皱着眉头出现了。 潘塔罗涅的反应告诉他,对方早已发现了他。 但是他不仅没有拆穿,还疑似变本加厉。 这令达达利亚感到了非常明显的不爽,被挑衅的感觉弥漫在心间,让他想要立即拉着托利亚离开这里。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借助优秀的听力,潘塔罗涅和托利亚的对话他多少听到了一点,明白今天晚上是关键。 而托利亚向来信守承诺,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绝对不会扔下潘塔罗涅,不和他把戏演完。 这意味着达达利亚当前冲出去要带托利亚走是不成立的。 除非他要把这件事闹大。 但那样说不定会把托利亚和潘塔罗涅的合作时间拉长。 达达利亚不想看到这个结局,所以他只能忍一忍。 咬着牙,达达利亚头上那对还没消除,压在兜帽下的狐狸耳朵动了动,感觉他好像在执行一场卧底任务,在目标出现前,他必须忍耐,不能擅自行动。 尽力克制住冲到托利亚面前的冲动,等到达达利亚将自己的情绪平复得差不多,他轻巧地用水元素力,从里面打开了窗户。 轻轻推开窗户,达达利亚小心地跳进去。 休息室内铺设有地毯,他落地悄无声息。 顺利进入休息室内,达达利亚顺势关上窗户,随后他脱下愚人众内部统一的披风挂在休息室的衣架上。 为了遮掩耳朵,在不穿披风后,达达利亚又戴上一顶帽子。 确定有帽子的遮掩,无人看见自己头上那对耳朵,达达利亚松了口气,离开休息室,寻找宴会举行的大厅。 一边熟练地躲避着各路侍者,一边摸索酒店的构造,没有多久,他就结合侍者的行动方向,推测出宴会所在的房间。 达达利亚确认好地方,没有耽误时间,快速通过逃生通道赶了过去。 为了保险起见,达达利亚没有直接进入大厅,反倒找了一个能总览全场的角落,隐藏好气息暗中观察。 这下达达利亚真的有在执行潜伏任务的错觉。 偏偏他本就不怎么擅长当卧底。 达达利亚一边观察着举行宴会的大厅,一边回想他过去做需要蹲点的任务的经历,越发肯定直来直往的行动才更适合他。 这个想法在潘塔罗涅对托利亚伸出手时达到了巅峰。 藏在暗处的达达利亚眼睁睁看着托利亚握住了潘塔罗涅的手。 与此同时,音乐响起,两人融入舞池。 哪怕早就做过心理建设,达达利亚看到跳舞的画面心里却仍然感到别扭。 尤其是在确认潘塔罗涅早就发现他的存在之后。 达达利亚冷哼一声,越发觉得潘塔罗涅是故意为之。 仿佛是知道潜藏在暗处的达达利亚在想什么,下一秒舞池中的潘塔罗涅与托利亚拉近距离。 潜伏在角落里的达利亚眼睁睁看着他们之间近的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这就太过分了。 一句话自达达利亚的脑海中浮现,他握起拳头,希望托利亚能够和在休息室里一样做点什么,比如撤开或者直接结束这一曲。 可惜托利亚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还更贴近了一点。 眼看托利亚如此配合,达达利亚的心情变得更加不好。 下一秒,他收回视线,如分散注意力一般回忆这座被潘塔罗涅包下的酒店的构造。 他等不及了,他要快点结束这一切。 达达利亚下定角色。 也是在他做出决定之时,舞池里的托利亚感知到追逐着自己的目光不见了,他眼眸微转,朝达达利亚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 这时潘塔罗涅的话恰好在他耳边响起,“公子的隐藏技巧确实如市长先生说的那般,是他的弱项。” 听着公鸡对达达利亚的评价,托利亚笑了笑。 然后他也凑得更近一点,用仅有他和潘塔罗涅能听见的声音感慨,“看来要提醒他加强这一方面的联系了,不过行事直接,也算是好事不是吗?” 潘塔罗涅笑了笑,没有否认。 虽然他对达达利亚在璃月的任务多少还是有点不满,但托利亚说得没错,对方直来直去的性格是能省去很多时间,以及麻烦。 比如现在这种情况,换成其他的任何一位执行官,事态都无法按照他们预想发展。 潘塔罗涅的笑容加深。 见他心情还挺好,托利亚放下心,不再担忧潘塔罗涅不配合,认真地配合他跳完了这支舞。 当舞曲结束,要从舞池离开时,托利亚不着痕迹地扫了眼达达利亚隐藏的角落。 然后装成什么都没发现一样和潘塔罗涅一起走出舞池。 下一秒,他就又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这让托利亚有种微妙的满足感,同时他也期待达达利亚什么时候能忍不住现身。 也就在此时,潘塔罗涅被几名合作伙伴叫走。 当潘塔罗涅不见,来自达达利亚的注释就消失了。 托利亚感受着,不禁想象达达利亚悄悄松了口气,满心希望潘塔罗涅不要出现。 那个画面令托利亚止不住又抬了抬嘴角。 下一秒一道问候从他的身边冒出来。 “托利亚部长,您的心情好像很不错。”一名精神抖擞的老人端着酒杯,出现在托利亚的面前,礼貌且客气地打招呼。 “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差不多过去快四十年了。”老人微笑着感慨,“您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托利亚闻言好好看了几眼拦住他的老人。 几秒后,他认出这是他先前提到的,在走私一案之后,几十年没有公开露面的大贵族之一。 确定眼前人的身份,托利亚马上挂上客气的笑,回复道,“也只是在时间中沉淀得慢一些罢了,倒是侯爵先生您让我惊讶。” “您是指我变得老了吗?”老人好奇地问。 托利亚摇摇头,“不,是侯爵先生看起来和过去没有什么变化。”他盯着老人的眼睛,“当初你对我保证的眼睛和现在一模一样。” “您竟然还记得那些保证啊,我以为您早已忘记了。”老人话语染上复杂的情感,“毕竟已是这么多年过去。” “是啊,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托利亚发自内心地附和。 老人惊讶地愣了愣。 发现老人神情上的变化,托利亚主动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没想到您会在意时间。”老人说着叹了口气,“莫非您真的被打动了?既然是这样,我们也能安心支持对富人大人疯狂的计划。” “这可不像你,我记得你可是走稳妥路线。”得知老人真的要改变主意,托利亚故意抛出质问。 老人没有将托利亚的不信任放在心上,他平静的说,“我本以为您是与富人大人逢场作戏,从您现在的状态来看,似乎不是。” 此话一出,托利亚忍不住去思考自己的变化竟然这么大吗? 为了防止老人在试探,他叹了口气。 接着他压低声音说,“其实我也搞不懂,我究竟在想什么。” “嗯?听您的意思,您很茫然?”老人顺势问下去。 托利亚嗯了一声,“摇摆不定吧,我想我和潘塔罗涅大人不像看上去那么亲近。” 这话是实话,老人陷入沉思。 几分钟后,他给出让托利亚意外的说法。 “您这样想,更坚定了我支持富人大人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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