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髄天元落地后再次跳开,额角冷汗滑下,他一边用呼吸法止血,一边喘息着继续寻找破绽。 上弦们除了上弦之叁以外,普遍战意都不高,低级的那两个别说去打了,像是看见宇多鸣一就害怕似的,一直游离在外圈,只在被鬼王命令的时候才硬着头皮攻击。 记得开战之前的短暂碰面时上弦之贰恹恹地提起过,宇多鸣一曾经单挑过所有上弦鬼…… 那些从鬼口中说出的话,鬼杀队的柱们本来只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可此刻的战场,鬼杀队七柱,上弦前五,再加上一个鬼王鬼舞辻无惨,全部力量加起来都没让宇多鸣一受到半点伤,而且他越打越占据上风。 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人直观的感受到宇多鸣一那把鬼王都逼到和鬼杀队合作的力量了。 还有那肉眼可见的压抑和疯狂。 被蝴蝶忍强调过的不稳定在向着最后的临界点飞驰而去,宇多鸣一此时还吊着一口气没有彻底失控是因为灶门炭治郎还活着,可如果再往前一步,他恐怕就会陷入半梦半醒的幻觉,到时候就算灶门炭治郎站在这里,可能都无法挽回。 “……” 打不过,也劝不醒。 宇髄天元啧舌,撑起自己重新站定,音之呼吸跃然刀锋,带动阵阵爆响的弦音。他与其他柱们一起,拉开阵型,重新围绕那个日月呼吸的黑发青年展开了攻势。 没办法,只能拖延时间了。 这个情况,只能得等到灶门炭治郎来才能解决。 … 而另一边,鬼舞辻无惨在后退。 那样熟悉的死寂恶意包裹着他,交手才不过几招,他感觉就好像要被宇多鸣一这个恶鬼吞噬了一样,细胞在尖叫颤栗。 ‘呼呼——’ 飞掠的火光忽然间朝着鬼舞辻无惨的脖颈飞来,他猛地矮身躲开一刀,赫刀紧贴着他的后背挥了过去,将没来得及收回来的刺鞭一刀两断。 鬼舞辻无惨只来得及躲开,却不防被宇多鸣一架住,逼到了进退两难的角落。 面对恶劣的疯子,鬼舞辻无惨是咬牙又切齿,一面命令上弦过来帮他转移注意力,一面拖延时间,“你就算在这里能杀了我和鬼杀队又能怎么样?你想过后果吗?” “喂,宇多鸣一。” “别以为杀了所有人就能置身事外。” 但没有得到回答。 有的只是逐步逼近的宇多鸣一。 看见越来越近的赫刀,鬼舞辻无惨急忙喝声再问:“你为了扩张势力找青色彼岸花,得罪了不少人吧?你不怕被举国通缉,连带着你的灶门炭治郎也一起陷入举世皆敌的泥潭?” 这一回对方倒是顿了顿脚步。 可得到的却是一句轻巧的冷声:“你怎么知道我解决不了。” 鬼舞辻无惨瞳孔收缩如针,心中那股无名怒火和畏怖再次炸开。 是了,是了。 宇多鸣一是疯又不是傻,五摄家、四强藩、大正天皇,他既然敢直截了当地对这些最高权利层这么下手,当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但凭什么。 凭什么一切要如他所愿? 灼热的温度刺痛皮肤,唤回了鬼舞辻无惨的注意力,他没能躲开下一刀日呼,手臂被整个削断,但也反应过来,同时借此逃出了青年的攻击范围。 一经躲开,他就立刻命令上弦肆和上弦伍去拖住宇多鸣一,给自己争取恢复的时间。 可即使上弦肆和上弦伍都扑上去,血鬼术用到了极致,在宇多鸣一手里也只撑了一个回合。 日之呼吸的火光未灭,两个上弦鬼就化为烟灰消弭。 鬼舞辻无惨几乎咬碎一口牙齿。 废物,一群废物! 上弦是!鬼杀队也是! 都拉来这么多人了,结果却连伤都没伤到那个疯子! 眼瞧着人类青年的杀意越来越恐怖,鬼舞辻无惨感觉手脚都要不受控制了,身体每一处都在让他逃命,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刺激着他,随时都有可能越过临界点爆成数千片逃走。 但是不行。 根本跑不掉。 宇多鸣一不是继国缘一,以他的那些手段,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追上来,没了无限城,灶门祢豆子又得到了解药,下一个死的一定会是自己。 只有这个机会。 鬼舞辻无惨磨着后牙槽,黑血枳棘喷涌疯涨,再一次铺满视野里的每一处。 这是最后的机会! 如果不成功就……! … 顽强的、人类。 不想死的、恶鬼。 “……” 呼吸声盖过思考,眼前的世界杂乱吵嚷。宇多鸣一目光空洞地抬手一刀,扬手挑断飞来冰棱,再落一刀,压腕斩断暴涨的荆棘;他抬眼望去,举目皆是让他恶心到胃部翻滚呕吐的黑色。 “…………” 很吵。 耳边嗡鸣杂乱,眼前线条混沌不堪。 仿佛被诅咒过的通透视野带来庞大信息量挤压大脑,宇多鸣一感觉指尖、手臂、好像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在抽搐,一层无光的黑暗住意识,驱使肢体挥刀劈刺的都变成了神经和细胞的本能。 以往隐匿在皮肤下的杀戮冲破皮囊,彻底掌控了身体。 吵得让人头疼。 宇多鸣一横刀向侧边挥起上挑,轻而易举挡住岩柱悲鸣屿行冥掷来的流星锤,见旁边的上弦之贰童磨,手腕使力,四两拨千斤借惯性将流星锤反拨向他。 童磨挥起对扇,冰流飞射而出,流星锤瞬时偏移了原来的轨迹,向外飞速移动,‘咚!’一声巨响,砸中了内厅的梁柱。 木质柱子瞬间分崩离析,木屑飞溅而出。 而比这道声音更大的,是头顶屋顶瓦砾发出的震荡声。 原本周遭就被几轮交战破坏得一片狼藉,流星锤砸中的这一下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时间,头顶的瓦砾沙石开始大片大片的扑簌簌往下掉。 童磨‘哎呀’了一声。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个动静,“这个房子要塌了!快出去!” 柱们拉开包围圈,面带警惕地各自撤身后退,将战线拉至屋外。 就连鬼也配合地且战且退,转移战场。 屋外庭院皓月光辉清冷。 众人撤退瞬间,房梁终于支撑不住了,断裂倒塌声轰鸣,坍塌的屋顶墙壁激荡起一层剧烈的尘风,吹得庭院的树枝倾斜摆动,树叶哗哗作响。 漫天灰尘遮掩视线,一时间看不清目标在哪。 场面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声。 只有风声在动。 “他……”难道受伤了? 安静中,有声音在问。 能让宇多鸣一受伤算是个好消息,那青年的状态本来就十分疲累,如果能在削弱一层,赢面会更大。 可很快,缓慢而又稳定的脚步声又响起。 一步、一步、一步、夹杂着刀刃划破气流的细微声,从尘雾中走出来,如同逼近的死亡,每一步都踏在人和鬼跳动的心脏上。 恐惧、颤栗。 就连此刻的鬼王都能感受到,那种临头而下,来自日月呼吸的压迫感。 为此不由得喉头滚动,口水咽咽。 但对方没有给他恐惧的时间,下一刻,破空声刺出,刀剑撞击时擦出的火花和震荡的罡风吹飞尘雾。 又是一阵短兵相接。 宇多鸣一握着刀的手发力,却垂下眼帘,面色苍白一片。此刻视野里交叠的信息量挤胀得他大脑钝痛,许多应敌手段只能靠感知觉去判断。 鬼六个,五个上弦和一个鬼舞辻无惨。 刚刚杀了两个,还剩四个。 柱七个,少了虫柱和炎柱。 即使产屋敷耀哉留人驻守鬼杀队总部,最优选也不会是虫柱和炎柱,他们应该是去找炭治郎了。 祢豆子在开打之前就让信徒转移走了,不用担心。 那么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杀了所有人和鬼,然后去拦住炭治郎。 再然后、直接带他、离开这个国家…… 彻底……远离…… 远离什么? 心底一直在持续不断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在持续不断的嘈杂中变成了另一个更为极端的思想。 “————” “——” 眼前鬼杀队的柱嘴巴张合,好像在和他说什么。大约是劝他回头是岸。 宇多鸣一听不清,外面的世界被一层水膜隔断,那么一瞬间的晃神里,他好像看见了云取山上的鲜血和尸骸,过去的幻影覆盖现实,分不清这里到底是清醒还是梦。 重要吗? …不重要。 幻觉、死亡,这一切都不重要。 杀了所有人就好。 心底的声音再次驱动着失去本我的灵魂,宇多鸣一瞳中色彩沉底,他反手振刀,将最近的宇髄天元震飞。流月伴火,赫刀在空中划出一圈炽中杂寒的弧形斩击。 风柱不死川实弥双手抵住日轮刀,整个人还是被这道气流掀翻,背部一下子撞在了远处的树上,大量的血从嘴角涌出。 和他一起进攻的霞柱时透无一郎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勉强受身落地。 黑死牟倒是稳稳地退开了,但刚刚接下了那一刀的他,此时也不觉虎口发麻,手指痉挛得无法弯曲。 上弦之壹尚且如此,其他人和鬼受的伤就更重了。 可是宇多鸣一根本没有给出喘息的时间。月之呼吸十四之型叠加日之呼吸十二之型,犹如红日缀连冰月,仿佛曜日与皓月同时出现般,在夜空中爆发出盛烂的杀伐。 有人惊呼:“开什么玩笑……!” 躲,只能躲。 这种招数根本硬抗不了! ‘———’ 狂暴的罡风遍布夜下的和式建筑废墟,锋锐到连空气都一刀两断的剑招爆发出强烈风啸,如同暴风席卷。 周围其他建筑被从中切开,整个房屋坍塌陷落,就连远处的树被拦腰斩断,树叶哗啦啦掉了满地。 而过后,便是再一次的死寂。 只不过这一回只有宇多鸣一一个人还站着。 他提着刀,在清冷的月光下走向重伤的人和鬼,整个人依旧死寂。 要快一点。 不要浪费时间。 心里的声音催促着,宇多鸣一停在重伤倒地的柱身前,他敛下眉眼,平静地抬手、落刀。 ‘铛!!’ 可手不知不觉中自发地卸了力,落下的日之呼吸被下方的刀死死挡住,没能再前进一寸。 少年挡在宇多鸣一身面,用黑色的日轮刀架住赤红的赫刀。赤灼的眼眶含着一盈泪水,灶门炭治郎呼吸急促,下颚绷得僵直,接下这一刀的手臂已经被震得无法弯曲挪动了,却依旧咬着牙,不肯退开一步。 “鸣一哥。” 灶门炭治郎仰头看向眼神中只剩下一片空洞暗红的青年,像是想把他的理智从遥远的深渊之底拽出来似的,大声喝喊:“宇多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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