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挥刀的那个是…… “宇多鸣一?!” 门内站着的有两个。被叫到名字的人类青年转头,黑红短发正随风落下,额上的火焰斑纹与日轮耳坠浸透月光,抬眸看来时,暗红的眼里并无意外。 这还不是让鬼舞辻无惨最震惊的。 最让他震惊的是——黑死牟背对着门口,安静地站在月光下,听见开门的声音也没有转头,反倒是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宇多鸣一看——或者说是在看这身血脉的后裔。 日之呼吸的人类在用月之呼吸。 月之呼吸的鬼还在边上看着。 ……这个场景发生了什么已经不用明说了,鬼舞辻无惨知道黑死牟惦记继国缘一,但他现在心里真的很想骂一句黑死牟到底站哪边的! 而黑死牟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人身上。 “果然,你更适合月之呼吸……” 看着宇多鸣一在短短数小时内就掌握了月之呼吸,黑死牟脸上出现了一抹不可察地憎恶笑意。 六只橙金色的鬼眼中,嫉恨变成了快感,曾经无法学会日之呼吸而退而求其次选择月之呼吸的不甘和屈辱在这一刻全都报复了回来。 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宇多鸣一的性格本质不适合日之呼吸,那样靠天赋而不是嵌合呼吸法撑起来的剑术根本就成就不了最强。 而现在,他证实了,月之呼吸更适合宇多鸣一。 这样的成功让黑死牟欢愉极了。 继国缘一的后代又如何。 日之呼吸的传承又怎么样? 拥有无与伦比天赋的神之血脉更适应的,不还是他的月之呼吸! 不过,还是有一些小瑕疵。 “鸣一。” 黑死牟喊道,见对方回头,便盯着他的眼睛看。血红色,没什么光,不见初见时的鎏金色彩,瞳孔仿佛蒙上了一层暗色。 黑死牟问:“你的通透世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通透世界是能使剑士扩大五感,增强力量的特殊状态,这种状态下的剑士眼中的世界是透明的,能看见万物流动。 但黑死牟发现,宇多鸣一的剑术很奇怪,就好像他看见的并非透明一样。 宇多鸣一没正面回应。 他将视线移开,收了刀,随口一句话带过:“……没什么特殊的,一样,都能看见很多东西。” 黑死牟不信,他的六只鬼眼传达回来的消息无比肯定,不可能看错。他就要继续问,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阴测测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回头一看,鬼舞辻无惨正面色漆黑地站在院落门口,梅红眼睛边上有怒起的青筋,尾音与其说是不悦,几乎可以称得上暴躁。 “无惨大人?” 黑死牟眼里带着意外。 “您怎么在这里?” 鬼舞辻无惨:“……” 我还没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教宇多鸣一月之呼吸呢! “我叫他来的。” 宇多鸣一这时开口了,他持刀走过去,说:“接下来去找下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他跟我一起去最好。” 黑死牟疑惑:“不是已经拉拢到长州藩和萨摩藩了吗?” 那是他被派遣的目的地,这次就是带着这些消息回来的。 “不够。” 宇多鸣一回视黑死牟的六只鬼眼,平静的说道:“我只剩下五天时间,这么点人手不够。” 五天?什么五天? 鬼舞辻无惨听见了。 从这疯子杀进无限城开始也就过去了十天,加上这五天也就半个月。半个月就想找到他几百年都没找到的青色彼岸花?? 是,他不否认,宇多鸣一铺下来的情报网比他大很多,但仅仅半个月就想找到青色彼岸花…… 鬼舞辻无惨心中冷笑,简直痴心妄想。 “走吧,不要浪费时间。” 宇多鸣一走过时对鬼舞辻无惨说道。 “去哪?” “宫城。” 鬼舞辻无惨愣住。 宫城,也可以叫做东京皇居,明治21年竣工后正式名字称宫城——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真要连天皇一起都拖下水?” 鬼舞辻无惨瞳孔地震。 他以为宇多鸣一只是说说而已啊? “为什么不?” 走在前面的人类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的眼里反而有着疑惑。 “我说过,人类很难抗拒对永生的渴望,任何人都是。如果你的势力不足以让我更快找到青色彼岸花,那我会选择其他方法。” 鬼舞辻无惨磨了磨后牙槽。 “那你知不知道最近对鬼的追杀行动除了鬼杀队,还有很多股势力也参与了?” “知道。” “你不怕被发现是你在幕后主使吗?” “我不在乎。” 宇多鸣一蓦地弯眸一笑,轻巧地回答道,然后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走。言辞之间根本不在意在这短短十天内这片土地上多了多少恶鬼,又死去了多少普通人。 “只要在炭治郎醒来之前抹去一切证据就可以了。” “……!” 和这种疯子根本沟通不了,鬼舞辻无惨一口气被堵在喉咙口,没地说,只好被迫跟上。 他看着宇多鸣一真的潜入当今大正天皇的居所,引诱那位自幼骄横傲慢、性格暴躁,且因曾患脑膜炎留下后遗症导致身体衰弱的嘉仁陛下饮下鬼血。 又看着宇多鸣一返程路上遇到察觉异变追上了的神道教神主,反手毫不留情地将其斩首,并让已经踏上‘变鬼’这条船上的其他位高权重的利益捆绑者来处理后事。 进入皇居、劝诱、暗示下青色彼岸花的寻找命令,再到返程、杀神主。行动之迅速,操作之熟稔,回到之前的院落也才夜尽天明。 短短一夜,他就用‘永生’将整个君主立宪制的国家最高领导人控制在手心。 回望自己过去几百年,鬼舞辻无惨沉默了。 他自诩天灾,但像这样不择手段的事没有做过。原因里既有不乐意将自己的血分给普通人,也有避免被世人所知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他没想到,宇多鸣一的底线已经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 此刻,在再一次踏进院落时,鬼舞辻无惨问出了一个内心最想问的问题: “如果变成鬼的不是灶门祢豆子,而是灶门炭治郎呢?” 宇多鸣一最开始就是因为灶门炭治郎的死而杀到他脸上,后来得知灶门炭治郎还活着也就正常了那么一点。 那如果…… 从一开始死的就是灶门炭治郎呢? 问题落音的一瞬间,鬼舞辻无惨看见走在前面的宇多鸣一脸上,原本还有的表面温和消失了。 阴鸷从最幽深的古井底部翻出来,那双眼睛像一潭暴动沸腾的湖水,暗红色散发出冰冷的肃杀,仅仅投来一眼,就令鬼舞辻无惨的脑神经在疯狂叫嚣危险。 但他蓦地笑了。 眼眸微动,眼底好像藏着惑人的微光,这抹笑容称得上一声明朗如风,却无端让鬼舞辻无惨打了个寒颤,想转身就跑。 宇多鸣一没回答这个问题,他转过身,反而问鬼舞辻无惨:“你知道什么方式找东西的成功率最大吗?” 鬼舞辻无惨被他看得毛发耸立。 “……什么。” “人海战术,地毯式搜索,将这片土地一寸一寸平铺过去是最能成功的方法。但是很可惜,我没有这么多人手。” “但是,有人有这么多部下。” 宇多鸣一逐步走近,鬼舞辻无惨逐步后退。退了好几步,背部突然‘咚’一下撞到什么,回头一看是墙壁。 退无可退,鬼舞辻无惨喉头滚动,只能跟着话接着说:“谁?” 人类青年的声音低沉,如同缱绻呢喃般回答他: “你啊,鬼王大人。” “你的血可以产出源源不断的力量。” “你说如果我能取代你,能否在这个广阔的世界里,找到足以复活我所爱之人的方法?” “————” “——” 鬼舞辻无惨跑了。 转身就走,不再多提一句这个问题。 远方太阳快要升起来,宇多鸣一不甚在意地转过头,目光又变回了一片死寂和平静,但唯有垂放下来的手臂不太安定,指尖微微颤抖。 他憎恶炭治郎会死的这个话题。 但他给出的回答,也是如果出现这个情况他一定会做的选择。 继续去找吧,还有五天。 时间紧迫,或许他该更不择手段一点…… “嘎——嘎——” 一只体型健壮,浑身漆黑的鸟雀掠过树梢,踏着朝阳从远处飞过来。 刚在树枝上停稳,它就向着宇多鸣一开口说话了。 “夜安,您在的这个地方很隐蔽,让我找了好久,终于找到您了。” 是鎹鸦,鬼杀队会每个成员配备一只。炭治郎的鎹鸦天王寺松右卫门宇多鸣一见过,这只他也有印象……貌似是产屋敷耀哉的鎹鸦。 宇多鸣一站在墙下阴影里,晨起的日光拂过大地,唯独照不到被挡住的他。 “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好消息,宇多阁下。” 鎹鸦扑扇着收了翅膀,宇多鸣一抬眸看去一眼,转身将要走出阴影。 可迈出的脚还没踏出阴影,就僵在原地。 宇多鸣一听见那只鎹鸦在说: “主公让我来通知您,灶门炭治郎醒了。”
第25章 二十五只炭炭 阳光从斜上方的窗户照进来,洒在病房内,照亮了洁白的床褥,也为昏迷多天的少年添上一丝生气。 少年眼皮轻颤,意识从一片混沌和朦胧中抽离,还没完全睁开眼睛,就感受到了阳光轻触来的光芒。 他挣扎着从梦里苏醒,还没睁开眼,一阵拉动窗帘的轻响,刺眼的阳光被人轻轻遮了去。有人拂过他的额头,似乎是在试温度,确认片刻后,手收了回去,接着又有拧干的巾布搭在他额头上。 很轻的动作,温柔到了极点。 是鸣一哥回来了吗…… 灶门炭治郎努力睁开眼睛,但越级挑战上弦之陆的消耗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昨天能在医师的预估下醒过来已经很难得,今天能睁开眼睛说上两句话就算恢复状况良好,强行清醒实在不是个好的选择。 可炭治郎很着急。 晕乎乎的脑海里一直在回闪过昏迷前的最后一幕——晶蓝色的冰冻住火焰,烈火似乎还没来得及反应,仍在冰中保持了燃烧的形状;几乎能将一切斩断的鬼的剑风驱散天上云层,将大地劈出地震般的裂缝。而其中,穿着灰白色风衣的青年站在他们之中,与拳拳超音速的斗之鬼作战。 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参与的战斗。 和上弦的战斗在一瞬间就摧毁整座花街,三个上弦……以人类的力量怎么可能打得过,鸣一哥……鸣一哥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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