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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克制不住地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 如果无法完成转化,那他们就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玩家与主系统的交涉上了。那甚至更加虚无缥缈，因为他甚至不知道他们这边能拿出什么样的筹码，才足够让主系统松口放人。 沢田纲吉的手肘支在膝盖上，将额头贴上交叠的手背。 在模拟程序运行到第二百四十五次的时候，模拟过程持续的时间相较于之前要长了不少。 “这是好事。”入江正一斩钉截铁道。“诺亚方舟快成功了。” 沢田纲吉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包裹在房间外围的“茧”已经逐渐变得稀薄，表面隐隐出现了些许裂痕。 第四百五十八次的模拟过程持续时间是最长的。就在他们几乎要以为这一次能成功的时候，系统的警告声再次炸响，熄灭了所有人心里燃起的那点希望。 “‘茧’要撑不住了。”沢田纲吉低声道。“如果这一次没办法成功，那就只能等下次了。” 也可能——就没有下次了。 泽田弘树紧锁着眉，全神贯注盯着面前的电子屏幕。 模拟程序运行到第五百三十一次的时候，沢田纲吉听到耳边传来了如蛋壳破碎般的声音。 “卡拉、卡拉！” 暖褐色的瞳孔骤然紧缩。“弘树——” 与那最后的碎裂声同时响起的，是代表着成功的系统提示音。 “——模拟转化已完成。” - 星野自由睁开眼，又是熟悉的卧室天花板。 星野自由：。 这剧情有点眼熟。 他这是……又在和阿纲见面的时候莫名其妙失去意识了？ 星野自由忍不住抓了抓头发。 总有一种“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在努力表演”的诡异感。 等会儿，不会又是阿纲把他送回来的吧？ 然后又跟景光见个面…… “自由？醒了吗？” 正想着，当事人已经悄悄推门而入。见他已经坐了起来，便轻声唤道。 “又是阿纲把我送回来的？”星野自由不假思索。“你们俩还有聊什么吗？” 说完又感觉这话问得怪怪的，就像是妻子在查丈夫的岗似的。 呸！——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幸好诸伏景光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只是坐到床边伸手帮他捋了捋睡得有些凌乱的短发。“没有，我去接你回来的。” “嘎？”星野自由一愣，想起来什么之后瞳孔地震。 他记得，他最后好像又和沢田纲吉去了趟彭格列基地…… 公安警察去黑手党的基地里接人？？？ 阿纲你现在胆子那么大了吗？！！ 兴许是他的表情太过夸张，诸伏景光无奈地笑笑，托住猫崽子不由自主垮下来的下巴合回去，亲昵地捏捏他的脸蛋。“想什么呢？你在去餐厅的路上睡着了。” 星野自由：“。” 又换位置了？……算了，也挺好的，至少是在外面。 等等，所以这顿饭他到底吃上没有？——星野自由一些奇妙的关注点。 下一秒，腹中传来的空虚感给了他答案。 “我去给你煮碗面吧，稍微快一些。”诸伏景光摸摸他的脑袋，起身离开了卧室。 星野自由揉了揉自己饿得直咕噜的肚子。 总感觉景光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是他的错觉吗？ 并不是星野自由的错觉，正在厨房里翻着冰箱的诸伏景光心情确实很好。 原因无他，从沢田纲吉那里把人接回来的时候，对方告诉了他这次模拟实验成功的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下一次就是正式的转化了。”沢田纲吉说。“本来稳妥起见，还是应该在本尊身上再多进行几次模拟的……但是时间来不及也没办法。” 诸伏景光将昏迷状态的星野自由打横稳稳抱在怀里。“正式转化……会有可能失败吗？失败了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吗？” “成功率在百分之七十五左右。”沢田纲吉回答。“诺亚方舟记录了模拟成功的具体数据，这是弘树的保守估计。但是转化真的失败的话……可能会影响到自由的一部分原始数据。这一点系统会尽可能帮忙协调控制。” “不管怎么说，”棕发首领垂眸注视着昏睡中的幼驯染，眼里满是坚定。“——我们都要试一试。”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 他们一定会成功的。 思绪回笼，诸伏景光关火拿碗，快速盛了一碗面出来给星野自由送过去。 “活过来了——” 连面带汤全部下肚，他就差连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星野自由将碗筷放到一边，满足地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自己吃得鼓鼓的肚皮。“总感觉我今天很亏啊！” “嗯？”诸伏景光看向他。 “本来是说和阿纲出去吃饭的，结果饭也没吃上啊！”星野自由不满地嚷嚷。“下次一定要让阿纲给我补回来！” 诸伏景光有些哭笑不得，“就这么惦记着他请客？” 星野自由“哼哼”两声，“那是~以前我们也是这样轮流请客的。” 诸伏景光感兴趣地“哦？”了一声。 “虽然说上一次好像也是阿纲请的客……”星野自由后知后觉想起来这点。应该说自从自家幼驯染正式成为彭格列十代目之后，就已经不存在谁请客的问题了。偶尔和他两个人私底下相约见面的时候才会再度回忆重温一下儿时的习惯，也算是一种怀旧情结。 “以前奈奈妈妈不会给太多零花钱。有时候我或者阿纲先用完了自己那份，就会让另一个人先‘请客’。”星野自由一脸怀念道。“然后下一次就轮到另一个人，一人一次，轮流着来。后来零花钱够用了，我们俩也还是保留了这个习惯。” 诸伏景光失笑。还真是这样。 小孩子嘛，很难控制住自己的嘴馋，零花钱又有限，所以要么学会自己忍耐，要么……就只能和朋友一起分着吃了。 ……不过星野自由那会儿也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小孩子”了吧？ 好吧，这只猫猫就是单纯的嘴馋。 诸伏景光忍不住揉了揉那头毛茸茸的棕发。“还要吃布丁吗？” “要！——” “对了，景光，这个给你。”星野自由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写着“平安顺遂”的蓝色御守递给他。 诸伏景光一愣，“你什么时候……？” “哎呀——这种细节就不要在意了。”其实是他从系统背包里翻出来的，忘了是以前哪个小支线任务给的奖励了。 作用效果是提升持有者的运气值，换个说法也算是保平安的一种方式吧。但其实buff并不是重点，重点是—— 御守里面有他的一小撮猫毛。 别问为什么猫妖还会掉毛。他也很想知道。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反正多留一手也没坏处。 星野自由敛下那些多余的情绪，笑眯眯地把御守塞给他。“好啦，我想吃布丁——” 诸伏景光张了张嘴，但还是没再问什么，只是将那个御守放进口袋里，笑着答道： “好。”
第68章 自由的第一天 “萩。”松田阵平脸色凝重地唤了声幼驯染。“我好像……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 萩原研二下意识抬头向他望去。松田阵平的脸色难看得吓人,眼里交杂着惊疑、愤怒与迷茫。 萩原研二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觉得，我好像也发现了。”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表情管理难得失败。 松田阵平抬手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下自己波涛汹涌的情绪。 “你觉得……”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外面。茶水间的门虚掩着，走廊上的脚步声匆匆而过,并没有谁多加停留。确定暂时不会有人进来，松田阵平才凑近萩原研二,压低声音继续说：“——诸伏之前想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件事？” 萩原研二默默点点头，“我觉得应该就是了。” 松田阵平忍不住“嘶”了一声。“他到底是怎么……” “大概还是和自由有关吧。”萩原研二轻声说。“虽然可能跟我之前猜测的‘好感度’那种东西没关系，不过,自由肯定是关键。” “总觉得可太不真实了。”松田阵平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突然一下子知道这种、真相。” “诸伏那时候大概也是这种感觉吧。”萩原研二轻叹口气。“那次在自由家，他不是突然沉默了很长时间吗？恐怕就是那时候突然意识到的吧。” “啧。一个两个都独自背负了多少东西啊！”松田阵平恶狠狠地用拳头锤了一下墙面。 “毕竟那时候诸伏也不敢直接说出来吧？”萩原研二安抚地拍拍幼驯染的手臂。“姑且不提真说了我们会不会信，他大概也是怕会被上面——会被‘导演’发现。” “那我们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突然被发了剧本的路人吗？”脑海中闪过那两个人的身影,松田阵平条件反射般拧起眉。“还有他们两个。如果说自由是那个可以随时更换剧组的‘楚门’,那他不就……” 话语戛然而止,松田阵平突然想起之前星野自由没头没尾冒出来的那句话。 ——“就是想知道，如果哪天我要走了,阵平会想我吗？” “小阵平？”萩原研二疑惑地看着他。“不就什么？” 松田阵平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良久，才低低地说了句：“……他没得选择。” “什么？” 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自由上次突然问我，‘如果哪天我要走了，你会想我吗？’我当时以为他指的是回去意大利。现在……” 他说的走，恐怕就是指永别了。 萩原研二瞳孔骤缩,“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难道说是近期就要！……” 松田阵平摇摇头，“不清楚,但是我感觉应该不是那么短的时间。”顿了顿，他忽然想起什么，重新直起上身面向对方，一本正经道：“而且，诸伏算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吧？至少是比我们现在要早多了。但是看他上次的反应——我不觉得他真的什么都没做。诸伏不是那种会消极接受命运的人。更何况那可是自由啊。” 萩原研二被他的话点了一下，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等一下小阵平！——小自由的幼驯染！” 松田阵平有些疑惑，“你是说那位……？他怎么了？” “上次，小诸伏不是说他已经见家长了吗？”萩原研二微微睁大双眼，上身向前倾。“你说有没有可能……其实那位也知道这件事？” “……” 松田阵平再次倒吸一口冷气。“虽然说是幼驯染，相处的时间的确要更长。不过……算了，好像确实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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