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藤原宗秀是要去看望老师桑岛慈悟郎,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就不应该继续做无谓的耽搁。 那抹清癯的背影很快就在那双紫色眼眸的注视下,渐渐消逝在了幽静的夜色下。 …… 对于我妻善逸来说,藤原宗秀这位只活在老师口中的师兄就好像是传说一样,天资卓越,气度优雅,强大的实力与辉煌的战绩,无一不令刚成为正式队员不久的他仰望。当然,对方同时死的也很凄惨,是个三十几岁连个老婆都还没有的光棍。 所以当传说成为现实,对方真正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也没什么真情实感,只觉得如同羽毛落下一般给人以一种虚幻的感觉。 总体来说对方的出现和他的生活并没有太大交集,假如对方临走之前没有要揍他的意思的话。 而对于同为桑岛慈悟郎弟子的狯岳来说,藤原宗秀这位从未见过的,名义上的师兄又算什么呢? 大概算是一座无法跨越,却又碍眼至极的高峰吧!单只是存在就已经足够令他感到厌烦。 这世上有很多种人,有些人遇到比自己强的人会感到崇拜,也有些人会觉得事不关己,同样也有那么一小撮人会因此而感到嫉妒,厌烦,觉得对方凭什么比自己强,不喜欢这种存在来碍自己的眼。 狯岳无疑就是最后一种,他的一切理念几乎都是以他自己为中心建立而成的。于是当他人的成功摆在眼前时,他会想着超越对方,超越不了就只会觉得自己前方的路上出现了一块踢不走顽固的绊脚石,怎么看都不会顺眼,即使对方已经是一个死人。 但就是这个死人,却成为了他们的师兄,优秀到令桑岛老师时不时就会怀念起对方,就连在鬼杀队中都时常会有人满脸憧憬的提起这位杀死过上弦鬼的柱,并述说着他的功绩。 或许再过个几十年藤原宗秀也会被埋葬在历史之中,和那位已经很少有人记得的初始呼吸的剑士一样。然而此时距离他去世也才不过几年而已,鬼杀队中曾经见过他的队员还有很多,作为近百年来唯一杀死过上弦的柱,会被时常提起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毕竟连一个上弦都杀不了的话,那么鬼杀队的存在也不过就是人类徒劳无功的挣扎罢了,曾经的炎柱炼狱槙寿郎不就是因此而选择退出的吗?他看不到任何杀死鬼王的希望,也就丧失了坚持下去的理由与动力。 所以藤原宗秀的存在对于很多队员来说,同样是一盏精神上的明灯,无声驱散着他们心头的的阴霾,告诉他们,只要坚持下去,就总会有胜利的那么一天。 在狯岳看来,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位珠玉在前的师兄,才将他的光芒都遮盖住了,就连他独独学不会一之型的事都因为对方,显得格外令人耻笑。 狯岳曾在桑岛慈悟郎的那里见过藤原宗秀的画像,于是当本应早已死去的师兄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心中一喜,只觉得打破对方身上光环的时机终于来了。 一个被确定早已去世的人突然出现,对于时常与食人鬼打交道的鬼杀队员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这个人很有可能变成了鬼。
第56章 打击 人类一旦到了暮年,身体难免就会产生各种问题。 例如从前从闭眼到进入睡眠阶段,只需要不到一秒的桑岛慈悟郎彻底变成了个和其他老头们一样的存在,睡的早,起的同样也很早。 天刚陷入黑暗不久才陷入的睡眠,睡了不到几个小时就在午夜时分醒了过来,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眨了眨眼,却怎么也再睡不着,想了想后于是便穿上衣服拿着拐杖,起身去园子里浇菜。 狯岳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桑岛慈悟郎虽然年纪大,但身体却依旧硬朗,更没有老眼昏花,虽然天色很黑,但他仍旧远远便察觉到了从山下往上赶的那个人正是他的徒弟狯岳。 桑岛慈悟郎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已经出师的弟子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来是干什么,不过还是站在原地等待着对方的逐渐靠近。 很快,狯岳就来到了桑岛慈悟郎的面前,脸上挂着一副似在隐忍的表情,仿佛因为顾忌着什么而不敢说。 “老师……” 桑岛慈悟郎见此不由皱起了眉头,见不得这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便举起手中的拐杖一边作势要打,一边竖起胡子道:“你想说什么就赶快说,别做出这副扭捏的样子,没有的话就赶紧滚下山去杀鬼!” 狯岳作势叹了口气:“我今天执行任务的时候见到师兄了。” 桑岛慈悟郎听的不明所以:“哪位师兄?你最好说清楚一点,到底都发生了什么?还要特意来我这个老头子这里一趟!” 狯岳咬咬牙,掩饰住嘴角不自觉咧开的笑意,一脸难以启齿的对老师说道:“我见到了那位藤原师兄,就和您放起来的那副画像一模一样。” 桑岛慈悟郎当即愣在原地,这一刻突然怀疑起自己年纪大了,听觉出现了问题,竟然都听不懂自己的徒弟在说什么了。 他立即将手放在狯岳的肩膀上,苍老却锐利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对方:“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明明是自己应该尊敬的老师,然而此刻狯岳看着面前那张苍老的脸上所呈现的紧张的表情,内心却觉得畅快极了,对,就应该是这样,什么师兄都滚一边去,早晚有一天那个穷酸的黄头发废物也会这样,他们都不可能再阻碍但他! “你快说啊!” 狯岳说道:“我说我看见了前任鸣柱,您的弟子藤原宗秀出现了,他的穿着习惯就和曾经没什么区别,还似乎在围堵着一名普通人。” “我,我知道我不可能打的过他,而老师您又一直记挂着藤原师兄的去世,所以我就想先回来将这件事告知于您……” “那你确定他已经变成鬼了吗?” 桑岛慈悟郎当即打断还想继续说下去的狯岳,双目圆瞪的焦急问道。 他心里抱着隐秘的期望,却始终不知道自己在期望什么,当时的事情,幸存下来的蝴蝶香奈惠在醒来后就立即给出了真相。是无惨想要将藤原宗秀变成鬼才会派来上弦做这件事,只是没想到最终没有成功。 那假如这件事其实成功了呢?在他们将人下葬之后? 他只是远远看了一眼,确定那个人的确是藤原宗秀而已,其他的又怎么会知道?狯岳内心烦躁的想,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可能随便改口,况且对方会死而复生,除了变成鬼还能有什么其他理由吗? 于是他咬咬牙斩钉截铁的道:“确定,周围也有其他人看见了。” 后续狯岳又说了什么,桑岛慈悟郎却已经全都听不进去了,此刻他满脑子都被自己曾经最骄傲的弟子可能变成了吃人的恶鬼这件事所占据,他不敢置信,无法接受,一最终却又不得不选择相信。 毕竟狯岳不可能空穴来风的说这种话,最起码他肯定是见到了死而复生的藤原宗秀,因为鬼杀队的当主必定会对此展开询问以及印证,假如说谎污蔑去世的英雄的话,被逐出鬼杀队都有可能。 怎么会这样?他的徒弟宗秀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吃人的恶鬼? 老人原本就苍老的面孔仿佛瞬间更加苍老了十几岁,他踉跄数步,拐杖都有些拄不稳险些摔倒,所幸狯岳还想要当一个表面上的好徒弟,连忙上前扶住了他,才没有使其摔倒。 “狯岳,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桑岛慈悟郎失魂落魄的挥手驱赶着狯岳。 “老师?可是……”狯岳犹豫了片刻。 桑岛慈悟郎立刻不耐烦的:“快滚,让老夫一个人静一静!” “是。”看来老师这是完全相信了,狯岳转身的瞬间嘴角上扬的想。 身材矮小的老人就这样拄着拐杖抬头看了半晌今晚并不算明亮的月亮,不知在想什么,忽然老泪纵横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随即便步履蹒跚的走回了自己的茅草屋。 他原本还算挺直的腰杆瞬间佝偻了下来。 关上门,桑岛慈悟郎先是来到了位于窗边的书桌上用纸笔写了一封书信,接着便拿出了一枚有些老旧的口哨,眼带怀念的看了半晌,是随即便吹响了它。 不一会儿,一只已经长了许多白毛,动作稍显迟缓的餸鸦从林间飞了过来。 “最后再麻烦你一次了,老伙计。” 桑岛慈悟郎说着便给年老的餸鸦喂了一些食物,随即将信件交给了它,就这样坐在窗前,目送着对方扑扇着翅膀渐渐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凝视了夜空许久,他这才将窗户关上,随后便从箱底取出了自己已经有几十年未曾用过的刀。 弟子堕落成了恶鬼,做师傅的无论如何也难辞其咎,更甚者就连他自己都始终无法接受,自己一直以来为之骄傲的弟子竟然变成了恶鬼。 他甚至不敢向产屋敷耀哉确认什么,毕竟这件事是这么的难以启齿。 在屋内微弱光亮的反射下,一道银亮的光芒骤然一闪而过,随即“噗嗤”的一声响起,一道长长喷溅而出的液体就这样落了墙上。 …… 藤原宗秀在赶往桃山的路上。 就在之前他还救下了一名因夜间赶路而遭遇恶鬼的农夫,对方感激之下不断的想要报答他,几番无果的拒绝后最终才得以脱身。 当时他就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这边,然而因为对方转头就跑了的缘故,他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对方就已经先一步跑的无影无踪。 藤原宗秀疑惑了一瞬,却并没有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处理完后续便启程立即赶往了桃山,准备去看望老师桑岛慈悟郎。 这里还是老样子啊。 藤原宗秀看着路过的菜园,随即便要去看望老师,不过为了不打搅到老师的睡眠,他准备在外面等到天亮再说,毕竟也没有多久了。 他一边走近房屋一边想着,然而就是在这一瞬间,一股属于人类的强烈的血腥味却突然,随着靠近,愈来愈浓烈的充斥在他的鼻端。 藤原宗秀当即神情一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种情况肯定不对,于是当即就上前踹开了老师房门。随即呈现在他眼前的,赫然就是老师面朝下跪趴在地上,手中握着一把沾染着鲜血的刀,身上沾染着大片血液,血流成河的模样! “桑岛老师!” 看到这样一幕的藤原宗秀瞳孔剧震,当即失声喊了出来,随后便焦急的立即上前查看起桑岛慈悟郎的伤势,发现对方已经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但要是再继续流下去的话,恐怕就要当场死在这里了! 幸好他还与卖药郎学过一些阴阳术。 藤原宗秀立刻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放在身前念动咒语,随即无数张绘制着红色符文的白纸瞬间依次自他的袖口飞出,整齐悬浮在空中将他与桑岛慈悟郎包围在其中,不断转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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