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保证?” “我保证。”但他呢喃了一声:“但哪有那么简单?”明一埋头拱在了优作的胸前——只是他哥,不会脏了他的手而已。 优作松开手,他沉默下来,眉头紧蹙。 “明一!老公!”有希子的呼唤吸引了一大一小的注意力,明一歪头看去,脑袋顶还拱在优作的胸口,就看着有希子牵着新一的手走了过来。 双胞胎哥哥盯着自己粘了吧唧的幼弟,新一松开妈咪的手,呲呲牙:“明一妹妹!哇,我有妹妹了!”话音落下,撒丫子就跑。 “嗯?”什么玩意? 一个两个,我解决了一众绑匪,而你们,只在乎我的女装!
第16章 保时捷356A稳稳停下来,明一拉开车门,在副驾驶位坐了下来,他把背包往后座一扔,伏特加瞧着明一只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视线就回到手机上,伏特加解释道:“大哥让带你去个地方,日内瓦。” “嗯。”明一应了声。 经过伏特加的不懈努力,他是叫不了他们幕后指挥“明”这么亲热的称呼,而一个彪形大汉叫一个小朋友叫大哥又过于离谱,伏特加对明一的称呼终于停在了代号“日内瓦”这个词上。 车子开得又快又稳,明一手指头一动,扣上了手机的折叠屏,他抬起头,问道:“人找到了?” 有人在挪用组织的钱,而且数额不小,数额高达上千万日元。 “找是找到了,拔萝卜带泥揪出一圈人,”伏特加单手挠头:“但是,最顶尖的那个人死了,储蓄钱款的银行卡也没有找到。大哥让我接你去他公寓,boss很生气,把贝尔摩得也派过来了。” “啊,对了,”伏特加翻了翻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之间的储物格,他递给明一一个黑色口罩:“这是大哥让我给你买的儿童口罩。” 明一接过口罩,听着伏特加又说道:“日内瓦,我就好奇,原来三四岁的时候年纪小奶呼呼的还不觉得,”明一“嗯”了一声:“你和贝尔摩得那么熟,就算染了头发,只看日内瓦你这张脸,只看一眼就知道你是谁吧。” 明一没搭腔,他抬起手,手指轻轻在眉心揉了揉,蜂蜡捏的弧度贴在鼻梁处,塑形的蜂蜡贴在下颌,易容的手段让他看起来像极了黑泽阵。明一必须得承认,他从妈妈那里只学到了易容的皮毛,在贝尔摩得这种高手面前,很容易被看出他易过容。 他必须和贝尔摩得保持距离并且用口罩遮挡。 “她当然能看出来,”明一扯了扯袖口,他往椅子上一靠,说道:“我年纪这么小,又遮遮掩掩,她能明白我的意思。” “?”大大的人有大大的问号。 “到地方叫我,”明一说道:“我睡一会。” “好的,日内瓦。” 车子驶进住宅区,保时捷调了个头在车位里停了下来。 黄色的德托马索跑车是贝尔摩得的座驾,金发女人坐在驾驶位上,她单手握着方向盘,纤长的手指在黑色的方向盘皮革上一点一点,贝尔摩得盯着自己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余光瞥向舒适歪坐在副驾驶位的男人。 要不是boss的命令,她真的半点不想和这个男人扯上一点关系,而这人,把她叫到这里,也不说话,从傍晚坐到了现在。 琴酒的手机发出一声振动的嗡鸣,他揭开手机屏幕。 贝尔摩得抬起头,她当然一眼就认出了琴酒的座驾,她看了眼翘着二郎腿坐在她车副驾驶位的男人,问道:“你派伏特加去接了谁?琴酒,”贝尔摩得叫了声名字,音调压低:“人找到了就去找钱,你清楚,boss很生气。” “贝尔摩得,”黑泽阵压根不理睬贝尔摩得的威胁,他说道:“挪用钱款的人又与我们无关,别演得你好像很在意一样,该找到的人都找到了,该交出去的人都交出去了,至于钱在哪?” 黑泽阵慢条斯理的说:“只要查出来是谁杀了梅本惠士,我们就知道钱在哪里了。另外,”黑泽阵看向保时捷的方向,说道:“你不好奇,我派伏特加去接了谁吗?” “谁?”贝尔摩得没有半点好奇,她淡漠地应了一声,她随意地抬起头看向保时捷。 副驾驶车门被打开,一个身高不过一米三四的少年下了车,他穿着件黑色风衣,脸上带着口罩,内衬灰色卫衣的帽子兜在头上。少年转过身,视线一扫就看见黄色的德托马索跑车,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抬起来,挥了挥。 明一手落下来,插在兜里,说道:“伏特加,拿上鞋套手套。” “是。” 贝尔摩得猛地直起身,她转头看向琴酒:“怎么可能,”贝尔摩得提气道:“你当时弄到药了?”她伸出手,手握在车门门把手上,然后感觉肩头一重:“八年了,我说你怎么只扫了三四年的墓就不去了。小明瞒我这么久就算了……” “boss不知道。”黑泽阵的话截断了贝尔摩得的抱怨。 贝尔摩得一愣:“伏特加没有汇报?”她绷紧的身子放松下来,吐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也是,那愣头青对你倒是忠心。” “你活在boss眼皮子底下,”黑泽阵侧首看去:“也只有你离经叛道还有活着的幸运,旁人就难说了,黑泽明已经死了,尸体都烧成了灰,你要是真当他是朋友,就离他远一点。他现在除了偶尔帮我点小忙,可是相当快乐。” “日后,”黑泽阵还是松了口:“多的是时间。”只要他还在这泥沼里,他弟弟有朝一日还是会陷进来。 他弟弟是个人才,“假死”只能算错误不能算罪过,只要他继续为组织效力,boss会放过他的。 贝尔摩得闭了闭眼,她说道:“我明白了。” 黑泽阵伸手推开车门,他下了车:“夜安,不送。”车门“砰”地关了上去,贝尔摩得抚了抚心口,心脏在剧烈的跳动——那可是她的挚友,只不过是些不入流的杂碎监视她而已——她发动了汽车,跑车朝住宅区外开去。 黑泽阵走上楼,他走到407门口,抬手敲了敲门,门从里面打开,伏特加杵在门口,递给他大哥一双鞋套,黑泽阵瞥了眼蓝色鞋套——是他幼弟的意思,到底还是穿上了,他穿过玄关走进餐厅,一具尸体歪倒在餐桌边。 男人死在餐桌边,手捂胸口,面容扭曲。身旁有一滩呕吐物,呕吐物已经半干。 黑泽阵往前走两步,看到自家弟弟已经进了卧室,盘膝坐在衣柜前,膝上摊了本相册。 明一手戴着手套,他飞快地翻着相册,相册里多是单人照片,这本相册只有一男一女,明一右手卡在相册合页之间,听着脚步声,明一头也不抬,问道:“糊弄走了?” “糊弄走了,”黑泽阵蹲下身来,问道:“怎么样?” “情杀,”明一道,右手一翻,反倒他手指卡着的那一页,伏特加好奇地探头过来看,这页是相册的第一页,这一页有四张透明塑料嵌纸,第一张嵌纸没有照片:“要是我推断的没有错的话,这张照片,死者应该剪裁了之后放在了钱包里。” 明一顺手把相册翻到了最后一页,他抽出了最后一张的那个女人的照片递给黑泽阵,黑泽阵站起身,朝着弟弟伸出手,说道:“走吧。” 明一合上相册,接着拉扯的力道站起身,他小心地把相册放回原处,关上书柜的门,说道:“伏特加,把我的推论告诉贝尔摩得,既然来了,别站一旁看戏。” 三人一起出了公寓,伏特加自觉打完电话,就看着兄弟俩已经在车后座坐好了,伏特加关上驾驶室的门,手都握在方向盘上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就怎么推理出照片裁剪放钱包的呢?” 明一抬起手,左手揉着右手的手腕,他惯用左手,但也没有放松对右手的锻炼,他的右手现在除了力气稍微弱一点,和左手比起来,没多少差别。 “死者死在餐厅里,面容扭曲,我检查过尸体,尸体体表无外伤,口腔内散发苦杏仁味,”明一靠在椅背上:“应该是□□投毒致死,书房内放置的金银首饰和现金并未遗失,估算一下,书柜大概有五万日元,首饰亦价值不菲。” “死者体表无外伤排除入室抢劫杀人,投毒致死说明是预谋杀人,应是情杀,”明一说道:“搜索全屋,找到死者公寓及车钥匙,未见钱包。”明一手里捏着手机,拇指在手机的手机的边沿摩擦着。 黑泽阵垂目看着幼弟来回摩擦的手指。 “以结果反推,”明一说着:“放有转移组织钱款银行卡的钱包被凶手带走了。”明一捻着那张女人的照片,说道:“找着这个女人,就能找着银行卡。” 伏特加接口问道:“怎么找?” “谁弄丢了钱谁去找,”黑泽阵说道:“这种小事也要我亲自跑腿吗?” 伏特加闭紧嘴,他只觉大哥心情不好,车在兄弟俩的公寓楼下停了下来,兄弟俩下了车,黑泽阵手按在副驾驶车架上,副驾驶车窗降了下来,黑泽阵道:“要波特赶紧去查,别等着boss问起来。” “好的,大哥。”伏特加看着兄弟俩一前一后上了楼,他坐在驾驶位反省了一下,一般小少爷来见大哥的几天,大哥都挺开心的,大哥今天口气怎么这么糟呢?是他哪点没做好? 兄弟俩进了公寓门,黑泽阵瞧着明一脱了鞋子径直就往沙发走去,他蜷在沙发上,揭开手机的折叠屏,指尖在键盘上点动,拨通了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没有人接。 合上折叠屏,明一往后一仰,手臂盖在额头上,黑泽阵脱了外衣走出来,瞧着明一这模样,问道:“你那个双胞胎哥哥生病了吗?” 新一生病了很好推理出来,如果是大人出事,肯定是大事,这次明一不一定会依约出门,现在是流感高发期,小朋友倒是很容易生病发烧。 “嗯,”明一应了声:“发烧了,在足球班感染的,我出门的时候他烧到了38度……应该是流感,爸爸妈妈带他去医院了,我想问问情况,爸爸不回短信不接电话。” “没必要担心,”黑泽阵挨着明一坐下,说道:“不用担心,应该在急诊排队,现在是流感的高发期,看了医生输上液就没事了,”心烦意乱的是他唯一在意的兄弟,说道:“你现在最好和他隔离开,免得你也染上病。” 黑泽阵这一番安慰的话说出口,就瞧着小少年挑起眉,奇怪地瞧了他一眼:“今天怎么这么温柔?”明一道理都懂,但道理是道理,担心是担心,他说道:“这么有耐心?” “该死的耐心都给你了。”黑泽阵往后一靠,他抬起手,手一翻压在人头上:“很奇怪,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欧尼酱,”听起来像是在回答上一个问题,明一顶着兄长的手站起身,他眼睛眯了眯,凑近些,黑泽阵手颤了一下,明一抓着人手把手挪下来:“你不会吃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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