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是护送北小路的人, 能不知苍岚小姐的指代吗? 他却只刻板地点点头, 成年人很清楚,该说什么, 不该说什么,为避免琐事缠身,就需要装聋作哑。 “抱歉。”虎杖悠仁拿出手机, 询问女使,“请问, 我可以拍给同学们看看吗?” 他在群里发消息,说“五条老师家跟大奥一样”,引起钉崎野蔷薇与吉野顺平的热烈响应,一个个都让虎杖拍视频。 “当然没问题,虎杖君。”女使笑了一下,“不过,如果您的同学想来玩,悟大人也会欣然同意吧。” 得到了许可的虎杖兴致勃勃拍了一堆短视频,散落在日本各地的同期们飞速刷表情包,叙述他们的羡慕嫉妒恨。 因为五条老师家太有钱啦完全不能比,羡慕的是将在传统豪宅中度过一周的虎杖。 正当撺掇他去探索五条家后院的私汤是否能一边眺望岚山一边泡澡时,顺平发现了华点。 “惠也是御三家的家主吧,难道也住在这样的豪宅里吗?” 一直装死的小惠:。 “不,我家很普通,你们都来过的。” “以及,我并不是家主。” 准确说是大概率继承家族的家主预备役,但因本人对此没太大兴趣,而被无限拖延了。 惠牵强的解释并未蒙蔽野蔷薇的双眼,只听她犀利地说:“那是你横滨的家。再说,若像你说的,刚才干什么默默窥屏,都没艾特你就冒头,分明是心虚,现在说不定躺在价值几十亿的院子里享用怀石料理吧!” 虎杖也帮腔道:“没错没错,我跟惠在二条城门口分开了,他说要回禅院家。” 顺平:“……窥屏很可疑哦,惠根本没被五条老师家的陈设震惊到吧。” 禅院惠:。 下午吃的真是一点也不好的怀石料理没错,眼下也坐在价值千金的禅院家的榻榻米上,至于享受人生什么的…… “都什么场合,你竟然还在玩手机,继承十影法就能不把家里的一众长辈看在眼里了吗,惠?”耳边响起某人刻毒的声音,惠却十分镇定,他甚至有空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不,我正在听泰国猪话。” 野蔷薇:? 悠仁:? 顺平:? 骂得好狠。 * 禅院直哉的话成功将在场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惠身上。 在这古老的家族里,自不可能存在现代化的会议室咯,二十几个年龄不等的,在禅院家有权力的男性窝在一间和室里,众人皆穿和服,哪怕惠都敷衍地披了一件羽织。 禅院直毘人坐在最上头,惠本来能坐在第一排,可他一个劲往后头凑,最后坐在第三排的角落里。 直哉顶着头跟现场气氛格格不入的金发,当仁不让地坐在第二排,也就是直毘人之后,此时正带着相当刻毒的笑,跟小惠找茬呢。 只可惜,跟直哉怼了这么多年的惠不是省油的灯,正像他跟悠仁他们说的,泰国猪话罢了。 只见他将手机屏幕一锁,旁若无人地塞进羽织,用气死人的冷静语调道:“在这个家族,继承了十影法不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禅院家众:“……” “如果是你继承了祖传术式,一定会弑父篡权,再把所有看不顺眼的长辈都宰了吧,直哉。” 直毘人:“咳……咳咳!” 禅院家众:“……” 合理,真的太合理了! “嚯,小小年纪就会血口喷人了,咩~咕~咪~”直哉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惠身旁,居高临下地逼视他,这讨人厌的家伙以更让人不悦的口吻念常属于女性的音节名。 “我看你啊,要学会对长辈的尊重才行,要不要我教你啊。” 直毘人呵斥道:“好了,直哉!” “要试试看吗?”惠却一点都不胆怯,他早就习惯禅院家的交流方式了。 “虽然不能像甚尔一样,把你打个半死还是没问题的。” 放狠话的模样完全能在国中当不良老大了。 也就在这时候,障子门又被拉开了,连羽织都不穿,套了件紧身t恤跟宽松练功裤的家伙姗姗来迟,屋内众人,尤其是以扇为代表的只会欺负弱小的封建遗老们脸色黑了八个度,又摆出一张敢怒不敢言的脸。 甚尔似乎很悠哉,一副想打哈欠的模样,他当然不可能真悠闲,这人进入禅院家,就像进入灌满敌人的虎穴,从来都十二万分地谨慎。 “你们在做什么?” 他是不是在给惠站台呢? 甭管是不是,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猛地一滞,尤其是直哉,这家伙就像有双重人格似的,用上术式,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回到坐垫上,热络地喊道:“甚尔!” 众所周知,他是甚尔的毒唯,能一边试图暗杀小惠一边像小狗一样在甚尔脚边转圈圈的毒唯。 惠月半眼:“……” 你有病吧。 禅院甚尔像个聋子,根本不接茬,他孤僻地依靠着最末端紧贴墙壁的大梁,旁若无人地坐下来。 直毘人终于能讲话了,别说,他谈的内容还挺重要。 惠听了一下,大意就是在紧张的局势面前,他们家决定多面投资。 其实现在就是这么做的,按传统来看,禅院跟五条势不两立,可惠本人又成了五条悟的学生,他们家的人也服从监督局的调配,在东京做任务,可另一方面,直哉去年起就在家族的驱使与本人的意志下进入总监会,似乎有取得长老席位的架势,以及真依进入了京都校…… 直毘人说:“真依与盘星教走得近,不如等她毕业后,就去那里工作吧。” 他这么说着,实际上在看甚尔,又顺带着瞥了眼扇。 他那对双胞胎女儿,跟送给甚尔没有区别。 那两人有什么反应呢? 禅院扇非要给自己加戏,双手抄在袖子里说:“她能发挥微末的价值,也是好处。”巴不得能跟盘星教联姻,在他眼中,女儿、女人的价值就像礼物一样。 甚尔、甚尔根本没接茬,他打开手机,玩消消乐了。 反而是惠,他反驳了扇的话道:“那要看真依姐愿不愿意。”他理所当然地站台了。 扇更不爽了,比自己差两辈的小子,又是那个甚尔的儿子,仗着好运得到的术式要跟自己叫板,他脆弱的自尊心皱巴成酸涩的果核状。 手指竟然搭在刀镡上了。 很多人的视线集中在扇的手指上,直哉嗤笑出声,惠不动声色,甚尔的眼皮抬了一下,像只懒洋洋的、尾巴有节奏拍打的黑豹,打了个盹,又把视线移开了。 甚尔的轻视让扇的眼睛胀红了,直毘人长叹一口气,额角跳疼,他想:何必呢? 都多大的人了,好歹要有自知啊。 结果就是禅院扇手指放在刀镡上,又在经久的沉默后放下来,他猛地站起来,愤然而丢人地推开门,走了。 再度沉默。 直毘人旁若无人地继续说:“我去找真依谈谈,她若是不愿意,找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只要能投资就行了。 说到这,他竟然有些苦涩了,夏油杰,一个泥土堆里跳出来的平民小子,不过二十年的功夫,竟然连御三家之一的禅院都要对他卑躬屈膝了。 呸,什么卑躬屈膝,只是战略投资。 不过,跟那个一路走下坡路,也没出过不得了强者的加茂不同,他们家也不是没有强者啊…… 想到这,他不由打量不仅玩消消乐还开外放的甚尔,跟听见杂音明显在忍耐的小惠了。 ……罢了,也是自家作孽,不知道珍惜强者,如果下任家主是小惠的话,情况会有所改变吧。 就是自己的笨蛋儿子,怕是忍不住啊…… 他不得不勒令自己想点别的,比方说,五条家最新的事。 “对了,惠。”他话锋一转,“是你护送那位小姐回五条家的吧?” 惠看似不动声色:“你说的是?” 北小路小姐去五条家,是一个秘密吧? 也不一定,听说他们在前路就被特级咒灵袭击了。 果然,直毘人直接点破了,他大落落地说:“你就不用为那家伙隐瞒了,谁都知道他把女人送回家里了。”他说,“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世上没有比保护六眼长大的五条家更安全的地方。” “此言差矣——”最年长的长寿郎却说,“不可说长他人志气的话,你可是家主。” “好吧。”直毘人又转向惠,“那是怎么样的女人?” 惠:“。” 直毘人:“说说看嘛,小惠,毕竟是即将举行婚礼的入主五条的主母,又肉眼可见对那个男人有重大影响。” “而且,联系她身上的传闻,可不像是安分的女人啊。”不如说很像狐狸精。 “大家族间要夫人外交的,小惠。”他苦口婆心地说道,“说说看,她怎么样吧。”
第521章 五条家收到无数拜帖。 一张、一张, 一张,摊开可覆盖一整张榻榻米,聚拢则像一大把纸牌叠成的折扇, 一只手都握不住。 “你看看、你看看!”六爷爷拄着拐棍,在游廊上踱步来踱步去,“一家家都这样,以为我们看不出小九九吗?” “打悟大人移居到关东,本家像一座鬼城, 除了逢年过节,哪有上门的人, 从昨日起帖子像一月的雪花,哗啦啦地来了,不就是想看她嘛?” 和美面无表情地站着,双手贴裤缝, 看她的姿态, 真比站岗的警察还要直呢, 像一棵直冲天际的松柏,心声却与她的样貌背道而驰。 ‘要不然呢, 不来看她, 难道来看糟老头子不成?’ ‘六爷爷本就啰嗦, 最近越发成为讨人嫌的糟老头了。’ 抱怨完一通后,矮小又精神矍铄的小老头扭头向和美, 仿佛才发现她似的:“和美啊,有什么事?”说完这句,他眉头下压, 额头叠出三四道褶子,嘴角更是不愉地下撇, 摆出一副不大情愿的模样,“还是说那位,又有什么要求?” 这个“又”就很灵性。 ‘嫌弃又碍于现状不得不接受的姿态,她在六爷爷心中应该是祸国妖姬了,戴安娜王妃都比不上。’ “是北小路小姐,她出去散散心。”和美如是说。 “哈?”六爷爷瞠目结舌,“她还嫌状况不够乱吗?到底知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京都!”为了保障她的安全啊! 和美想了一下,说了句公道话:“北小路小姐应该对咒术界的乱象并不知情,她不清楚悟大人的地位,也不明白自己的重量。” 六爷爷低吼:“夏油杰没教她吗?” 和美:“……” 不应该是怪五条悟吗? “根据我们搜集的资料,在她被悟大人发现前,与极恶的诅咒师只是不打照面的远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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