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创造的价值会更大,也许会研制出让怪物忽视他们的药剂,也许会加入实验室,让人类进化—— 总之,大概都比她有用的多吧? 我是不是,真的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呢? 看着那些人死去,兰的痛苦与对自我的质问达到了顶峰。 怪物们略过她,啃食下一个人的脑袋。 兰把眼角的泪咽下,撕裂自己的灵魂,堵上自己的所有,她向自己许愿。 我不愿再看到任何人就这样无端的死去。 请让那些怪物们,不要再从她这里,夺走任何人的生命了。 哪怕只能拖延那么一会,哪怕只能阻挡那么一点。 神啊,请答应我。 不要再让那些,爱着彼此的人,鲜活的,有着喜怒哀乐的生灵,承受如此的痛苦了。 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白色的雾气弥漫开来。 新的喜悦似乎在每个人身上酝酿了。 他们相拥,欣喜,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神明啊,我们的神明啊! 你终于,终于觉醒了自己的力量吗? 不少人又哭又笑,谩骂着什么又向她祈祷哀求,他们语无伦次,激动着,似乎连曾经的一切都忘记了。 就那么一笔勾销。 白雾散去的时候,所有怪物都消失了。 他们再次用看神明的眼神看着她。 那些被放在家里跪拜的雕像又从垃圾桶里找出来摆好,新鲜的贡品,一时间,甚至动静的香价都上涨了不少——曾经的盛况似乎都回来了。 兰却喜悦于这些人终于能够迎来和平与安稳。 但是,第一起,第二起,第三起—— 白雾又将怪物们带回来了。 它们依旧吃人,依旧杀人,依旧让他们惶惶不可终日。 白雾原来不是屏障,它是怪物们到来的前兆。 它的消散,才代表了怪物的离去。 他们从未,从未在这个神明身上获得他们应得的平静安稳。 得到再失去,第二次。 没有人受得了的。 人们意识到了这一点。 神像被砸了个粉碎,就连走在街上,兰都会被泼一身油漆……或者硫酸。 这一次的攻击,比上一次还要厉害。 ——她怎么还不死!她不死,我们就没有新的神明…… ——怎么轮到我们就是这个废物!要不是有护境神的城池排不进去,老子早就不待在这里了! ——MD!我恨不得晚上给她抹脖子! 兰看着身体里的剪刀,伸手拥抱了把剪刀插进她胸膛里的老人。 女人颤抖着手,刚刚就是这双手,把一块黑面包递给她。 她说,她很喜欢她。 假的又如何呢? 兰想。 我要抱抱她。 剪刀很锋利,上面的痕迹一看就是磨了许久。 从那之后,想杀掉她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拿着刀,想要砍下她的头颅。 对于这些致命伤,神力会自动防御。 兰至今没搞懂她的神力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更别说用了。 ——然后,他们将她的父母,押在了她的面前。 手起刀落。 兰瞪大了眼睛,却流不出泪,喉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整个人的灵魂都彻底出窍了。 ——死了她的小情人,就让我们安稳了一阵,这次我们杀两个,能不能安稳的更久一点? ——那些人都抓住了,啧,那个铃木还不肯交人…… ——最后还不是抓到手了?可惜铃木夫妇死早了,不然还能再用用…… 兰听不到任何声音,说不出话,连眼睛都看不到东西了。 血淅淅沥沥的洒下来,染红了土地。 圆圆的脑袋滚着滚着,竟然从两个方向碰到了彼此,一起面相了兰。 似乎是在质问她为什么不救他们。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你看,连自己父母都救不下来,果然是个废物吧? ——啧,亏我之前还觉得她有什么“隐藏的力量”呢。 ——下次杀那个叫园子的……看看能管用多久,我跟你说啊,那谁说了,有些神就是得血祭…… 兰无力的伸出手,想抓住流失的东西。 可实际上,她连手都抬不起了。 ——兰,妈妈爱你。 ——那些人都话听听就好啦,我看他们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毛利小五郎的女儿,能让他们胡说八道?! ——小兰,我错了,但是,我一直一直喜…… 喜欢你。 那天,她给了工藤新一一巴掌。 他们再也不会相遇了。 等到那一天,请把我忘记吧,新一。 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孩子,不称职的朋友,不称职的爱人,不称职的神明。 已经够了,真的,够了。 她站起身,白雾弥漫。 她没有杀那些人,只是转身离去——在如此的末世之下,是她的无能,才让他们变成了这样。 她像一个走丢了的孩子一样,行走在迷雾之中。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让那些怪物也将自己吃掉。 ……或许,就不会那么痛了吧? ……我想回家。 那里要有新一最喜欢的侦探,英伦风的建筑他应该会喜欢……妈妈喜欢的衣服,爸爸爱看的赌马,园子喜欢的饰物—— 层层叠加,兰在温暖的毯子中睁开眼,壁炉的火噼啪作响,桌上有热可可,墙角的红泥小炉上煮着茶水,榻榻米放在窗侧,商店的橱窗上,身着时尚衣裙的模特摆出各种姿势。 奇怪的交汇让一切都充满了割裂感。 兰笑了。 好几天之后,兰走出了白雾,走进了另一个“地狱”。 她要去,履行她这个,最不称职的神明的最后一项职责。 安室先生,死于对怪物世界的探索。 不,zero。 拾起每一个人的记忆,她创造了一个一片祥和的乐园。 等他们来了,这里就是真正的“世界”。 没有怪物的侵扰,没有痛苦的失去。 但是,兰知道,这不是真的。 要让它成为真的呀。 既然,换掉我会更好的话。 想起记忆里那个坚毅的警官,兰接受了军方的实验条件,在实验过程中,状似无意的提起依靠改变过去来改变现在的可能性。 他们信了。 一切,便由此开始了。 第一次白雾的出现,我就已经在注视着你了,安室先生。 那么,请原谅我的自私吧。 拜托了。 】 花朵中藏着兰的记忆,藏着她的心事,她的痛苦,她的挣扎。 直到消散的最后,她还在道歉。 柯南愣愣的看着天幕,心痛到无以复加。 灰原哀也愣住了。 小侦探奋不顾身的一扑,救下了她的性命的同时,被怪物一口咬掉了脑袋。 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什么都没来得及给他爱的人留下。 他们甚至,都还没有和好。 天人永隔。 兰脸上的迷茫和惊恐几乎要让人觉得她快要彻底破碎。 小侦探的神经还能反应,他最后比出的手势,兰看懂了。 他们看着兰坐在小侦探的卧室里,打开DVD,一个接着一个的,看那些视频。 道歉的,古灵精怪逗她笑的,还有疲累的,痛苦的,难过的—— 毛利小五郎突然爆起,一拳砸在了柯南脸上。 女孩就那么抱着DVD机子,看完了所有的光碟。 她沉默了一会。 然后走了出去。 她不能等待,不能停留。 等待的代价太沉重了,停留的瞬间太致命了。 她得背负着这些,往前走。 很快,天幕将那些人,那些刺耳的声音,那些鄙夷的话语放出。 还有,毛利夫妇的尸体。 头颅滚落的时候,没有任何声音。 他们似乎听得到,那幻听一样的滚动声,敲击着他们的心脏。 “他们疯了吗?!”毛利小五郎破口大骂—— “对,他们疯了。” 几人听到声音,赶忙转头看去—— 兰站在角落里,泪流满面。 她的语气却依然如同死水一般平静,“我不能保护他们,所以他们只能疯掉,来保护自己。” “小兰!”柯南冲上前,试图拉她的手。 他感知到了兰的状态不大对劲,几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 不论怎么说,这些事情,对一个女孩来说,太残酷了。 “那是我的错。”
第65章 几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孩。 兰的目光平静,“神明的弱小与无力,在末日里,那就是原罪。” “可是,他们不应该将愤怒牵连到无关之人的身上。”兰闭了闭眼,“我无法原谅。” 却又无法去恨。 只能将一切,都强加在自己身上。 “小兰……不是这样的……”小侦探拉住兰的手,“你拯救了很多人,你做了很多事,你在,在你能做到的地方做到了最好——” “可是不够,新一,不够。”兰露出个笑容,浅淡温和,“没有想不开哦,我理解她的选择。” “很感谢你们,新一,爸爸,还有大家。”兰笑容温和,“我相信安室先生。” “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哦。” 她的笑容像天使。 柯南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 她还在安慰别人。 明明,最受伤的人是她才对吧? 实验室里,安室透叹了口气。 如今的他站在装饰精美舒适的卧房里,桌上甚至还有着冒着热气的茶水。 他听到了署长下令将兰也带来这里的声音。 自从玻璃碎裂,他们对他的态度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可惜,把神明当做可以被摆弄的棋子玩具,一向是这些善于权术的人的傲人之处。 隐秘的窃喜在他们心中发芽,掌控欲与自信自我都告诉他们可以这么做,他们也应该这么做。 荒谬。 他们不在乎什么人民什么生命,他们只要自己的利益和那血淋淋的,建立在白骨上的权势。 灯光柔和,这里黑暗。 白雾弥漫。 【 与她告别,姜又变回女孩的模样。 “您身后有人,他想打晕你。”姜的声音依旧平稳,“警方有内鬼,很不幸,你送过去的资料泄露了。” 现在可只有他在这个实验室里。 而这个实验室外面就是控制台——今天来这里的只有两个外人。 他,琴酒。 琴酒估计在那些高层眼里是铁金水—— 那几乎是不用猜,他的嫌疑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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