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止指着他,笑得不言而喻,“哦?要睡了....” “嗯嗯嗯,要睡了!”林昭此时也顾不得羞恼了,早些将人打发走早些放下心来。 昀止半抵在门框上,朝林昭看了看,又透过林昭的视线,将眸光放在了那小盒子上,最后装作无意地拍了拍他的肩,“成,好好睡。” 最后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但林昭并没多想,他正忙着将昀止请走。 好不容易将房门关严实了,林昭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而后几多复杂地倚在门框上看水溶,“你如何要这般提点他?” 水溶无奈叹息一声,过来拉他回去,一边动作一边说道:“行吧我错了,日后再不提这些劳什子了,你也莫再多想,许不是咱们见到的那般。” 想到他们刚刚见到了哪般,林昭脸上不太自在,愤愤将天上的司命骂了几圈,而后并警告道:“这事日后不许再提了,待我寻个机会再好好跟他说。” 他讲完话,扭头打算先将那烫手的小盒子藏起来,可低头去看的时候,却发现刚刚板板正正放在几案上的小盒子不见了! 林昭惊了一惊,立刻想到昀止离开前的眼神,他扭头便要去追,却被水溶上前一步拽住了臂弯,“司命将那东西拖他给你带来,许是有别的意思呢?现下他既然自己好奇取了去,是福是祸便由着他去罢!” 对于此事,水溶向来看得开,他将愁眉不展的林昭哄上了榻,又耐心安抚几句,“睡吧,你若实在放心不下,待来日咱们去寻寻绯辞便好了!” 林昭愁得不想说话,这事情原本何其简单,如今却变得越发复杂了起来,他瞪着眼,气急败坏地伸手戳了一下水溶的腰眼,“怎得就不是你?” 他说:“比起昀止,我倒更希望那个负心人是你。” 水溶好笑地看着他,“这是说得什么混账话?”他伸手挑起榻上人的下巴,温柔印了个吻,“说了只你一个,那便是只你一个,劫难也好,缘分也罢,都唯你一人,谁也拆不开。” -- 托昀止那厮的福,林昭这一夜都没睡好。 醒来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活像一只大熊猫。 水溶送他出门的时候还在感叹,自己怎得就没把握好时机,早知道他睡不着,不如做点儿有意义的事情了。 听了这话的林昭红了脸,推他下车,要自己回去。 水溶没依,死皮赖脸将人送去了石头铺子,送其下车时,还没羞没躁的问了一句,“什么时候领我去拜见岳父大人?” 平日里的谨言慎行在他这里似乎根本不起效用,林昭吓得抖了三抖,左右见没人注意他们这里这才放下心来,“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很正经了。”水溶虽站在他面前,却始终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 对他来讲,属实很正经了。 可林昭尤觉不足,“如今父亲入京,你最好收敛点儿,若是被他知道,我....” “你便怎么样?” 林昭卡了下壳,而后狠狠剜了他一眼,“便死给你看。” 他撂下狠话便要走,却被拉了一下。 “你若不愿意,我绝不多说一个字,我会等你带我去拜见....” 林昭甩手,像是在甩一块烫手的山芋,而后涨着脸回了石头铺子。 进门的时候林如海还没回来,不过黛玉说父亲早早叫人传了信,说是晌午会回来吃饭。 到了时间,林如海果然回来了。 姐弟两个都很高兴,一家子和和美美开开心心吃了顿饭。 饭后用过了茶,林如海便商量去贾府拜见一下贾母。 虽说贾府如今落败了,但他毕竟是贾府的姑爷,且老太太还是他发妻的娘,如何也不能失了礼数。 林昭点了头,说是陪着父亲一道去。 他们出门的时候天气阴沉,林黛玉还特意叫云林带了两把伞放在车上,恐一会儿下雪。 眼见一双儿女如今这般懂事听话,万事都思虑周全,林如海很是宽心,车里说起黛玉的婚事。 “十二殿下?”林如海琢磨着这个人,昨夜去许晴知府上,貌似听他提了那么一嘴。 林昭点了头,“若是有机会,父亲可亲自见见相看一番再做决定。” 女儿的婚事,他自是得好好拿拿主意的。 不多时,他们便穿过宁荣街到了荣国府。 荣国府新丧,那白色的幔子还没撤下,元妃薨逝王子腾下马对贾府的打击很大,处处透着沉闷与压抑。 听说林如海来了,贾政贾赦几个有身份的全都一溜烟到了府外迎接,并大开正门将人迎了进去。 林昭对此嗤之以鼻,实在不喜欢他们这种拜高踩低的架势。 林如海倒是该如何还是如何,不论自己的官职高低,一副谦和之态,吊念了贵妃娘娘后又与贾府两位当家人说了会儿子话便前去内院拜见老太太。 元妃的死对老太太打击很大,已经病了些日子,王夫人与邢夫人日日在床头尽孝却不见半分好转。 前几日依稀还能喂得几口流食,这阵子却是什么也喂不进去了。 林昭远远瞧着,见老太太那行将就木的架势,心里有多少的不满也淡了去。 出了贾府,林如海拜别贾赦几人,被留下吃饭也推诿了去,只说刚刚入京各处还需走动,因此不便多留。 林昭随父亲走访拜见,见其礼数周到又不会叫人觉得过分亲近,将官场上那种泾渭分明处理的明明白白,心中尊敬钦佩。 之后又随其去了顺天府署,顺天府府尹算是京中要职,其管理的东西也相对重要,皇帝将林如海召来京都,可见对他的重视。 林昭约莫着,自己也是时候离开了! “刚刚不还夸夸其谈,这阵子怎么又不吭声了?”林如海见儿子突得沉默下来,心中升起好大的疑惑来。 林昭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忽而想到一早水溶送他回来说的话。 也不知是哪根筋没搭对,忽而便开了口,“父亲,您说北静王这个人如何?”
第99章 提到北静王这个人,林如海很轻地蹙了下眉。 那个人,外表看着温文儒雅,与人和善,但实则这么多年来,真正入得了他的眼的人并不多。 他与谁都是泛泛之交,也不轻易得罪人,可越是这种挑不出毛病的人,越让人觉得可怕。 “你与他,还是少些往来为妙。”林如海沉吟了半晌,给了这样一个回答。 林昭默了默,本想辩解几句,却想到父亲与皇帝之间的联系,故而没去开口,只是肉眼可见的失落下来。 林如海见儿子这般,又想到京中传言,不由再次开口,“你与北静王是不是..”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林如海:“……” 他这此地无银的架势,让林如海颇为头疼,想着再提点一二,眨眼却又到了地方。 林昭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解释太过急躁了,因此在马车停下后二话没说,一溜烟便下了车。 等脚刚落地,却见此处并非是自己的石头铺子,而是还在宁荣街逗留着。 眼前,是一身玄色衣衫骑着高头大马的北静王爷,身后跟着一众侍卫拦了他们马车行走的路。 宁荣街这里本就是京都最热闹繁华的一条街道,平日里人流量便并不间断,今日尤甚,原因不是旁的,正是因着这高调现身的北静王。 水溶见了林昭直接翻身下马,而后步履从容地走到他面前,“我日前新得了一匹良驹,已经调教好了,那日你不是说,想着要去城外赛马么?今日我瞧着天气不错,不如一起?” 后者满眼问号,虽说,貌似是有这么一回事,可这般高调现身赠良驹真的可行吗? 果然,身边人开始三三两两窃窃私语起来。 “那林姑娘本就是天仙般的人物,还未及笄便是世家子弟争抢的对象,此番林大人得了今上器重官至顺天府府尹,林姑娘便更加成了炙手可热的,如今看这架势,难不成北静王也有求娶之意?” “这话可乱说不得。” “不过谁人不知,石头铺子的小林少爷对姐姐的爱护,想要与林姑娘缔结良缘,首先定是得讨好了这位未来的小舅子才行!” “所以这北静王还是有心纳林姑娘为妃?” “乱讲,小林少爷自小便得北静王爷诸多优待,与王爷同吃同住更是日常,我可听说,王爷对小林少爷的爱护程度,井然已经超越了寻常关系。” “难不成他们...传闻那些世家贵胄偏爱男宠,这小林少爷又长了一张雌雄莫辩的脸...” “什么男宠,我倒瞧着那北静王爷可是将那小少爷当成王妃似得宠着的,就光是那类似定情信物的东西都送了多少,如今这般昭然若揭的,想来是要好事将近了吧!” 林昭脸色微沉,就快要绷不住了!! “昭昭,随我去?”水溶虽是询问,却已然上前一步无比自然地抓住了他的手,更是给了那帮看戏人的无限遐想。 林昭:“……” 眼见身边的窃窃私语越发多了起来,说的话大有不背人的架势,且风向清一水的转变,连眼神都暧昧了起来,林昭深觉不能再继续这般下去了。 正合计着怎么打发了水溶,却听身后传来两声干咳。 林昭浑身一僵,这才想到自己是跟了谁出来的。 身后的马车里,目睹了这一番情境的林如海神色复杂,越想越不对劲。 等他恍然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人险些气得仰了壳。 他想骂人,可的教养不是一般的好,且大庭广众之下训斥儿子的事情他也做不出来,只能冷着脸唤了一声,“回家了。” 而对于北静王,真真是一点儿都端不住了! 说完这话,便直接掩上了帘子。 林昭略略麻木地站了一会儿,而后轻轻推了水溶一下,咬牙低声道:“你且回去给我等着...” --- 水溶等不等着他实则是不知道的,但他知道,自己一定得等着了! 林如海表情沉得可怕,自宁荣街到石头铺子这一路上便没再开口。 一进了院子,便将林昭叫进了内屋。 林黛玉见父亲表情不对,忙着上前,却被林如海拦了,“为父有事情要单独跟你弟弟说,你且去好生养着,不必费心思。” 黛玉自小体弱多病,林如海对她的怜爱之情这么多年一直也没变过,即便是知道她现今好了不少,也不再那般孱弱,却依旧心疼。 “你跪下。”他温言嘱咐了黛玉,回首便怒声斥责了林昭:“我以为你是个机灵的,没想到不止坏了脑子,连带着将德行也败坏掉了么?” 这话说得属实就有点重了! 想这么多年,林如海何曾这般疾言厉色过! 林黛玉见林如海生了这么大的气,怕弟弟受罪,便想着上前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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