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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仍在注视着天空。 随着夜幕褪去，城市已然苏醒。 他突然就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的罗德是什么样子。 慵懒、漫不经心地，在树林间的光影间漫游，似乎什么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其实他并没有改变太多。布鲁斯想。 洒在他身上的阳光仍然灿烂。 — 罗德回到公司的时候，被一群同事围观了。 “嘿，罗德，你是怎么直接从执行总裁那里拿到假期的？”隔壁工位的萨曼莎凑过来压着声音问，“德雷克先生一贯严格，可他居然为了你的假期特地亲自来找主管谈话！” “是啊，德雷克总裁自己都是工作狂——” “你是不是和德雷克先生有什么交情？” “等等等等！”罗德举手，“德雷克先生是谁？” 办公室里霎时寂静。 “你居然不知道？那是提摩西·德雷克啊！韦恩集团董事长布鲁斯·韦恩的第三个养子！”萨曼莎低声尖叫，“他前天来找克丽丝谈你的工作，还让克丽丝减轻你的工作量！”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呢？”一道沉稳的女声传来，“罗德，你的项目报表——” 罗德一个激灵坐直了，一边启动电脑一边手忙脚乱，“抱歉抱歉克丽丝女士我这几天实在抽不出空这是我做的——” “你可以再晚些交。”克丽丝说。 “好的好的……呃？” “你可以把部分工作分担给其他人。”克丽丝说，“上面的意思，是希望你每天能按时下班。” 克丽丝比这里的任何人都要清楚缘由。 因为第一天找她给罗德减轻工作量的，其实不是执行总裁德雷克先生，而是董事长布鲁斯·韦恩先生本人。 布鲁斯·韦恩虽然是个浪荡子，但他管理公司确实是有一手的，尽管他常不露面，甚至开会时公然睡觉，但他的每一项决策都十分明智且有远见。 ——这就是为什么他迄今为止还是哥谭首富，并且从来没有跌下过首富的宝座。 这还是布鲁斯·韦恩第一次让她去关照某个人。 克丽丝又认真仔细地盯着工作的罗德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情人？朋友？亲戚？ 实话说罗德长得不赖，但她从没听说过布鲁西宝贝也喜欢男性。 被克丽丝视线盯着的罗德只觉得如芒在背，他抓紧时间认真干活，直到克丽丝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后才松了口气。 到午休时间了，罗德还在电脑前干活，打算把这几天落下的进度全补回来。 萨曼莎问他要不要一起去食堂，罗德拒绝了，他的眼睛还紧紧盯着屏幕。 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嘿，罗德，一起吃午饭吗？” 熟悉的声音让罗德抬起了头。 “呃……提姆？” “你该不是打算把午餐时间全部花在工作上吧？”提姆挑眉。 提姆今天西装革履，半点看不出他在蝙蝠洞穿着卫衣抱着电脑咖啡顶着浓重黑眼圈熬夜的邋遢模样。 “之前我落下了些工作……你知道的。”罗德抓抓脑袋，“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家的公司，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提姆摊手，“达米安那小崽子没在你面前喊过我的全名吗？” “好像是有，但我没怎么在意……” 对哦，德雷克，提姆的姓是德雷克。 那么那个替他请假的执行总裁提摩西·德雷克就是红罗宾本人？ 等等，红罗宾的秘密身份是韦恩家的三养子，夜翼的秘密身份是韦恩家年纪最大的养子，这个时间线要是对上…… 布鲁斯·韦恩……该不会真的是……蝙蝠侠……吧？ “别想了，走吧，布鲁斯在等我们，阿尔弗雷德给你准备了大餐。” “啊？大餐？”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你的入职档案是这么写的啊。” “今天是我生日？”罗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日期，“还真是今天，我都忘了……” “总之你今天放假，咱们走。” “我把最后一行收个尾就来……” “今天是你生日吗，罗德？”隔壁工位的萨曼莎对他笑了笑，“生日快乐！” 她的眼神在提姆和罗德之间来回乱飘，迅速抬手遮住愈发上扬的唇角。 她这是嗑到真的了吗！ “你还剩下多少？我帮你把剩下的部分做了吧，就当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这实在是太麻烦你了，萨曼莎，我还是……” “我不想挑礼物，反正剩下的也不多，你和男朋……咳，和德雷克先生去吧，下次我有急事的话也拜托你，这样就好啦。” “那就谢谢你了，萨曼莎。” — 车上罗德沉思片刻，干脆问：“所以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 提姆直接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吗？我们在你面前可从没掩饰过秘密身份！” “可这个名字很常见——” “迪克都告诉你他是夜翼了，你居然还是没猜到，直到看到我才反应过来，迟钝得可爱，扫兴客。” “可爱？”罗德无语片刻，叹息着抹了把脸，“我只是一开始就不觉得布鲁斯·韦恩这样的人会是蝙蝠侠，所以才迟迟没有猜到这件事。” “喏，布鲁斯，你听到了，你的伪装居然还挺成功的。”提姆点开车载通讯的屏幕，“至少罗德居然在这么多的线索中都没猜出你的秘密身份。” 屏幕那端传来杰森的声音，“不是吧罗德？你可真是个老实人！” 但屏幕正中的，是布鲁斯的那张帅脸。 “呃，中午好，韦恩先生。”罗德略显尴尬地打着招呼，“我是说……蝙蝠。” “叫我的名字就好，罗德。” “好吧，布鲁斯，与其这样猜来猜去，我还是更习惯去打架。”罗德摊手，“推理从来都不是我的强项，不过你们谁想和我上训练场活动活动手脚？” 此时，小鸟们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罗德一打三干脆利落地把杰森、提姆和达米安三人全部ko，在旁观战的布鲁斯才悠悠发话：“你们最好自觉多加些训练量。” “我的各项身体指标都远超人类。”罗德搭了把手，将提姆拉起来，“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知道和正面对战还是不一样的。”提姆龇牙咧嘴，“下手真狠啊，罗德。” “你挥棍的动作也迟钝得可爱。” “这是报复吧？这绝对是报复！”提姆惨叫。 “我不否认。”罗德耸肩。 “好了罗德，看来布鲁斯是对的。”杰森从地上爬起来，“那身装备说不定真的很合适。” “装备？” “嗯，是我们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杰森撇撇嘴，“准确地说，是布鲁斯为你准备的礼物，嘿，布鲁斯，把新制服拿出来让罗德看看。” 布鲁斯从善如流地旋开展示柜的旋钮，一套穿在人台上的制服缓缓移出。 和扫兴客装束并不十分相似，颜色设计差不多，黑色上衣和牛仔蓝纹的下装，都是用能够防弹的凯夫拉纤维制成的，前有手套，后有折叠下垂的单肩披风带兜帽，腰间设置了战术腰带以及无限刀刀鞘，可以束起磨损的布袋。 而左肩上，则印着一枚小巧的蝙蝠标记。 “披风能展开成滑翔翼。”布鲁斯演示着新制服的功能，“迪克说你携带着口袋石戒指，因此我没有额外设置蝙蝠镖的容纳位置，但制服保留了兜帽，档案资料显示，这应该是扫兴客的标志之一。” “下装比起紧身衣要更宽松些，能给你活动留出足够的空间。” “手套不是必须的，但这个位置可以弹出一小根毒针。” 罗德全副武装，在全身镜前左看右看。 新制服十分合身，而且穿起来也很舒适，设计上一定用了很多心思。 罗德扭头看向布鲁斯。 “你似乎更喜欢使用冷兵器。”布鲁斯说，“但以备不时之需，这套装备你最好收进口袋石里。” 他起身让罗德看，只见他身后的桌面上摆满了武器，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第10章 记忆罐 蝙蝠镖、催泪瓦斯、榴弹、枪支…… 连镇静剂、强心剂和灭火泡沫都有！ 罗德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口袋石戒指。 他挥手收起桌上的所有武器，而后再度挥手。 眼前的长桌被奇奇怪怪的物品占满了。 “这些都是来自后室的物品，这个是瓶装闪电。”罗德介绍，“这个是液态痛苦，这个是火盐，还有这个，记忆罐。” 当罗德演示了一下这些武器的威力后，跃跃欲试的小鸟们也纷纷开始试用。 “收下吧，这些也许对你们有用。”罗德笑着说，“这些都是后室中能找到的各类武器，你们要不要每人拿一个记忆罐？” “记忆罐？” “是的，记忆罐可以储存记忆，其中的记忆甚至可以接入电脑，以视频形式保存在设备里。” “看起来很有意思。”达米安顺手拿了只正在散发着黑色暗芒的罐子，“这要怎么用？” 他拧了一下，记忆罐就这样打开了。 “罗德。” 就在记忆罐打开的刹那，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罐中午夜一般的流沙星烁就这样滑向空中。 那些流沙在空中形成一个浑身是血、被长刀贯穿身体、紧紧钉在墙上的扫兴客。 扫兴客的面具碎了一半，能看出面具下少年俊秀的脸。 布鲁斯注意到罗德整个人都僵住了。 “艾拉。”罗德喃喃，“……艾拉。” 他摩挲着手上的口袋石戒指，这原本就是属于艾拉的。 “罗德。”少年的声线嘶哑，“抱歉，我们又丢下你一个人了。” 扫兴客少年呛咳出了几口鲜血。 “还好你走了，罗德，你是对的。”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罗德握紧了拳，你们永远都回不来了。 “对不起，最后见到你的那一次，我还在和你吵架，对不起，惹你生气并非我的本意。”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对不起，罗德，我们原本想给你提供一个家。”少年扯了扯嘴角，又痛得倒吸一口气，“可现在烦闷室毁了，对不起。” 不要道歉，为什么要道歉，是我把你们抛下，是我逃走了，是我…… “罗德，还记得我们的理想吗？” 我记得。 我记得，这些誓言每夜都在我的梦中回荡，我记得，烦闷室中的温暖让我无比安心，我记得，我当然记得…… “不要再去追寻了。”少年扫兴客阖着眼，“不要再追寻了，我们已经放弃了，罗德，我们大家都很爱你，我们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而不是像我们一样……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像我们一样，被这一不可实现的宏愿困住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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