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琴酒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心情也没有丝毫放松。 早上听到消息时,他不觉得Boss轻易放弃了组织。现在,他也不觉得Boss这一次派人过来是专门接应他们——如果真想这么做,最开始撤离时就会通知他们。 Boss或许撤离得仓促,但既然能安排人接应他们,就说明还远远不到无法联系的程度。 果然,boss道: “但是你们作为组织的高层,却没发现近在咫尺的危机,实在令我有些失望。所以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就当做给你们的一个小小考验。” 不祥的预感终于落下。 “逃吧,逃过追杀,逃过警方的追捕。我只会保留一部分有价值的成员,对他们施以援手。就像今天一样。” 这话一出口,贝尔摩德和琴酒的脸色立刻变了,两人的站位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贝尔摩德紧绷着身体,试探着问:“那如果其他没有被您选中,但又侥幸活下来的代号成员呢?” Boss又笑了一声, “贝尔摩德,不会有这样的人。” 即使boss没有说完,贝尔摩德也能想到他们的结局。 要么是被其他人证明价值而杀死,要么身份相貌各种信息包括手段弱点都会被透露出去。 如果说在今早那一批政界高层出事之前,组织里的一些代号成员或许还能想办法躲过追杀或者是投向某个官方机构,但在早上那一出之后。他们除了死,或者是想办法重新被组织接纳,再没有第三条路。 至于其他地下势力? 别看明面上组织的据点以及各种产业都已经被公安逐步控制,但这真的是全部吗?一个在地下世界盘踞多年的组织真的能够在一夕之间摧毁吗?不,肯定还有一些遗留。 而这些遗留,可以把不少势力喂个滚饱。如果真有人敢傻兮兮的去另行投奔,一定会被吸干了血,敲碎了骨头吮干骨髓。 他们只能争,争一个被现在已经不存在的组织重新接纳的机会。 哪怕琴酒和贝尔摩德知道用这种方法留下的人,很难再对组织归心。 但是有什么用,不是所有人都脑子清醒。他们能够看清楚情况,被公安、CIA、MI6追杀的其他代号成员也能够稳住不动手?不可能的。 如果这个令真的是下达给了所有的代号成员……那所有人都被会裹挟着杀戮,已经停不下来了。 电话已经挂断了许久,那几个人离开了,只留下他们在这个空荡荡的地下仓库里。 半晌,贝尔摩德干涩地开口: “Boss根本不是想要重建组织,他是想要亲自凿穿这条已经行驶半个世纪的巨轮,让所有人与他一起同归于尽。” 贝尔摩德悖逆的话没有再引起琴酒的警告。 他们两个人默契地没有对彼此动手,打算各自离开,面对即将到来的血腥。 也许这就是此生的最后一面,但他们并未和彼此多说一个字。 只是临到分开之前,贝尔摩德忽然道: “琴酒,在那个基地,白兰地曾向我问过你的下落。” 如果早知是这样的结局,你有没有后悔为了避免Boss怀疑,最后都没有去见他一次。 琴酒没有回答,只是独自走入黑夜。 下雪了。 飘忽细密的雪覆盖了山,覆盖了密林,却覆盖不了茫茫大海。 “我没想到你重建了一艘……卡拉斯号。”松田阵平舱房内的窗边,看向外面飘落的雪花。 “不,卡拉斯号已经归白兰地了。”坐在房间里的Boss道,“至于这艘船,我没有给它起名。” “我居然没有发现。”他道。 Boss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平和道: “也许是因为白兰地并不在意这些。” “况且我一直盯着你,不也没有发现你是什么时候破坏了基地的炸弹,看来背叛的人比我想象中的多。” 松田阵平意识到Boss依然将他和白兰地分成两个人看,他懒得去纠正,被注射了类似肌肉松弛剂之类的药物后,也没什么力气去纠正,只是道, “哪怕不背叛的,不也一样会被你牺牲。” 他刚刚听完了boss和贝尔摩德以及琴酒的电话,也亲眼看见他给其他代号成员下达的令。如果说贝尔摩德确实早有异心的话,那琴酒就是真真正正的无妄之灾了。 他丝毫不同情,但并也不介意这时候拿来刺Boss。 Boss却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我本来不想杀白兰地,他是我一手培养的下属,如果我真想对他动手的话,何必花大精力帮他续,真正要害死他的人是你。” 松田阵平嗤笑:“如果我不存在,你真的会留下白兰地?” 在进入那个房间之前,他就猜到boss可能获得了部分时间回溯之前的记忆。 虽然罪魁祸首大约是他强行让柯南相信、也被漫画认可的规则,但松田阵平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偏偏是boss,凭什么是boss,如果没有这件事,现在组织可能都要被平稳解决了。 但是没人能给他答案,希拉也十分茫然。 事已至此,之后的一整天松田阵平都一直在想,如果boss获得了回溯前的记忆,那他记得多少,又想做什么?更重要的是为什么Boss没有去针对波本和贝尔摩德,他是否记得这部分。 最后的答案是一定记得不全,很可能仅仅是对部分的画面或者对话记忆深刻,起码一定不知道背叛的具体是谁,否则贝尔摩德不可能在这个基地来去自如。 所以boss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一份换来的数据,而是“松田阵平”能够与“白兰地”意识共振,甚至与时间回溯前的“K3098”意识共振的方法。 后来的事情也果真如松田阵平所猜测,boss并不清楚真正背叛他的人是谁?但却意识到组织泄露的情报远不止他所认为的那部分,已经不是可以挽回的程度。 正如贝尔摩德所猜测的boss打算亲自回了组织,但却并不是打算和组织一起同归于尽。 他故意将组织置于全世界的目光下,让组织的代号成员,成为各国眼中的靶子,利用他们的血腥争斗消磨各国官方机构精力,自己衣不沾血地离开。 他带上白兰地,是打算在这茫茫大海上,进行那个时光回溯之前未完成濒死实验。 但不巧,松田阵平不打算死。 萩原研二他们也不打算让松田阵平死。 上川直确实不知道Boss带着松田阵平去哪了,但松田阵平额外给上川直留了一句话: “脑部装置。” 松田阵平脑内的装置?? 那个东西能定位吗? 他们联系上已经被救出的泽田弘树,这个过分天才的男孩犹豫着说: “直接是不行,但那个装置分两个部分,由……我装进去的那部分是一个类似脑机接口装置。” “如果Boss要对他实验,那个接口连通网络,我就能想办法定位。” 可如果在这种时候, Boss依然要对松田阵平进行实验,那会是什么实验? 降谷零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词,他打了个冷战,悄无声息把那个不祥的念头按下去。 但接着,弘树说: “我好像找到了。” 松田阵平又一次躺在了实验台上。 希拉几乎是在那个装置联通的瞬间就说,道, [可以了,快阻止他继续!] [我没力气,让我再躺两分钟,免得弘树他们找不到。] 松田阵平才念叨一句,就被希拉的生气情绪惊到。 [开玩笑的,我是在想办法。]他当即解释。 松田阵平是真的在想办法,今天这一切发生的都猝不及防,他每一步都在随机应变,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找到脱身的理由。 [他不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可以意识共振,你可以告诉他真实理由。] 希拉无机质的声音中透出极度的冷漠, [让他疯了就能停下了。] 松田阵平谨慎地道, [但是boss未必会相信,之前我们做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把意识共振用科学解释得清清楚楚,就算是我说出你的存在,他没准也会坚定的认为是我臆想或者虚构出来骗他的。] [……] 松田阵平沉吟,[你介意我稍微捏造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吗?] [不介意。]希拉迅速说。 空旷的实验室,被仪器挡住大半张脸的卷发青年忽然开口。他的声音极度虚弱,但却很稳定: “你这样做,再试一百次都不会有结果,就算是我死了也一样。” Boss轻微地挑了挑眉,“你打算说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坚持的更久一点。” “没必要。”躺在实验台上的卷发青年平静道,“实际上你离成功很近,但原因和你想的完全不同,所以你永远走不到最后一步。” 嘀—— “已经定位到了,但他的信号消失了。” 萩原研二有一瞬间居然站不稳,诸伏景光连忙抓住他手臂,却发现他脉搏快得几乎震得他手指微麻。 诸伏景光怔了两秒,松开手,才后知后觉低发现是自己攥得太紧了,以至于自己的手指血液有些循环不通。 但松田阵平的声音依然稳定: “几十年前,乌丸莲耶濒死之际,将一群学者聚集在黄金别馆,说只有找到宝藏的人才能活下去。这是一个仪式。” 其实最合理的这种人献祭是仪式,但他还是克服不了污名化希拉的心理障碍,于是强行改了改: “他们临死之前强烈的求生欲望,希望更改运的欲望,唤醒了一位……神祇。而仪式的主导人乌丸莲耶,借此得到了更改运的机会。” [可以。]希拉道,祂答应的瞬间,便意识到世界发生了某种变化,黄金别馆的血腥一夜在祂面前徐徐展开。 但松田阵平毫无所觉,只以为希拉是单纯同意他的虚构, 他坐起身,与看上去并不相信的Boss对视, “不然你以为在几十年前的医疗条件下,乌丸莲耶能完成现在的实验吗?” 松田阵平近乎愉快地笑了起来, “或许你以为它的实验是在某种简陋条件下不可重复的意外成功,但我告诉你,不是。” “我也不是,你仔细想一想从诸伏景光那边拿到的那份错漏百出的资料,那根本不是我的研究资料,而是源于上一世的你和霍普金诺顿。我根本从来没有研究过!” 半晌,黑发棕眸的男人目光莫测地看着他: “你说我已经接近成功了,是什么意思?” “别装傻。”松田阵平道,“你明明已经猜到了。” “你故意下令让组织的代号成员自相残杀,把世界变成组织的蛊斗场,只有最后的人能活下来,这和乌丸莲耶的仪式有什么区别。” [你说的对,我同意了,这是一个仪式。] 希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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