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怜久也小声道:“我也在看着悟,一直在看着。” 注意到五条悟满脸不信,未怜久向他举例:“我知道悟喝完奶茶后会咬平吸管,知道你吃完蛋糕后会舔舔嘴唇,知道你打完球后会用衣服下摆擦汗……” 五条悟的脸更红了,他捂住未怜久的嘴,炸毛:“谁让你看这个啊!” 两个少年隔着手掌面对面盯了对方半天,脸都红起来。 未怜久声音闷闷的:“抱、抱歉……” 五条悟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捂着未怜久的嘴巴,他赶紧放手,无理取闹:“你只是在哄我!” 未怜久:“没有在哄你。” 听了这话,五条悟又不愿意了:“不行!你必须哄哄我!” 明明是醉鬼的胡言乱语,未怜久还是一字一句认真的应着:“嗯,在哄你。” 五条悟终于满意了,他低头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未怜久的脖颈,没过一会就放平了呼吸,安静的不动了。 他睡着了。 未怜久试图把这个大家伙从身上扒下来,五条悟手脚动了动,八爪鱼似的紧紧缠住想要逃开的猎物。 未怜久无奈叹了口气。他仰头盯着明亮的灯光,慵懒的光线晃晃悠悠的飘下,在他眼中溅起波澜。 他手指微动,墙边的开关便被关上了,屋子里陷入黑暗,在无光的地方,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 第二天醒来,五条悟很自然的和未怜久打了招呼,看不出来到底记不记得昨晚的事。不过用硝子的话来说就是他更黏糊阿久了。 最近高层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某些人员被刺杀身亡了。本来不该引起更大关注的,但因为刺杀人员和被杀者之间隐隐的关系,以及尚未明确的刺杀目的,高层的派系之间暗流涌动。再加上一些机密信息的丢失,隐藏的怀疑随着越来越多的试探浮出水面。 不知道哪一家先失的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造成了严重后果,事情再也无法善了。 内斗,开始了。 上面的争斗让底下人也开始心浮气躁,就连不占任何派系的咒术师们都因为受到拉拢或试探而烦躁不已。 更别说本就身为其中一派的辅助监督了。 路仁一郎叹了口气,作为依附于某位大人家系的辅助监督,这段时间他做什么事都战战兢兢,生怕犯了什么错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旁边的未怜久似是注意到了这声叹息,转过头关心的问:“你还好吗?先生?” 面对这位素来乖巧懂事的学生,路仁一郎也愿意多说几句,但他绝口不提上层的那些弯弯绕绕,只是抱怨:“最近工作有些辛苦,昨晚又没有睡好,唉,难免会有些累了。”最后,他冠冕堂皇地恭维了几句,“我们这样的都如此了,你们这些优秀的咒术师大人们只怕会更辛苦吧?” 未怜久好似没有听出话里试图拉近距离的谄媚,他顺着表面意思:“原来如此。大家都这么辛苦啊。”他垂下眼睫,显得有些低落:“我其实一直都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一帮大家,像我这样的咒具使能做的也只有给大家一些咒具吧?可惜一直找不到什么机会……” 路仁一郎心中一凛,他知道未怜久虽然咒力低微,评级不高,但因为制造咒具的能力一直是上面那些大人们观察拉拢的对象。如果在这个关头他能把这位单纯的小咒具使哄骗着带到自家大人的面前,立下效忠的束缚,绝对能成为一大助力!这将是一件大功啊!到那时他还用怕什么派系斗争中自己被清理掉吗? 想着心中的愿景,他不免激动起来,热切的向未怜久推荐:“如果您在为此烦恼,说不定我可以为您分忧哦?正巧我认识一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您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您引荐一番。” 未怜久犹豫:“欸?您最近很累了吧?不会麻烦您吗?” 路仁一郎急忙摆手:“不不不,不麻烦,我也是在为自己结个善缘嘛,以后要是能够借此得到您的一些帮助就再好不过了。” 未怜久笑起来:“当然可以,那真是太好了呢。” 路仁一郎偷偷塞给他一张纸,低声说:“稍后我会联系您的。” …… 告别了辅助监督,委婉拒绝了他的热情相送,未怜久走出一段距离后拐进了一条小巷里。 他停住脚步,对空无一人的前方淡声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一个人影半跪着突然出现在空地上,赫然是前段时间被未怜久洗脑去刺杀高层的诅咒师! 男人神色恭敬:“任务已完成!幸不辱命!大人!” 未怜久:“是你啊。”他微微惊讶,“你竟然没有死吗。” 但男人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去,他断了一臂,双眼半瞎,身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他骄傲极了:“是!我竟然没有死!” 未怜久:……脑子坏掉了吗。 他抬手,一根透明的线出现在他和男人之间。 (【神级道具】新时代傀儡线: 与需要主人事事亲为的傀儡线不同,我们有全自动、半自动、手动三种模式,可以智能植入您需要的人格与命令,解放您的大脑和双手! 评价:傀儡线也要与时俱进哒!) 未怜久仔细检查,道具并没有被挣脱,那是自动植入的智能化人格出了问题? 当时因为判断出这位诅咒师存活下来的概率不大,他很是粗糙的下了个简短的刺杀命令,并没有仔细查看自动生成的人格。未怜久漫不经心地滑到人格页面,突然愣住了。 未怜久:……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双眼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的男人,又看了看人格面板,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新人格:为咒术界发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争做新时代咒术界良好青年! 在男人看来,未怜久就是改革咒术界的幕后领袖,他默默无闻,一个人努力改变沉疴的制度,他高尚!无私!伟大!值得所有人的追随! 未怜久被他眼中突然暴起的亮光闪到了,下意识后退几步,抬手挡住,模模糊糊的想:这就是——正道的光? 他浑身打了个冷战,抬脚便要走,男人猛地一磕头,声嘶力竭:“大人啊!请下达指令,让我为咒术界贡献一份力量吧!” 未怜久停住:“指令?”他神色冷淡,俯视着男人,轻声说:“你让我下达指令?好啊,那我就告诉你。” “人格的改变无法抵消你曾犯下的罪孽。对你这种人来说,根本就没有妄图实现理想的资格。” “所以,你明白了吗?现在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不麻烦任何人一个人乖乖去死啊。” 男人深深俯首,泪水湿润了一片地面。他说:“大人,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自清醒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悔恨。”他十指用力到把手心都掐出血来:“我好恨啊!恨我自己以前的残酷,恨不得给自己来上几百刀。我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但最后还是想为别人做点什么再去死,到那时,不必大人您说什么,我自己就会手刃自己!” 漫长的沉默过后,他说:“你不能出现在悟他们面前,等一切结束后,自己找个地方安静的死去吧。” 男人瞬间惊喜起来,斗志昂扬:“是!” “你的名字?” “飞蛾正道!” 未怜久:“……这不是你本来的名字吧?还有,你撞名了,换一个。” 男人苦思冥想:“烛火正道?” 未怜久叹气:“放过正道吧。”他蹲下身看着男人,拉平的眼线下露出的半边金色瞳仁格外冷寂:“我们要做的事从来都与正义、与光明无关。我们只是一颗不甘于枯萎的野草,绝望与愤怒是我们的火焰。” 男人眼睛一亮:“所以我叫……” “所以你叫傻宝,好了,就这样,没商量。” “等一下!”傻宝傻眼了,但在未怜久的目光下弱弱的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好、好吧。” 最后未怜久礼貌询问:“需要我为你治疗吗?” 傻宝作深沉状:“不用!大人,您不觉得我这样更有革命的悲壮感吗?” 未怜久:“……你随意。” 傻宝:“大人,我有什么任务吗?” 在他期待满满的目光中,未怜久咽下了原本的要说的“没有”,他思索片刻,“你的任务就是劝说与策反。” 明明未怜久还没说什么,傻宝一脸明白的表情,随即迫不及待地消失了。 未怜久:“……要潜伏,算了。” 他心好累。
第11章 再做点正事 未怜久被带到了一个昏暗的房间。 他觉得应该感谢对方,如果不是来到这里的方式足够隐蔽,他还要多费一些功夫清理痕迹。 路仁一郎恭敬的退出了房间。 黑暗中传来了老人苍哑的问审:“未怜久——” 未怜久点点头:“我是。” 老人的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理所当然:“你作为咒具使,理应为咒术界贡献力量。现命你与我们立下束缚,以后你所有的咒具归我们所有,作为交换,准许你成为加茂家的家臣。哼,为我们的恩赐欢欣吧。” 未怜久觉得自己蛮讲道理的,奈何对方太不讲道理,他有点苦恼,但他决定还是再给对方一个机会。 他说:“这样啊,你知道吗,老爷爷?人吃太多是会撑死的哦?” 老人横眉冷对,急促的声音带着怒意:“混账!你……” 好了,道理讲完了,未怜久也不想听下去了。 【傀儡线】 透明的细线闪过一道亮光没入老者的头顶,连带着暗处潜伏的人也被植入。 “命令:听话顺从;自动模式。” 所有人失去意识把头低下,片刻后重新抬起,睁开眼睛。 未怜久对老者说:“我要你召集……” 还没等未怜久把话说完,老人突然哇哇大叫起来,手忙脚乱的跑到墙角,和其他人哭着抱成一团。“嘤嘤嘤……主人,不要过来啊!” 未怜久身体一僵,很难说究竟是阴森巫师似的老爷爷突然“嘤嘤嘤”更冲击,还是躲在墙角欲拒还迎叫他“主人”更令人难以接受。 这就是他少用傀儡线的原因,虽然可以设定更详细的人格,但随之而来需要设定的一大堆参数足以令人望而却步。但它又是真的好用。 被操控者完全可以在别人面前展现以往的性格而不引人怀疑,下达的指令又可以好好完成。 未怜久捂了捂嘴,压下反胃感,语气虚弱:“我要你召开咒术界总会议,所有高层和御三家重要人员都要参加,明白吗?” 老人:“嘤嘤嘤,老朽知道了,主人!” 未怜久快步离开,再也不想多待一秒。 直到回到高专,他还蔫蔫的,在走廊看到五条悟,他微微打起精神:“晚上好啊,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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