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五条悟猝不及防的凑过来,使得他不得不拿下耳机,抬头与五条悟对视着,皱眉:“嗯?你说什么?” 臭男人,干嘛靠这么近? 由于没听见那句话,他径自从包里拿出那盒巧克力,递到五条悟面前:“我来送你的学生证,这巧克力是——” 白音想说“巧克力是外面那个学弟托我转交给你的”,但五条悟完全没给他这个机会,而是揪过他,强行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 白音的脑袋结结实实的撞在五条悟的胸肌上,差点昏厥。 “喂,你们都给我过来看——”五条悟得意洋洋的招呼众人,“谁说没人跟我表白?有人特意来给我送情人节巧克力哎。” 不,不是的—— 臭男人,真能脑补啊。 但硝子等人已经凑过来,满脸诧异又难以置信:“五条有男朋友了?” 完了,似乎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
第8章 白音的出现瞬间传遍了整个学校。 作为五条悟唯一的追求者,整整三年第一个敢拿着巧克力前来表白的人,他的出现充满戏剧感和八卦性。 硝子忙着拍照发INS,歌姬嘴里喊着“我不信,这个人肯定是五条悟花钱雇佣来的”,剩下的人都在看戏。 唯独夏油杰一言不发,狭长的眼睛扫向白音,神情复杂。 五条悟一只胳膊搭在白音肩上,看上去心情愉悦,“是啊,他追了我好久呢。又是对我表白,又是跟我求婚,我拒绝了好几次都没用,都是因为老子这该死的魅力。” “恭喜啊,五条前辈终于也有自己的变态追求者了。” 变态追求者? 白音忍无可忍,强行将五条悟揪出去,解释了整件事。 “巧克力不是我的,是我替别人送的。” 误会解除后,五条悟表情突然沉下来:“你不是来跟我表白的,就只是来给我送学生证?” 五条悟脸色的难看程度让白音有点害怕,但他此刻正在气头上,于是口不择言的来了句:“否则呢?你身上有哪一点值得我跟你表白?” 五条悟听了这话后表情瞬间凝固。 白音一怔,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点刻薄。 他正想道歉,但五条悟果断将那盒巧克力扔回给他,一秒换上冷漠表情。 “确实,我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表白和喜欢,巧克力什么的我也不稀罕。” 这话说得漫不经心,但像极了小孩子发脾气的语气。 五条悟居然会在这种事上闹小情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也会有攀比心。 “没事就快点走,从我眼前消失。”五条悟带着些咬牙切齿,“都说了不要再管我的事,我到底说多少遍你才懂?” 白音有些愧疚,并没离开,而是出言安慰道:“其实——咳,抱歉,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其实,今后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五条悟正生气,听见这话后不由得皱眉:“你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就算情人节没人跟你表白又怎么样,你是最强,你以后会拯救很多人,你会受到很多人的爱戴,他们会拿你当神明一样仰慕你的。” 白音经常恭维别人,没想到会有恭维五条悟的那一天。 但这些是实话。 五条悟很久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在诧异和疑惑之间来回变换,但很快归于平静。 “你是这么想的?” “当然,你真的没必要在乎这些小事,因为你是咒术界的未来……唔——” 白音没说完,五条悟就猝不及防的伸出手,捏住他的鼻子。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五条悟脸上气恼的表情一扫而空,意外地带了些愉悦,“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白音感受着自己鼻子上传来的酸麻感,突然后悔。 早说过了,不要对五条悟释放同情,他为什么就是不长记性? 五条悟玩了一会儿他的鼻子,似乎心情好了很多,于是放手:“算了,这次就饶过你,算我欠你一次。” “欠我什么?” 五条悟:“你虽然不是真的跟我表白,但好歹是当着大家的面给我送了巧克力,你让我在同学们面前很有面子,算是保全了我的颜面。” 果然是小屁孩,偏要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 五条悟:“总之,这次你给我解了围,下次我会帮你解围的。” 白音捂住被捏红的鼻子,冷淡的表示:“不需要,我从来不需要别人给我解围。” “是吗?”五条悟笑了,“那咱们走着瞧。” * 离开高专后,白音想要给那位学弟道个歉,但对方已经没了踪影。 大概,躲到什么地方去哭了。 那他手上这盒巧克力该怎么办? 他真的受够了,情人节,表白,巧克力,他命中注定跟这些事无缘,沾上就要倒霉的。 早说过了,他一遇到恋爱就情商智商双双归零。 他只能将巧克力放进包里,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该去哪儿。 不能回咖啡馆,不能去公园,也不能逛商场,因为这些地方都是恋爱酸臭味最浓郁的重灾区。 这种日子里,唯一没有情侣出没的地方就是殡仪馆和墓地了。 难道要去逛墓地吗? 他正发愁,此时手机响起,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是他哥哥发来的。 “今晚有空的话,到我家里来一起用晚餐吧。” 他差点忘了,在情人节这天黄昏也是独身一人的。 他跟黄昏都是间谍出身,但白音擅长应对男人,黄昏擅长应对女人。 既然他们两个都对婚姻和恋爱毫无兴趣,那他们就可以喝着红酒度过一个单身之夜。 * 当天下午,白音开车来到黄昏新购入的豪宅,从后座上拿了红酒,沿着幽僻安静的阶梯走上去。 来到门前时,他正从包里拿钥匙,此时身后响起噼里啪踏的脚步声,一个粉色头发的小女孩突然冲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 “父亲!” 白音低头看着毛茸茸的粉色小女孩,纳闷:“你叫谁?” 白音的背影跟黄昏很像,头发颜色也一模一样,阿尼亚以为是黄昏工作回来,想也没想就抱了上来。 直到白音推开她,她才意识到自己抱错了人。 “不是父亲呢……”阿尼亚打量着白音的脸,有些失望,“你比父亲要矮好多……” 哪来的小孩? 还没等白音将钥匙插进锁孔,此时宅子的门突然被打开,出现一张黑发美人的脸。 白音与那女孩目光对视,双双愣住。 黄昏家里为什么有女人? 白音站在那儿发呆,反倒是约尔率先反应过来,慌乱的站直身子,朝白音鞠躬。 “初次见面,我是……我是,我是劳埃德先生的妻子,请多指教!” 白音瞳孔放大。 妻子? 然后,脚边的粉发小女孩揪了揪他的衣服,略微自豪的表示:“母亲是父亲的妻子,而阿尼亚是父亲的孩子哦。” 孩子? 一个月不见,黄昏他结婚了,还有了孩子? 白音一时无法接受这巨大的刺激,手一松,红酒瓶砸在台阶上碎片飞溅,吓坏了约尔和阿尼亚。 * 这之后,白音独自坐在楼下的花坛里,陷入自闭。 他本以为回家之后能喘口气,以为能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单身之夜,没想到一脚踏进了噩梦里。 为什么,他哥哥不是很抗拒婚姻和家庭的吗? 白音舒展身子倚在长椅上,抬头望着天空,西边的落日血红一片,如同他的心情在滴血。 现实世界的白音父母双全,但他从小就没享受过什么家庭温暖,他也讨厌各种节日。 对别人来说,节日是家庭团聚的温馨场所,对他来说,节日只是父母争吵的战场。 邻居曾以“会吓到孩子”为由劝他父母不要吵架,他父母却冷漠的抛出一句:“不用担心白音,他已经习惯我们每天吵架了。” 不,他不习惯,只是麻木了而已。 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他,害怕恋爱,害怕承诺,对他而言,“家庭”这两个字只代表充满硝烟味的争吵。 白音默默地想着这些,突然感觉有人在扯他的袖子。 他低下头,看见阿尼亚站在他面前,手里捧着一个皮球,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阿尼亚想玩皮球。” 白音很害怕小孩,下意识的往旁边靠了靠,用手扶住额头:“别靠近我,我会吃小孩的。” 阿尼亚一愣,但很快平静下来,似乎是读懂了他在撒谎。 于是她又揪住白音的袖子,奶声奶气但语气坚定的说道:“阿尼亚想玩皮球。” “……那你就玩啊。” “可是皮球需要两个人一起玩,跟阿尼亚一起玩。” 白音默默地抓过背包,掏出自己的信用卡递过去,“给,拿着钱去雇一个人陪你打球吧,我对皮球过敏。” 黏人的、天真的、总是主动向别人示好的小孩子。 就像咖啡馆那只猫一样,总是主动跑过来蹭他,主动扑到他怀里跟他玩游戏,赶也赶不走。 不过,小孩子没什么错,他不能嫌弃无辜的小孩。 黄昏是这个世界唯一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如果黄昏想要组建家庭,他应该支持。 他只是……觉得很难过,他哥哥有了自己的家庭,他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白音正犹豫着要不要接过那本书,此时约尔走下楼来,拘谨但优雅的俯下身子,给了他一个抱歉的鞠躬。 “十分抱歉,劳埃德先生还在工作,会比预期晚一些回来。” “没关系。”白音抓起旁边的背包和外套,佯装镇定,“那我就先走了,祝您有愉快的一天。” 不要停留,快跑。 白音的车停在路边,他逃也似的来到车旁,握住车门把手想要开门。 但约尔高喊了一声“请不要走”,为了阻止白音离开,她一掌拍在车门上。 伴随着“砰”的一声,整个车门凹陷下去一个洞。 这? 白音盯着车门上的洞,愣在原地。 约尔则是慌了,又是鞠躬道歉:“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可以赔给您修车的钱!” 白音脸色发白:“不,不用了,别放在心上。” “拜托您,请不要走——劳埃德先生说了,您是他唯一的家人,作为劳埃德先生的妻子,我真的很想要好好招待您。” “……” 约尔一只手捂住脸,略微羞怯:“我准备了茶和点心,阿尼亚准备了节目和游戏,在劳埃德先生回来之前,可以邀请您参加我们的家庭聚会吗?” 白音寒毛直竖,下意识就要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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