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想跟黄昏坦白五条悟的事,但没那个胆子,黄昏如果知道他被五条悟强吻了,会拿着枪去找五条悟对峙。 他当然也不敢说出五条悟向他求婚的事,只能委婉的说道:“其实,他已经追求我很久了,但是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黄昏在客厅里转了很久,眉头紧锁,沉吟了许久后,问了句:“他对你好吗?” 白音想了想,点头。 五条悟的确对他很好。 追求他的人很多,但从没人像五条悟那样,对他说出“你不需要可以包装自己去讨好别人”这种话。 五条悟很讨人厌,但是,他每次遇上困难,五条悟就会突然出现,帮他解围。 白音有些苦恼:“他对我很好,但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他那么有钱,他今天可以说喜欢我,明天也许就会抛弃我。” 黄昏将他的纠结看在眼里,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白音,恋爱这种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 “什么意思?” “恋爱是需要花费巨量的时间和精力去维持的一种东西,它是一种很罕见的稀缺资源,不是人人都能拥有喜欢别人的能力,也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获得恋爱。” 白音还是不懂。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人肯花费大量时间去追求你,而他没有道德绑架你,也没有要求你回报他什么,只是希望能用自己的真心换取你的真心,那,也许他是真心喜欢你。” 真心喜欢他? 五条悟之所以愿意花这么多时间跟他纠缠,是因为喜欢他吗? 这个不可能。 他之所以坚信五条悟不会喜欢他,是因为《咒回》漫画作者曾经说过:“无法想象五条悟钟情于某个人的样子”。 既然作者亲口盖棺定论了,那就证明五条悟真的不会钟情于某人,更不会爱上某个人。 但偶尔,他跟五条悟四目相对,他能清晰的看到对方眼中的某种欲望,某种迷乱深沉的、想要将他撕碎的执念。 五条悟是个很简单的人,因为他会将一切表情都表现在脸上,但当白音尝试去深入了解他时,却发现五条悟犹如一个深渊。 幽邃,默寂,狂妄,深不可测的深渊,让他心生畏惧。 但他没得选择。 既然是游戏,那,就干脆玩到底吧。 结婚就结婚,反正也只是一年而已,春夏秋冬,一眨眼间就会交替完毕。 * 当天晚上,白音喝光了整整一瓶红酒,黄昏想要留他过夜,但他誓死不从,执意要打车回家。 回到家后他一头栽在床上,失去了意识,一觉睡到天亮。 清晨时,他正蒙头睡着,门外突然传来阵阵敲门声。 他以为是快递之类的,不想理会,于是整个人钻进毯子里,试图阻隔那阵噪声。 但敲门声还在继续,他不得不滚下床,摇摇晃晃的去开门。 昨晚不该喝那么多酒的。 * 此时,门外的五条悟正倚在墙上,一下下敲着门。 敲了很久,里面无人应答,他打算给白音拨去电话。 但没等他打开手机,门突然就被打开,白音赤着脚走出来,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打着哈欠。 “谁?” 虚软无力,衣衫不整,整个人带着一种凌乱的美感,表情慵懒又淡漠。 五条悟只看了一眼,看着对方睡衣下面露出的半截白皙的肩膀,一股奇异的酥麻感瞬间就从脚趾传递到了头顶。 就算不是故意的,这幅样子也太过份了。 他立即将白音揽进怀里,又脱了外套将他裹住,斥责道:“你出门之前不能穿好衣服吗?” “嗯?” 白音一头撞在五条悟怀里,又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清醒了许多。 当他抬头看时,发现五条悟身后站着一群衣装革履的男人,他们手里拿着公文包和文件夹,年龄从二十几岁到四十几岁不等。 他们一言不发,表情严肃,将狭窄的楼梯间堵得水泄不通,像是上门寻仇的打手。 “……他们,谁啊?” 五条悟帮他整理着衣服,回想着刚才那一幕,差点被气疯。 “他们是市役所负责结婚登记的工作人员,还有负责起草合同的律师,以及公证处的人。” 白音不解:“为什么要签合同?” “笨蛋,咱们两个的结婚契约啊,咱们既然是协议结婚,就必须要拟定合同的。” 白音一巴掌糊在五条悟脸上,试图将其推开:“我什么时候同意结婚了?” “昨晚你亲自打电话给我,同意跟我结婚。” “我没有。” “啧,不承认啊?” 五条悟打开手机,播放了昨晚白音打电话来的录音。 凌晨一点钟,白音喝的烂醉如泥,回到家后,他给五条悟拨去了电话—— 只听见他在电话里喊道:“臭男人,结婚是吧,结,你等着,我一个星期就能花光你们家所有的钱,让你全家流落街头沿街乞讨。” 白音试图狡辩,但五条悟已经用衣服将他裹好,像拎宠物一样,用一只手就将他拎进了屋内。 “去换衣服,再敢穿成这样出门就上了你。” 五条悟一路将他拎进了卧室。 这过程中,白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跟五条悟的体型差距这么大,那,五条悟以后会不会家暴他? * 白音将他们请了进来,由于屋子太小,那群人无处可待,只能一齐围坐在客厅的茶几前,用不太舒服的姿势在沙发上挤成一团。 五条悟贱嗖嗖的向众人道歉,“不好意思,我老婆平日里比较节俭,等我们结婚了,我会给他换一栋豪宅的。” 白音火了,抓起咖啡杯朝五条悟脸上泼去。 无下限阻挡了咖啡,但咖啡渍迅速向四周飞溅,差点让旁边的人都遭了殃。 五条悟进门的时候很生气,但等到他换好衣服,五条悟似乎就变得很开心。 真的,他从来没见过五条悟像这样,全身的每个毛孔都在散发着愉悦,仿佛在向全世界炫耀:“我终于得到了想要的那个玩具。” “律师会帮我们起草结婚契约合同,合同起草完毕,如果咱们双方没有异议,市役所的这些人就会当场为我们登记结婚。” 市役所的人当场为他们登记?啊,五条悟这是直接把民政局搬过来了。 有钱有势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那几个律师交头接耳的商量了一下,几分钟后,为首的那名律师拿起合同的草案,清清嗓子,开始宣读他们两个的结婚契约。 “白音先生,我代表我的甲方五条少爷,拟定这份合同——” “不好意思,请等一下。”白音打断律师的话,“我才是甲方。” 律师推了推眼镜,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白音先生,其实甲方跟乙方没什么不同——” “错,我必须是甲方,我是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个,这份合同必须要最大化我的利益。” 律师求助似的看向五条悟,五条悟似笑非笑的点头:“好,听你的,你是甲方。” 这语气像是在哄一个发脾气的小孩。 律师定定神,继续念道:“在合同期间,白音先生需要履行身为伴侣的责任——” 白音又打断他的话:“不好意思,什么叫‘履行身为伴侣的责任’?具体是什么责任?我需要跟五条少爷上床吗?” 这一番话让周围的人面红耳赤,只能纷纷低头将自己埋进电脑里。 五条悟仍旧在微笑:“放心,我不会强迫你献身。” “呵,是吗?” “但咱们结婚的消息是要对外公布的,那么在某些场合,咱们就需要进行一些必要的亲密接触。” “比如说?” “比如说,牵手和拥抱。” 牵手?拥抱? 白音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那个画面,虽然觉得不适,但觉得这两样还勉强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于是点头:“好。” “以及,接吻——” “那个你想都别想。” “欸——”五条悟很是失望,但还是想争取一下,“总有商量的余地吧?” “没有。” “那,吻额头总可以吧?” “不行,吻哪儿都不行,你别想占我的便宜。” “吻额头怎么能算占便宜嘛,我只会吻在你的头发上,绝对不会接触到你的皮肤——快,把这一条写在合同上。” 白音:“不准写。” 五条悟:“写上。” 律师不知道该听谁的,左看右看,茫然无措。 他们两个因为这个问题吵了好一会儿,最后也没能解决,只能暂时搁置起来,日后再议。 这之后,律师继续宣读:“在婚姻存续期间,白音先生不能跟其他男人发生任何亲密接触——” 五条悟纠正他:“不是男人,是臭男人——‘白音先生不能跟任何臭男人亲密接触’,写上。” 除了他之外,所有追求白音的男人都是臭男人。 律师擦了擦汗,连忙把‘臭’字写上。 他们一直从清晨商议到了中午,这期间,白音故意提出了很多苛刻的条件。 白音:“结婚之后,咱们还是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你不准强迫我,不准对我指手画脚。” 五条悟点头:“好。” “我不希望这件事被太多人知道,你不准到处乱说。” “嗯。” “你必须好好保护我哥哥,如果我哥哥他们一家少了一根头发,咱们的合同就终止。” “可以。” “我可以随意动用你名下的任何财产,你不准拒绝,也不能过问。” “没问题。” 五条悟疯了吧。白音心想,这个也答应? 他故意想用这些条件消磨五条悟的耐心,但五条悟面不改色的全部同意。 答应得越是痛快,白音越是不安。 五条悟之前说过,可以给他一切他想要的,原来不是在说谎吗?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程度? 白音坐在那儿发呆,五条悟捏了捏他的鼻子,小声问道:“条件都提完了吗?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没了。” “没问题的话,那就签合同吧。” “……” “你签完字之后,这几个工作人员会将我们的档案输入系统,咱们的婚姻关系会立即生效。” 说着,五条悟将合同推到他面前,双手交叉,笑得很温柔,“考虑好了吗?” 白音举着笔,犹豫。 合同上密密麻麻的一串串文字,像黑虫一样在他眼前四散乱飞,像是眩晕前的死亡符号。 结婚,合并户籍,成为别人的伴侣。 不行,他做不到。 他心乱如麻,扔掉手里的笔,起身想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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