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虽然冷酷到让狱寺仿佛被刀捅了心脏还搅动了几圈,但居然还颇有条理,“如果你担心我,那么谢谢。不过你不是说Reborn会来吗?他或许能劝动我,你知道的,他总归是不同的。然后,不管怎么样,狱寺先生,有一点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他。无论你们在平行世界里看到的是哪个纲吉,请你、你们一定记住,我哪个纲吉都不是。如果你们是想从那样好的纲吉身上获取什么,那我告诉你们,你们被骗了,做了一笔赔本买卖,我根本就不值得。” “我今天真的很累。明天,明天吧,我们坐下来——我想你应该不介意帮我做些事情?去帮我通知他们吧…你们应该有联络的渠道才对。你看,你这么惊讶——你能分辨出我和纲吉的不同的……” 都到了这种地步,沢田纲吉还是在本能地体贴着他们……为他们找借口,一次又一次地将一切都归咎于是自己的错,在一次次伤害中重新振作起来,有条不紊地去做事,去给他们“一个交代”。 “好,十代目。明天,我们到您的…” 狱寺握紧拳头,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不应该隐瞒他们都知道了沢田纲吉秘密基地的事,于是他小心翼翼道,“…到您的公寓,可以吗?” 印象中总是苍白、寡言,心思深沉到让狱寺不喜的人,此时像是放弃了一切思考,无所谓地轻声回答,“好的吧。” 他是有礼貌的,得体的。 因为他被拒绝过太多次了。 多到他甚至不会觉得狱寺会听取他的意见。也许他会被强硬地带回去,或者狱寺不愿意离开,谁知道呢?但是唯独今夜,他已经不受控制地说出了那样的话,他明明知道狱寺是最听不得那种话的人,他却唯独对狱寺这么说了…… 他屈起另一条腿,将头埋进了腿间,静静地呼吸着。 不,他并没有试图闷死自己。 但是他却累得连呼吸都难以为继。 为什么啊。 他明明已经不去期待不去奢求了。 他真的是搞不懂这个世界。 如果是梦,这一定是最糟糕的噩梦。 他无比希望自己快快睡去,得到一个他终将可以死去的美梦。
第二章 02.交锋 本章注意:完全OOC 的R爷 杀手低下头颅,将自己的命交付出去。 获得一个效忠的机会。 所以。OOC请归咎蠢作者。 感恩,比心 沢田纲吉知道自己是在病床上醒来的。 哦,还是单独隔离出来的重症监护室。 身上还插着监护仪器,但那些人没有太过分,他们有给他盖被子。 他食言了,狱寺隼人也食言了,他们没有聚集在他的秘密基地里等待自己给的交代。 无所谓了。 他好累。但是根本没有梦。 最近他的确无法做梦了,梦不到有纲吉在的世界了。 原来并不是自己衰弱过了头,而是他已经失去了那个能力。 他已经,完全是个废人了。 依旧无法燃起火焰。 然后连献祭的资格都被剥夺。 凄惨啊。他真是最凄惨的沢田纲吉了。 去tama的得体。他想。 他猛地伸手扯掉了那些管线,摘掉呼吸面罩,翻身下床。他对这种虚弱可太有经验了,他扶着床,然后是仪器,再到玻璃门,但是无法打开。 他就这样静静站了一会儿,任由监护室内的仪器发出尖锐的蜂鸣,如他所料没多久门就开了,走进来的男人二话不说将他抱起重新放回床上,他没有抵抗。 他的目的只是让人来而已。 或许他们会来,或许不。 他已经无法分辨了,他们到底想让自己怎么做。 他已经什么都做不动了。甚至连思考都想放弃。 “纲吉……你是这么称呼另一个你自己的吧。他会怎么做?会自暴自弃吗?”进来的的是Reborn,他稍微提高了音量,但又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男人并未穿防护衣带帽子和口罩,这说明他的身体情况不是突然恶化,大概率,他还能拥有自由,沢田纲吉漫无边际地想,就看自己怎么和Reborn博弈了。“没有你,他就会。”他看向天花板,懒洋洋地说。 “我以为你很喜欢他,不会说他坏话?”杀手动作小心,但显然他还不习惯这种精细作业,在摆弄仪器时弄疼了沢田纲吉,让他本能瑟缩了一下。 然后他看到男人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于是他趁热打铁,“Reborn先生,我不是他。我只说实话。我会自暴自弃,因为只有我一个沢田纲吉没有你。”他发誓他不是在暗示什么,只是在嘲讽自己而已。 “你需要治疗。”男人压了压帽子,他的神色全部被掩映在帽檐下。 沢田纲吉眼看杀手大人态度上的瑟缩,感觉到了一丝说服对方的希望。“那是不可逆的,Reborn先生,我猜你们是看到了我被治愈的可能?那是伽卡菲斯骗你们的,我现在躺在这里,而不是公寓的床上,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Reborn怎么会不懂自己的…这个已经无缘了的…学生已经心存死志,但他既不能挑破,也不能放任。 沢田纲吉的灵魂已经像是被敲破了的钢化玻璃,里面已经布满碎裂的蛛网,如今还能维持住完整的模样不过是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那些平行世界的美好未来在充当粘合剂的作用罢了。 他们就连这种粘合剂都要剥夺。 杀手大人曾经的人生只懂杀人,不懂救人,他从来不屑于这类自寻死路,放弃抵抗的人。 他从未正视过沢田纲吉,只是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态度观察对方,直到之前不久,他还在考虑承接担任那个十一世家庭教师一职。 对方一定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他拿沢田纲吉毫无办法了。 “…会有办法的。”他只能干巴巴地说。 “办法就是把你们的火供给我吗?Reborn先生,你应该是最了解七三的人,你说,你们比那个世界的人如何? 我不是在激怒你,Reborn先生,我不想和你争吵,你先听我说完。 怎么对你们是我的事,我有那个力量的时候就有那个权力,有些事我也不会说抱歉或者邀功,因为那不过是强者施加给弱者的傲慢。 现在,我没有了傲慢的资本,所以你们想要怎么对我都可以。我会乖乖听话治疗,如果你们愿意对我好些也感激不尽,但请不要不经过我的同意。谢谢。” “你需要……治疗。”Reborn只是重复了一遍。不是强迫。他想。不是强迫。 但是他能怎么办呢?怎么说? 已经传达不到了啊。 沢田纲吉已经不想再去倾听他们的心声。 原来看着自己在意的人选择去死是这么令人难过的事。 Reborn明白他们所做的一切对沢田纲吉来说就是强迫。 这个指控就由他来背负。 他们这些人,也只有他能背负。 沢田纲吉知道这不是重复,Reborn在践行他刚才说的那套说辞——“强者对弱者的命令”。 “好的。那要一直躺在这儿吗?”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基本知情权后,他恢复了基本的礼貌。 沢田纲吉见好就收,Reborn不由得松了口气。 现在,杀手大人已经完全能体会到眼前人的体贴之处了,那甚至已经成为了沢田纲吉的本能。 他觉得真奇怪,以自己敏锐的洞察力,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这种体贴。 体贴别人的是一项非常难得的素质,它需要足够的阅历,足够的耐心与温柔,还要足够多的践行和满满的共情能力。 于是他也尝试着学习这种体贴解释道,“昨天你累虚脱了,近期不要再进行消耗体力的劳动。过两天出院,但需要回到彭格列。那里有你需要的医疗条件。” “让六道骸搞个有形幻觉不行吗?我想吃自己做的东西。不想打营养针。”沢田纲吉试图挣扎一下,虽然他知道这没什么意义。 “……暂时不行,抱歉。”果不其然,在这方面杀手大人不愿意妥协。 “好的吧。Reborn先生。然后呢?回到彭格列,我要做什么?提前退位吗?你们知道那个孩子吧?他的资质很不错,就是有一点偏激……”于是沢田纲吉换了一个方向为自己争取利益,他不想再继续坚持那些琐碎的事了。 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已经失去了意义,他情愿做一个旁观者,任由自己被众人推搡着前行。 “他也知道。”Reborn突兀地说,避开了沢田纲吉想要提前退休的想法。 “啊,这样……那我可以知道还有谁不知道吗?昨天狱寺有通知到那些知道的人吗?我想说,我不是你们看到的那个沢田纲吉——”真是狡猾的人,沢田纲吉本来也没指望通过一点言语上的交锋达成目的,但他持续着输出自己这一理念,“——你们不会从我身上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的。” 酒别在他这种废人身上浪费感情和时间了。 Reborn突然附身将病床上的人再度半抱起来,让沢田纲吉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上下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沢田纲吉的头发和在影片中看到的一样蓬松,但柔软。 “请你。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们不值得。但你值得。 沢田纲吉在这怀抱中安静下来。 他感觉到了眼前这个人对自己的重视。那是他曾经渴望憧憬羡慕过,又从未得到的东西。 他不能任由珍贵的感情被弃如敝履,他太懂那种捧上珍宝对方却看都不看一眼的难受感觉了。 他闭上眼睛,准备说一点实话,“Reborn先生,也许你们有办法治疗我,但我确实不适合继续呆在彭格列首领的位置上了。你说,我需要治疗,好。那么谁来处理文件,谁来分配任务,谁来带领这艘船向前航行?也许我有些情绪失控了,但过两天我就会好。我也的确很感谢你们付出那么多救我。但是那样的奇迹只会发生一次——不是在我身上。 我的身体,只会这样了,永远只会这样,失去虹的权柄后不会恶化下去,但也没有更多了,也许以后可能可以点燃火焰甚至逐步恢复,但你们还会让我点起来吗?我想,如果你们已经知晓了全部,又替我共同承担了那样的代价,你们不会让我有点燃死气之火的机会了。 我也可以接受你们的照顾,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毕竟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我也怕死。 但是你们也有自己的人生吧,耗费在我这样的病秧子身上,什么也得不到,真的……” “求你。” Reborn明白这场无声的交锋,沢田纲吉再一次向自己妥协。 这就是为什么只有他来背负这罪孽的原因。 只有他,对沢田纲吉来说额外不同。 他利用了这种不同,对沢田纲吉示弱,卑鄙地换来了对方又一次的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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