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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松之匣

时间:2024-08-26 18:00:06  状态:完结  作者:Autumnmt

  探:回答问题吧,先生。

  阿:我不知道能回答什么?克莱因·卡洛文钦赫基是我的挚爱,Mon amour,et mon pire cauchemar. 如今已无须掩饰。一八九三年的秋天我们相识于牛津,那是我三年来第一次回到英国。我在沙漠中的生活持续了五年,将所有的史料和尘土打包成为了行李。总之,是在回到英国之后我遇到了我的学生,那一年里全牛津人都在挣扎如何用齿间音和上腭音发出圆润的安瓦尔音符,A-war-Kah,(他作出发音的口型)。克莱因,克莱因。他是个聪明的年轻人,有一双令人难忘的眼睛。我们在教室相遇,在图书馆相遇,在牛津的酒馆相遇。他充满了我的时间。在我写稿时,他就像是狄奥尼索斯一般凝视着我的作品,好像在凝视他自己。我情不自禁地吻了他。这就是一切的开始。

  探:之后呢?你们是否也像夫妇一样生活?

  阿:如果你们怀揣着淫猥的想法提出这个问题,我的回答只能是,我们与世上互相深爱着的人们并无分别,我们拥抱,亲吻,相爱一如所有人。事实上,与他的结合是我体验到的为数不多的神性时刻。

  探:讲讲那份文稿吧,阿迈斯特先生。

  阿:我不知道那份文稿的存在,探长先生。尽管克莱因曾经的确有写故事的习惯,他告诉我他早在来到牛津前就放弃了这个爱好,他虽然有天分,但是出版商不曾青睐他的作品,也从未付梓。他告诉我所有他尝试写下故事都和梦境有关,自从我们相识后,他不再动笔,我成为了所有故事的听众。

  探:这是否意味着承认了《曼哈手记》虚构的可能性?阿迈斯特先生,你如何分辨‘事实’和‘概念’并确保它们从不混淆?对安瓦尔人的研究无处不充斥着梦幻和神话的对立,你如何确保自己没有迷失?又或许,在卡洛文钦赫基的某个梦里,一切已经被篡改,梦境由此成为了现实?


第十二章 【退稿:反对!虚构史还是艳情史?】

  人类天性中的弱点使得我们本能地缺乏辨别梦幻与虚构的能力,反抗亦如是。

  在面对安瓦尔虚构史的问题上,许多人的表现就像是一八九三年一样天真:他们睁大双眼,甚至微张着嘴倾听那些故作玄虚的神话故事,完全相信在另一片他们终生未曾涉足过的国家存在着一片神圣的白沙漠——这些人身上携带有致命的病毒:天真、愚蠢、从不怀疑。

  引发这场精神瘟疫的是一则毫无疑问的、充满漏洞的虚构的童话:一八九三年的秋天,一则美丽的异域童话飘向异国的港湾,引发许多充满激情的幻想,人们以为自己再度找到了失落的记忆、被驱逐前的故乡。他们翻开那个旅人先知阿迈斯特·克拉什的笔记,发现所有关于他们想要找回的记忆来源于一个巨大的梦境,另一个关于迷失的梦境。

  一场纠斗于梦与醒的运动浩浩荡荡持续了四十年,保有理性的人们从一开始就察觉端倪,他们早早将视线投望于那片白沙漠上,他们在那里看到的只有时间和虚无的遗迹。

  曼哈城是否存在已经成为次要问题,在一个卓绝的虚构史作家手里,曼哈及安瓦尔传说可以建立于任何一座废墟上:先知走过去,用先知的手势指向并说‘此处是我们失落的神明的故土’,他的身边就聚集了信众。

  虚构与现实的战场从未真正落脚于荒芜的沙漠中,真正的战场在人类的心智中展开,现代社会的驱魅者究竟是科学还是巫师,武器是理性还是受过祝福的石头。如若《回声之书》并非编撰于远古,而是来自于一个属于现代的理性思考者,即使使用了巫师的语言,此人至少在某种论断上使用了理性:属于人类世界的神性思考将始终是梦幻的,觉醒代表了字面意义上的顿悟,在获得真正的神性(理性)觉识之前,人类与失落的捕梦者一起被困囿于走不出的梦境迷宫。

  理性主义者应当坚持自己的判断,在安瓦尔的历史问题上,几乎没有人能给出确凿的证据,所有满怀信心的研究者在踏上旅途后很快就变得垂头丧气,他们回到故土,宣称自己在那里看到的不过是连绵无尽的荒漠。属于安瓦尔的一切在加拉耶的三个预言里灰飞烟灭,荣耀一时的国度在经历过三次雪灾三次水灾三次火灾后被彻底摧毁,属于他们的文明成为了黄沙。尽管阿迈斯特·克拉什一度坚持在犹太人的图书馆里意外收藏着安瓦尔人十五页经书的残卷,但没有人找得到那些破碎的纸页。

  理性主义者应当将自己的视线放到更浅层的位置上,《回声之书》借由现代作家阿迈斯特·克拉什的作品走入公众视野,尽管后者的作品本身就充满极大争议。阿迈斯特坚持称《曼哈手记》是自己旅居沙漠五年的研究成果,而事实上作品的雏形早在一八九三年前就落于纸面,并以克莱因·卡洛文钦赫基和阿迈斯特·克拉什的名义合著于一本灰蓝色的记事本上。这位被诊断有妄想症的精神病患者用大部分清醒的时间记录自己的疯癫,他几乎口述了一整部安瓦尔历史,并由他的同性情人记录。直到他死后,记事本由警方在公寓的地板下发现,安瓦尔历史诸多的信息来源才得到进一步的确认。

  当阿迈斯特深陷谋杀案的风波与有伤风化罪带来的丑闻之时,新的研究视角出现,其目的旨在证实历史的真实性,但结果恰恰相反。这一观点尝试将灰蓝色笔记本的合作者诠释为远古的萨凡洛夫斯特与圣徒杰莱蒙罗的投影,该观点试图将安瓦尔历史解释为一种轮回的、不断重复*的宿命。患有妄想症的卡洛文钦赫基显然是远古的某位先知,阿迈斯特身上则具有虔诚忠实的圣徒特质*。该论点也将阿迈斯特与年轻学生的亲密丑闻诠释为一种先知与圣徒的关系:事实上,萨凡洛夫斯特与杰莱蒙罗的关系被研究者一致认定是超柏拉图式的,其雏形也许来自于图拉王朝的第一位释经祭司与圣徒——希斯洛蒙与若如,后者是一位安瓦尔人,据传他们的关系因受到博拉的祝福而不断亲密,他们在梦中享有同一张温床*。

  究竟应该用虚构史或是艳情史的眼光解读这个由梦境构筑的古老文化?所有出现名字的人们都不断地与远古产生回声,这也许是出于缜密的编撰,又或者是时间的回音。阿迈斯特·克拉什早在遇见毕生挚爱前就已经从事失落文化的研究,而他的情人甚至在他们还未相识前就已经写著了他们未来数年将要共同完成的作品。他们构筑的共同梦境最终困住了他们,并成为了一个致死的迷宫:克莱因·卡洛文钦赫基选择了自杀,阿迈斯特则在他死后的二十年年内逐渐感染了他的疯病,他成为了自己尝试解读的存在。一如时间河流中他们的倒影,或死于霜火,或死于毒液。

  有一点可以确认,在新视角的解读下,理性主义者们,虚构的时间和隐喻的主体正逐渐合为一体…

  *希斯洛蒙与若如:希斯洛蒙·萨凡洛夫斯特与若如·杰莱蒙罗,图拉王朝的第一任释经祭司与圣徒。博拉为了祂的意志能够教化安瓦尔人,将永恒的爱与智识赐福于这对师徒。令他们只在形体上有所区分,意志与心灵则为一体。安瓦尔后代的宗教师徒为了获得博拉意志的青睐,效仿其亲密,这种关系同样是对于主神与其倒影的模仿。《回声之书》,第十三章 。

  *毒液:在凡人加拉耶的预言中,最伟大的两位神使将死于霜火的灾难与毒液的腐蚀。《回声之书·第七章 》


第十三章 曼哈手记

  许多研究者试图在断定引发安瓦尔动荡的根源上取得统一,这个浪漫而短视的民族自身今存活了三百年的时间,最终湮灭于基督徒的利剑和大火中。

  主流的纷争落脚于996年与波斯人的战争,安瓦尔人称这场血腥的反抗之战为灰霜战争:死去的士兵将领的尸身灰烬如霜一般覆满焚烧后的战场。

  引发战争的根源是不义的,安瓦尔君王莫契斯在出征希腊时曾接受纳斯尔二世*的帮助,却又遂后袖手旁观其灭亡,喀什噶尔河畔成为了安瓦尔人观赏末日的舞台,其河水也最终吞噬了安瓦尔人脚下的国度,

  996年的战争最终在莫契斯之子阿克雅·莫契斯手中拉开帷幕,安瓦尔朝野之中对发动战争的决策呼应不一,许多安瓦尔出身的贵族坚持战争是良益的,是尊严之战,安瓦尔人将给试图侵略的阿拉伯人以当头痛击,而神殿中却始终寂静无声。以萨凡洛夫斯特为首的大祭司反对这场战争,即使河对岸野心昭昭,而祭司们曾无数次以博拉的名义发动对曼哈地区周围领土的争夺。

  人们对萨凡洛夫斯特的仁慈感到困惑,但其原因并非难以理解,此时已是他的人生暮年,在经历了自白河战争起*数次失败的侵略战争后,萨凡洛夫斯特在朝中的声誉逐渐下跌,他由曾经智慧的博拉的祭司成为了一个昏聩愚妄的老人,自第六十四个秋天从他的人生衰落后,萨凡洛夫斯特离开曼哈王宫,隐居于沙漠中的神殿。世界已不再是他的关注中心,在神殿中隐居的岁月重叠于年轻时苦修的时光,在空寂的沙漠和虚无的时光中,萨凡洛夫斯特再度在博拉的梦境里找回了神智与安慰。

  在神的眼里灰霜战争或许已经是一场注定的失败。阿克雅·莫契斯,安瓦尔的末代君主,自始至终从未迈进神殿半步,他的受礼是在服用了含有罂粟提取物的酒水,于深醉中完成的,因为他无法‘清醒地接受一场属于梦幻的洗礼’。安娜图里亚女王是他的曾曾曾外祖母,他本身在世的期间没有做过一个梦,他是一个纯正的安瓦尔人。

  灰霜战争来临的消息一度传遍了捕梦者走过的所有沙漠和原野,消息传到了杰莱蒙罗的手中,这位虔诚的圣徒连夜书信阻止战争,可爱琴海的海风并未如愿吹拂曼哈王宫,战争按照计划发动,数万安瓦尔骑兵夤夜渡河,在圣徒们还在向梦中的主神祈祷时,喀什噶尔河水已经染上了安瓦尔人的血色。

  安瓦尔人通过灰霜战争成功抵御了来自波斯的侵袭,之后连年的雨水也未能将两军交战处的血水洗净。这一次战争同时也宣告了神殿与王宫的决裂,一切又回到了神话的开头,博拉的祝福还未降临曼哈之时。1001年释经祭司与他的首席弟子再度恢复了通信,那是继岛屿对话之后时隔数十年师徒的重新对话,彼时他们二人各自经历了迥异的人生岁月,杰莱蒙罗谈起那一次鲜血淋漓的战争,字迹间皆是忧楚。

  “我梦见了黑色的秃鹫盘旋在大地上。”他说。

  “博拉的捕梦者们已经回到了天庭,他们知道此处已经没有了卡玛的踪迹,受过祝福的金色灵魂已不能被她所见,她已遗弃了这个梦境,遗弃了她在梦境中所创造的世界,因而世界才有了战争与杀戮,有了不依靠正义也能取得的正福。”

  在信中,杰莱蒙罗向他的老师描述了隐居之后的世界,希腊人已回到了海上,来自东方陆地的新民族和神灵正建立一个新的帝国,与此同时,风将硝烟吹向西方,在焚香的烟雾和血色十字中,正锻造出一个更近乎人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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