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没有多余感情的大法官威利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在伊恩祭出不给后代留一分钱、把俱乐部公有、甚至还有大把慈善捐款的堪称核武器遗嘱面前,哪怕是他们买通的陪审团成员也没办法逆风操作。 不要钱,而且钱90%都留在英国,管他站英格兰还是苏格兰,你说人打算叛国,蛤?认真的吗? 到了现在这种时候,拖时间的反倒变成了约克。 “我并不是怀疑公证的真实性,只是你似乎没有为你未来的孩子考虑过,是因为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吗?”约克生怕伊恩的金身还不够闪瞎人的眼,继续和颜悦色地追问道。
第120章 法庭质证 下 伊恩的遗嘱和那些所谓的“不给自己孩子留一分钱”的遗嘱完全是两码事,前者是彻底变更为俱乐部公有财产,而后者不过是为了躲避巨额遗产税的巧立名目罢了。 约克的疑问硬要说的话,也可以是怀疑这份遗嘱是不是早有准备的应付之作,但他显然不是这个打算。要是这么简单就让搞了这么大事情的苏格兰人从容脱身,午夜梦回他都要打自己几巴掌。 但如果早知道问出来这句话会有什么如同脱缰野马一样的后果,那他一定会把自己的嘴用钛合金线缝上。 镜头前伊恩漂亮的眉眼抬起,视线扫过去后,和他对视容易让人心悸,“这个答案在遗嘱里本来就有解释,但既然你们都不敢说,那就让我自己来吧。” 有什么不详的预感让约克下意识吞了口唾沫,有些犹豫要不要制止,然而却找不到理由。 但就在因为他无措又稍纵即逝的几秒里,伊恩已经起身经过书记员,从看上去一脸死意的工作人员手里将遗嘱取回。 他从容地翻到了某一页,平静地开口:“当事人伊恩·穆雷,也就是我并不会有子女,也并不认可任何人作为继承人,在这个前提条件下,阿索尔公爵的爵位废止与否我并不介意,但如果爵位被授予以下参与过当初虐待并企图侵吞财产的血缘关系者,我本人预留的部分资产将全部用于起诉此事,直至此事最终符合遗嘱为止。” 约克……约克此刻和工作人员一样想死。天杀的,这个世界怎么就这么不公平,有公爵爵位的铁了心要把传承断了,宁可绝嗣,宁可和所有理论上有机会继承的人在他死后官司打到地老天荒,也在所不惜。 威利也没想到这次他的法庭整活受苦之旅到现在都还没结束,但鉴于伊恩现在干的事等同于长矛沾屎,他还是就当自己不存在吧。 “威利法官,请问从苏格兰遗产和爵位继承法律上看,你如何看待这条遗嘱内容?” Fxxxx!威利看着约克祸水东引,一句标准的国粹(苏格兰口音版)差点脱口而出。虽然这次的事是我们搞的,但我都一退再退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怎么看?我不看呗。等伊恩死了,那时候自己早就安详入土了,这些还干我鸟事? 想归想,威利明面上还是端出了大法官应有的架势,从爵位历史扯到继承法,旁敲侧击、穷征博引,云里雾里一通不过是想说没有这种先例。 而且爵位虽然现在在伊恩身上,但就像家族基金并不是家主就能完全调动一样,爵位的继承是有其逻辑在的,并不能他想一出是一出,尤其是随便绝嗣,断掉传承这种事。 但伊恩既然要在这里说,就代表他没打算被这种东西糊弄住。 他如春水一般的明艳面孔带着自嘲的笑意:“但我注定没有孩子,就算有,我也不会让他再陷入和我一样的尴尬境地。” “我的父亲和爷爷只是支持了自己喜欢的球队,就被视为背叛苏格兰传统的天主教信仰,离经叛道;而我就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还把一切都献给了一家英格兰球队,不仅如此,甚至不支持家乡的政治潮流。” “在苏格兰人的眼里我是投靠了英格兰的叛徒,在英格兰人眼里是立场可疑的苏格兰传统贵族,在母亲的家乡又因为完全不一样的容貌,即便我遇到的所有人都对我很友善,但总归我是个外国人,是个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的异乡人。” “做我这样的人已经很难了,再做我的孩子,未免也太割裂了。”伊恩轻笑,继续说道,“更何况我的性向决定了我不会有自然孕育的孩子。我没有过剩的繁殖欲,既然我和爱的人不能孕育子嗣,那我接受这个结果。” 他只是平铺直叙,并没有说什么煽情的话,但话语的力量不在辞藻,只在内容本身。 观众还没健忘到忘记伊恩刚才说起家乡的样子,但才只过了一会儿,伊恩又能这么冷静的说着他被所有认可的家乡排除在外,用审视的眼光提防着他。 他竟无处可安身。 有些其他国家的观众已经忍不住想把可怜的漂亮男孩用麻袋装到自己国家,换一个国籍,保证他们跟那些让他什么都不想要留下的黑心家伙一点都不一样,而苏格兰和英格兰人都开始慌了。 “宝宝,那只是那些政客和媒体在捣鬼,我们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啊,不要伤心得转投其他人那里,你不喜欢爵位那就不要了,不要信那些其他国家的人,那都是些骗子!” “昨天你还不是这么说的……” “滚滚滚!” 约克也一头冷汗,好容易灵光一闪迅速开口:“这些东西并不是此次法庭的重点,如果穆雷公爵你对这件事有疑义,大可以之后与律师咨询商讨,我们目前的任务还是尽快完成法庭质询过程。” 两位大法官此刻意见出奇一致,只要这个定时炸弹别在他们手里炸了,什么都好说,拖就完事了,除非伊恩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否则这件事怎么也赖不到他俩身上。 在大法官们达成一致,决意合作速战速决之后,他们用风卷残云之势结束了这个话题,威利让己方证人立刻醒悟,改变立场的速度比立地成佛的速度都快,只要别让伊恩再像地雷女一样再整点炸裂的活儿,什么都好说。 但即便如此,法官总要在人证物证展示之后问过伊恩对此项证据是否认同,前边几项伊恩倒都爽快点头,这反倒让两位大法官越发不安。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伊恩这显然是在憋个大的,只是不知道要炸在哪一项指控上。 当问到所谓的操纵威胁球员转会,并且传召了利物浦两位新老板的律师到法庭上之后,两位大法官恼怒地发现他们没打算完全按照威利的要求来。 如果不是胆大包天,两个实际上没有太多资产的骗子怎么敢贷款几个亿买下利物浦呢? 更何况虽然其他证人失控,但按照他们的了解,欧文就算不站在他们这边,至少也会保持沉默,赌赢了就是千万镑,错过可就不再来了,钱反正已经贷到了,欠钱的才是大爷,能拿他们怎么样呢? 法庭上他们两个巧舌如簧,声泪俱下地表示,既然伊恩是个这么完美的好人,那怎么就不能可怜可怜他们呢?皇马低价带走他们的当家球星背后,可就是曼联在捣鬼呀,账目显示他们还欠一千万镑没给呢! 旁听席上的伊里斯只觉得头疼,干脆眼不见为净地闭目养神。这种伤眼的蠢货,原本伊恩说不定也就这么糊弄过去了,他们简直像生怕伊恩忘了他们一样。 远在千里之外的欧文此刻像是死物突然活了过来一样,强迫症一般重复确认了电量,而后就开始为接通电话做准备。 但伊恩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欧文是曼联的球员,也是英格兰国家队的,四年一次的世界杯对每个球员都是宝贵的机会,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伊恩脸上在笑,锋锐的眼神却如利刃般刺向瑟缩了一瞬的两个骗子。 他轻描淡写地丢下另一枚炸弹:“至于转会的事情,我的确和前任利物浦老板有交易,但那一千万镑早就已经以承兑汇票的形式支付过了,至于它为什么没有出现在俱乐部账目上,我并不清楚。” 即便明知道事出反常,威利还是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那你们的交易是否符合英超的规定,是否如指控所说,违背了球员的自由转会意愿?” “符合吗?”伊恩笑得讽刺,“一千万英镑的承兑汇票加两年的球员工资,换一个欧文从皇马过一手,1-2年后球员必须转会到曼联,否则承兑汇票不予兑现,这算是违规,还是不违规呢?” 有利物浦的球迷怀疑自己在幻听,曼联的球迷在震惊地看着长大的傻白甜老板居然会用这些手段强挖死敌球员,更多的,比如阿森纳球迷已经快被钱算晕了。 原来我们卖队长的2000万英镑里还有1000万镑是这么来的,天呐,这岂不是说明万一欧文要是不去曼联,我们还有可能成为第一个交易被汇票骗的俱乐部?还有我们家怎么就不能有个金球先生呢,要是有,这加起来惊人的近3000万镑不就全是我们的了? 虽然仇是很深,但也还没到利物浦那种程度吧,什么东西重要的过3000万镑啊,这个价格都能买一个半贝克汉姆,或者3/4个菲戈,大半个“外星人”罗纳尔多了。 而旁听席上的枪手功勋教头温格震惊的东西和球迷完全相反,他们之所以疏忽大意,一点不担心汇票问题,是因为那张汇票从银行到背书方都和球场贷款一模一样,那岂不是说…… 而德国的盖尔森基兴,一瞬间的茫然过后,欧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什么。他不再等待,主动将一个个电话拨给了伊里斯。 旁听席上的助理先生看了一眼手机显示的名字,头疼习惯了之后破罐子破摔,甚至干脆地关机了,至少这个时候,他不打算帮任性的老板擦屁股了。 另一边杰拉德终于端不住冷漠的假面,冲到欧文面前关切地问他:“这是真的吗?天呐,你怎么一点消息都不跟我透露,我还以为……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 但欧文没有回答,他只是捂住了眼睛,发出不知道是在哭还是笑的气音。 他甚至没怎么听清青梅竹马的好友的话,只觉得苦涩的味道将他溺毙。 伊恩对他很好,他不需要欧文作证,不需要他在青训陪伴近十年的旧东家和自己之间做选择,为了一劳永逸地澄清,甚至不惜公布那些并不怎么光彩的手段。 如果他足够聪明圆滑,那当初就不会和伊恩冲突,也就不必有今日的痛苦;而如果他足够愚蠢,他现在就只会傻傻地开心自己的清白,不会为伊恩的体贴但疏远而心碎。 伊恩不要再欠他一丝一毫,不需要他为爱做出牺牲,站出来讲真话伤害自己的名声,不需要他的帮助,他只需要扮演好一个开心接受伊恩一次性还清补偿的角色就够了。这是伊恩为他们的关系下的定义,伏笔却早在一开始就已经埋下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甚至远不如恩维,无论爱还是恨,至少伊恩对恩维的感情足够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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