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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没有搭话，两人就这样站在那里，一明一暗。 空气中弥漫着诡谲的气氛，半响，秦川主动转移了话题。 “那余音呢？你是打定主意了吗？” “余音吗。”双生喃喃道，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么多年了，其实在我眼里，早就把她当妹妹了。” 双生轻叹一声，再开口时，清冷的声音仿佛没有一丝温度：“只可惜，她和蔷薇，我只能留一个。”
第34章 不懂 最终交易时间定在了3月20日，是农历的春分。 时间地点都确认后，秦川联系了江停，制定一套“完美”的行动方案。 ——至少对双生来说是完美的。 但对建宁市局来说，这场行动是有很多不足之处。 江停坐在吕局办公室，看着秦川传来的消息，面色凝重。 【所以现在你是明着联系我？】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叫林炡去联系警方的】 【那她知道林炡……】 【我知道，林炡现在很危险，这次行动我会制造点意外，你们一定要把林炡带走】 江停蹙眉，对面的吕局立刻察觉到异常：“怎么？” 江停把手机递给吕局：“她们应该发现林炡了。” “所以顺势利用林炡？”吕局接过手机看了看，也大概明白了：“那秦川看上去暂时是安全的，这就够了。” 江停一收到秦川的消息就立刻赶来了建宁市局，没有惊动其他人，暂时这件事只有他和吕局两个人知道。 这件事本就有很多疑点，能解释的秦川已经都告诉了他们，剩下的他们也不敢妄加猜测。 林炡去缅甸一趟，确实已经大致摸清了双生的整个局势，也必须要回来了。 不过…… 【为什么是建宁？】 【我只能确定建宁市局没有她的人，其他的我不保证】 江停和吕局对视一眼，看来这位双生的能力还不小。 但是为什么偏偏放过了建宁？ 又是一个谜团，显然短时间是解不了的。 “这一举真的很冒险，”吕局吩咐：“问一问。” 【她不怕我们出手直接把她也一网打尽？】 【她不会只有这些准备的，冒然出手只怕成功率很低】 “秦川这话已经很隐晦了。”江停叹息，这些他们自然都明白，双生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利用警方，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全身而对，如果他们冒然行动，没法一网打尽不说，还可能失去他们最后的底牌。 “看来她心思还是很慎密的，”吕局安慰道：“至少我们能缴获另一帮毒贩，还有她那所谓的50箱蓝金，也不是毫无用处。” “她跟黑桃k真的是……有那么一点像。” 当年黑桃k对江停已经够纵容的了，但是双生对秦川，不完全是纵容，也有利用，但这种夹杂着利用的“纵容”令秦川更加被动。 “很疯。”江停做出了评价：“这一举确实可以确保她的声誉，但她自己也很危险。” “她已经出手剿灭了很多毒贩了。”吕局沉声道：“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狗咬狗了。” “没错，更像是恨。”江停不由得想到了那天吴雩所说的话，会不会这个双生心里对那些毒贩，真的是带恨的？ 可她本人也是毒贩。 “那这次行动就这么去准备了，”江停回归正题：“但是刑侦支队那边……” “严峫不可能抽出空来的，”吕局也很头疼，什么时间不好，偏赶上市局正忙的时候：“主力还是从禁毒支队那边抽，但领队……” 这事儿说来也有些难以切齿，自从秦川走后，新上任的副支队虽然不差，却也确实比不上秦川，建宁这些年没遇上大型贩毒案了，如今根本不知道谁能担此大任。 “我可以叫吴雩过来一趟，他们津海最近应该不忙，”江停低头给吴雩发消息：“不过我建议在拨两个熟人过去。” “还是打算叫马翔跟韩小梅去，他们俩当年……也算是有经验了。” 是啊，当年。当年他在那栋水泥楼的拐角处看着那个小实习生强压着紧张，努力做好她该做的一切。 确实当年她做的已经很好了， 江停眼底浮现一丝笑意：“也好，他们俩可以的。” 缅甸的春天跟夏天也没什么分别，熙春三月，等不来一阵春风。 “林炡说都已经准备好了。”秦川向双生汇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嗯。”双生没做多表示：“蔷薇的藏身点你等下去跟她商量，定好了地点让她告诉我一声就行。” “你打算给她多少人？”秦川偏过头问。 “其实她一个人就够了，不过我偏向于多给她两个人，保护她的安全。” 是保护还是连累还不一定呢，秦川默默吐槽双生这种宠溺行为。 “你真的确定……她可能有异心？” 双生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有没有不是很快便能知晓？” 一般双生越是散漫，就越是有十全的把握了。 “怎么？舍不得？” “怎么可能！”秦川否认的很快：“我对‘雩’同音的字过敏，你又不是不知道。” “哼，”双生心情不错，也难得配合着他：“你这过敏季节性的吧？” “可能吧，”秦川耸肩：“没检查过。” “有病要治。” “……你今天状态还行啊？”秦川欲言又止：“你最近好像都心情不好？” “……怎么说呢？”双生沉吟：“了却了一桩心事？” “这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是吗？”双生失笑：“好像确实应该开心的。” “我能猜猜吗？看你这架势，应该是关于蔷薇的？” “是也不是吧。”双生含糊道：“也跟我有关。” “但更多是因为蔷薇，对吧？” “……你怎么知道？” “每次跟蔷薇有关你都是这样，”秦川调侃道：“还有谁不知道啊？” “……”双生又没了话，半响才喃喃道：“你别在她面前说。” “不是吧？”秦川狐疑道：“你们竟然……” “我的感情问题你也要过问吗？”双生面无表情地打断了秦川。 “……你这不是承认了？”秦川耸肩。 “我承认什么了，”双生睁着眼睛撒谎：“你能不能干活去？” 秦川啧了一声：“怎么还恼羞成怒的啊？” “你要是不想被我强制性押去拜堂成亲就立刻马上给我滚远点儿。” “何苦呢你看看现在小蔷薇多讨厌我。” 双生瞥了他一眼。 “……我滚，我立刻滚。”秦川忙不送地跑了。 望着秦川渐远的身影，双生垂眸。 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能看得出。 阵阵微风吹过，双生背着手，仿佛这一刻她还是那个无懈可击地女魔头。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绝对是她这辈子最疲倦的时候。 双生抬手接住一片不知哪里飘来的花瓣，显得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她闭上了眼，浅浅地笑了一下。 “她不懂就够了。”
第35章 云山 杂草丛生的荒坡勉勉强强有几条野兽走出来的小路，两旁的灌木稀稀疏疏，显得格外冷清。 马翔费劲地用木棍扒开前方的荆棘丛，幸好今天是一身农工打扮，不然这刮花了衣服回去肯定还要被讹钱的。 “小心点儿，”马翔时不时回头瞅瞅身后的韩小梅：“你跟紧我，小心荆棘丛弹回去。” “知道，走你的。”韩小梅喘了口气，山丘不算陡，就是没个落脚的地，蛇虫又多，难免分心。 “过了这段儿就好咧！”前面带路的是当地的民警老刘，这里平时几乎没人上山，也就他们工作需要时不时往山上走走，这会儿倒是有了大用处。 从这座不算高也不算陡的山丘翻过去，刚好能到刘家口——坐落在云山脚下的唯一一个村庄。 云山就是双生这次交易选中的地方，其实这名字都是刘家口的村民们随便想的，因为山上总是云雾缭绕，村民们分不清是雾还是云，就取了个好听些的，叫云山。 马翔和韩小梅跟着老刘爬上了山丘的最顶端，从山坡望下去，刚好能见着整个刘家口。村庄三面环山，一面靠河，正前方望过去就是云山，比现在的山坡高了两倍不止，确实如老刘所说，看上去云雾缭绕。 左侧也是山，比云山稍矮些，村民们种了些果树什么的，算是刘家口的一部分。 右侧是条河，想必是支撑村民们日常用水的主要水源，河水看着倒清澈，源头像是在云山上，往河对面去，是一片森林。 “俺们平日出村大多都是走滴水路，或者从云山那边走，这边几乎没人管，久而久之也就荒废了，辛苦你们了哈！”老刘操着一口平翘舌不分的当地普通话，憨笑着道。 “没事，幸好你们没打理这边。” 双生要在云山交易，“合作”归“合作”，该防的那是一样没少防，刘家口通云山的路和南边的水路都暗中设了人，吕局也只好派他们走一条无人的小路进刘家口。 老刘说过，云山晚上阴冷，而且有野生动物出没，如果人数不够，很是危险。也就是说，不管是双生还是查理斯，要想提前到达云山，那必定是要在刘家口留宿的。 除了商人和一些喜欢野外冒险的旅人，刘家口几乎没有外来人士，所以近几天有多少人来，什么样的人来，老刘都应该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前两天来了几个人，壮滴很诶！哦，昨天又来了两个，一男一女，说是出来玩儿滴小情侣，男滴那个戴了副眼镜，文质彬彬滴，女滴那个一直带着个口罩，不过那双眼睛是真好看，眼角还有颗泪痣呢！” 上山前，吴雩就已经问过老刘，也确定了众人心中所想。 女的不知道，但男的是秦川没跑了，只是……只有两个人，那就是林炡不在？ 毕竟林炡没可能男扮女装吧？ “差不多中心滴那个位置，是俺们村长滴屋子，一般滴外来客呢，就住在那边滴那几个屋子，”老刘指给他们看：“以前也都是俺们村民滴屋子，后来有几户人家搬走了，空房子俺们就整理了一下，用来当作旅馆了，都比较分散呐。” 马翔用手机照下了刘家口的全貌，大致圈点了几下，又问：“是挺分散的，你们平时都怎么安排住宿的？” “人少滴是候都是叫他们自己挑选滴，住在哪家村长都会记录滴，等下子进村了俺带你们去问问村长？” ——村长……马翔和韩小梅对视了一眼。 “选在云山交易，刘家口不一定干净，如果地点是那个什么……查什么他们选的话，那就更不会选自己不熟悉的地方。”早在初步会议时吴雩就提到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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