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对方也没有探究,转身离开了。 不过显然事实并没有那么美好。 第二次见他,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戏虐:“秦川?” 秦川微愣,也很快反应过来:“你调查我?” “没有,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林炡回答的坦坦荡荡,向秦川伸出手:“林炡,云滇省公安厅网侦员。” “你好,”秦川回握:“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那时一来二去就加上了微信,但也只是加上了而已。 现在想想,也不算很熟。 两个没有交集的人,除了逢年过节的一句“节日快乐”,就再也找不到别的话题了。 人的一生有太多过客,忘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实在太简单。 三年前,岳广平死的真相公之于众,二人再也没联系过。 秦川卸了微信,清理好友时,目光无意间落在封存的“林科长”上。 点进聊天室,上一次信息还是过年的时候,一句群发的“新年快乐”。 秦川知道,再往上翻,还能翻到他们以前的聊天记录,内容无非就是“岳老师”。 说来可笑,他们除了岳广平,再没有其他交集,偏偏岳广平的死和秦川脱不了干系。 他们从相识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分离。 应该的,秦川想,谁会继续搭理一个杀人犯,还杀的是自己恩师,顺手删了林炡的微信。 至于一年前围剿鲨鱼行动时,秦川知道林炡也参与了,不过他没在意,对于他们来说,对方早就已经是个陌生人了。 如果不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他们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联系了。 秦川无奈一笑,竟然失态了。 毕竟,已经有三年没有人提过那个名字了…… “对不起啊,父亲……”秦川用手臂遮住了双眼:“你说,黑桃k死了,算是给你报仇了吗?” 说完又笑了:“应该不算吧,最该死的那个人还没死呢……” 林炡就这样开始了他所谓的“卧底”生涯。 不过这日子倒是过的挺好,他顺利在秦川家住下了,一日三餐不用愁……只要他还有钱。 那天之后,两人都识趣地没有再提起岳广平,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明说。 不过秦川明显感到了林炡在献殷勤。 在林炡第三次提出自己洗碗的时候,秦川终于开口道:“林科长,您是对做家务有什么嗜好吗?” “没有啊,”林炡回答的十分自然:“这不因为你在这儿吗?” 秦川奇道:“我在这儿怎么了?” “这不是住着您的屋子,吃着您做的饭,将来还要用到您的人缘么!” “噗嗤!”秦川笑了:“林科长套我话呢?” 林炡挑眉:“那秦老板给不给啊?” “这我得考虑考虑。”秦川一挥手:“洗碗去吧!” “得嘞!您慢慢考虑!” 其实林炡知道,秦川能把他留在这儿,他就成功了一半了。 或者说,从秦川主动暴露地址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赢了。 一切都那么顺利,除了中途的一个小插曲:传说中的大老板要来了,于是林炡被无情地赶回了建宁。 一个星期后,林炡终于从建宁回来了…… 很好,秦川又双叒跑了!
第5章 蓝金再现 林炡的卧底生涯不过持续了半个月就被迫中断,因为双生来了。 虽然林炡并不怕对上秦川所谓的那位人美心善的大老板,但秦川还是把他赶走了。 事情挺突然的,某天林炡照常待在秦川的小房子里,心中盘算着怎么旁敲侧击地套话。 秦川告诉他双生要来的时候,他甚至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出去避一避呗。”秦川头也不抬道。 “为啥呀?”林炡疑道:“怎么?老板太美不让见?” 秦川想了想:“是挺美的。你见不太合适吧,万一你看上人家了怎么办?” 林炡:…… “你就让我见一见呗~”林炡不死心:“或者我只在远处偷偷望一眼。” “见了也不会对你们有任何帮助,”秦川丝毫没有动摇:“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等时机再成熟一点。” “行行行,知道啦。”林炡无奈叹了口气:“只是亲爱的秦老板,我真的很好奇你这位女上司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很……有趣的人,”秦川笑了笑:“你会喜欢她的。” “嗯?” “所以我才不让你见啊。”秦川又没了个正形,戏谑道:“我这还没在老板面前刷够好感呢,你把我功劳抢了怎么办?” “诶行,”林炡失笑:“正好我去一趟建宁。” 听到建宁两个字,秦川微微顿了顿,还是没说什么。 林炡离开几日后,秦川也离开了那座小岛,不过这次他倒不是要逃跑,而是真的有事做。 他要去找到一个人。 贵州的一座公寓门口,秦川心情复杂地敲响了房门,三年前他们初见时,两人都正值意气风发,如今再见,却都不一样了。 门开了,露出一张病怏怏的脸,那人明显愣了两秒,才缓缓吐出三个字:“秦副队。” 秦川笑了一下:“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我啊,楚工。” 是三年前建宁一别后,就再没人找到的楚慈! “……秦副队怎么来了?” “咳,忘了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副队了。”秦川耸了耸肩,无奈笑道:“进去说行不行?” 楚慈愣了愣,侧身让出一条道:“不是警察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放心吧,韩越倒是把你保护的很好,反正建宁那边,他们可是一点你的消息都没有。” “类似于……查无此人?” “Bingo!”秦川挑了挑眉:“聪明,现在连韩家那小子都找不到你,你就放心吧。” 可你还不是找来了,楚慈面无表情地想。 “别那么看我啊!我已经……不属于中国公关系统了。” 秦川语气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无奈和遗憾,却被楚慈注意到了。 “秦副队可是有什么苦衷?” “苦衷……”秦川露出了一抹似苦非苦的笑容:“哪有什么苦衷,自作孽罢了,楚工想知道吗?” “愿闻其详。”楚慈给秦川到了杯水:“我这也没有好茶,委屈秦……先生了。” 学霸就是学霸,聪明的很,秦川莫名生出一丝分享欲,也许有些事,说出来就好了。 斟酌了一下怎么开口,秦川还是在楚慈面前和盘托出。 “……曾经……有个人,骗我亲手杀了我的父亲……” 秦川深吸了一口气,岳广平死的那一刻历历在目。 “于是后来,我假意投诚与他,在他行动的最后一刻反水了。” 当初不就是为了报仇,才会不想死,栽在了姓江的手里。 “说来也好笑,如果他没骗我杀了他,说不定我就会一直效忠于他了呢!” 秦川心里却知道,不会的,不论黑桃k有没有杀死岳广平,自己都不会永远效忠于他,大不了鱼死网破。 “说起来咱们还挺像的,都为了报仇接近那个人,”秦川嘲讽一笑:“不过你和我还是不一样,你是受害者,从头到尾都是。” 后面尚未出口的半句话,楚慈和秦川却都明了。 这是秦川第一次袒露岳广平的死和自己的角色,说出口比想象中容易多了,承认自己的愧疚也比想象中轻松的多,也许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不会因为这样的事而产生所谓的“怜悯”吧。 秦川喝了口水,平静了一下心情:“好了楚工,这就是我的看法,当人站在警察这么个位置,看到的就只有法律,背后的原因、背景,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更别说还有那些大家族的施压。” 楚慈微愣,也许是惊讶于秦川的经历,也许是惊讶于秦川的看法,他微微一笑,像是在安慰秦川,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谢谢你啊秦先生,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吧,您今儿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是有事儿请你帮忙,”提到正事,秦川清了清嗓子:“不知楚工可否赏个脸帮忙?” “……我不知道我能帮到什么,也不确保我愿意帮。” “你愿意的,”秦川却十分笃定:“楚工,蓝金还记得吗?三年前那起绑架案……” 楚慈脸色微变:“记得,怎么?” “这是蓝金的配方,”秦川拿出一张纸:“我需要你帮忙,试试看能不能把配方改改,但别让人看出来。”
第6章 网恋吗 两日前。 “你这招杀鸡儆猴不错,”双生喝着茶,好奇地打量着秦川住的地方。 “小姐缪赞了,就算没有秦某,相信小姐也能想到的。” 双生笑了笑,不置可否。 “秦……老板,”倒是一旁的蔷薇开口了:“你这地方都暴露了,竟没有条子找来么?” “……蔷薇小姐不知,那些条子警惕的很,见我这么轻易暴露位置反而不敢来了。”秦川一笑,林炡用过的东西他早就全部该收的收,该扔的扔,双生和蔷薇应该不会发现:“勉强叫做空城计吧。” 也不知双生信了没有,她只是看了秦川一眼,莞尔一笑:“保险起见,秦老板还是换个地儿吧!” “……那就多谢谢小姐关心了,”就算是秦川,此刻心里也没底,只是表面上仍是那副游刃有余:“不过小姐这次来是为什么事儿?” “秦老板,”双生也不兜圈子:“我想要蓝金的配方。” 秦川愣了愣:“蓝金?” 秦川抬眸,对上了一双探究的眼睛,双生无所畏惧地与他对视,双方无声对峙了片刻。 半响后,秦川点了点头:“好吧,不过要给我点时间。” “行,”双生倒是答应的爽快:“那秦老板好了就来找我吧。” 双生离开后,秦川默默低下头,揉了揉眉心,轻声叹了口气。 秦川拿起桌上的便签纸,提手写下了一串号码。 “多谢楚工了。”秦川从楚慈手里接过改好的配方:为了不被查到任何记录,二人的交易都是纯手写。 “不必客气,应该的。” “可惜秦某也没什么报酬,楚工的病恕秦某无可奈何。”秦川遗憾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如今不就是在等死吗?”楚慈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头露出一抹苦笑。 “其实……如果你去找严峫……我想他不是那样冷血的人,也许他会帮你……” “秦先生,”楚慈打断了秦川的话:“我都这样了,还指望怎样改变自己的命运,更何况……” “我当初答应过严副队,那些沾着人血的钱财,犯法杀头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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