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完短信内容,神宫寺千夜按下落地窗的按钮,缓缓拉开的窗户送来大片湿润的海风,他迎风从高楼跃下,发丝飘逸,大片白色点缀些许浅紫,像是在空中绽放的洋桔梗花。 按照剧本,此刻“里苑”被唤起生前的记忆,庞大的怨念瓦解她的神志,逐渐将她吞噬成妖。 心急如焚的神明强忍着被刺伤的疼痛,顺着特殊联系去感应神器所在的位置,也是为了解放他的赐名,防止落到一同堕落的结局。 而这时,演员该登场了。 “——神明大人,你急着去哪里呀?可否先聆听一下我这位信徒的愿望?” 一道熟悉的身影拦住了赶路的神宫寺千夜,不速之客正是披着老首领壳子的羂索。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色苍白的虚弱神明,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回想自己被坑得遭咒术界追杀三年,时至今日也没放过他的打算,他就忍不住暗骂一句风水轮流转。 “脸色那么差,是因为你的神器快支撑不住了吗?” 其实并不是脸色差。 之所以神宫寺千夜看起来惨白得像是被抽走了血色,是因为尾崎红叶特意给他涂了一层粉底,嘴唇更是毫无血色,比起老首领,他更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尸体。 没想到半成品底妆真能骗到千年咒术师。 “你……”神宫寺千夜用尽毕生的演技,终于在这张扑克脸上挤出些许痛苦与隐忍,“你是来找我寻仇的?这……这就是你的计划吗……?” 羂索用油尽灯枯的身体发出拉风箱般的笑声:“寻仇?我没那么幼稚,找上你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 神宫寺千夜冷着眸子:“虽然我的状况很糟,但你以为凭这具快散架的尸体可以阻拦神明?” 下一秒,背后出现微弱得几乎难以捕捉的气息,他凌空一跃,躲过刺向自己的树枝,紫眸冷漠地看向发动攻击的偷袭者。 一个眼睛长树枝的特级咒灵。 “哦?居然躲过去了?”羂索饶有兴趣地观赏了全程,“花御非常擅长隐蔽气息,你竟然能察觉到它的攻击,甚至一点都没被伤到,真可怕啊。” 他故意往伤口上撒盐:“哎呀哎呀,还好对上的不是实力全盛还手持神器的你。” 掐指一算,「狱门疆」的准备时间差不多快满了。 不知道彻底堕落需要多久。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使用神明的身体,即便是活了千年的他,也没尝试过那么大胆的行为。 然而,羂索还没兴奋几秒,他的肩膀就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而他根本没察觉到来者的气息。 脊背瞬间窜出一股刺骨的寒意。 “一打二是不是太欺负那边的小豆丁了?”五条悟嚣张的声音如钻头般扎进羂索的耳膜,“带我一个呗。” 他收紧五指,攥紧敌方的肩膀,苍天之眸失去眼罩的遮挡冷冽如寒冰。 “我也想聆听你的愿望。”
第94章 《我与友人的那些年》 事已至此,即便羂索脑子再不灵活,也能反应过来是太宰治那个大漏勺把他们给卖了。 “那个小畜生……!”枯瘦的老脸被气得面目扭曲,像是狰狞的丧尸,“竟然不惜违抗束缚也要帮助港书!神宫寺千夜,你好大的本事!” 神宫寺千夜:“?” 管他什么事? 但比起给自己叫屈,他选择为属下正名:“虽然太宰君是一个很麻烦的人类幼崽,但你身为千年诅咒师,被耍了就这么骂他,实在太粗鲁了。” “破防啦。”五条悟懒洋洋地总结。 话音刚落,比壮汉腰身还粗的树枝笔挺地冲来,直指擒住羂索的五条悟,但在极近的距离硬生生地停下,再怎么努力往前戳都被顿住无法动弹。 是五条家祖传术式「无下限」。 “需要帮忙吗?”神宫寺千夜乖巧询问。 五条悟挑了挑眉,顺便按住不老实的羂索,半边肩膀差点被他卸下来:“没有神器的神明要怎么帮我?” 没有神器在手,哪怕是最强武神毘沙门天,战斗力也大打折扣。 但神宫寺千夜压根儿没想过自己上:“你可以大喊一声夜斗。”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谁要那个运动服神?” “「夜斗」?”羂索猛地反应过来,“你们还有一尊神明!?” “——感谢指名!快速省钱便捷的夜斗神为您服务!” 戴着口水巾的紫发神明凭空出现,手边捞着一个满脸不情愿的金发少年,他环顾了一圈,满脸是情况外的茫然: “咦?五条?千夜?你们不是在忙什么缝合线吗?” 神宫寺千夜:“……” 五条悟:“……” 羂索:“……” 花御:“……” 神宫寺千夜扭头看向五条悟,诚实地道出长眼睛的人都看出来的事:“不要也得要了,夜斗来了。” “可以退订吗?”五条悟真诚地问。 “我尽职尽责地帮你们!你们居然还嫌弃我!”夜斗被气得张牙舞爪,刚想指着一唱一和的神宫寺千夜和五条悟一顿乱骂,余光扫到两根向上长的树枝,“妖?” 他又看向五条悟手下的老头,沉默片刻后,露出《呐喊》同款惊慌的表情: “缝合线——!?” 雪音熟练地弯腰道歉:“对不起,我家神明又丢人了。” “喂!” 严肃的气氛被意外出现的夜斗和雪音破坏,但羂索的心情却沉甸甸的,本来最强咒术师就不好对付,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带神器的神明。 还是自己嘴贱召唤出来的。 恐怕里苑根本没事,神宫寺千夜半死不活的模样也是装出来的,就是让他们放松警惕,一网打尽。 事不宜迟,必须立刻发动「狱门疆」,能控制一个算一个。 正当羂索想发动最后的咒语,苍蓝之眸如锋芒般冰冷地扫了过来,紧随而至的是大片溅起的血幕,胳膊飞向几米之外的空地,疼痛从空荡的肩头向心口攀附。 这具身体的两条胳膊都被断了。 羂索怒从心起,凹陷的眼窝颤动着浑浊的眼球:“你这该死的六眼……!!” 花御向五条悟发动攻击,被提着雪器的夜斗挡下。 “五条悟说不需要我,你就心安理得地把我当空气了?”夜斗冷声道,“斩妖乃神明之职!” 真身为祸津神的夜斗双手各持太刀与胁差,前不久雪音因为保护他断成两截,因祸得福升格成祝器,两把武器是新形态。 对此,里苑深受挫败,嘟囔着自己也想当祝器。 但她的工作不像雪音那么多危险,而且一把小小的雕刻刀再断只能断成两根粉刺针。 神宫寺千夜却觉得这样挺好的。 整个战场只剩他一个摸鱼挂机的,他低头看着滚动自己面前的两条手臂,本该腐烂的尸身被注入外来的灵魂,血液竟也奇迹般的畅通。 他从夜斗那里听来了羂索的真实目的,当然,是太宰治套出来的情报。 ——咒力最优化。 说是让世界再次降临咒力全盛的平安盛世之景,实际和人间炼狱没什么区别。 同为存活千年的老古董,神宫寺千夜对平安时代没有这种滤镜叠满的雏鸟情愫。 他对那个时期最深刻的印象是助他成形的《源氏物语》,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昏昏沉沉的,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处光怪陆离的现实,还是陷入奇幻玄妙的故事。 他还是更喜欢现代。 读书识字不再是区分权贵与庶民的雅兴工具,人人都有权阅读,人人都有权创作,人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信徒。 而动荡必然会摧毁一切,他必须守护孕育他的和平。 所以,图谋不轨的恶念必须抹除。 花御被夜斗压制得无法分心,派往另一个战场的同伴迟迟没来支援,羂索自知功亏一篑,另一边恐怕凶多吉少。 他拖着失去双臂的身体,在五条悟遛他玩的攻势下,像老鼠似的狼狈地逃窜。 脑海里只剩下跑路的选项。 只要他能活下来,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这么想着,羂索大喊一声“花御!”,卯足劲儿向五条悟冲了过去。与此同时,收到指令的花御不顾被夜斗重创的风险,也用尽全力向五条悟发动攻击。 以卵击石的奋力一搏,也不足以被五条悟放在眼里。 他轻松地抵挡下来,嘴角挑着轻蔑的笑意:“垂死挣扎,刚好我也玩腻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老首领的脑袋沿着缝合线骤然揭盖,一坨长着牙齿的脑花从“驾驶室”里窜了出去,速度快得连五条悟都没法第一时间从拖延自己的花御中抽身追赶。 “——哈?什么东西!?” 向五条悟奔去的夜斗匆匆停下脚步,他顾不得探究这坨脑花的来历,先后朝其抛掷手中的武器:“别让这玩意儿跑了!躲到火锅店里就糟糕了!” ‘没人会躲那种地方吧!?’ 被抛掷出去的雪音在夜斗脑海中的吐槽声越来越远。 然而,脑花仿佛背后长眼睛似的,它灵敏地往旁边一闪,如同神庙逃亡的资深玩家躲过瞄准它太刀。 刀身直挺挺地插入地面,蔓延出蜘蛛网般的裂缝。 羂索看得心有余悸,不敢想象万一自己被命中,会落得怎么样的脑浆飞溅的结局。 但他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祝器雪音有两把。 太刀落地,胁差不知所踪,偏偏夜斗前后抛出去两次。 待羂索慢半拍地意识到决定生死存亡的细节,自上而下出现大片阴影,将它笼罩在黑暗中。 手握胁差的白发少年跃在半空中,紫水晶般的眸子冷冷地俯瞰下方的羂索,没有情绪波动的眼神像是冰窖中的金属利刃,散发着森森的寒意。 在落地的那一瞬间,白刃横扫,势如破竹。 “咿呀呀!!?” 羂索怪叫着蹦起来,勉强避过差点将它劈成两段的斩击。 不料,神宫寺千夜等待的就是此刻,他像是预见行动轨迹似的向前一伸,刚好把弹起来的脑花握在手中。 唯一的生路被断,羂索气急败坏地乱骂一通:“神宫寺千夜!你这个无耻的神明!神明不好好在高天原待着,居然对此岸伸手那么深!挑唆人类,毁我大计!” “别乱动。”诡异的触感让神宫寺千夜不禁皱起眉头,“不会真捏出脑浆吧?” 羂索被勒得难以出声:“我……我诅咒你……诅咒你被剥夺神籍……终究被世人遗忘……最终消散……” 五条悟姗姗来迟,刚下他一怒之下把花御秒了,结果一来就听到羂索无能狂怒地说晦气话:“呸呸呸,我全给你呸掉。” 羂索:“……” 别那么幼稚好吗!? 他是调动负面情绪去诅咒的!是来真的!呸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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