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 将人洗干净,范闲俯身将他捞出来,这弯腰的动作扯着伤口,疼得他冒冷汗,但还是强撑着将他抱起来,塞进被窝里。 范闲觉着背上疼得他两眼发黑,他缓和一会儿,才慢慢爬上床,面朝李承泽那边侧着,伸手去,将他抱在怀里。 如今李承泽睡觉,比以前安稳不知道多少,不会再紧紧皱着眉头,面色痛苦着,在梦魇之中沉浮。 而是若那单纯纯粹,没有任何烦恼的婴儿一样,恬静美好,在京城时的算计和阴毒那是半分不沾染。 若他不生在皇家,长在乡野之中,或许从小就是如此,而不是历经千辛万苦,才得这一点宁静。
第19章 心意 李承泽忽地从睡梦中惊醒,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两圈,然后看到了他边上熟睡的范闲,以及自己腰间的手。 他猛地抬脚,想将人一脚踹下床去。 可动作的一瞬间,那后腰和大腿的酸疼感直冲脑门,整段动作都垮下去,人没踹到,反而是他自个儿在那儿哼哼唧唧。 李承泽伸手扶住腰,缓缓又僵硬的趴下,缓和半晌,才有点力气慢慢爬起来,半死不活地跪坐在床上。 范闲双目依旧闭着,面色苍白且安静,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估摸着伤也处理过了。 李承泽看着他,熟睡中的人,总没有清醒时那样叫人心惊胆战。 李承泽忍着疼,将范闲滑落在床的手丢回他身上,恶狠狠地看着他,“畜生!” 那种想将他踹下床的心思又来了,但是他又实在没力气,只能别扭着瞪着浑然不觉的那人,以此发泄不满。 也不知是他怨气太深还是如何。 范闲眉头微微皱起,伸出手往旁边摸了摸,没摸着人,登时眼睛就睁开来,看到李承泽在旁边,他眼中的冷咧才消散下去,开口道,“醒挺早啊,还是我不够努力。” 李承泽咬牙,“当然了,没用的东西。” 范闲低低地笑了一声,伸手撑住脑袋,懒洋洋的看着他,“你还真是,伤疤没好呢,就忘了疼。” 李承泽翻了个白眼,势必不愿意在他面前落了面子,装作若无其事的起身,将中衣和外袍套上,然后往小案那边走去。 范闲的目光跟随着他,看不见后,索性坐起来,追着他看。 跪坐下后,李承泽才觉着松了一口气,可依旧觉着自己坐不住,他现在觉着自己脖子以下的地方都是酸的,疼的,跟要死了一样。 他忍不住想伸手去扶腰,可余光看着范闲那厮再往这边看,伸到一半的手愣是去拿了一本书。 范闲怎会不懂他那点小心思,他鼓掌,“殿下真厉害。” 李承泽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搭理他,沉默的看书,可根本看不进去,想去院子里透透气,身上又实在没有力气,只能强撑着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才走神片刻,那床上躺着的人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边上,轻轻地靠着他,伸手抱住他的腰。 李承泽正欲骂人,便听那人可怜又小声的说,“你别找女人呗。” 李承泽心说这人也是奇怪的很,昨日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今日又装得这样可怜。 李承泽冷哼一声,将书放下,“为什么?我又不喜欢男人,不找女人找什么?” 范闲将下巴搁置在他肩上,惬意得眯着眼睛,似是呢喃道,“你不喜欢男人啊?” “没关系。”范闲笑着说,“那我就是女人,你找我吧。” 李承泽对他这不要脸的样子也是嘈多无口了,伸手推开他,“范闲,你一直这样不要脸吗?” 范闲叹了一声,“没办法啊,要脸的没媳妇儿。” 李承泽给他一个白眼,挣开他的怀抱,起身往外头挪去,给他一句,“有病。” 饭是早就做好了,家里那几个人也没吃,安静地坐在饭桌上等着,见到他出来,都同一时间转过头来。 他们的眼神都格外相似,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带着几分复杂,还有怜悯。 李承泽装作看不懂,来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看着边上的王启年和费介,缓缓地竖起大拇指,“你们主仆、师徒,没一个正常的。” 费介看他一眼,本欲发作,可看到李承泽那斑驳的脖子,顿时觉着没眼看,也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王启年嘿嘿地笑着,“哎呀,那是我家大人多有病啊,小人本性还是纯良的。” 可看到范闲从屋里出来,王启年立即不敢再笑,闭上嘴,唯唯诺诺地不敢在说话。 范闲走过来后,王启年立刻让位置。 李承泽看他坐下,不满感都快溢出来,他忍不住问,“范大人位高权重,京都应该有一堆事儿等着你处理呢,你准备在这儿待到何时啊?不如今天就回去吧。” 陶雪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他们。 那活在传闻中的,神仙一样的人物,竟是会有一天出现在她面前,实在梦幻。 而谢沈二人,也是没抬头,沉默地吃着碗里的粥。 范闲给他剥出一个鸡蛋,才缓缓说道,“这个地方好,适合养老。” 李承泽刚开始还不知道他说的是个什么意思,直到几天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踏入这片天地,他才明白那日范闲所说何意。 这日他腰依旧还是很难受,垫着好多垫子,才勉强觉着好受一些,他冷漠地看着不停往这里面搬东西的人。 看到洪竹拎着一摞书进来,李承泽眸子微微眯起。 这人,竟也是范闲的人。 这洪竹多得皇帝青睐,许多重要决策,都是经过他口传出来的,竟也是范闲的人。 如此看来,那皇帝死得不冤。 李承泽那冷漠的目光,在看到一青衫女子后,彻底崩塌,他拿书的手抖了一下,书本立即落在地上,也引到那人的注意。 那女子抬眸望来,对上他空白的眸子,缓缓地浮现出一个温和的笑来。 李承泽强压住心底的震惊,缓缓站起来,恭恭敬敬地站着,“母亲。” 他虽然竭力克制自己,可难掩声音的颤抖。 淑贵妃来到他面前,温和的目光注视着他,在李承泽快要感动落泪之际,她弯腰捡起那书,“好端端的,扔书做什么?” “……” 不止李承泽觉着无语,一直在不远处观察的范闲,也甚为无语。 李承泽同母亲,从来都是不怎么亲近的,可这并不代表,他不爱自己的母亲,也不代表,他想要承欢膝下,想要亲情与爱。 李承泽微红的目光,目送着母亲进房。 “怎样,心情还算不错?”范闲来到他身边笑着问。 李承泽的目光微挪,来到他面上。 要叫庆国皇宫血流成河,要给他自由,他竟是都做到了,附带着,将爱送到他面前。 这人做到这样的地步,他为何还要倔强着,不瞒着,要端着架子和脸面,再给他几分脸色看呢? 李承泽想着,忽地笑了一声,没有任何恶意与虚伪,纯粹着,他说,“嗯,不错。” “谢谢你,范闲。” 这也是这几日,李承泽第一次同他说话。 这几日李承泽发现范闲骂也不走,打又打不过,索性就耍着小性子不理他,每每看到他,都要冷着目光转身就走。 他倒不是说真的觉着跟范闲没得完,而是单纯的耍个小性子,不太高兴,也不大想给他好脸色。 那初来的那夜,当真是将他气坏了。 范闲难得得到一次好脸,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远离他视线,追着淑贵妃进屋去。 此后范闲都想找个机会同李承泽好好说说话,说说他们之间现在的事情,可李承泽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样,每每他靠过去,他都有事情做。 直到晚上,人差不多都睡着,范闲才偷偷摸摸地翻了李承泽屋的窗,爬上那人的床。 李承泽似乎有所感觉,往里面缩了缩,给他空出一片位置来。 范闲见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有些于心不忍,那千言万语,都想着要不等他睡醒再说。 李承泽半天没听到动静,不由微微睁眼,看他一眼,随后懒洋洋的问,“你不是同我有话要讲吗?怎么不说话。” 范闲墨色的双眸盯着他,想了想,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半晌,他直白的问道,“我爱你,你爱我吗?” 如此直白的话语,倒是叫李承泽没有想到,他想倒头装睡,奈何那人的目光过于炽热,倒是叫他无法忽略。 范闲听到李承泽似叹息一口气,随后自己的衣领被人揪住,摁倒在床上,而李承泽双手半撑着他起身,低垂着眼睛,淡淡的看着他。 范闲还没搞清楚状况,只觉着李承泽垂下来的发挡住他的面庞,叫他无法看清全貌,不由伸手去想将他的发理到身后。 谁知李承泽却是抬手抓住他的手,随后抬腿上来,将他压在下面。 范闲‘单纯’的目光看着他,才张嘴想问,却被人堵住唇。 李承泽的吻格外青涩,却似火焰一样,将他浑身点燃,便也什么都顾不得,起身将人压在身下,反客为主。 范闲沉迷之中,事态已经发展到不可控制的一步,他脑子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不对啊,他来是来求证心意的,不是来做这档子事儿的。 李承泽修长的手半遮脸颊,虽是竭力忍着,但还是会漏出几声喘息出来,如今觉他停下,挡住眼的手微微张开,水盈盈的目光便落在他身上。 范闲,“……” 不管了,明日再说。
第20章 有没有被爽到,说话! 到底是要脸面。 李承泽愣是不愿意泄漏一点子声音,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张嘴咬在捂住脸的手心上,范闲使劲儿,他牙齿就跟着使劲儿。 李承泽忽地觉着那人的手很不安分。 他立即觉着不对,骤而抬手想去抓住他的手,却是没抓住,反而被人反握住手。 虽是如此,那人另一只手也是不空闲。 “唔。” 唇上失去遮掩,便也控制不住低吟一声。 李承泽也是听着了,觉着自己这声音奇怪得很,让他觉着脸红,耳朵以及眼尾,飞快地燃烧起来。 他便也是再也不敢放松一刻,他抬起那空出来的那只手,才想去遮住脸,却被人伸手握住。 李承泽又羞又恼,抬眸去瞪他。 但是让他觉着欣慰的是,那折磨人的行为到底是停下来了。 范闲将他那只啃咬出牙印的手摊开,见着那快要出血的印记,眉心微微皱起,“咬自己做什么?” 李承泽喘出一口气,恶狠狠地瞪着他,“这难道不该问……” 话未说完,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没有防备的惊呼声。 喘匀一口气,李承泽忍不住气性,伸手去揪住他手臂上的肉,暗暗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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