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达米安扯动嘴角,现在是凌晨一点三十分,他没戴表,不过也能猜出来已经过了走路能遇到鬼的时间。 “你在浪费我的时间。”他想好了,等会就把她打晕捆起来,下手不用太轻,“交代你的来意,或者滚出哥谭。” 女人置若罔闻,她迷恋的盯着达米安的眼,那种视线太具有穿透性,达米安甚至觉得女人已经看透了他的大脑,深入到每根神经末梢,每一个秘密,说谎对她来说只是一块形同虚设的纱布。 “你在幻想。”她突然说,“你在幻想一件自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达米安觉得好笑。 “我不会幻想。” “你会,乖男孩。”宽容的笑意浮现在女人嘴边,她徐徐吐字,枯燥的词汇经过她的唇,总会带上诱人的魔力,蛊惑旁人不自觉地被她的话影响,“你一直就知道,你讨厌的,才是你想要的。” 达米安的心跳猛地跳得飞快,像要惊飞刚微微栖定在树枝上的鸟,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心里百般惊恐诧异之下,他手抖了——作为一个忍者的大失误,正是他走神的那几秒,阿斯莫德抽身而去,他的刀从中断开,裂成了两半。 “你不用害怕,我是你的朋友。” 她的手——对方到底是什么时候到他身后的——碰着他的额头,毫无温度,彷若死人,“我是来帮你的,还有你的城市。” 达米安没有动,他动不了,女人对他施加了某个该死的魔法,他的四肢像是黏在身上一样,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苍白纤弱的手指接触自己皮肤,然后从他额心慢慢下滑。 她停在了达米安的鼻尖上。 “第一,你不该说谎。”她轻声说,“因为一个谎言而改变了开始,并且用更多谎言让情况更糟——如果我告诉你,开始你曾经是有希望的,你会不会跪在克罗诺斯的脚边,祈求他的怜悯呢?”达米安露出愤怒的表情,女人便改口,“第二,我能帮助你,完成你这个小小的心愿尚且不难,更何况——” 她回到达米安的额心,在那上面迅速地画了一个符咒。 “每个人的欲望,本不需要压抑。”她解开了束缚,跳到大街上,距离达米安足够远,可是她的声音依旧和破旧的收音机一样,咿呀咿呀作响。 “你们只需要解放它。”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最近的一次落在了达米安的边上,他不用去多想就知道是迪克。 “嘿,你怎么在这。” 达米安茫然的看看手上的断刀,忽然发怒了一般,把东西砸在了地上。 “达米——” “闭嘴,和你没关系格雷森。” 他说完掉头就走,女巫触碰过的部分火辣辣地痛,他伸手摸着被刻下记号的皮肤,那上面没有任何改变,他不知道自己被动了什么手脚,或者被改变了什么,他不知道,哥谭的黑夜第一次让他产生了抵抗的情绪,这个点收工太早了,但是他不想留在外面,他渴望睡眠,躺在散发阳光气息的被窝里,不需要牛奶或者泰托斯的安慰,也能做一个安静的没有那个人的梦。 他受够了。
第二章 达米安一件一件地脱着自己的衣服,他想洗个冷水澡,淋浴就行,虽然考虑到阿尔弗雷迪很可能会念叨降温和冷水不能共存的事情……不过管他呢,达米安心情不好的时候,谁的话都不管用。 他打开了喷头,刺骨的冰水倾涌而下,哇,的确很冷。他揉了揉眼睛,抓起洗发露挤在头上,没想到阿福才换的洗发露居然是玫瑰香的,达米安打了个喷嚏,迅速洗掉了那些泡泡,该死,肯定是格雷森的要求。 只是冲澡而已,所以他洗得很快,当他擦着头发从蝙蝠洞的淋浴间出来,时间差不多是他平时到家的点;父亲和他的那群伙伴已经消失好几天了,迪克当班,一如既往的糟糕透顶;达米安坐在计算机前,按着父亲的要求检查几个重点地区的监控,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没有看到阿克汉姆的常客,他关掉电脑,忍着打哈欠的欲望往房间赶去。 现在不需要更多的工作了,回到自己的房间,枕头旁边一杯热气腾腾的可可正合时宜,他要上楼,然后拐弯,路过几个房间,就到了床上。 可是等他喝完一杯热可可打算睡觉时,达米安意识到他今天必须把头发给处理了,他强硬地给自己安排时间表,从来不会因为一些小问题而轻易打破;于是达米安只好不舍地看了一眼柔软的枕头,他记得书房有剪刀,如果速度快,大概还能赶在胃里可可的热度消退前躺回床。 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光脚走上去不凉,达米安没带照明措施,宅子里目前就只有他和阿福,因此沉静漆黑;他慢慢往书房挪去,达米安是个十多岁的少年,见多识广,思维活跃,而黑夜有时能调动大部分人类的想象力。 他在想一个人。 不是父亲,不是迪克或者阿尔弗雷迪,当然也不可能是德雷克和他那碍眼的男朋友;他想了很久,爬着岁月的裂纹往上注视,枫藤错杂繁乱的枝条里藏着一个秘密,是一只小雨燕吗?会扑棱着翅膀向他可怜巴巴地求助,然而又在他拆开禁锢后头也不回地飞走。达米安追不上的,他知道,所以他会记得一直锁着那只小鸟,像记得不吃来自堪萨斯的苹果派。 我真是想得太多了。 他突然讽刺地笑了起来,胸口的酸楚愈发明显。 自以为是,达米安,他甚至都不会为了找你而来韦恩宅,你还在期待些什么?你在他眼里只是个孩子,叛逆不合群的未成年人。 该死的未成年人。 达米安咬碎了这个词汇,劝服自己再往前走。他的确该睡觉了,刚刚的念头完全不应该有,那个女巫影响了他,比他所意识到的要深得多。 他到了一个拐角,转了过去,意外地发现有一扇门大敞,里面隐隐约约透出些灯光。父亲的房间?他皱眉,谁在那?不可能是阿福,难道父亲回来了?他放缓脚步,书房在另一头,他本不需要路过那个房间,甚至没有必要,浪费时间而且打扰父亲休息……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被一种袭来的诡异念头控制着,不由自主地走向那,然后,他往里面看了一眼。 只是那一眼,达米安便感觉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克拉克,和他父亲纠缠在床上。他们都赤裸着,在达米安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父亲强壮结实的背部,和那双架在他肩膀上,柔软白皙的脚。 克拉克在呻吟。 愉快而短促的尖叫,若隐若现的哭腔仿佛小猫爪子在心上慢慢地挠;父亲挺入的姿势太富有侵略性,克拉克完全招架不住,肌肤漫上了一层薄薄的汗液,嗓子也哑了,但还是温顺地将腿张开,深深含好那根带给他活力和快乐的东西,为了达到目的,他抬起柔软丰满的臀部,努力向对方逢迎着。 哦不。 他们换了一个姿势,达米安站在侧面,目光所及艳景,毫无遮拦。 克拉克——同时他也看见了他,他的眼神不带太多情欲的色彩,反而只是淡淡的,眼边挂着泪珠,却不懂这是为了什么,他在迷惘,迷惘这种快乐从何而来,却下意识去接受更多;他睁大眼睛迎接一个高潮,泪水滑落,眸子深处一片纯净。 哦不—— 达米安蹲下来,表情介于痛苦和迷茫之间。 克拉克……达米安颤抖地呼气。克拉克·肯特……卡尔·艾尔……超人……克拉克……他脑子里乱成了一锅浆糊,当他闭上眼睛,就是那人纯洁却又淫荡至极的脸,还有那裹着薄汗,随着动作莹莹发亮的身躯…… 不。 哦不。 克拉克张嘴了,他一字一句,在喊着自己,达米安……达米安,用着情欲未退的口吻……达米安。 哦不。 那人的皮肤在发光……他在发光……克拉克……美得不可思议……他太美了…… 在越来越多的刺激到来之前,达米安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达米安少爷?达米安少爷。” 达米安猛然睁开眼,仿佛一只脱水的鱼大口喘气,他躺在走廊上,而阿福站在一旁,无奈地看着他。 “如果您想选择一个新的居室,请挑一个暖和的地方。”他捧着达米安的常装,催促着少年起身,“为了您的健康着想,我建议您先喝一碗滚烫的鸡汤,再进行晨间锻炼。” 他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大堆,达米安却只顾盯着紧闭的房门,眼神木然,像没能如愿清醒,良久,自言自语。 “……发生了什么?” “嗯?” “阿福。”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迅速起身,转向管家,“父亲昨晚回来了吗?” 阿尔弗雷迪顺服地回答: “我没有发现老爷回来的迹象。” “是吗……” 可是我明明看见了,父亲在这间房间,就在我的旁边,他…… 父亲伸出手,抚摸过克拉克发光的皮肤…… 达米安合上眼睛,呼吸尚且凌乱。他得平静下来,再说点什么,可是假设阿福都说父亲没有回来,那就是没有回来,韦恩宅以内的领域不可能有阿尔弗雷迪发现不了的事情——但是他看见的又算什么呢?一场梦……或者某种幻觉? 必须调查清楚,达米安扣上扣子的时候还在想,内心翻腾云涌,昨晚夜巡经历的事情和其他时候并无太大区别:犯人,亦或是路过的地点,中规中矩,除了那个女巫。 阿斯莫德。 达米安捏紧衬衫的一角,脸色阴沉。 不该留她,那个女人知道得太多了。 这会儿,克拉克坐在庭院的藤椅上,阳光赐予了他温暖和力量,以及流淌在身体里的勇气,但是即使这样,他也仍然感觉虚弱——血液里的氪石粉末没能除尽,伙伴们只好把任务交托给万能的代谢;受伤后,根据布鲁斯的要求,他搬进了韦恩大宅(“你那个破公寓完全不能住人。”——这是布鲁斯的原话),虽然没能为他的伤势起那么点加速作用,不过他嗅着男人熟悉的气味,会觉得十分地安心。 强硬的家伙。 他回想起蝙蝠侠在他受伤昏迷期间明显憔悴了许多的面容,莫名其妙有些好笑;因为在这之前,布鲁斯过分的谎言和无情的做法完全惹怒了他,他们之间就自然而然不再有过多交际。往往的,克拉克是首先去挽救一段感情的人,可是次数实在是太多了,他为此厌倦,更何况布鲁斯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那么,就这样好了,他不想再去试着捂化一座冰山,幸好他们的友谊还存在着。 克拉克伸手,抓下胳膊上一只路过的小瓢虫;瓢虫横行于他的指尖,它避开海一般宽广的衬衫,开始长途跋涉,爬向其他部位——像一滴墨水打在纸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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