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易懂的逃跑路线。 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完全被猜透了的普希金,正全力朝自己选好的命运奔去。 穿过狭长又黑暗的隧道,在拥抱光亮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站成一排的敌人。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不同的武器,最起码能让他死十次。 敌我力量十分悬殊,完全被碾压,毫无胜算的局面令普希金做出了选择。 “我会立即解除病毒,也会去自首,还请几位放过我。” 说完,普希金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忽略身后那一群神情狠辣,恨不得将他就地斩杀的目光,满怀期冀的看向做出最终决定的两位首领。 虽然很不想这么做,但身居高位或自身拥有强大异能力的人,往往会对下位者的求饶感到无趣。 这份无趣会带出一部分良心与伪善。他已经用这招逃过好多次了。 感知到异能已经被解除,森鸥外拢了拢外套,将已经沁出血的纱布藏好。 本来待在后方的爱丽丝也往前走了几步,待在他身旁,用自己身上的香水味盖住了那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待鼻尖完全被樱花的浅淡香气包围,森鸥外故作思考,“既然如此,要不要原谅他,福泽阁下。” “认错态度十份诚恳,也没造成什么损失,原谅他也可以。” 在说这话时,福泽谕吉那本就偏冷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不知情的外人,只当他不善言辞。 分别得到两拨人中最高领导者的许可,普希金松了一口气。 可他忘了一件事,港口Mafia从不讲诚信。与他师出同门的福泽谕吉罕见的说了反话。 两人不约而同的反悔,一人给了普希金一拳。 其余人也纷纷从中读到自家领导真实意图,拎着趁手的武器,一拥而上。 不爱参与群殴的与谢野晶子拎着砍刀站在稍微远一点地方,懒洋洋的来了句,“还请不要造成我无法治愈的伤口。” 闻言,众人揍得愈发起劲。 谁不知道请君勿死的治愈力有多好用,只要在生物层面上还算是活着,就算只剩下半口气,也能救回来。 同一时间,阻拦了穆庭叶藏手机信号的太宰治正坐在咖啡厅,店内循环播放着古典乐曲《奇异恩典》。 高洁空灵的女高音,用音乐赦免众人。 可并不是所有犯下罪恶的人都应该被宽恕。 看着逐渐靠近自己的身影,太宰治转过身,眼角还带着残留的笑意,“在这首歌曲下,多少要有些敬畏之心,才能得到安慰。”* “来见见我的合作伙伴。” 在太宰治的介绍下,先前一直用报纸遮挡的人露出真容。 起初,菲茨杰拉德并不想参与进来,他对丢掉的钱也没什么兴趣,但一想到组合的剩余资产就这么被撬走,多少还是有些不爽。 再加上那一年之期仅剩五分之四,最终还是决定加入太宰治的计划。 要是想真正抓到费奥多尔,凭借他们两个可不够。 在来到咖啡厅之前,太宰治事先通知了自己的前任上司。 这个打工狂人在听到有外快可以赚,马不停蹄的带人包围了这间咖啡馆。 同时在心里默默盘算,要是将这个国际通缉犯送到默尔索去,自己能截留多少赏金。 共噬异能被解除的第一时间,守卫港口Mafia的尾崎红叶就收到了消息。 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穆庭叶藏,过来人的经验告诉她,该离开了。 有些事留给当事人自己解决更好。 尾崎红叶的离开很安静,但玻璃幕墙将她的动作映了个彻底。 守卫离开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被看守的人即便离开也不会影响现有的局面。 穆庭叶藏盯着窗外的斜阳一点点下沉,眼中的火光也逐渐消失。 无机质的目光扫视整个房间,像是玻璃的蓝色眼珠转了半圈,确认没留下什么东西后,穆庭叶藏转身离开,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在港口Mafia内部,尤其是高层的装修很有意思,干部们的办公室一般相互挨着,在最里侧,离电梯最远的地方。 解决完普希金,赶时间回来的森鸥外就看到穆庭叶藏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里,将所有的文件资料打包放在一起。 怎么看都是想要离开的意思。 他失神般呆愣在原地,试图驱散脑海里的烦乱思绪,强颜欢笑的走过去拿走那一摞摞文件,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 转身看到森鸥外依旧泛白的脸色,穆庭叶藏不赞同的皱眉,将东西拿了回来。 张开嘴本想说些什么,却又突然止住了,沉默的带着那些资料往前走。 此刻心中的情绪是什么? 是怨恨吗? 不,不是。 穆庭叶藏知道森鸥外为什么这么做,这是权衡利弊后的最佳结果。 更何况他也曾做出类似的决定,早已丧失了指责的资格。 那是惧怕吗? 也不是。 他并不介意自己成为左右局面的筹码,也不介意自己被他人当做筹码来使用或是废弃。 他只是……有点伤心。 森鸥外要是将计划说出,他肯定会…… 好吧,他不会同意的。 穆庭叶藏保持沉默,森鸥外也绝不开口。 祈求和哭诉不是他的风格,比起那些无用的挽留,恐吓与威胁才是他擅长的。 一路上都在谋划的森鸥外就这么跟着穆庭叶藏,他想了很多,很多很多。 索性穆庭叶藏珍视的东西有很多,这给他的计划提供了不少方向。 只要能把人留下来,卑鄙一点也没关系。 走在前面的穆庭叶藏去了上一层,顺着楼梯口的通道一直往前走。 一直走到尽头的房间,才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身看着森鸥外把房间的门关上,锁好,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心中的计划已然有了基本框架,先前的慌乱情绪也一并消失。 森鸥外不紧不慢的走着,脸上的笑也愈发坦然。 目光瞥到穆庭叶藏泛红的眼尾,他的神情茫然了片刻。 细密的睫毛眨了几下,眼睛表面瞬间漫起一层浅薄的水汽,顺着眼角的弧度往外逸散。 森鸥外的手不受控制的抚过那片肌肤,湿润的触感袭来。 借着指腹上的那点湿滑,他将手指伸进自己的嘴唇里。 苦咸的味道借着味蕾钻进神经,钻进腹部的伤口里,小口小口的将森鸥外的计划啃食殆尽。 他迟钝的想,穆庭叶藏是在哭吗? 是在为自己而哭吗? 心脏久违的有了别样的跳动节奏,就连皮下的血管也跟着一起鼓动。 一个快要死掉的灵魂,从他眼前擦过,被半滴眼泪砸回人间。 在这一刻,森鸥外无比清楚的认识到,他们两个会相爱很久,就连死亡都无法消磨这一点。
第63章 如若死是必然 相较于其他人,作为一个组织的核心存在,森鸥外的工作地点反而是最多变的那个。 从无到有,从诊疗室搬到先代的病房,继位后为表示谦逊,又回到了诊疗室。 待时局稳定,森鸥外又重新按照自己的偏好将先代的地方装修了几遍,这才算是有了固定办公地点。 虽担着一个顾问的名头,但穆庭叶藏实际留在港口mafia的东西并不多,几个小箱子就能装下。 共噬事件有了结果后,他干脆把那点东西挪到了森鸥外的办公室。 对穆庭叶藏来说,等待是一场漫长的无声暴力,他无法接受自己只能站在远处看着。 可从小接受的理念有不允许他擅自干涉他人的决策,尤其是他在意的人。 担心、自责、生气,万般思绪都与另一人相关。 为了避免心绪缠乱如麻,只好尽可能靠的近一些,再近一些。 最好能时时刻刻都看得到,伸手就能碰的到。 这个消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例如一些业绩有问题,需要直接向森鸥外报告的倒霉蛋。 以前他们还能在上来之前会去穆庭叶藏那里探探口风,现在就只能正面迎接风暴。 好处也不是全然没有,或许是为了维持自我形象。办公室里的武力威胁少了很多,全都转化成了言语恐吓。 穆庭叶藏就这么看着森鸥外的下属为了逃避惩罚,不断给自己的工作加码。 要不是对方的履历太黑,他都想招到自己公司去。 只可惜这种墙角撬过来也会因为思维方式与工作能力的不同和现有的框架产生冲突,还不如让他留在原地。 还能看个热闹。 在港口mafia内部,穆庭叶藏只负责制定未来投资规划,具体来说就是确定什么时候该用多少钱投进什么行业。 他随时都需要的只有信息,这种无法被纸张呈托的资料。 因而他没有额外增设办公桌,只是偶尔会征用森鸥外的。 双方都默许了这种靠近与放任。 见穆庭叶藏在发呆,森鸥外凑了过去,“在想什么?” “要去看音乐剧吗?” 回过神的穆庭叶藏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烫金的门票。 这是他特意买的。 经历了那么多,他突然开始好奇,正常人的恋爱流程是什么? 反正不会是先求婚。 他身边现有的例子没有太大的参考意义,只能去观察其他人。 多番比较,最终选定了音乐剧。 有包间,满足私密性的要求;开演后环境昏暗,可以适当放松精神;有一定的门槛,可以在解说中迅速拉近双方距离。 这是穆庭叶藏根据网络上某一个约会投票贴分析出来的。 但他忘了一件事,这个帖子是由男性发起,女性投票得出的结论。 就这么套在两人身上的结果就是—— 森鸥外睡着了。 他在第二幕的开始就……睡着了。 信任的人就在身旁,完全没有必要带着多余的警惕心,在柔和的曲调中,多日忙碌的精神得以放松。 台下的演员们依旧在卖力的表演,这是他们的舞台,满是歌曲与欢闹。 包间里森鸥外的胳膊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曲起的手掌抵在额侧。 这个动作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什么,可穆庭叶藏知道,他睡着了。 心中并没有约会被破坏的失落,反倒是升起些许隐秘的满足感。 就像得知爱丽丝的外貌变化倾向于自己时的复杂情感。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与森鸥外是同一类人。 精于算计、伪装自我、压抑情感,从不轻易交付真心,认为利益比情感更持久。 如此,这种转变更像是无声的宣告,一种特殊的情感回应。 即便什么都没说,可你就是知道,他的心中为你留了一个位置。 为了避免舞台结束后的酸麻,穆庭叶藏把人带到了门后的长矮凳上,两人挂起的外套一个成了枕头,另一个作为被子盖在森鸥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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