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把药喝了。” 维维安没多说,只有表情体现出了一丝不情愿,却还是乖乖地忍着不适喝了药。 布鲁斯又说:“Vivi,我们应该谈谈。” 维维安点头,让开半步。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听话的,让布鲁斯省心的孩子。 布鲁斯进去后的第一件事,是从浴室拿了吹风机。 维维安刚洗完澡,一头金发还在不停地往他脖子里滴水。 他坐在软椅上等待布鲁斯的诘问。 可布鲁斯却拿了吹风机,插上电,一言不发地给他吹起头发来。 不大熟练的样子让维维安想起了小时候,七岁前,布鲁斯偶尔会在阿福很忙的时候接过帮他吹头发的任务。 维维安那时总嫌弃布鲁斯的手艺太差,风总往他的眼睛里吹。 这会儿布鲁斯又捡起多年没用过的手艺,生疏地帮儿子吹起头发。 他还是照样会一不小心把风吹进维维安的眼睛里。 维维安气闷地抢过吹风机,抱怨道:“Dad,还是我自己来吧,你怎么老是往我眼睛里吹。” 布鲁斯:“……抱歉。” 维维安握着吹风在头顶晃,撇开眼,“算啦,我都长大了,可以自己吹头发。” 布鲁斯接话:“我是说,以前应该多练习的。” 维维安眼睛微微睁大:“Daddy,你可以拿自己的头发练手,不可以拿我来练手,你每次都吹进我眼睛里,小时候我最怕阿福说自己有事了。” 布鲁斯低低地笑了声,房间里的气氛似乎好上许多,他也拉了张软椅坐下,看着维维安手法粗糙地折腾自己那头浓密的金毛。 “阿福听见一定会很高兴。” 维维安不搭话,专注吹干自己的金毛。 他这头金毛放在韦恩家可显眼极了,一大家子中,除开阿福的白发,就他的金毛最亮眼,比达米安的绿眼睛还要格格不入。 维维安有时候会想要不要染个发,不过大多数时候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吹到半干时,维维安想放下吹风机了,被布鲁斯一个眼神止住,他只好把头发全吹干。 经过这么一段过渡,维维安和布鲁斯之间那点儿父子间的矛盾感削弱了不少。 再面对面接受谈心时,维维安表现得至少不那么抗拒。 布鲁斯:“好了,我们现在来说说吧,你为什么要在暴雨天出去淋雨?” “作为父亲,在你长大后,我尽可能少得干涉你的行为,但我希望你能重视自己的身体健康。” 维维安半垂着头,声音闷闷地,说着他刚刚吹头时想到的借口:“Dad,对不起,我只是想体验一下……” 布鲁斯皱着眉:“体验什么?” “戏剧剧情,我的剧本里有一段类似的情节,我想……亲身体验后,或许我会更有灵感。”维维安眼神飘忽,反正有没有这段剧情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他说有那就是有。 布鲁斯沉默。 片刻后,他像是相信了一般,“好吧,但我希望下一次你不要再有这么冲动的行为了,亲身体验未必会让你产生灵感,却很有可能让你生病受伤。” 他还笑道:“我以为从你十岁后,就不会再有机会看见你幼稚地跑进雨里玩耍。” 布鲁斯的调侃貌似让气氛轻松自在了许多。 维维安不轻不重地瞪了一眼掀他黑历史的父亲,又觉得自己没那么理直气壮,耷拉着脑袋再次道歉。 “好了,你该睡午觉了。”布鲁斯轻轻摸了摸儿子柔软的金发。 维维安有午睡的习惯,今天折腾了这么久,困意的确已经涌上来了。 布鲁斯一说,他就觉得眼皮沉重,但他还记得被自己搞得一团糟的卧室。 “可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潮湿的卧室暴露无遗。 布鲁斯面色柔和,并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他早发现了水迹斑斑的墙壁和积了水的地毯。 “没事,交给我。”布鲁斯揽下了这个活,“就当是作为我没能按时回来陪你们用餐的补偿。” 维维安想了也就三秒不到,同意了。 “帮我和阿福说对不起。” 布鲁斯颔首:“午睡就去我的房间睡。” 维维安点头,他困顿地眼皮就要睁不开了。 等他一离开,布鲁斯的脸色转瞬冷厉了三分,下颌紧绷着,锐利的目光打量着维维安潮湿的房间。 他的目光落在早晨被维维安扔在懒人沙发上的纸质笔记本,布鲁斯知道那是维维安常用来写剧本设定的本子。 他没有上前翻看查看,布鲁斯知道里面获取不到什么东西。 他只是在想,维维安为什么要撒谎? 即便是叛逆期,他的谎言也意味着有什么真相在被他隐藏。 布鲁斯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家里的孩子都算上多省心,深感带孩子比起夜巡的困难也不遑多让。 阿福敲了敲门。 门没关,只是提醒布鲁斯他到了。 “老爷,有收获吗?”阿福的目光中含着期盼。 布鲁斯摇摇头:“没有。” 身为哥谭最敏锐的深夜侦探,他能一眼儿子的谎言,却不能像对待罪犯一样,去对待自己的孩子。 所以布鲁斯在苦恼。 “阿福,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论起带孩子,家里的每个孩子在阿福面前都是乖巧的,哪怕是达米安这个恶魔崽子。 阿福却表示爱莫能助:“这是你们父子间的矛盾,我的参与并不会改变任何情况。” “老爷,少爷和你一样固执。” “如果你想让他敞开心扉,或许应该先从自己做起。” 布鲁斯知道阿福在暗示什么。 随着维维安一天天长大,阿福一直在倾向于让布鲁斯向维维安坦言自己蝙蝠侠的身份,尤其是在达米安回到韦恩庄园成为他的罗宾后。 阿福认为,作为家庭成员,维维安有权利知道父亲和兄长们的秘密身份。 至少,他们不应该全家人一起来瞒着维维安一个人。 如阿福所说,布鲁斯是同样固执的。 “阿福,我只希望他能健康快乐生活。”布鲁斯依旧选择了固执地隐瞒,“我不想把他卷入那样的生活。” 维维安和他的兄弟们不一样,从他幼年起,他的病注定了他不会成为蝙蝠侠的助手,不会在黑夜里穿梭在哥谭的大街小巷,不会从事那样一份危险、甚至没有尽头的工作。 阿福只能无奈地说:“老爷,你知道的,我不赞成你的想法,但并不会反对你。” “可我仍然希望你有一天能坦诚地将一切都告诉维维安少爷,他是个好孩子,他会理解你的。” “是,他是个好孩子。” 布鲁斯想到了维维安到来的那一天。 隆冬季节,哥谭十二月的东风凛冽刺骨。 要不是阿福从监控中发现异常,或许维维安等不到布鲁斯为他取名,抚养他长大就会冻死在那个冬天。 好在阿福的动作很快,等到布鲁斯接到消息赶回韦恩庄园时,一进屋就被阿福塞了一团嫩黄色的,比松软的面包还要软乎的小崽子在怀里。 阿福对他说,这是他的孩子,是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孩子的母亲是他曾经一夜.情的某个对象,她把孩子放在了韦恩庄园外,什么也没留下,什么也没要走就消失了。 哪怕布鲁斯发誓自己那晚有做好保护措施,但在面对DNA证明报告,和阿福条理清晰的线索链时,布鲁斯还是哑言了。 他对上襁褓婴儿的那双与他极为相似,却相当清澈水润,透着天真与懵懂的蓝眼睛时,布鲁斯为他取了名,叫维维安。 布鲁斯尚且还在适应新鲜的蝙蝠侠身份时,又不得不开始适应起一个新手奶爸的身份。 这一适应,就是快十八年了。 现在想来,他好像在父亲这个身份上,总是做的不太好,哪怕他有了这么多孩子。 - 维维安醒来时,半下午灿烂的阳光照进房间。 他点开手机屏幕,上面显示四点二十,他睡了快三个小时。 维维安揉了揉眼睛,收拾着离开布鲁斯的房间。 他刚醒来时还有些不适应,老父亲的卧室风格和他的卧室差距太大了。 家里只有布鲁斯的房间保留了韦恩庄园的古典风格。 维维安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发现所有的地毯和床单被子都已经被替换成了干净的。 他去浴室洗漱了一番,磨磨蹭蹭地找到在收藏室打理家里的古董藏品的阿福,挨挨蹭蹭地挪到人身边,低声细语地道歉。 老管家轻轻叹息一声,并无责怪,只是叮嘱道:“少爷,下次别再这样了。如果老爷让你生气了,你可以把他写成剧本里的丑角来嘲弄他。” “知道了。”维维安笑着应答。 外面的暴雨已经停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 天蓝得像一副不真实的油画,太阳的光辉毫不吝啬地驱赶雨后的潮湿。 维维安走到花园里,冷杉下。 这里已经没有了“白猫”的踪迹,仿佛它从来就不存在过。 石砖地板上的水已经蒸发了,橡木秋千由于被冷杉遮挡了部分阳光,还是阴湿的。 维维安用纸垫了垫,没那么讲究地坐下了。 天气又晴了。 果然是夏季的暴雨。 但花园里还是被摧残地一副狼藉,阿福这段时间估计又有的忙了。 现在虽然阳光灿烂,却也不时有丝凉风吹过。 维维安弓着背,噼里啪啦地在手机上打了一大堆字,他想发给亚尔维斯,因为亚尔维斯是心理学专业的学生。 可到最后一个字,他又一字不落地全部删除了。 维维安熄灭手机屏幕亮光,双眼放空地看着雨后天晴的韦恩庄园主宅。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布鲁斯发现维维安已经起床了,却没看见儿子的人影。 他到楼下询问阿福,阿福回:“在圣诞树那里。” 布鲁斯远远地就看见维维安坐在[圣诞树]下的秋千上,那秋千还是他亲自扎的。 隔了几米的位置,他问:“晚上有个宴会,要去吗?” 维维安想了片刻,没给确定的回答:“我要想想。” 他其实不大喜欢这些所谓的名流宴会,只有觥筹交错和虚伪做作,看了让人心烦。 不过他没把话说死。 布鲁斯点头示意知道了。 维维安一个人在院子里又待了快二十分钟,风渐渐变得暖烘烘的,吹得他很舒服。 感觉心情都舒畅了不少,维维安回到屋里。 路过客厅是看见提姆常用的小桌上放着一杯咖啡,但提姆人不在这里。 维维安脚步一顿,端着咖啡折返到厨房去。 他再出来时,正好看见提姆打着哈欠,提着电脑坐到小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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