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重新回到房间,拎起另一个笼子。 快点,再快点…… 在天花板沉降到几乎要触及笼顶高度的时候,房间内终于只剩下最后一个笼子了。 五条悟暗自松了一口气,抓住笼子上的钢条,打算再度瞬移的时候,一只带着血污的少女的手从笼子里伸出,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抓住了他——无下限并未起效。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肌肤接触的瞬间席卷了全身。 已经长成的花草回归虚无,已经死去的枯木重新复苏,已经愈合的伤口再度裂开,是时间在身体内湍湍倒流的声音。 糟糕…… 即使并不是完整的领域,领域主人的必中效果却仍然有效。 最强咒术师疾退了两步,避开了对方的接触。一只手按在脖颈处,一只手腰侧,还是阻止不了血水冲破伤口喷涌而出。 什么时候的最强咒术师最弱? 答案显而易见,新宿之战时受到双面宿傩重创是他此生中最弱的时刻。 在少女手指触碰到他的时候,时间在他身上发生了逆转,将他的身体状态强行回转到了新宿之战的时候。或许应该庆幸对方并非现场的亲历者,并不能把握准确的时间点,所以他才不是以腰斩之后的姿态,而是以忧太和硝子竭尽全力救治后的状态出现在这里。 在不知什么时候,天花板停止了沉降,房间也被灯光照得宛如白昼。 似乎一切的安排,都是为了此刻,所有的惊险,都是为了让最强咒术师入局。 随着血液的流失,体内的咒力似乎也流失,五条悟的嘴唇渐渐失去了颜色,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力夫古曼夫?不对,是特级咒灵。你居然还能施展咒灵傀儡术和拟态,难怪要献祭这么多的活人。” 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少女从笼子里钻了出来,当着他的面慢慢变成了一只高大又丑陋的咒灵。 “不用上一点代价,怎么能够捕捉到传说中的六眼呢?总不能真的靠那些机关枪和人质吧?”长在腹部的血盆大口一开一合,吐出的话语不像普通咒灵那么含糊不清,而是属于中年男子的声音,满是计谋得逞的洋洋得意。 五条悟叹了口气:“你不会觉得自己已经赢了吧……” 操纵着咒灵的力夫古曼夫还没说什么,扬声器里的机械音先喊了起来:“杀了他!快杀了他!!!” 在他们对话的时候,一发“苍”在隐蔽处悄悄成型,然后最强咒术师像扔石子一般随意地将术式扔了出去。 特级咒灵的躯体整个炸裂开,血肉横飞。 半截头颅在咒力的冲击下翻滚过来,抵住了最强咒术师的脚尖,一只硕大的眼睛死不瞑目地盯着白毛青年。 “多看点漫画就知道这年头话多的反派已经不流行了哦~” 五条悟开着玩笑往前走了一步,因失血而逐渐失去控制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几乎倾倒,又勉力站住。 不行,不能这时候倒下。 还有力夫古曼夫的本体,黑衣组织的人,以及安室透…… 他强忍着因为咒力透支而快要炸开的头痛,将六眼的功效强行提升到最大范围,沿着咒力残秽追踪建筑内诅咒师本体的踪迹。 这里? 不在这里。 也不在这里。 找到了,在这里…… 一级诅咒师在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中快速穿行着,希望自己能在被五条悟找到之前离开这里。 通道的前方,一个高挑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发丝飞扬着在背光中像缀着星星一样反着光。 力夫古曼夫在上前打和转身跑之间,选择了转身回跑。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禁锢在原地。并不那么熟悉的声音贴着耳膜,轻声道:“跑这么快,是不是有点欺负伤患啊?” 太近了,是让人毛骨悚然的距离…… 而且,你哪点像伤患了?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肩膀一阵剧痛之后,诅咒师的身体失去平衡,思维也被永久停滞在了当下。 五条悟看着手上沾染的血渍,嫌弃地往衣服上擦了擦,然后踉跄着倒退了两步,靠在通道墙壁上抑制不住地咳了起来。 咳着咳着,喉咙突然涌上腥甜,然后一口血喷了出来,沿着掩口的指缝淅淅沥沥地渗出。 “……感觉……要被硝子骂了啊……” 这口血似乎将身体里仅剩的力气一起抽离,六眼像接触不良一样忽明忽暗,连带着脑子也迷糊了起来。 不如就这样躺下吧? 但不行吧?还有黑衣组织和透酱…… 可是好累啊……休息一下也没关系吧…… “五条先生!!!你没事吧?”耳边似乎传来了安室透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机械音,像是通过扬声器传到了这里,“你在那里不要动,我这就过去找你!” 嗯,不是幻觉……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透酱果然还是很能干的嘛!太好了,你没事。 五条悟放任自己倒在了地上,霸占了整条通道,睡成一个嚣张的“大”字。 **** 神志半明半昧间,忍不住想起了黑衣组织方才企图煽动他的那些话。 看着安室透一一找回了失去的幼驯染和挚友,他并不是不羡慕的。但被咒灵捕捉,滞留在时间的夹缝,然后回归人间,与真正的死而复生是不一样的。这个咒术世界再公平不过,凡有所求,必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让时间逆转,亡者回归,这个代价,他付得起吗?很难说。 他愿意牺牲一切,去换取另一个可能吗?别搞笑了,即使他再傲慢,也还不至于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可以为全世界的人类重新选择一个未来。 谁又有这个资格?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道路,即使走入歧途,也是我们自己的选择。重来一遍,在当时的环境和既定的条件下,我们就会走上不同的道路吗?就能弥补所有遗憾了吗? 这么想,既瞧不起别人,也瞧不起自己。 世界很糟,但也没有那么不好。 有努力接过担子日复一复祓除咒灵的学生们,有拼尽全力去保护普通人的警察们,有喜久福和沿途的鲜花,有很多弱小平凡的人类都在努力地过好每一天。 年少的他或许不懂,但即将而立的他,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任性自我的少年,懂得尊重他人的选择,懂得尊重遗憾本身,肩负起那些遗憾和伤痕继续前行,可能才是成长真正的样子吧。 但是…… “抱歉啦,大家。”为自己放弃的某一个可能性。 “五条老师——”在彻底沉入黑暗之前,远处似乎传来了可爱学生的声音。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想着:诶?到底是谁把忧太叫过来的啊?哦,是我,为了开小灶医治专属甜品师景光麻麻酱。这么有先见之明,不愧是我~ 【📢作者有话说】 感觉这是大家想看很久的场景(顶锅盖) 思如泉涌,就很丝滑,快要完结啦~
第45章 清澈见底的河流从樱花的海洋里穿梭而过,缓慢流淌着将烂漫的春日撕作了两卷。 两岸的樱花载着满树繁华,似雪非雪胜雪,又像云朵重重叠叠,被枝丫捕获后炫耀地挂在枝头,一眼望去没有尽头。金色的阳光照在轻盈的半透明的花瓣上,叠上了一层晚霞般的瑰丽。游人不管是行走在树下,还是穿过红色的和式木桥,都会不由自主地驻足,沉醉在这美不胜收的花季里。 午后的风徐徐吹起,带起落英如雨,跳了一场碎金般无声的舞后轻飘飘落入河中,在水面编织成一条春色的地毯,粉白相间,如梦似幻。 远处,似乎有一群人在树下围坐闲聊。 其中有人发现了他的存在,热情地挥手喊他:“五条学长——” “哟,灰原~”白毛少年也抬起了手,回以同样热情的招呼。 “五条学长。”一板一眼站起来欠身的DK七海建人。 “为什么明明是把我们约到这里的那个人,你还来的这么晚啊。来陪我喝酒!先自罚三罐吧。”一手夹着烟,一手举着啤酒罐,明显已经酒到半酣的短发JK家入硝子。 “硝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悟他不能喝酒。”梳着丸子头的DK夏油杰慌忙拦了拦,然后回头招呼,“——悟,快坐下,给你买了你喜欢的喜久福。” 于是五条悟快走了几步,笑盈盈凑到挚友的身边。 “迟到这么久,越来越不像话了。”比记忆中还要年轻一些的夜蛾正道板着脸训斥。 “反正是来放松和玩吧?迟一点又有什么关系。”白毛猫猫把整个人都挂到夏油杰的背上,越过他的肩膀从野餐布上拿了一个喜久福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道:“而且来樱花祭怎么能不穿和服,我特地回五条家换了身衣服,怎么样?为什么你们全穿着校服啊,诶?难道平时还没穿够吗?好没趣哦~” 于是众人将他从头到尾好一番打量。 他说是穿的和服,但并不规整。没有穿襦袢,而是直接在黑色的高领内搭外穿了套上下同色的绀青色着物,外面是带着五条家家纹的金褐色菱形暗纹白色羽织,搭配他精致的五官和难得乖顺的白色发丝,远看还算端庄得体,近看十足离经叛道,也不知道五条家的那些老爷子在放自家神子出门的时候如何痛心疾首。 五条悟在有如实质的叹惋目光中不负众望地炸毛:“喂!你们这是什么眼神?这是现在很流行的混搭穿法啦!” “哇哇!”灰原雄大喊着拿起便当盒盖挡在面前,“五条学长,吃完再说话啊!奶油要喷到脸上了。” “哈?对前辈这么说话,你礼貌吗?”五条悟拎着拳头就要上去教他做人。 灰原雄从原地窜起,一溜烟跑出了十丈远,叉着腰哈哈大笑。 “原来五条也会知道礼貌两个字怎么写,歌姬学姐知道了一定很欣慰。”家入硝子用啤酒罐支着腮,漫不经心地补刀。 “硝子怎么也不站在我这边?”白发少年喵喵咧咧,漂亮的娃娃脸气呼呼地鼓了起来,转向自家挚友的方向寻求声援,“杰你都不说一句公道话吗?” “好啦好啦,悟你快坐下吃吧,不然你的喜久福就要被七海吃完了。”夏油杰拉他坐下,开启糊弄大法。 刚完成任务回来还没来得及吃饭的七海建人正捧着一盒寿司便当享用,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状况外地抬头,疑惑地指向自己:“我?” “就是你。快把喜久福放下。”夏油杰毫无愧疚感地点头。 “诶——?”五条悟则被轻易转移了焦点,“喜久福都是我的!你们都不许跟我抢!”说着坐到夏油杰的身边大喇喇地盘腿坐下,往嘴里继续猛塞甜点。 “除了你,根本没人喜欢吃吧?你在跟谁宣战啊……”家入硝子化身吐槽役,“到底有没有人陪我喝酒啊?夏油?七海?灰原?——夜蛾老师,要不我们喝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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