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鼓钟贞宗信了,他为此难过,却很高兴“鹤丸”先生能够脱离这份过去,走向自由。 所以他尽自己可能地照顾这位“鹤丸国永”,想让他看到本丸的美好,想让他了解自己喜欢的这个本丸。 哪怕在这个过程中,太鼓钟贞宗发现了许多细节,证明过往或许没有对方说得那么简单,可是太鼓钟贞宗依旧不愿去思索太多,他愿意接受“鹤丸”先生的理由,所以忽略了那些问题和违和。 可是在这个时候,太鼓钟贞宗无法再继续忽视了。事实已经展现在了他的面前,过去可以无视的问题在此刻展现。 对上那双温和的异色眼瞳,赤色的那一只带着复杂繁丽的花纹,太鼓钟贞宗不知道这个图案的意思,但是他看得出来这只眼睛根本没有对上焦,眼中也并未倒映出他的身影。 太鼓钟贞宗同样明亮的眼睛此刻染上水意,他知道“鹤丸国永”的温柔,所以也理解对方不愿意让自己担心的用意。可是他就是忍不住难过啊! 正是因为“鹤丸”先生比谁都温柔,所以如果他亲眼见证了本丸的消退,在那之后,他根本不可能露出那样仿佛已经释然的笑容啊! 太鼓钟贞宗记得非常清楚,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他也看到了被锁链锁住摩擦出的伤口,在没有审神者的时候,刀剑很难通过外界的灵力自愈,再加上最开始的不适应,所以“鹤丸”先生在被他遇到之前,的的确确没有行走过。 如若那一次是“鹤丸”先生刚刚离开那个被“自毁”的本丸,绝不可能在看到同伴消逝后,关注周围环境的变化,显露出轻快的情绪。 鹤丸国永擅长承受这些,就像是他过往经历的那些,他能收敛自己的情绪,但他不会在无人之时伪装。当时“鹤丸”先生根本不可能注意到太鼓钟贞宗的存在,所以那份情绪是真实的。 刀剑付丧神有着足够的时间,越是漫长的时间,越能消耗他们的情感。阅历越多的刀剑付丧神身上表现出来的对情感的平稳淡漠就越明显,他们不是那么在乎外界、也不是很在乎对自己身上的伤害。 就如三日月宗近表示过的态度,有形之物终会损坏,不够强大到此为止也是必然。 本丸是独立于时空的固定坐标,若是自毁,时间和空间就会被搅乱,无意中被卷入其中的人只有两个下场——消亡、亦或者意外踏进时空裂缝,度过无人知晓无人理解的时间。他们会被遗忘,在孤独和黑暗之中停滞自身的时间。 会因看到眼前的景色而显露出微笑的鹤丸国永,绝不可能是刚刚经历自己本丸销毁的下一刻。哪怕糟糕过分的审神者因此死亡,但也代表着伙伴同样遭遇了危险。他是不可能会露出笑容、对周围的环境感到新奇的。 那么答案不是极为明显了吗?没有行走过的、经历了糟糕过去、见证了本丸消亡的白发付丧神,在那之后,又独自一人度过了漫长的时间。 就如他平静地面对千年之中所遭遇的那些过往一般,在最后无非是轻笑一声,做出“不敢认同啊”的感叹。 从黑暗之中再度踏入世界的白发付丧神,接受了本丸消亡、伙伴死亡的过去,他再度身缠锁链,踏入了这个对他而言久违、却又崭新的世界。 他在看到许久未曾看过的景色会露出新奇的表情,会好奇地打量周围,会因自己不习惯的举动而发笑,会习惯地自娱自乐,哪怕只有他一人。 这就是自由的鹤啊,哪怕经历再不堪、再糟糕的过往,他也能将过往留在身后,大步向着未知有趣的未来前行。 然而过往依旧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浅眠警惕的应激反应,看到相似发展时下意识的阻拦,防备审神者,防备周围的一切。 因为对他而言,任何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危险的。 所以在看到熟悉的自毁阵法被启动,看到时空转换器被封印,过去和现在重合,他做出了过去未曾成功的行动。 到底在心中模拟了多少次,他才会做出如此迅速的反应?刀剑付丧神很难对人类的阵法进行研究,他们善于的是战斗——所以他到底在独自一人的时候研究了多久,才将本不该擅长的事物了解的如此透彻? 药研提醒他“鹤丸”先生说过,他可以处理时空转换器的封印,说上面的阵法和他脚踝上的锁链有相似的地方。 能解除自毁的阵法,那他无法解除脚上锁链的可能性是多少? 药研告诉他这一点,无非是在提醒他这个事实。 本该自由自在绝不会被过往束缚的鹤,却因对伙伴的情感锁住了自己。 “他们一定是……很好的伙伴吧?”太鼓钟贞宗低声喃喃。所以“鹤丸国永”才会因着这份情感,去拯救他们的本丸,不愿意过往的经历于此刻重合。 百鸟大概猜到了一点太鼓钟贞宗的想法,可是他无法反驳、无法解释,所以他只能按照最初的剧本,轻轻笑了笑:“抱歉,我不记得。” 如何漫长的时间,鹤丸国永都不会遗忘伙伴的名字,就如他记得太鼓钟贞宗、三日月宗近。 总不可能上一个本丸只召唤出了伊达组和三日月宗近这种和鹤丸国永有关的刀剑吧? 再回忆一下百鸟那不符合等级的实力,重铸的答案再度浮现在了太鼓钟贞宗的思维之中。 然后他听到了眼前的鹤丸先生轻轻开口。 “但,一定就如你所说,他们一定是很好的人。”百鸟弯弯眼睛,六个小时结束,他的左眼开始恢复成了原本的灿金:“就像是你们一样。”
第22章 目盲的源氏重宝。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可惜百鸟依旧没办法吃东西,唯一的好处就是他这两天睡眠还算不错。 审神者鸢尾也不负众望,非常迅速地夺取了本丸的所有权,然后在百鸟解除了时空转换器上的封印之后,第一时间赶回了本丸。 封印是丽开启的,但也拒绝了丽回到本丸的机会,这句话的意思是她的操作同样让鸢尾有了可乘之机。 除却最初知晓鸢尾存在的刀剑付丧神,这一次是后来被锻出未曾见过审神者的刀剑付丧神们第一次真正见到鸢尾。 大家已经通过压切长谷部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对于刀剑付丧神来说,他们认可的自然是那个一直兢兢业业照顾他们的鸢尾,而不是那个什么都没有管过的丽。 鸢尾和大家简单见了一次,在大广间开了一次会议之后,又和百鸟面对面见了一面。 鸢尾很认真地研究了一下百鸟脚腕上锁链的阵法,她的能力不足以解开这个封印,对此很郁闷和抱歉。 鸢尾很诚恳地对百鸟再度表达了歉意和感谢,而这一次哪怕她不联系时政,在发现契约上的对象被替换之后,时政那边也会有警示。 早早做好准备的执法队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这个本丸,了解了详情,自然而然把百鸟连带着鸢尾一起带走了。 鸢尾必然会接受惩罚,因她违规的操作,但是丽也也要为她过往未曾完全契约要求的从未受到惩罚。 到达时政大厅之后,鸢尾很认真地承诺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您都可以联系我,我会付出全力帮您的,鹤丸先生。” 百鸟笑了笑,虽然鸢尾是违规的那个人,但是他不否认他还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有勇气有智慧,还认真负责,在暗堕事件的前提下,时政应该不会对这样的审神者做出什么太过分的处分。 事后百鸟了解了一下,丽的处分是剥夺审神者身份,隐瞒实情的那位高层长辈也被降级。而鸢尾则和时政签了五年的契约,未来获得的20%的收入将交给时政,作为违规的罚款。 虽然这会是一个不小的金额,但是鸢尾成为审神者本就不是为了金钱,对她来说只要本丸归属于她,那就不算什么大的处分。而五年后,鸢尾可以选择离职、或继续签订合同,五年后新签订的合同,将会是没有惩罚的正规合同。 百鸟回到了执法队的办公区,在踏入之际,脚上的锁拷自然解开,落在地上化为灵子消散,他穿过特殊的能量磁场,身体从“鹤丸国永”的外表转换为了自己的本体。 黑色的半长发落下,发尾微卷内扣,脑后扎着及腰长的细细的小辫子,有些类似杂志之中几年前还算流行的水母头。他的身材不算多么高大,在换上执法队的黑色制服后显得偏瘦,体型倒是和刚刚扮演过的鹤丸国永类似。 百鸟犹如天空一半的蓝色眼睛眨眨,看向正盯着资料的同僚。 “我回来了。”百鸟轻柔的声线在这片空间之中响起。 男人漫不经心地点头:“哦,任务完成得不错,结果是个乌龙啊?” “所以才是嫌疑最小的实验,也幸好没有用锻刀炉的方式。”百鸟平静地回答道:“否则我根本没办法解释为什么我会知道自毁阵的解除方式,也无法随意离开。” “知道你聪明了。”男人翻了个白眼。 “不过身体有了漏洞,我没法进食。”百鸟对此怨念了一段时间,他强调道:“你得让实验组在这方面修复一下,A。” 被称为A的男人懒散地哦了一声,然后甩了甩手里的文件:“之后我会说的,但是你的新任务来了,C8746本丸有出现重伤演练的情况。所以出发吧,会在你出完任务回来的时候修复的,别浪费时间。” 百鸟:“……” 百鸟:“…………” 他就知道!幸好他很有防患未然的前瞻性,在上个本丸休息了一番! “这次准备了谁的身份?”百鸟有些无语地问道。 A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髭切怎么样?我想你们性格还挺像的。” 百鸟回忆了一下髭切的性格,思索了几秒,回答道:“可以。” “说起来,我刚想到一个问题。”就在百鸟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A突然开口。 看着停住脚步回头的青年,A有点不怀好意地调侃道:“虽然是扮演,但是本质用的还是你的灵力,像是这样任务做下去,万一以后你碰到熟人,他们会不会认为你是那个万恶之源的恶审?” 百鸟:“……” 看着百鸟无语的表情,A哈哈笑了一下,拍拍百鸟的肩膀:“我开玩笑的,万一真有这种情况,我会说那些刀剑付丧神是被你救出来的,然后为执法队工作,去调查问题的——我们执法队重要成员的名声还是挺重要的。反正真发生了这种事,这个事件也应该处理得差不多了吧?” 百鸟懒得理这个开玩笑不看情况的同僚,总而言之,他就听出了一个信息,就是他下次任务依旧没法吃东西。 所以百鸟随手拿了A放在桌面上的三明治,抽走他手里的资料,无视他在身后喊这是他的午饭的声音,边吃边往转化实验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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