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救不了他……” “你还是得去看看,宝贝。你想这么做,并且能够这么做。”乔纳森摇着空酒罐,“你爱他。我看得出来。你身上的痛苦我们无力分担,唯有他,唯有他能给你一双手……而如果就像你说的,像你说的他是那样一个固执又饱受伤害的Alpha的话,也只有你能让他重新站起来。”他看着克拉克动摇的眼睛,“不要低估Alpha和Omega之间的双向标记,孩子,那就是你们灵魂相互吸引自愿留下的证据。”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Omega是无法标记Alpha的。 克拉克随着乔纳森的话语再次感到阵痛,密密麻麻,从后颈抽搐直至脑髓深处。 那根针深深扎进肉里,刺痛了两个人的灵魂。 “你也永远不必为我们感到歉疚,”乔纳森说,“我们始终欢迎你。如果下次来,如果你愿意,我希望……” 他的话散在熏黄的吊灯里,落在铺满报纸的旧木桌和粗麻料的抱枕里。 “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儿子。”他清醒地说,“我希望我可以送你走过教堂,将你交在那个男人的手里。” 然后鸽子会从玛莎手里起飞。安妮特会混在接捧花的人群里高声欢呼。 然后——然后他们就是一家人了。 tbc.
第65章 Chapter 65 圣诞节来临之前,克拉克离开了。 乔纳森和玛莎送他出的门。安妮特没有一路陪同,老年人年纪大了,心力憔悴,总觉得伤心。 克拉克在离开前缝了个玩偶哄她开心,做的是西装加眼镜的小记者模样,倒是和安妮特自己缝制的超人娃娃凑成一对,圆滚滚的,唯妙唯俏,可爱得紧。 “你就是打扮成这样去上班的吗?” 克拉克沉吟回答:“嗯……是的。” 安妮特将两个娃娃抱在怀里。 “太可爱了。”她爱不释手。 于是在克拉克离开之前安妮特都没再抬头。她将目光长久的停滞在怀中的玩偶身上,一步一步上了楼去。 克拉克于是便出了门。 街道旁,乔纳森的汽车嗡鸣颤抖,在青郁色的空气中闪了两次雪亮的大灯。 && 哥谭这个季节总是阴雨绵绵,暗沉中还常常夹杂细雪,将整个空气晕染得又冷又湿。 克拉克刚下火车,就感到一股完全不同于堪萨斯州的冰冷寒气扑面而来,极度不友好地将他裹进凛冬中。克拉克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呼出口雾白的气。 太冷了。 他搓搓手,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走出站台。这一走到街上,火车站的人气散去,便更真切的体会到几分哥谭市的冷清。平日里蹲守在车站和人群里浑水摸鱼的小偷扒手全都不见踪影,街角干净得让人毛骨悚然。 克拉克随手在酒店大厅抽了份报纸,便看见几日前蝙蝠侠制造的那声势浩大、堪称新世纪恐怖神话的新闻报道。全篇用词很夸张,并不客观,但基本上描绘清楚了整个事件。蝙蝠侠震怒,黑暗骑士的报复和警告,写得清清楚楚。 文字旁的插图是彩色的,却寂静得仿佛黑白。它的底是苍青色的天空,其上高高树立着黑色的街灯,从一个最近的灯杆顺着大路消失点向前延伸,直至模糊不清的天地尽头。每一个笔直的路灯上,都倒挂着一个罪人。 他们看起来就像一个个整齐排列的黑茧,或者倒挂的蝙蝠。它们那副寂静的模样谈不上血腥,但却能让见之者汗毛倒竖,脊背发寒。身临其境,更知其震撼程度当不下于教堂顶端的耶稣十字架。 它既是救赎,也是死亡。 它的存在就是一种威胁。 GCPD花了整整一天才将整个哥谭市的罪犯从路灯上解救下来,关押进黑门监狱。 “太挤了。”酒吧里的人那这件事的后续打趣,“人太多了,他们甚至要向大都会借监狱才关得下!” 旁边的人群哄笑起来,似乎都为这句话所描绘的某种事实感到好笑。 克拉克坐在人群中。 “这几天都没人敢犯事儿啦,倒难得如此清静。”坐在克拉克旁边的人感慨道,“估计到圣诞节都会安安静静的吧。” 克拉克没有说话。 而这时,有一阵不同于细细私语的声音穿过人堆撞进空气里,平白带来几分紧张的焦灼气息。 克拉克回头看去,见着一对情侣在卡座的边角拉拉扯扯。 他挑起半边眉毛,正在妄图看清事情经过的时候兀然听见女方一声高昂的尖叫。 “那就打我!”她愤怒的尖啸,声音尖锐刺入空中,仿若海啸席卷,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寂静了。 她站起来状若癫狂的大笑。 “杀了我!懦夫!” 她愤怒指着与她纠缠的男子。 “不要留情,Alpha!像你之前那样打我!杀我!不要留情!你怎么不动手了?你害怕了?” “你这个疯子!”那名男子也站了起来,虚胖的脸颊上浮现潮红的怒容。他的身子紧绷,拳头攥得发抖,看起来一触即发。 “给我回家!现在可不是在外面乱晃的时候!” “为什么?”女人喝醉了,愈发显得疑惑和痴笑。“为什么要回家?你以为回家了就能继续打我吗?动手啊,Alpha——”她长长地呻吟,发笑,“你以为在家里他就不知道你会杀人了吗?啊?杀了我吧,杀了我,杀了我,无论在哪,无论你在干什么,他都会知道的。他知道了,他就会把你吊起来——”她环顾四周,望着男人的眼瞳失焦,却灼灼夺目,“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他就要把你吊起来。吊在空中,吊在恐惧里,让你知道什么是人间、地狱……你不要害怕呀……你不做什么亏心事,干嘛害怕他呀……” 那男人呼吸愈发急促,拳头紧了又紧,脸憋得犹如猪肝般酱紫,他已然是气得快要发疯了,但张大的双手却迟迟不敢挥下。 “你他妈的疯子。把那个人当救星!” 他恨恨地咒骂,大声叫嚣,踢翻椅子,摔门而去。空气中弥漫着寂静,人群中逐渐神色各异,惶惶恐恐,稍时,便有不少人消失在了流光溢彩的酒吧之中。剩下的人都撇过眼去,不再审视此时诡异的气氛。 几息过后,私语复又切切,音乐重新流淌进耳中,一切爆发的冲突和兀然好似都在空气中融化了。克拉克背靠吧台仍盯着那女子,看见她恍惚跌落进卡座中,少顷,捂脸落下泪来。 似是看他仍然注目于此,坐在克拉克旁边的人忽然出声道:“自从出了那事之后,她几乎每晚都会出现在这里,喝得大醉。” 克拉克转过眼睛,发觉此人并不是先前坐在他身侧之人。他戴着一顶宽檐帽,身型掩藏在稍宽的羽绒服里,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来。 克拉克清了清嗓子。 “什么?”他接过话题,“独自一人在外面喝醉不危险吗,这里是哥谭。” “正因为这里是哥谭。”那人从帽檐下递出个黑珍珠似的眼睛,“你也听见她说的了。恐怕就是因为那一件事后,她才有勇气一个人待在这里喝酒,而没有一个人敢招惹她——据说那天挂在这门外路灯上的人是附近街区里最多的。” 克拉克皱起眉头,抓握酒杯,嘴唇微动,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觉得她可怜吗?”那人似乎察觉到克拉克脸上闪过的某种神情,追问道,“一个饱受他人欺凌的女性Beta,要在某种极端恐怖的驱使下才能释放自我,在恐惧的爪牙下才能得到某种解脱——” 克拉克敲了敲酒杯,发出叮叮咚咚几声细响。他犹豫了一下,最后收回手。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克拉克叹道,“但她显然不为那件事感到恐惧。” “是没有。”黑暗中的人说,“反而是那个人传达出的愤怒感染了她,让她从迫害者手里捡回了命。” “这就是他想做的事。这就是他能改变的人。”克拉克垂下眼睛,轻声道,“哥谭大部分人心里都缺少那种对人的敬畏。这就是黑暗化作的那一线青天和底线。阴影之下,心怀蛰虫者看见恐惧,奋力挣扎者则望见青天。” “听起来你对他评价颇高?” 克拉克转过头看着他。 “如果我有我的力量,我不会选择这样的做法。我和他不同。”克拉克不置可否,“但你若是问我是否支持他。那么我只会回答:是的,我支持他。” 那人纤细的手指在酒杯上旋转,嘴唇微翘,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过了半晌,他兀然回神一般,撑着脸问:“你说布鲁斯·韦恩究竟是不是蝙蝠侠?” 克拉克捏了捏手腕,露出个介于叹息和无辜之间的表情。 他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戴安娜?” 被识破身份的人并不着恼,反而放松地撑高身子,摘下檐帽,露出一头剪短的秀发和掩饰过后没那么精致的五官。 “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她变回原本的声音,微微有些诧异。 克拉克耸肩,举起酒杯,微微笑道:“就是认出来了。” 戴安娜轻笑。 “你为什么在这儿?”克拉克又问了一遍。 戴安娜专注地打量了克拉克两眼。 “怎么了?”克拉克摸了摸脸颊,“我脸上有东西?” 戴安娜兀然靠近挑起克拉克的下颌,盯住男孩宝石一样的眼睛。 “老实说,克拉克。”戴安娜语音喃呢,“你是不是也有个什么秘密身份之类的?” 克拉克无辜的瞪大眼睛。 “你怀疑我?什么?” 戴安娜捏了捏小脸,放开手坐远了些。 “最近的报纸都被卢瑟啊韦恩啊蝙蝠侠什么的占满了。”戴安娜从吧台角不知道哪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报纸,显然是经常被人拿来拿去,早已不见崭新的模样了,“你看看这则副闻?” 克拉克接过手。 “……公寓大楼失火,大都会博物馆长戴安娜·普林斯身葬火海?” 克拉克惊讶的抬眼。戴安娜笑了一下。 “我想这个身份用得也挺久了,是时候换个新的了。”她轻飘飘地说,“我现在叫朱丽叶,为情所困穷困潦倒的朱丽叶·凯普莱特。” 克拉克仔仔细细地打量她。 “你是故意的吗?”他面色古怪,“朱丽叶·凯普莱特?” 戴安娜看起来十分享受克拉克的这分诧异和无奈。 “是的,”她哈哈笑道,“我是。” 克拉克叹气。 “你看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让我问你些什么。” 戴安娜说:“没错,这样一来我也就能问你些什么。” 克拉克将报纸揉成一团。 “你为什么要来哥谭?” 戴安娜说:“我在找蝙蝠侠。” 克拉克手一顿。 戴安娜继续道:“而你曾经是他的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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