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火上浇油道:“反正没有我的允许,中也是不可以离开Mafia的。” “呵呵呵”[中原中也]却是笑了,眸中冷的不行,“难道你不担心我把你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吗?就像你和森先生做的那样?” [太宰治]偏了一下头,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水,刚刚那副样子果然是装的,现在已经演都不想演了,“但中也不会这么做,不是吗?” 反正他们之间的沉默已经像座山一样把两人隔开了,翻山越岭再去解释一些什么并不符合俩人的作风。倒不如就这样抵死纠缠,哪怕是恨意也足够痛快。 “不可理喻的偏执狂。”[中原中也]骂道。 “呵,”[太宰治]回敬,“头脑迟钝的蛞蝓。”
第四十九章 “你不去看看他俩?”中原中也有些发愁的问。 太宰治正在埋头干饭, 听见中原中也的声音后抬起头,叹了一口气, “有用吗,四个人和森先生大眼瞪小眼?还是放过我吧,让他们俩去应付算了。” 太宰治这辈子最不想看见的就是森鸥外了,更何况是那么尴尬的场面。 中原中也撑着下巴,只觉得头发都要愁掉了,最后那俩人肯定会到本来的世界去,那不用说, 善后的烂摊子指定会落在他的身上。 森鸥外还好,但如果大面积暴露了, 他该怎么和一大堆下属解释呢?如果解释成功了, 那以后有人伪装成他的模样, 说自己也是从其它世界穿越过来的“中原中也”怎么办? 虽然说也不是很难辨别, 但总归增加了工作量。 太宰治吃完了, 洗完手溜溜达达跑回来,看见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笑了笑直接长臂一圈, 把中原中也整个揽住了,下巴贴在他的发梢边蹭了蹭。 “反正已经逃不掉了, 那就等到以后再去烦吧。” 中原中也被他蹭的耳朵痒,但也没有躲开, “烂摊子又不用你收拾, 你当然无所谓。” 太宰治低低笑了几声,“那我会在旁边为你鼓掌加油的。” 中原中也觉得更无奈了, 他抓住太宰治不太安分的狐狸爪子:“我很累,现在我只想喝一点酒, 然后睡觉。” 联想到这位几乎全年无休的搭档刚刚在沙发上有些累的睡着的模样,太宰治深感遗憾的耸肩,然后也后知后觉的感受到疲惫,这一趟可比之前一个月在侦探社的运动量都要大。 “我不睡客房。”太宰治提出要求。 中原中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说得好像你什么时候睡过客房一样。” 这家伙从来没有作为外人的自觉,每次来了之后都直接往中原中也床上躺,其熟练程度让人看着看着拳头就硬了起来。 但太宰治一点都不怕被他揍,他也一向拿太宰治没办法。 中原中也坐在床边,试着往自己后腰上贴膏药。 太宰治在旁边把枕头放好:“怎么样,需要帮忙吗?” “不用。”中原中也皱了皱眉头,这个姿势他看不太清,但是他才不要示弱。于是他只是将贴歪膏药重新撕开,“我自己能处理。” 太宰治从来只是左耳进右耳出,他才不管自己这位口是心非的搭档拒不拒绝呢。 他将中原中也手里刚刚撕下来已经不太粘的药膏拿过来随手扔掉,惹得对方一阵心疼:“这可是红叶大姐特地找人废了好大功夫才弄到送给我的。” 太宰治并不在意:“我会给你重新找到更好的,比红叶大姐的还要有用。” 中原中也被逗笑了:“还攀比上了,你是小孩子吗?” 还是那种最恶劣的小孩。 “那你是什么,和小孩一起玩的帽子架先生?”太宰治也并不反驳,只是将中原中也一起拖下了水。 “切。”中原中也一边嘴上不屑,一边趴在了床上。能享受太宰治服务的机会可不多,这家伙平常不往你伤口上按手指已经算是很不简单了。 中原中也的腰伤太宰治一直都是知道的,很少有敌人能正面伤到中原中也,他是为了救几个冒冒失失的属下,被敌人用利器刺进了腰,然后尖锐的倒刺又从他血肉中被剥离。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只是回过神来,血沾满了他苍白的手,从此留下每个雨夜都会隐隐作痛的伤。 至于那几个冒冒失失的属下,毕竟是中原中也救的,而且当时太宰治已经加入侦探社,不可能真的把他们埋了。 只不过很可能等那些人老了——如果他们能活到那个时候,听到太宰治的名字还是会忍不住哆嗦,想起某天忽然出现在Mafia大楼的叛徒大人的沙色风衣,以及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眸。 太宰治曾经以伤害中原中也为乐,或者说互相伤害已经成为了他们相处的一种模式。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在这具躯体上留下痕迹,打上烙印。像是偏执的国王想要宣示自己领土的所有权,又像是执拗的小孩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最喜欢的漂亮娃娃。 只是后来他又忽然觉得,中原中也身上的伤痕已经够多了,虽然大多数已经愈合,但即使痕迹再浅,也无法完全消失。这具躯体上的伤痕已经太多了,即使再划上几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所以他想在每个潮湿的雨季,在伤痕隐隐作痛的时候,将他强大的无懈可击的搭档轻轻按在怀里,笑着说一些不着调的故事。 只有他能洞悉的脆弱,只有他能触及的伤痕。 “你在想什么,”中原中也半晌没等到太宰治的下一步动作,有些疑惑的抬头。 太宰治回过神来,摇摇头非常欠抽的说道:“没什么,忽然想起来你当时受伤的那副惨状,啧啧啧。” “……” 中原中也:“你信不信我让你也感受一下?” 太宰治立刻举手投降:“我错了。” “你那时候半夜偷偷钻医院来嘲笑我,真是闲的没事干。你知不知道万一被发现了,等你的可就是作为叛徒被处决。”中原中也想起当初他躺在病床上发呆,本来应该在侦探社睡大觉的太宰治不知道怎么爬上了高楼,拍了拍窗户,让他打开。 夜色里太宰治的脸模糊不清,中原中也差点以为是杀手一拳轰过去,好在那双鸢色的眼睛还盛着月亮的光,不至于让他靠近了还认不出自己搭档的眼眸。 “且不说森先生会不会这么做,反正中也你肯定不会让我被发现的。”太宰治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中原中也冷笑几声,没有说话。 太宰治也终于开始干正事了,他略微嫌弃的瞥了一眼草药味很重的膏药,有些怀疑这玩意儿再加工加工能不能用来当生化武器,毕竟草药味浓到一个程度同样能让人想晕。 中原中也趴在床上,衣服被提起一半,腰窝陷下去,他的的皮肤都很白,是那种会让很多人羡慕的白皙。 但中原中也本人不以为然,甚至有一段时间羡慕电视里小麦色的牧民,大夏天跑去冲绳的沙滩上晒太阳。结果皮肤没晒黑,反倒是晒伤了,坏掉的表皮一点一点剥落下来,事与愿违的更白了。 “好了。”太宰治将膏药贴好,甩了甩肩膀。 “你呢?” 中原中也挑眉指了指太宰治洗完澡后又重新绑好的绷带,他知道隐藏在下面的伤口,也曾经见过伤疤还没有愈合时候可怕的模样。 “还会疼吗?” 太宰治摇摇头:“早就没感觉了。” 然后想了想他又说,“如果说疼,你就能在这儿放螃蟹罐头的话,那就疼。” 中原中也:“……” 他默默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决定不再理这个家伙了。 而这边俩人正悠哉悠哉喝酒准备睡觉,那边的森鸥外则是有些头疼。 “太宰君,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太宰治]不看他,也不说话。 [中原中也]则是盯了森鸥外好一阵子,直到森鸥外觉得被盯的有些挂不住笑,他才开口:“我打的。” 森鸥外从刚进来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现在笑容越来越深了。 “中也君,你这么看着我,倒像是许久没见我的样子。”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沉默不语的[太宰治]身上,然后又重新看向[中原中也]。 太宰治虽然不想见他,但表面功夫还是会做,最起码要冷嘲热讽一番,绝对不会像这样一言不发。 中原中也那么随性的一个人,在工作之余的现在,也不可能对他这么毕恭毕敬。 要么这俩人是出大事了,要不然就是,这俩人并非自己所认识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很清楚,自己不可能瞒得过森鸥外,所以干脆大大方方承认:“是的,许久不见了,森先生。” 森鸥外点点头,然后摊手:“所以能说说,目前是个什么情况吗?” “如您所见。”[中原中也]点点头继续道,“我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是暂时来到这里,很快就会回到原本的地方去。” 更多的事情她没有办法开口说出来,一张嘴,喉咙就好像堵塞了一样,什么声音都无法发出。也许是因为并不相连的时空,他无法和不知道内情的人讲述太多自己的故事。 “这样啊……”森鸥外若有所思,“那个世界的你们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毕竟哪怕之前太宰治炸了中原中也的车,以及后来还算是敌对组织的时候,中原中也都没下过狠手。但眼前这情况……这得是死手啊。 ……其实也不是故意的。 [中原中也]想了想,还是没有解释,毕竟某些家伙一看他和森鸥外站一起就忍不住要阴阳怪气几句,他怕这家伙马上毛病又犯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并不想知道森鸥外这几分钟里脑补出了什么相爱相杀的场面,这对师徒的脑回路一向清奇,他不想自寻烦恼了。
第五十章 “太宰, 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也许是看出了[中原中也]的疲惫,作为体恤下属的好首领, 森鸥外自然不会为难他,而是重新将目光落在了一直不肯与他交流的[太宰治]身上,目光幽深,“毕竟我们也很久没见了。” 这下子[太宰治]就算不想说话也必须说话了,毕竟他太了解自己这位老师了,森鸥外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您希望我说些什么呢?”[太宰治]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这个嘛……” 刚刚和中原中也谈话时候的随意感褪去,属于Mafia首领上位者的威严在森鸥外身上蔓延, 他居高临下的垂眸打量了一会儿太宰治—— 比这个世界的那个太宰更瘦了,这是森鸥外的第一个念头。 也更让人忌惮了, 这是森鸥外的第二个念头。 [中原中也]很想找个椅子坐下, 但是看目前这个暗流汹涌的氛围, 他要是忽然坐下会很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再抓一把瓜子估计就成梶井那个没眼力劲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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