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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在他眼里更多地只是一个字面意义上换衣服的地方，听到费迪南德的话后他愣住了，眼神很不解。 或许这还有什么问题吗，他想，比赛的目的是胜利，能够通往胜利的一切都是可以的不是吗？ 学数学的思维让他对这种做法很不理解。 “更衣室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自己的任务，这不仅仅只是你上场前下场后休息的小房间，更是整个球队的灵魂所在。” “它就像一个微缩版的社会，你所知的一切社交礼仪都适用且必须应用在其中。” “没有任何一个人希望自己被一个新来的小豆丁教训，相信我，伊格纳茨——哪怕克里斯和保罗很喜欢你，他们不会将这种小小的不满表现出来，这也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做法。” 伊格纳茨沉默了，他突然感到有些恼怒——为自己先前的天真和无知。 理所当然地认为顶级联赛的球队就像宿舍队伍一样松散而毫无规矩可言，大言不惭地指挥着球队元老为他的想法而战斗。 太蠢了，每一件事看起来都像是一个自大到无法形容的大不列颠蠢货。 “我是不是也给爵士添麻烦了。”他很快想明白了费迪南德的意思，轻声说。 “曼联的更衣室只有一个权威，曼联的绿茵场也只有一个教练。” 他的蓝绿色眸子慢慢变暗了，“我不只是在挑战更衣室的规则，我更是在挑战爵士的权威，不是吗？” 费迪南德默认了这个说法。 加百列家的大少爷一直是天之骄子——如果天之骄子也要分等级的话，那他也会是当仁不让的大天使长。 他有点生理性的面瘫，虽然不严重，但他依旧很少露出这种有些无助的表情，眼睛里蒙着一层雾气，茫然无措，像一只懵懂的动物幼崽。 “如果不是爵士偏爱我的话，或许整个赛季，我会被连人带着椅子被按死在替补席上吧。”他低下头，把脸埋在膝盖中间 ---- 作者有话要说：更衣室学一直是我研究不透的足球文化之一，这里我就把它简化一下，按我自己的想法写了。 踢球真难。 又：大家有感兴趣的论坛体题材可以在评论区提建议，我挑我能写的写一些作为以后的作者有话说例行小剧场。
第30章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教他更衣室生存法则，费迪南德心痛地想。 他看着刚刚还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在一副霜打的茄子样，心里把他之前的队友和教练拖出来暴打了一顿。 偏心眼的代理队长自动忽略了面前的人第一个正式球队就是曼联一线队的事实。 “我知道你会觉得难受，但这是每个球员都必须知道的事情——忽略了更衣室的教育是你之前教练和队友的失职，但我们不会让你依旧这么无知下去。” 其实并不存在的之前教练和队友：勿Cue 费迪南德扶着他的肩膀，把他的头抬起来，转过来和他对视： “这是你的足球生涯必备的法则，如果我们因为心软而放任你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因为更衣室而受连累。” 他的话说得很隐晦。 一人一生终老一城是足坛的童话故事，没人能放言自己能一直留在曼彻斯特联，在神圣不可侵犯的老特拉福德挂靴。 即便永远留在曼联，伊格纳茨·加百列也不可能一辈子都是十五岁的男孩，队友不可能永远都是这么一群几乎看着他长大的老父亲。 总会有人因为他的更衣室观念缺失而不满。 “我们很爱你，伊格，但是我们也希望你能够成为伟大，不要被这些琐事缠住手脚。” “在这里，只有爵士能，也只有爵士敢为曼联的胜负买单，其他人都不行。” “如果有些小报想要诋毁你，一旦你参与了场上的指挥，球队又输了球，你想象不到那有多可怕。” 他最后抱了抱心情低落的男孩，整理了他被揉乱的头发。 他走了以后，进了球很兴奋的卷毛头来了。 “别这样，小加百列。” 他看起来是真的不在意今天场上的问题，“就当是上了一堂课，里奥希望你借此机会了解一下更衣室规则，并不是想让你为此自责。” 里奥？ 对，里奥·费迪南德，这个名字让伊格纳茨出戏一秒。 “我们其实并不太在意今天的事情——毕竟我进了个球！……额，我是说，小孩子有些想法是很正常的。” “谢谢你，克里斯蒂亚诺，你的安慰好极了。”伊格纳茨干巴巴地说。 “去和爵士到个歉就好了。” 他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说，“我以前因为上场时间和位置也和其他人闹的不太愉快，爵士有点生气——所以我就去和他聊了聊，这没什么的。” 刚满20岁的葡萄牙人吃吃地笑了两声，有点不好意思地走了。 伊格纳茨目瞪口呆，看着他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了傻乎乎地笑，越笑越不好意思，心想你们曼联真是奇奇妙妙。 吉格斯不知道去哪弄来了一小个彩带礼花，等费迪南德走了就窜出来弄了伊格纳茨一身，美其名曰庆祝他的欧冠首秀。 接下来是刚从发布会回来的斯科尔斯，他在私底下并不是多话的人，所以只是过来陪伊格纳茨坐了会，随便聊了聊新鞋怎么样，然后就摸摸他的头走了。 他们的行为很明确地表示了‘我希望你学习更衣室规则，但我不会为今天的事责怪你’，让心里有些难过的伊格纳茨好受了不少。 ‘我可能做错了一些事情’——Ignace ‘？发生了什么，我还没来得及看你的比赛，听说你有两个助攻入账。’——Leo ‘进球这种东西慢慢来，不要着急，你已经是曼联紫薇星了，加百列先生。’——Leo 比利亚雷亚尔是瓦伦西亚大区的一个小城镇，九月的瓦伦西亚并不冷，坐在酒店大厅里的伊格纳茨还是围着红色的围巾，衬得他脸色有些苍白。 他摆弄着手里的手机，里奥——巴萨的那个，似乎是觉得他因为没有进球而难过，赶紧回了两条安慰他。 爵士在和埃里克森先生聊天，会晚点回来，他找了一个外面狗仔拍不到的地方等爵士，想和他聊一聊。 “伊格？你怎么没和他们一起出去庆祝一下？” 弗格森爵士风尘仆仆地进门，看见自己家的小甜菜蔫蔫地窝在沙发上，不解地问。 因为回英国还有比赛，曼联的这帮人并没有太放纵，只是在酒店旁边的餐厅吃点西班牙特色小吃，未成年人伊格纳茨显然是可以参加的。 “爵士，”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扯了扯坐得乱七八糟的衣角，心里有点不好意思。 “我想和你聊聊今天的比赛。” 伊格纳茨很少有这种近似‘羞赧’的神态出现，他一直都是冷静自持，完全不像一个小孩子。 爵士看了两眼，又回想了一下今天的比赛，很快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费迪南德，或者吉格斯他们说了什么，对吧。” 伊格纳茨点点头。 弗格森示意他跟上，“和我来吧。” 欧足联给主教练准备了条件还不错的套房，房间里有落地窗，窗外是闪着灯光的街道，窗边有一个小茶桌。 伊格纳茨和他的主教练面对面坐着。 “爵士，因为今天场上的行为，我感到很抱歉。”他的话很诚恳，明亮的大眼睛里没有丝毫不满，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乖巧的学生样。 弗格森放下茶杯，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应该早点教你的。”他似乎有些后悔。 “可是我有自己的私心，伊格，你知道我现在培养你，是为了什么吗？” “为了在场上为曼联带来胜利？” 伊格纳茨其实一直对于受到爵士的过于慈爱而感到疑惑，虽然大家都夸他才华横溢，但弗格森爵士什么样的天才没见过。 他为此甚至还有点不安——他以后或许会承袭爵位，会经商成为欧洲金融大鳄，但他不知道该怎样报答爵士的重视。 “或许曾经是，但现在不是。”弗格森爵士摇头。 “我希望你能成为曼联未来的主教练。” 伊格纳茨愣住了，他想过很多，但是唯独没有想到——主教练？ “可…”他想说点什么，却被爵士打断了。 “你的球风也好，身体状态也好，家庭背景也好，个人喜好也好，注定让你不会停留在曼彻斯特。” “曼联不会缺好球员，失去你并不会让它瘫痪，但我不知道在我离开后会不会有适合的主教练。” “除了正常的训练，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接班人来培养，不是任何一名球员的接班人。你知道，教练和球员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这让我忽视了一些应该教给你的东西——比如更衣室，比如场上与场下的矛盾。很抱歉伊格，我的私心让你受到了误解。” “但你是英国人，你会回到英格兰，答应我，伊格纳茨——如果未来有一天曼联群龙无首，你会成为另一个我。” 年轻的球员久久无语。 这可太出人意料了，他明明还只是一个累积上场时间不到半场的小球员，他的主教练却已经开始想象未来他坐上曼联教头的位子呼风唤雨的那一天。 他本来想拒绝，可是心底那一点点‘答应他，快答应他’‘你可以的’的声音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我不会在曼联需要我的时候主动离开，它需要我的时候，我会一直都在。” 最后，他听见自己这么对爵士保证。 ‘弗格森爵士真的是一位伟大的主教练。’——Ignace 少年老成的伊格纳茨结束谈话后被爵士赶出来参加聚餐了——其他人先在楼下玩了半天桌上足球才慢吞吞地往餐厅走，这个时候菜或许刚刚端上桌。 “要多参与更衣室活动，这也是你需要学的！”爵士这么说。 他走在路上，手缩在运动服的袖子里，只露出指尖在手机键盘上敲敲打打。 ‘我一直很赞同这一点，顺便——你是不是还没有看你们的赛后发布会，他刚刚对你的幼稚表达了不满，我以为你会生一天气。’——Leo ‘事实上，我确实没看，谢谢你提醒我我该生气了——但这并不影响我认为他伟大，他比我原来想象的要更爱曼联。’——Ignace ‘很好，你们是不是有庆祝活动？顺便帮我和杰拉德说一下恭喜，他好像换电话号码了。”——Leo 里奥他们当天就要回巴塞罗那，和伊格纳茨聊了一会就急着收拾东西走。 显然，字里行间都能读出来亲爱的加百列先生已经走出了刚刚沮丧和萎靡的情绪，他可以安心地回去了，不用担心竹马心情不佳需要一个树洞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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