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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纳茨没有买到球迷区的票，里奥送过来的位子是中立球迷区的，就在球员通道正上方。 “你毕竟是个名气不小的球员，如果坐在任意一方的阵营里，接下来的转会窗口期都不会太清闲，还是坐在中立区好一点。” 已经成长为一个大男孩的里奥考虑得很周到。虽然他私心里希望伊格纳茨可以坐在巴萨球迷的阵营里。 伊格纳茨没有戴帽子——穿西装戴棒球帽总是显得怪怪的，只是围着深灰色的羊绒围巾，遮住了半张脸，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十月的巴塞罗那已经有了丝丝凉意，他外面穿着深黑色的大衣，双手放在口袋里，优势十足的身高和逐渐成熟的长相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大学生而不是高中生。 德比战和普通联赛的火热程度完全不同，上次在诺坎普他还能坐在一个稍稍空闲一点的位置，虽然上下排都坐满了，但左右位置起码还是空的。 这次连中立区的票都卖光了，他左手边是一位狂热的西班牙人老球迷，右手边是一对年轻的情侣。 谢天谢地，伊格纳茨·加百列的名气还没传到西班牙普通球迷的耳中，没能让周边的人凭着发色和眼睛就把他认出来。 他也不理周边的吵闹，只是身子前倾，手臂搭在栏杆上，专注地等着球员进场。 里奥并不是首发球员，但他仍然认真地做好了一切准备。赛前发布会开始前，一线队主教练里杰卡尔德就已经和他说好了：这场比赛，会是里奥·梅西的西甲首秀。 这也是为什么伊格纳茨会跨越几百英里从伦敦跑到诺坎普来，背着好几门课的死亡Deadline依旧趴在看台上看一场西甲比赛。 热情的气氛一直从开场前烧到了上半场结束，巴萨一球领先。中场休息的时候，里奥走进球员通道的前一秒抬头向上看。 那双熟悉的蓝绿色眼睛的主人站在上面，认识了第七年，就算是面瘫如伊格纳茨，看见梅西也会带着一点笑意。 里奥上半场一直坐在替补席，替补球员是不会和首发球员一起入场的，也没有开场前站在场地中心接受数万人的欢呼与呐喊的机会。 这是他本场比赛第一次看见伊格纳茨，他突然跳起来，朝着伊格纳茨挥手。 后面的哈维和伊涅斯塔被他突然的激动吓了一跳，对视一眼，又朝着他挥手的方向一看。 “曼联的加百列？”哈维认出来了这个让腼腆内敛的小甜菜突然热情似火的罪魁祸首，对方正在同样热情地回应梅西。 两个人一个长相柔和，一个穿着精致，现在隔着三米高的门蹦蹦跳跳，场面滑稽地很。 “我们里奥的青梅竹马，俱乐部高层加西亚·赫尔希先生宠爱的外甥，每日体育报连续两年‘五年后巴萨最有可能的引援’第一名，”伊涅斯塔颇有些俏皮地调侃道，“小加百列出现在这里非常合理。” 里奥站在那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伊格纳茨知道他下半场要准备上场，要早点回去听主教练讲战术，对他摇摇头，伸手指向门的位置。 里奥耸肩，慢吞吞地进去了。 在后面看热闹的中场二人组在心里给加百列加了一分。 下半场开场。 有些老球迷看到身穿30号球衣的棕发男孩上场时，为他鼓了鼓掌。自己家的孩子从少年联赛一路走到诺坎普，自然要夸奖一下。 一分钟后，球传递到了左边路的里奥脚下。 相比于现任的巴萨国王罗纳尔迪尼奥，年仅十七岁的小跳蚤受到的防守和关注显然要少很多。 他顺利地一路带球进入罚球区底线，对方后卫上前逼抢，他脚下灵巧地一带一拨，轻松地绕过。 紧接着又是一个大个子，想着凭借身体冲撞撞倒个子不高的年轻人。里奥面色平静，脚尖一拉，球从左脚换到了右脚，一个转身进入了小禁区边线。 剩下的队员依旧在另一边路的底线上防守，防止罗纳尔迪尼奥或者是埃托奥突入禁区——尽管他们开始奋力奔跑想要拦下年轻的阿根廷人，但现在梅西面前似乎只有对方突然紧张起来的门将。 球场上方的时钟清晰地显示了下半场开场到现在刚刚过去两分钟，球迷们屏息静气看着这个白嫩的年轻人。 背后有人放铲，里奥迅速地起跳避开了闪着寒光的鞋钉——之前被放倒的后卫先生下手很准，瞄准了他脚下的球，并没有朝着他的腿去，皮球被开出了底线。 球权回到了西班牙人手上，被门将大脚开出，飞过了中线。 主场球迷欢呼，客场球迷大骂对方后卫下脚阴险，防不住就硬铲，粗鲁野蛮宛如英超来的。 在交界区的两方人甚至差点打起来，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不得不大吼着让这些激动的球迷安分点。 仅上场三分钟的里奥·梅西就制造了一次杀机，主队的主教练在场边对着场上的指挥官大喊： ‘分出一部分精力看住那个小个子！别让他再那么轻松地来到门前了！’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奥一直没有什么机会拿球，因为他身边有了一个贴身盯防的后卫。 现在的他还只是‘青训营的明日之星’，并没有在一线队证明自己，相比于只有十七岁的西甲首秀年轻人，中场们还是更愿意把球传给快乐的巴西人或者是猎豹埃托奥。 1-0不是个可以开始培养小球员的比分，垃圾时间还没到，里奥只能老老实实地履行着赛前的战术。 边路突破，然后传中。 “2-0！！Goaaaaaaaaaal！罗纳尔迪尼奥，助攻的是第一次登上西甲联赛的小将梅西！！” 少了一个后卫盯防的小罗头球轻松破门，他甩了甩自己飘逸的长发，给了跑过来庆祝的梅西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做的很好，里奥。”伊涅斯塔摸摸他的头，哈维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这场比赛的比分定格在3-0。 里奥一个人带球突破整条防线的时候，通常是什么都不想的。 他是个极度专注的人，比赛时脑子里只有足球。 与足球无关的事情不会出现在球场上，也不会出现在里奥·梅西的脑海里。 今天却有了个例外。 他的腿向后摆，准备射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看台上有一位跨越山水的朋友。 这位朋友甚至不会在这多呆一天，看完比赛就要匆匆回英国，抛下作业训练只为了他登场的几十分钟。 这是多大的期待，又是多大的动力。 但伊格纳茨永远不会是里奥压力的来源，他稳稳地将球推射入网。 更衣室的各位队友兴奋地冲上来，他们欢呼着把小个子的阿根廷人围在中间，揉乱了他的头发。 主队球员一下子失去了斗志，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连追三球，哪怕是神仙降世都难以做到，主裁判提前吹哨，这场比赛就梦幻般地结束了。 客队球迷为他们新的未来献上了掌声，场边的闪光灯成排响起，对准了棕发的男孩，而他只是微笑地看着看台上的一角。
第20章 “西甲冉冉升起的新星——拉玛西亚之光里奥·梅西” 拉玛西亚之光这个名字真的是广为流传，伊格纳茨抬头看了正在咕嘟咕嘟喝水的皮克——八成是他传出去的。 “巴塞罗那小将西甲首秀一传一射？韦恩·鲁尼金童奖的有力竞争者！” 英国媒体依旧喜欢毒奶，夸大，而且对没有自家户口本的新星还抱有一种酸唧唧的感觉。他连翻开看看的心思都没有，把这份报纸放回一边，拿起另一份。 “伊格纳茨·加百列的至交好友？逃课逃训只为到西班牙去看你！” 他的眼神从标题移到报纸的名字上。 太阳报，不奇怪，他们老是关注一些乱七八糟且莫名其妙的事情。 头版头条的照片拍的非常唯美，身穿30号红蓝球衣的少年伸出双手，他面前的看台上银发少年眼里含笑，眉眼漂亮。 无论是构图还是光影都堪称完美，和里奥认识这么多年都没拍过这么好看的合影的加百列先生非常满意，决定联系一下太阳报，把照片高清版要过来。 脑子一向和别人拐不一样的弯的主人公之一还掏出手机，给另一个主角发了条短信。 ‘我们俩上报纸了，照片拍的还挺好，需要给你寄一份吗？’ 巴塞罗那和曼彻斯特有一个小时的时差，这边还是充满朝气的上午，那边已经是可以吃午饭的时间了。 里奥回的很快——他可能是在吃饭，手机就放在一边。 ‘什么报纸？寄过来好慢，我可以自己去买一份。’ ‘太阳报，八卦专用，在足坛上的建树几乎和财经新闻平齐的小报。你在巴塞罗那或许买不到，我给你寄一份过去。’ ‘好，我妈妈从罗萨里奥寄来了新的马黛茶和烤肉调料，等我拿到以后让加西亚叔叔给你也寄一份。’ 西甲首秀进球，里奥先生得到了俱乐部的前所未有的重视，并且收获了一份礼物——一个时下最流行的手机。 得知这件事的加西亚火速给伊格也买了一个。 ——“别那么看我，伊格纳茨。”加西亚面对着他怀疑的眼神，摆出一个非常商业的假笑，“你是一个大孩子了，你需要人类世界的正常社交工具，期待猫头鹰作为信使是应该被埋葬在上个世纪的天真想法。” 伊格纳茨失落地拿着手机走了。 得知这件事的里奥连着笑了好几天，伊格纳茨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沉迷魔法世界无法自拔的样子。 哈维看着吃吃停停，一会拿起手机摆弄一会的里奥，清了清嗓子： “里奥，或许你可以跟我们聊聊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拉玛西亚之光，一线队新星平常有点太沉默了，好不容易把他拖出来参加对内聚餐，这个时候当然要多交流增进感情。 他非常聪明地选择了一个里奥感兴趣的话题。 “嗯…”里奥的大眼睛转了转，“是我的朋友，他和我说，我登上了英国的报纸。” 罗纳尔迪尼奥从桌上的大盘子里叉走了一块盐烤牛肉：“事实上，里奥，你也登上了西班牙的报纸，这没什么的。” 年轻人总是会因为一次微不足道的小事而烦恼或激动，常年驻扎在各类小报头版头条的巴西人想。 “不，这不一样。”伊涅斯塔说，“英国人只爱追捧他们自己的天才，他们并不爱关心别的欧洲人。里奥能出现在英格兰的报纸上，简直是意义重大。” 作为临时的奖励，伊涅斯塔从桌面的糖盒里翻出来一颗水果糖递给里奥。 “想必你的那位朋友是伊格纳茨·加百列？” 里奥含着糖慢吞吞地点头。 “加百列，是个不错的孩子，我们很开心你有一个同龄的好朋友——他好像是赫尔希先生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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