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街头就匆匆涌来大批乞丐。 路上行人、商贩见这阵势,吓得摊位也来不及收,忙拖儿带女地溜走。 街上只剩下众丐与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站在街中,四面八方皆被乞丐围得水泄不通,远远还有乞丐不断地涌过来。 南方众丐忽然打开一道缺口,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乞丐手持绿玉棒,自人群中走出,举起一枚飞刀,向东方不败示意道: “李探花,在下丐帮帮主何啸林。本帮八袋长老吴有德死于此刀,请问可是出于你手?” 东方不败懒得回答,直接踢了身后乞丐一脚。 那乞丐条件反射般地叫道:“每日杀一丐,丐帮鸡犬不留!” 何啸林气得浑身发抖,喝道:“李寻欢,你虽名列兵器谱第三。丐帮却不怕你,休得猖狂至此!” 东方不败忽然来了兴趣:“兵器谱第一、第二是谁?” 何啸林冷哼一声,早上来过的少帮主从他背后探出头来道:“第一是天机老人的天机棒,第二是上官金虹的子母龙凤环!” 东方不败“哦”了一声,道:“那就先灭丐帮,再杀天机老儿与上官金虹!” 这话说得慢条斯理,却自带一股说不出的气势,众乞丐皆忍不住背后一凉,何啸林更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街口楼上一扇窗户忽然“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探出头来,两根大辫子乌黑发亮,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转,脆生生地道: “是谁说话这么大口气?仔细街口风大,闪了舌头!” 她看清街中央站立之人,忽然面颊一红,道:“大哥哥,你长得这样英俊,为何要想不开呢?” 东方不败哈哈笑道:“做,就要做天下第一人,老当探花有什么意思!” 小姑娘叫道:“等等,你是探花郎?” 东方不败摊开双手笑道:“如假包换!” 小姑娘仔细打量他一阵,慢慢道:“你绝不是李寻欢!” “哦?” “李寻欢是世上最仁慈、洒脱之人,岂会是你这样好勇斗狠、追求天下第一之徒?” 何啸林此时方缓过一口气来,见楼上楼下两人说个没完,怒道:“不管你是不是李寻欢,今日得罪了丐帮,就得有来无回!” 他沉声喝道:“结打狗阵法!”
第9章 葵花宝典 李寻欢醒来,看见桌子上的“赐尔自裁”,讶然失笑道:“倘若我自裁了,死的是你还是我呢?” 他站起身,慢慢踱步至园外,任盈盈等人正等在门口,见他出来,喜得迎上来道:“东方叔叔,端午将至,已有许多教下帮派到了黑木崖下,恭候教主圣裁呢!” 李寻欢已经从童百熊口中,知道了日月神教辖制江湖帮派,是靠一种叫做三尸脑神丹的毒药。 端午是赐药之期,只是药丹放在何处,唯有东方教主自己知道了。 他心下盘算,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笑道:“且让崖下教众接待,午后我下崖去见他们。” 听到教主要亲自下崖,众人皆露出讶异之色。 任盈盈捧出一摞纸卷,笑道:“我这里有名单以及诸人的述职、陈情书卷,请东方叔叔过目。” 李寻欢接过来,先一目十行地看过名单,大多是些帮派首脑、地方堂主,也有些江湖散人。 他向众人笑道:“此事我已尽知,你们先回去吧。” 回到竹舍,他一页页翻看那些述职书卷,帮派、堂会大多是奉教主令做了什么事情,大段大段地表忠心。 江湖散人则私人化一些,有一对叫做黄河老祖的组合,老头子、祖千秋,详细写了老头子女儿的病情,求教主体恤赐药。 李寻欢低叹一声,为了女儿这样低声下气,又会是什么坏人呢? 他道声“得罪”,游目四顾,想要找出三尸脑神丹的藏身之处。 梳妆台上的诸多瓶瓶罐罐,里面都是胭脂水粉;厨房里的瓶瓶罐罐,皆是油盐酱醋。 这地方看起来,就是一个年轻妇人的隐居之地,丝毫看不出与江湖魔教相关的痕迹来。 李寻欢只得拱手向天,朗声道:“东方,事态至此,李某不得已要翻一下你的箱柜了,万望海涵!” 他打开东方不败的衣柜,一片红红紫紫的衣衫裙袄,下面有几个盒子。 李寻欢打开,见都是些女人的日常用品,俊脸一热,忙都收拢了起来。 正要合上柜门,忽见柜壁甚厚,似有夹层,他一寸寸地敲了过去,果然察觉一处异样。 东方显然对自己的住处十分放心,暗格设置得极为简单,李寻欢轻轻一拉,格门就开了,里面有两个匣子。 李寻欢拿出一个,打开看时,见是一件轻薄的红色纱衣,他忙道声“得罪”,要收回去时,忽瞥见上面似有字迹。 他拿出来,映着日光细瞧,只见红纱上用红线绣着无数小字,顶头是葵花宝典四字。 下面写着“欲练神功,引刀自宫......” 李寻欢颓然坐在床上,原来如此! 原来那伤不是来自于外力伤害,而是他自己下的手! 童百熊当时所说的话,忽然涌上李寻欢心头:“江湖人只知你是天下第一,可其中艰辛,也只有老哥哥我明白了!” 只怕其中艰辛,童百熊也未尽知矣! 李寻欢读至最后,字体愈来愈小,最后的两行小字,细若蚊脚。若非这具身躯目力过人,绝对看不清。 上面写着:“神功已成,我心怆然,惟愿做一千娇百媚女子,得一有情郎呵护疼爱!” 李寻欢收起红纱,心下觉出丝丝缕缕的痛楚。 原来他站在天下第一人的顶峰,许下的却是这般卑微的心愿。 李寻欢两手相握,心道,你想让人疼爱,得到的却是杨莲亭的颐指气使!即便如此,依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住不放,何其悲也! 他双手环住手臂,轻轻给了东方不败一个拥抱。 良久,才放开去看另一个匣子,里面有两个小瓶子,分装着红色、绿色两种丹药。 李寻欢看不出哪个是三尸脑神丹,哪个是解药,干脆一起收入袖中。 他走出竹舍,见天色还早,就独自沿悬崖峭壁跃下了黑木崖。 除了上次去找杨莲亭的坟墓,这还是李寻欢第一次踏出黑木崖,沿途只见岩石鲜红,溪水潺潺,别有一番风光。 从杨莲亭生前爱去的平定州推测,此地应在河北境内。 李寻欢走到溪水边洗手,低头间,只见东方不败眉目清隽孤冷,肤色细腻雪白,波光粼粼中,似乎掩盖了一切男子特征。 他不由得对着水中倒影低笑道:“为何想做一娇媚的女子呢?你这样冷清孤傲的模样,也自有一番魅力啊!” 水中倒影笑语嫣然,恍若赞许同意一般。 李寻欢心道:我晚上回去留信,一定要夸一夸他本来容貌,鼓励他不要再涂脂抹粉模糊面目了。 他洗了手,站起身,忽听山涧之南传来琴声,稍倾,北方又有一阵箫声遥遥相合。 琴声低沉峥嵘,箫声清幽柔和,二者相携相扶、浑然一体,如巍巍高山、汤汤流水,让人赞叹沉醉。 李寻欢干脆在水边坐下,就着潺潺水声,闭目细赏。 一曲毕,他忍不住拍手称赞道:“好一曲高山流水!昔年伯牙子期以琴相知,也不过一弹一听,哪里及得了二人这样琴箫相和来得痛快?” 他的声音中隐含内力,在山涧间幽幽飘得深远。 山北之人立刻笑道:“原来兄台也是爱音律之人,何不上来与咱们共奏?” 李寻欢笑道:“却之不恭!” 他施展轻功,飞身到了吹箫之人身旁,见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形中等,五官俊朗,面有长须,持萧坐在山石上。 李寻欢上前拱手,还未开口说话。 身后忽然一阵劲风飞来,他闪身让开,只见一人已扑地跪倒道:“我等在此地抚琴自娱,不想搅扰了教主,罪该万死!只是刘贤弟是受邀而来,一切罪责,还望着落在曲洋头上!”
第10章 黑木崖下 持萧之人霍然起身,惊道:“曲大哥,你说他是谁?” 琴技高绝,姓曲,李寻欢已推断出来人身份,低笑一声,道:“俞伯牙以琴论交时,会在意钟子期的樵夫身份么?” 曲洋见他语意平和,神态安然,略放心了些,向刘正风道:“刘贤弟,这位是东方先生。” 又向教主躬身道:“教主,这位是属下平生挚友,刘正风。” 刘正风听说身前这青衣人是作恶多端的魔教教主,一时义愤填膺,怒道:“东方先生既以伯牙子期自诩,想必也擅长音律喽?” 曲洋可从未听说东方不败会乐器,怕他发怒,忙笑着打圆场道:“音乐之妙,有耳者皆可欣赏……” 他圆场刚打出半截,李寻欢已伸手道:“适才听两位合奏,我就有些技痒了,不知曲长老可否借琴一用?” 曲洋一贯桀骜不驯,除刘正风外,从不轻易借琴给外人。 此时,面对喜怒无常、武力高深莫测的教主,他也只得无奈递出背上古琴。 琴位列雅人四好之首,君子六艺之一,李寻欢自然十分精通。 他整束衣冠,双手接过古琴,见琴尾有焦痕,信手一拨,音色铿锵而不失婉转,不由赞道:“焦尾琴,名不虚传!” 曲洋借琴本有些不情不愿,此时见教主手法娴熟,眼力过人,不似附庸风雅,顿时转怨为喜道: “原来教主也擅音律,倒是属下狭隘无知了。” 李寻欢盘膝坐下,置琴于膝上,望着远方秀丽山谷,随心而动,东方的手指纤长有力,先还有些僵硬,很快就圆融灵巧起来。 琴声飘逸潇洒,伴着潺潺流水,花香鸟语,翠木茂林,缓缓勾勒出一幅田园风光。 曲、刘二人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奇之意。 待一曲终了,曲洋大着胆子问道:“今日话渔樵,明日何求?” 李寻欢笑答道:“香茶美酒,明月清风,万万秋!” 刘正风抚掌赞道:“好一曲渔樵问答!没想到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东方教主,竟有如此飘逸潇洒的归隐心境。” 李寻欢微微一笑,心道,他的心境比归隐还要让你想不到呢! 他抬头看了眼日色,起身将焦尾琴还给曲洋,笑道:“时光易逝,知音难寻。我还有事要办,两位自便。改日有闲,咱们再以乐会友!” 刘正风叹道:“在下还想斗胆邀请先生合奏一首呢!” 李寻欢笑道:“来日方长,咱们改日再约!” 他走出几步,担心二人心实,真的去约东方不败,又回首笑道:“两位若有雅兴,以今日为第一日,一、三、五、七等单数日皆可来找我,其他日子恐有不便,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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