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女神尼克斯派了她最喜爱的两名孩子给他做助手,深渊之主塔尔塔洛斯给他放行了冥界的权柄。 而获得原初神明帮助的代价,就是他也承受不起。 哈迪斯的手不自觉捏紧,自从成为冥王以来越来越淡漠的情绪在今日有了很大的起伏。 爱丽舍乐园的建造方法是塔尔塔洛斯提供的。 但其中的法则需要他自己来完善。 他一直找不到完善法则的办法,最终得到塔尔塔洛斯的建议,去抓捕地面上代表生机的种子的女神,泊尔塞福涅。 与此同时,阿尔洛斯自己也没想到轮回对于冥界的影响来说这么大。 但转念一想,似乎也没什么意外的。 这个世界的神明是法则的体现,死亡只能回归法则,能复活的概率很少。 即使复活,到时估计也不再是他自己了。 而最重要的是,神明很难被杀死,除非销毁他们的神格。 这对于诸神来说是禁忌,呵护每一个神格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毁去? 再对比人类,对诸神来说是死了就可以随意创造的东西。 他们的灵魂永远装不满冥界,对于永生的诸神来说,更没必要探究生死之类的神职。 哈迪斯感受着冥界法则的变化,但这变化只是因为阿尔洛斯的话语所产生的,具体的法则根本没有衍生出来。 同样的,如果能衍生出来,这将是一个极其强大的神职。 他默默想着,不加思索道:“阿尔洛斯,告诉我,轮回的具体法则,我允诺你一个承诺,尽我所能完成你任何愿望的承诺。” 一个承诺就想骗取一个强大的神职。 更何况这个神职对于哈迪斯来说似乎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阿尔洛斯含笑看着他,没有急着接话。 哈迪斯也没有露出焦急的神色,这位冥王善于掩藏自己的情绪。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哈迪斯明显已经等不下去了,他闭上眼,复又睁开说:“我给予你三个承诺,不要贪得无厌,阿尔洛斯。” 阿尔洛斯还是没有回答。 就在哈迪斯快要忍不住之际,他轻飘飘说道:“我想与你共享这个法则,哈迪斯殿下。” 听到这个,哈迪斯挥手,四周的黑暗变得更加压抑。 他慢慢走下王座,淡淡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阿尔洛斯?” 阿尔洛斯不急不缓道:“我很清楚,哈迪斯殿下,你很需要这个法则,并且你为此甚至不惜得罪自己的两位姐姐,娶自己并不爱的女神。” 哈迪斯目光冷肃:“你又怎么确定我不爱泊尔塞福涅?” 阿尔洛斯微昂起头,冷笑一声:“据我观察来看,泊尔塞福涅女神成为你的冥后应该就是与你冥王位格融合的过程,她的神格以及法则会成为你建造爱丽舍乐园的养分,直到她彻底消亡。” 哈迪斯目光不变。 阿尔洛斯看着继续刺激他道:“如果这样算□□的话,那我只能认为哈迪斯殿下的爱真独特。” 哈迪斯被戳中了小心思,眼中没有闪过任何恼怒。 他比宙斯和波塞冬更懂得隐忍。 同时,他不会为任何小事影响心情。 泊尔塞福涅在他看来,的确是小事。 他沉默看了眼阿尔洛斯,见他信誓旦旦的模样,反而难得勾起了唇角。 宙斯的儿子,看起来野心不小。 他没有拐弯抹角,思考了一阵,决定与他共享这个法则。 但是阿尔洛斯的下一句话令他嘴角一抽。 只听阿尔洛斯在一旁无所谓道:“轮回的法则还是需要泊尔塞福涅女神来作为引子,但是只需要她提供神力就行。而我会用我的道路与指引神格法则加上泊尔塞福涅女神的神力融进您的冥王位格之中。” 而这么做的代价是冥王位格会衍生出冥后的位格。 如果按照原本的套路,泊尔塞福涅的神格与法则会成为冥后位格的养料,最终回归于冥王位格。 而这次是阿尔洛斯与他达成交易共享这个法则。 那到时冥后位格不仅不会回到他的冥王位格之中。 还会衍生成轮回的法则。 这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但这另一半共享的法则终究带着冥后的称呼。 这会让诸神认为他冥王哈迪斯不仅爱上了宙斯的女儿还同时爱上了宙斯的儿子。 不过哈迪斯平时除了冥界哪也不会去。 对诸神的调侃可以当做看不见。 阿尔洛斯就更无所谓了,套路了冥王冥界一个强大的法则。 名声什么的,完全可以靠边站。 他们念头一闪而过,顿时如亲兄弟般探讨了半天。 最终阿尔洛斯决定回到奥林匹斯山,而哈迪斯悄悄跟着他。 原因很简单,法则的形成需要泊尔塞福涅的神力,他们需要她主动交上来。 而办法就是他们在时光神殿融合神格的法则,以此吸引泊尔塞福涅的到来。 到时再由阿尔洛斯出面,给泊尔塞福涅提供不成为冥后的条件以此取得她的神力。
第18章 奥林匹斯山的时光神殿中,阿尔洛斯回到自己的宫殿。 他的身后是头戴隐身头盔的哈迪斯。 瑞亚女神据宁芙说是前往大地神殿与地母盖亚相聚了,并且宁芙说话期间毫不掩饰自己对阿尔洛斯的热爱。 这位星神离开了奥林匹斯山五个月,她除了每日侍奉瑞亚女神之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思念这俊美的神明。 哈迪斯目光浅浅看透了这位宁芙的心思。 没说话,反而有点不自然地用手抚着脑袋上的头盔。 自从推翻克洛诺斯的统治之后,这个当初由独眼巨人打造并赠送给他的神器已经好久没有使用过。 没想到今日会用来潜伏进母神的宫殿。 哈迪斯顿了顿,黝黑的眸子流转如雾般的物质,看上去像是在追忆。 只不过他很快掩饰好了自己的情绪。 重新恢复成淡漠的冥王。 阿尔洛斯没有理会宁芙灼热的视线,将她请了出去后,在她低落的眼神下关上门。 他转头对坐在床上的哈迪斯说:“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哈迪斯收回了隐身头盔,两对相似的黑眸对视了很久。 最后,哈迪斯额头前缓缓浮现出冥王的位格,淡灰的神力缭绕在菱形位格之上,慢慢地与阿尔洛斯手中的道路与指引神格吸引。 在此期间,阿尔洛斯头顶命运的王冠垂落真理。 命运的力量洞悉了他的所思所想,并从命运长河之中截取了有关轮回的画面。 这些与这个世界风格迥异的画面缓缓跳出命运之外,化作黑红的光芒涌进正在交融的两枚神格之中。 哈迪斯感受到命运的力量,危险的眼神瞥了一眼阿尔洛斯。 他此时才明白,这个宙斯的儿子还藏了一手。 阿尔洛斯被冥王盯着脸不红心不跳,与他面面相觑了半天,直到三种力量交汇并衍生出一枚全新的神格。 这枚新诞生的神格散发银白的光芒,似乎比太阳神赫利俄斯带来的光芒还要耀眼。 一瞬间,整个奥林匹斯山的神明都被时光神殿中突然爆发出来的神格所吸引。 他们纷纷感受这全新的神职,在震惊喊出声后随即发现,这新出现的神职似乎才完成了一半,但却汇聚了极为强大的力量。 而更令诸神没有想到的是,那一直陪伴着德墨忒尔、即将成为冥后的女神泊尔塞福涅神色匆匆地飞进了时光神殿。 哈迪斯一抬手,隐身头盔重新出现。 他重新坐回床上,欣赏这枚神格。 阿尔洛斯听到宫殿外花园中的动静,只见泊尔塞福涅的裙角沾染了清晨的花露,她脸色坚定又犹疑,目光复杂看着这位前来迎接他的神明。 如果按辈分来讲,她是这位神明的姐姐。 阿尔洛斯淡笑道:“泊尔塞福涅女神为何而来?” 泊尔塞福涅越来越犹疑,只是她脑海中的话语越来越响亮,告诉她:向眼前的这位神明求助。 她仿佛被蛊惑一般,眼底闪过一丝红色的气息。 阿尔洛斯眼尖看到,不由得看向跟随他出来看戏的冥王。 哈迪斯微微侧头,没有解释。 泊尔塞福涅之所以这幅模样,全然因为他给她吃了冥界的石榴。 看来哈迪斯也藏了一手,阿尔洛斯内心警戒跳了跳,随后目光继续温柔地注视这位看上去极为柔弱的女神。 而这时的泊尔塞福涅终于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她几乎恳求开口:“阿尔洛斯,你是星神也是道路与指引之神,你曾为我母神指引道路寻找到我,如今我请求你,能否为我指引新的道路?” 阿尔洛斯终于等来了这句话,语气极为客气道:“当然可以,泊尔塞福涅女神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吗?” 泊尔塞福涅点点头,她手指攥紧衣裙,抬头时声音急迫:“我不想成为冥王的冥后,阿尔洛斯,你能否帮助我?” 阿尔洛斯听完这句话顿时皱起了眉,他故作犹豫叹息道:“那可是冥王,这几乎是很难办到的事情。” 泊尔塞福涅咬了咬牙,眼中出现了慌乱的情绪。 于是阿尔洛斯看着她的眼,又大义凛然般转变口风:“可再艰难,既然是泊尔塞福涅女神的请求,我想我是不会拒绝的。” 泊尔塞福涅的心脏简直要为了这位星神的话语而停止跳动,她连忙追问:“是有什么办法吗?我可以付出一切!” 阿尔洛斯摇摇头:“女神不需要为此付出一切,您只需要付出你一半的神力就行。” 这种条件只要是正常的神明都会答应。 泊尔塞福涅没有质疑阿尔洛斯的话语。 她激动地颤抖着身体,哑声感谢道:“阿尔洛斯,你救我脱离了苦难,我会永远记下你这份恩情。” 阿尔洛斯没有回答,对于欺骗女神的这种行径他良心上还是小小的谴责了自己一下。 只不过,他的目光下一秒又被泊尔塞福涅剥离出一半的神力而吸引。 代表着生机的神力在出现于新神格面前的那一刻起,四道法则的交汇终于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时光神殿被银白色的光芒席卷,而这道光芒很快转变成灰蒙的神力。 地下的冥界开始欢呼,在迎接强大的神职诞生。 与此同时,哈迪斯彻底放开对于冥王位格的压制。 他拿下隐身头盔,出现在这片天地中。 泊尔塞福涅从一开始的喜悦变得惊恐。 她连续退了好几步,看哈迪斯的眼神就像是在躲避凶恶丑陋的魔怪一样。 哈迪斯眼皮不抬一下,让站在一旁的阿尔洛斯觉得好笑。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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