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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刃挥过的速度极其之快，但是在萨姆眼里却像是一个切割的慢镜头。他棕色的眼睛里倒映着染血的刀锋，那锋芒擦着萨姆的侧脸划了过去，在他脸上留下一道带血的伤口。 “……！”Sam的心狠狠一坠，他脱口而出叫着Dean的名字。可惜得到的只是Dean一个毫不在乎的笑容。那样肆无忌惮的表情是对Sam最大的嘲讽，嘲讽他到了现在居然还在妄想面前的人是重视他胜过一切的哥哥。 “也许，我应该直接杀了小萨姆。”Dean握住萨姆的下颌，任由他的血液由侧脸的伤口流淌到他的手上。他贴近萨姆，将他眼底的混乱和不可置信看的一清二楚，扭过头，Dean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Sam，明知故问，“Hey，Sammy，如果我杀了他，是不是你也就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了？” Sam没有说话，被撵得粉碎的希望化为锋利的刀刃，绞碎了他胸腔的每一块肉。Sam见到过被迫变为恶魔的Dean有多么的黑暗，而现在的Dean已经成为血印的唯一宿主，只会比当时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终究还是没有能拦住血印，也没有能救出Dean。颓败和绝望几乎要将他杀死，脸色灰白地扶着身后被撞击变形的车头，Sam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Dean……”萨姆颤抖着声音叫着自己哥哥的名字，他不敢相信这种话居然是从Dean的口中说出来的。脸颊的刺痛已经被萨姆忽略，他感觉自己的心口坠痛着，Sam的绝望和痛楚他全部都感同身受。 “Sam，杀死你们对我来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Dean呢喃着，想是在谈论着室外天气一般谈论着萨姆的生死。 悲伤从萨姆的心底满溢而出，他突然明白过来这段时间以来Dean在不经意间露出的自我厌恶和Sam从未消散过的担忧都是因为什么。这是他将一切责任和命运都背负在肩上的哥哥啊，Dean怎么可能会容忍自己变成自己一直猎杀的怪物？！萨姆眼圈烧红，愤怒和痛心不断翻搅着他的内脏。他不怕自己会死，也不会怨恨Dean结束他的生命。只是他没办法想象如果Dean有那么一瞬间会恢复过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所以萨姆必须活着，他必须活得比任何人都坚强。哪怕不是为了他自己，也要为了Dean。 但是Dean却没有给他去想别的方法脱困的时间，他突然掐住萨姆的喉咙将萨姆死死地按在墙壁上。那双绿色的眼睛饶有兴趣的在萨姆干裂爆皮的嘴唇上扫了一圈，眼冒金星的萨姆心头闪过一抹恐惧，他看着Dean舔了舔嘴唇。 然后，在他开口说话之前，Dean俯下身子压过来吻住了他。 “……！”这突如其来的吻像是当头一棒将萨姆打晕，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嘴唇上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萨姆睁大眼睛，惊慌失措的看着近在咫尺的Dean，一时间，他竟忘了自己是该挣扎的。他干裂的唇瓣被Dean含在口中，Dean尖利的牙齿一点都不温柔的撕咬着他，淡薄的血腥味在两人唇齿之间满开，萨姆感受到Dean湿热的舌头探进他的口中，不断纠缠着他，近乎色情的吮吻让他苍白的脸色快速充血，涨红到烧烫。 直到Dean主动结束一吻，萨姆才想起来自己忘了呼吸。他的嘴唇被Dean撕咬吮吻得红肿不堪，发麻发热的触感让他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居然和自己的哥哥接吻了！ “Dean！”几步之外的Sam被这突然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变化着颜色，仅剩的冷静和理智全部被打翻，他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 “比我想象中的好点，”Dean舔了舔嘴唇，很是随意的用手指抹掉嘴角的唾液，看着萨姆涨红的脸，他嗤笑出声，“小处男，第一次接吻吗？” 萨姆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羞臊和愧疚让他用力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他的心里像是困着一只兽，不住的冲撞着他的心脏，连血液供给的跳动都变得不规律了。Dean嘴唇的触感仍然停留在他的唇瓣上，那感觉该死的棒。萨姆知道现在的他不应该去思考这种事情，但是这一切都太突然了，他根本没办法立刻将碎散的情绪收敛起来。 “我改变主意了。”Dean站了起来，他挺拔的背脊像是一根芒刺扎进Sam的心里。“为什么要杀死你们呢？你们活着，似乎才更有意思一些。” Dean不在看Sam一眼，他像是午后闲逸的散步一般与Sam擦肩而过走向大门。想要拉住他的Sam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抛了出去，他感觉自己胸腔几乎要被碾碎，浑身挫伤的疼痛让他匍匐在地上蜷缩起身体。 Dean已经完全变成了恶魔，血印完整的力量让他可以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杀了Sam。 Sam大脑一片晕眩，这次的冲击让他在地上挣扎了很久才站起来，Dean正站在仓库门口回望他，逐渐西陲的阳光将Dean的影子拉的很长，那柔和的昏黄包裹着Dean，把他身上暗红腥臭的血液都暖热了。他抬手打了个响指，那些捆绑在萨姆身上的金属锁链应声而断。 突兀地变动让萨姆愣了一下，他快速扯开身上的链条，囚禁两日之久的身体僵硬的不听使唤，他喘着粗气跑到Sam身边，用力撑起Sam虚弱的身体。 “Sammy，还记得我跟你解释过的为什么我当初没有杀死Cole吗？”Dean的话点醒了深埋在Sam心底的噩梦，萨姆不明所以，却感受到Sam的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着。Dean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睛被阳光照的越发透彻，他用亲昵的称呼说着最狠毒的话语，“同样，我也不会杀死你。你今生所有的时间都会不断地重复着这个下午，你永远地失去你的哥哥。” Sam感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在这一瞬间都停止住了。他用力的呼吸着，却感觉摄入的氧气全部都无法进入肺中。心脏炸裂般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Sam努力地看过去，透过他愈见模糊的双眼，他看到Dean露出一个嘲讽的笑，然后转身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像是融进了那片昏黄的光晕里。 这是Sam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 他失去了Dean。 他再一次地失去了Dean。 恶魔从无怜悯之心——这是恶魔Dean所能对Sam做的最残忍的事。 TBC... ————— 我想说……Sammy生日快乐啊！~【别打我 QwQ妈蛋，正好撞上Sam的生日了，这真不怪我啊……大家食用愉快w
第28章 当Sam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他浑浑噩噩的睁开眼，太阳穴针扎似的疼着。疲倦让他大脑一片空白，他迟钝了半分钟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地堡了。 卧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开灯，整个房间只有门缝里透出走廊的模糊光线。Sam摸了摸自己身上，发现虽然衣服破破烂烂，但是他的身上并没有伤。他从床上坐起来，回溯的记忆像是浪涌冲击着他混沌的大脑，Dean黑色的眼睛、被血液浸透的衣服以及离去的背影都不停的在他眼前闪过，Sam坐在床边弯下背脊，他把脸埋在宽大的手掌里，那种无法形容的痛苦和绝望让他疲惫不堪。 卧室房门被轻轻打开，Sam愣了一下，他抬起头，干涩的眼睛里没有泪，只有一片死寂。逆着走廊的灯光望过去，他看见萨姆正站在门口。 “你……” “我感觉到你醒了。”萨姆没有开灯，只是站在那里。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整个人看上去平静了许多。 Sam没说话，他垂下头，消沉和低落笼罩着他。Dean说的没错，他的大脑已经被今天下午的一切所充满，再也容纳不进去其他的东西。如果没办法将Dean找回来，那么他的余生恐怕都会在悔恨和追忆中度过。 这种猜想让Sam紧紧握住拳头，胸腔翻搅的情绪侵入他的五脏六腑，像是一把软刀，一点点割着他的肉，那些满溢的鲜血几乎要将他溺毙，Sam像是一个溺水的求生者，Dean的离开带走了他唯一的浮木，他无助的下沉着。 “我说……Sam。” 萨姆的声音将他从无边的悔恨中唤醒，他慢半拍的扭过头，却没抬眼看对方。低垂的视线让他只看到萨姆靠近的脚步，走廊灯光将屋内影子拉长，萨姆走到Sam身边，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两个人看上去都是那样的低落，相同的情绪盘踞在他们的心底，像是一块乌云，挥之不去。萨姆可以清楚的感受到Sam内心不断翻涌的情绪波动，那种要将Sam从内里撕裂开来的悲恸他感同身受。 “我们会把他找回来的，对吗。”萨姆的声音有些低哑，他像是在发问，又像是在肯定地自答，他双手交握着，修长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那是他紧张时特有的肢体语言，Sam再清楚不过了。 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Sam知道自己失落的太明显，他身上散发出的颓废气息连他自己都可以嗅得到。扭头看了一眼身旁年轻的自己，那张尚未褪去学生味的脸庞让个他一瞬间有些恍惚——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居然还比不上十年前的自己。连萨姆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笃定，而他却这样的颓败。 “我们得相信Dean，”萨姆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他没有看Sam，那双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像是闪着光，紧紧握住双手，萨姆在自己的手指上留下红色的指痕，“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得把他找回来。这还是你告诉我的，难道你忘了吗？我们永远不能放他一个人。” 萨姆的话让Sam怔了怔，那些他用来叮嘱过去的自己的话，现在却在被反过来说给他自己听。萨姆的存在像是一个异常醒目的标志，刺痛他，却也在提醒着他——Sam完全沉浸在失去Dean的悔恨和伤痛中，竟忘了当下最重要的是什么。 他使劲揉搓了一把脸，烧灼的眼光干涩疼痛。他强迫自己必须打起精神来，如果现在他就放弃了，那Dean又该怎么办呢？ “对，”Sam的声音像是粗粝的砂纸，低沉却很是有力，“我们得把Dean找回来。” 他们不能放弃，永远不能。Dean还在等着他们。 萨姆拍了拍Sam的肩膀，他知道Sam会重新振作起来，就像他当时重新振作起来一样。他们本就是一个人，为了Dean，他们可以做到的远比想象中的多。 走廊照射进来的灯光将两个并排坐在一起的人的影子投影到墙上，模糊之间，两人重叠的影子合二为一，仿佛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对了，忘了问你，你是怎么把我弄回来的？”Sam一边换衣服一边问着。沾满灰尘的衣服被他直接扔进了垃圾桶，虽然昏睡了很长时间，但是他的精神仍然没有恢复过来，站在洗手池旁用水拍了拍脸，Sam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己的面容，垂下眼睛用毛巾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水渍。 萨姆耸了一下肩说道，“不是我。” “什么？” “我说，把你弄回来的不是我。” 萨姆从床上站起来，他身后的走廊里突然传来零零散散的脚步声，Sam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门外突然探进来一个脑袋，那头棕红色的短发被走廊灯光照的暖洋洋的，来人环视了一圈最终和Sam对上视线，Sam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居然是Charl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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