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在芭芭拉出事的那一阵子……没准这世界有上这么一个道理:哥谭的每个人总是无可避免地受到伤害,受害者们的正义和受害者们的恶念一直在抗衡,可谁也无法否认的是,没人能全身而退。 戈登在兜里摸索了一阵,在寒风中,他最终还是掏出了烟斗,还有一包他自制的烟丝,他小心地打开了拿包用纸巾包好的烟丝,放进了烟斗里。 他是离不开这个了——警察的职业病一贯是这样的。 在他和人交谈着往其他地方走去时,正巧和一个年轻人错身而过,他直觉认为那个年轻人有些面熟,便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了一副属于青年人的英俊、陌生的面容。 戈登回过头,继续说:“没错,问题就在于……”他越走越远,直到脱离那到目光。 “您好。”那名青年说,他弯了弯眉眼,同埃尔顿握了一下手:“埃尔顿先生,久等了吧?” “哦……没关系,走吧,我们找个能坐下说话的地方,说起来,抱歉,您姓……” “兰钦。” “兰钦,好的,我记住了。” “希望不会太打扰到您,埃尔顿先生。” 布莱雷利如此说道。 他们走进了附近的一家披萨鸡店,店员是个过来兼职的学生,染着一头绿头发,无所事事地靠在柜台的另一侧数指甲上的星星,埃尔顿对这家店再熟悉不过——这里的营业到晚上十一点,所以他们偶尔会过来打包几份披萨回去。他和店员寒暄了几句“艾玛,老样子,另外加一杯咖啡。”接着他扭过头,问年轻人想吃点什么。 “咖啡就好。”布莱雷利客气地说。埃尔顿警探扭过头,又点了一杯咖啡,他没注意到的是,身边的黑发青年盯着招牌上花里胡哨的披萨——加满了热狗芝士火腿,以及每个美国披萨店都有的经典夏威夷口味披萨,上面全是菠萝——他像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样,眼角抽搐了一下,在埃尔顿转过头前又恢复了笑吟吟的姿态。 事情还得从三天前讲起。 玄学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用,在布莱雷利看来,这种小事他姑且还是能做出决定的,只不过,万事开头之前都需要有准备工作。 “有点仓促但是……这里毕竟是美国,苏格兰场我还有点人脉。”布莱雷利说。 “既然是盲鸦丢过来的活,他不负责这块的对接吗。”夔娥挑剔道:“唔,只说要查出这件案子的凶手,可毕竟已经那么多年了——快三十多年了!” “问题就是这个,这也是我不太愿意接手的理由……之一。”他往沙发上顺势一靠,继续说:“按照美国法律来说,各州的追诉期大多数是数十年,当然,谋杀这类重罪的时效限制应该也是不限的,这倒是省了点麻烦……像小葵说的,毕竟已经那么多年——” 他突然安静下来。 “……究竟为什么呢?” 他近乎呢喃般说道。 “……什么?” 迟到的正义很难再冠上正义的冠冕。布莱雷利想,这不是三周、三个月或者三年,而是近乎三十年!世界上不曾被昭雪沉冤的事情多了去了,被现实击垮的、无能为力的事情多了去了,为她们不甘过的人们还记得她们吗?为她们奔走过的家人还存在于世界上吗?他越往里探一点,烦躁就愈发多,究竟……还有谁在等着这桩谜案呢? 他伸出手,在谜团中捞了个空。 “……算了,先找找看吧。”最后他如此说道。 布莱雷利第一站选择的是哥谭公报,不得不说,能认识玛利亚·艾贝特——也就是那位女记者算得上一阵倒霉时日中为数不多的好事。 尤其是这位女士有良心,说真的,有时候你真的不能太指望一部分行业——特别是这类看似担负着公共职责的从业者们能有多高的道德水准,人心难测嘛,这点布莱雷利看得很开。然而谁能想到,他居然能在开头就以劫机作为见面礼的哥谭遇到了那么一位称得上“有良心”的女士,哈,真是奇闻。 他在约见玛利亚·艾贝特的前一分钟如此想到。 布莱雷利请她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兼餐厅,基于美国的法律,他点了一杯橙汁,也完全没感到丢人,而是开门见山地说:“很高兴再次见面,艾贝特小姐。” 按夔娥的话来讲:阿莱要是愿意,他真的完全可以把橙汁喝出香槟的氛围。 “我感觉你没在夸我。”布莱雷利对此表示道。 “是啊。”夔娥大方承认。 话归正题。 事实上,在抛掉了一系列寒暄和各种试探后,布莱雷利确实从这位有良心的记者手里拿到了有用的信息——正如一般规律里的那样,这类“有良知”的记者通常很爱无视上级给出的各种警告,私下去调查各种案件,凶杀、贪污、乃至深入这个城市最见不得人的一面。玛利亚算其中之一,却又因为足够聪明的机警而逃过一劫。 “……这就是您的全部理由?”布莱雷利用手撑住额头,漫不经心地说:“为了正义,为了更好的明天,我丝毫不怀疑您对这份事业的热情……可人总有私心。” 玛利亚一言不发地与布莱雷利对视,她总觉得在哪见过那双深蓝的眼眸——然而,蓝眼睛的人可太多啦!她到底在哪见过这双眼睛呢? “……你说得对。”她用手指卷了卷自己的金发:“不仅仅是为了良知……还是因为我想,调查这些的话,迟早会碰上那个人。” “那个人?”他一顿,几乎立马就联想起来了他们当时第一次见面时的谈话:“你的意思是,你想见蝙蝠侠。” 他笃定道。 “对,没错,我是很想见见他。”玛利亚爽快地承认到:“不仅仅是我,多少人都想……见他。” “抱歉,我还以为你们经常能见到他?” “是经常能‘梦到’他。”她的重音落到了其中一个单词上,随即她释然地笑道:“……他穿梭在黑夜里,带着他的罗宾……他以前几乎只出没于黑暗,还有灾难中,但我比较——幸运,几乎很少见得到他,其实大部分人都这样,哥谭还是很大的。” “或许你当初应该去警局,而不是报社。”布莱雷利说。 “那可比报社危险多了,要知道,对于我以前呆的报社来说,最大的‘新闻’莫过于布鲁斯韦恩的绯闻。” 有目标,却不盲目,看似冒险,实际上每次都能堪堪踩中底线。 他垂下眼睛,快速地作出了一个评价。 她确实是个有能力的人——也能给到我想要的。 “我想,我这里应该有你感兴趣的东西……我也只是想打探点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 “那得看你能拿出什么。” “嗯哼?”布莱雷利用手点了点桌面,“我保证,我能给出的比你想象中的要多。” 他那蓝盈盈的、宛若深海般的眼睛注视着她。 布莱雷利笑了笑:“那么,为了——”他本来想说正义,却忍不住嗤之以鼻,于是话到了嘴边,变成了:“就当是为了——蝙蝠侠。” 他举起杯子,在培根和三明治之间轻轻与她碰了个杯——用橙汁。 “——祝我们合作愉快。” 这就是他拿到查尔斯·埃尔顿警探联系方式的始末。
第11章 通常,同警察打交道是一件既说不上简单,也不能一概打为困难的事情,注意,这并不代表折中,其中关乎到的,既有所采取的方式,也有所面对的人物……云云。布莱雷利熟练地开门见山,说自己在调查一件旧案。 这位经人介绍的而来的年轻人谈吐自如,态度也足够游刃有余,查尔斯以自己的标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年轻人,并没有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记者证。 “听着。”他说,“正如您所言,我们确实可以尽可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谈话,但最基本的事情,我认为还是得拿出来讨论一下。” “当然,您大可直言。” “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来调查这种老掉牙的案子?” 查尔斯的目光如鹰隼一样牢牢钉了过来,纵然,有时候外表并不能说明什么,从事这个行当——且到了他这个年纪的人,在看人方面多少有那么点不为外人所道的小窍门,不一定事事准确,可够用;如果说玛丽那姑娘是出于追求正义和对某些事物的执念,眼前这位自称兰钦的年轻人,并不像这类人,甚至可以说,他根本不像一名记者。 布莱雷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稍微缓慢地转了转脑袋,然后抬起了手中的咖啡。 “您可以这么认为:受人所托。”他说:“您可以相信我的诚意,这点我无需自证,也正是因此,我才会选择来和您见面。”他喝了一口咖啡。 这时候餐厅的客人已经逐渐多了起来,他们坐在最里头的卡座,座椅和墙壁之间的缝隙沾满了灰尘,大概是服务员疏忽所导致的,在干净明亮的餐厅中,灰尘总会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复古的海报就贴在他们身边的墙壁上,老生常谈的三十年代女星、七十年代嬉皮士以及一张颇具本地特色的玩意——一半正常一半毁容的男人正在抛着手中的硬币。 哦,双面人,可以,我也能认认哥谭的超反了,布莱雷利漫不经心地嗤笑着,他认为,这场谈话顶多算前期调查,他还没决定要不要接手,所以也从不在乎对方是否能看穿他的伪装。 ……本该这样。 真棘手啊。他在见到查尔斯埃尔顿的第一眼就如此想到,他在下一个呼吸落下前就已经看到了,同样是审视,查尔斯看到的是一个心怀鬼胎的假记者,而布莱雷利的目光如同精确的手术刺钩,刺穿皮囊,窥探本质——那是一个疲惫、痛苦而又无力的灵魂。 哈哈。他歪了歪脑袋,真要命。他叹息到。 如果只是因为盲鸦的委托,他确实是可以完全推掉,于是输掉的只有这位真正在乎案子,想替亡妻完成未尽之事的……男人。 谈判还得继续。 受人之托显然是个过于含糊的说辞。 正在查尔斯埃尔顿皱着眉头,准备继续问的时候,本来还在低头喝咖啡的布莱雷利突然抬起头,他揉了揉太阳穴:“好吧,为了构建信任……我可以稍微透露一点。” 他飞快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包括真相和谎言,他擅长织罗这些,特别是将前者和后者天衣无缝地凑在一起。 “我通过特殊渠道得到了当年那起纵火案的一个线索。” “线索。”埃尔顿警探重复了这个单词。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我来找您——您也大可以回去核实一下宗卷,但我想,也许当年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他沉下眼眸,认真严肃地说:“——当年‘哥谭烧伤案’见报的死者一共是七名,我猜,这与警察的档案中记载的数字一致。”他微微一笑:“——但是,如果当年还有一名受害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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