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我们关系也没近到可以互相吹牛吧?”望月泽反问。 乌丸摇摇头笑了:“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还是让我放心。” 望月泽懒得理他。 “你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忙,有空再聊吧,反正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最后那五个字,望月泽说得咬牙切齿。 乌丸倒像是对这句话很满意,他笑着点了头,转头就去忙实验了。 望月泽意识到自己似乎对这具身体确实没什么掌控权。 至少在主观动作上没有,连抬手开门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他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乌丸的动作,意识到乌丸似乎也屏蔽不了他。 那些代码看起来相当复杂,但是对于自己来说似乎也还好。 望月泽看了一会儿,心底便有了几分计较。 乌丸确实很有想法,他在考虑的,除了永生,或许还有打造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 有永生的能力,有主脑的意志,这支队伍只怕会相当可怖。 到了那时,或许连组织都不再被需要了。 而让望月泽没想到的,是来到这里的人—— 第一个赶来的不是降谷零,而是琴酒。 琴酒进来时,乌丸早已戴上了厚重的面具。 他的声音经过了变声处理,人隐在厚厚的屏风之后。 “你来了。” “boss。”琴酒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望月泽忍不住兴奋起来:【哈哈哈哈或或GIN一定不知道现在里面的人是我】 【哦不对,应该说外面的也是我】 【天啊,难怪他不敢摘面具呢,这摘了多尴尬】 乌丸说到了一半,忽然意识到面前的人似乎是在神游。 这对于琴酒来说绝对是稀罕事,这么多年,琴酒从来都不曾有过这幅模样。 “GIN。” “Boss,抱歉,刚刚没理解您的意思。”琴酒的语气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波澜。 即便是对凡事尽在掌控的乌丸,一时之间都没想通琴酒到底是怎么了。 他花费了一点时间来思考,然后果断选择放弃。 “波本的事查得怎么样了?”乌丸的声音阴恻恻的,带着压抑的深沉。 琴酒还没来得及答话,望月泽的声音又一次如雷贯耳—— 【所以说就是离谱吧?】 【明明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敢要求抓人】 【组织早晚有一天要完】 琴酒的眉头狠狠抽了抽。 幻听? 他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怀疑。 “他看起来没有问题。”琴酒沉默片刻,如是道。 这一次乌丸长久地沉默。 “你确定?”乌丸阴森地笑了:“我倒是觉得他不太对劲。” “你应当知道,我们的证人还生死未卜。” “哦,这个您不用担心,之前我听过您的命令,已经叫人去诛杀他了。”琴酒含笑道。 他的语调是真心实意的愉悦,乌丸却如鲠在喉,半晌方才说了下去:“是么?那你还真是办得漂亮。” “当然,失去了方向的证人,没有存在的必要。”琴酒说道。 “你派去的人值得信任吗?”乌丸问道。 “当然。”琴酒毫不犹豫,心说这不是废话?人不是在你身边吗? “是么……”乌丸沉吟片刻:“我记得你身边,有个叫卡慕的孩子。” 【对对对!】 【有我有我有我!】 【大哥你能看到我吗!我就在这里!】 【见鬼……】 第一次,琴酒有种大不敬的冲动,他甚至很想直接将面前这屏风掀了。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屏风,乌丸却浑然未觉,犹自说了下去:“他很不错,之后我会让他到我这里来。” 【我现在就在啊】 【啧,用着我还好意思说这些,真不要脸】 琴酒的脸色愈发阴郁,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掏雪茄,又默然将手放了回去。 “他没必要在这里。”琴酒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么冷硬:“他刚来组织不久,很多事情还不熟练。” “如果你需要,波本就很合适。” 【……那还是我吧】 【大哥你怎么这么喜欢棒打鸳鸯啊】 琴酒的脸色更难看了。 “……贝尔摩德也行。”琴酒沉默半晌,几乎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一次换来乌丸长久的沉默,半晌,乌丸方才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显得苍老:“GIN,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的事了?” “您误会了,我当然没有质疑您的意思。只是……卡慕毕竟是我带回来的孩子。”琴酒的语气很和缓,却带着彻底的果决。 场景分明还是那个场景,可是望月泽敏锐地感觉到,乌丸的情绪正在变化。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琴酒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也会想要将他护在羽翼之下。 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眼下—— 乌丸和琴酒似乎正在争夺他。 这种感觉太微妙了。 甚至让望月泽有点懵圈。 “Boss,恕我直言,您是要拒绝我吗?”琴酒含笑问道。 “GIN……你在威胁我。”乌丸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警告。 “怎么会……”琴酒愉快地笑道:“您很久没回来了,或许对很多事都不知情。我只是帮您回忆一下罢了。” “比如……这里我来过。” 下一秒,琴酒似乎是触动了什么机关,望月泽感觉自己猛地向下坠去。 五脏六腑几乎瞬间掉了个个,尽管痛觉也都属于身体掌控者乌丸,但是陡然坠落的感觉还是相当不好受。 这让他控制不住地在心底问候了琴酒一句:【大哥我&……*¥#IYG!】
第95章 望月泽醒来时,感觉自己像是被困住了。 整个人都被狼狈地困在躯体里动弹不得,而在试图和乌丸沟通时,乌丸始终一言不发。 不会吧…… 作为身体的使用者,乌丸看起来比他惨多了。 望月泽轻叹了口气,刚想幸灾乐祸,翘起的唇角又落了下来。 说到底这也是他的身体,现在就这么晕在这儿也不是个事。 “嘿。” “醒醒。你还能不能行?”望月泽无奈地说着。 乌丸完全没有反应,和狗带了没什么两样。 望月泽有点发愁。 如果他真的死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毕竟身体死了人估计也要无了。 望月泽一边想着,一边听到上面似乎有人在叫他:“卡慕。” 哦,是琴酒。 望月泽努力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到底还是失败了。 【大哥真的知道我在这里吗?】 【不对啊……如果大哥知道我在这里,大哥为啥要把我也一起摔下来啊?】 【话说回来,大哥把乌丸摔下来这事也不对吧?】 望月泽在地上趴了一会儿,忍不住挠了挠头。 头有点痒,感觉要长脑子了。 之前可没这么多弯弯绕绕,望月泽记得很清楚,当时琴酒还是挺忠于组织的,哪儿有后面那些破事。 现在这样的琴酒,倒是让望月泽有点感慨,也有点陌生。 【不过要是大哥真的在还是别下来的好】 楼上的琴酒动作微微一顿,眉头蹙紧。 【毕竟如果大哥也被夺舍了就更麻烦了,现在乌丸这模样,应该很想换一具身体了吧】 上面的盖子被无情地盖住了。 这一次传来了清晰的脚步离开的声音。 望月泽的意识都在身体内僵住了。 太棒了,给大哥鼓鼓掌,简直干净利落,挥挥手不留半点云彩。 关心,但是不多。 而此时此刻,即便是望月泽都没有想到,琴酒出去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降谷零。 两人在门口面面相觑,琴酒按捺下掏枪的冲动,寒着脸问道:“你怎么来了?” 降谷零的下颌线都是紧绷的,他和琴酒毫不示弱地对视,眸光森寒:“哦……这话该我来问你,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两人几乎剑拔弩张,大眼瞪小眼半晌,还是降谷零先开了口:“你来找卡慕?” 琴酒的神情有一瞬的凝滞:“你也是?” 半分钟后,两人默契地放下枪,琴酒用下颌点了点不远处的圆形建筑:“卡慕大概率是在那里面,和boss一起。” 这不是降谷零第一次从琴酒口中听到“boss”这个词,但是这一次,他莫名感受到了琴酒对于boss的敌意。 “卡慕怎么了?”降谷零皱眉问道。 “他应该和boss在一起,原因不明。”琴酒道。 降谷零手背青筋暴起,心说他倒是知道原因。 他被夺舍了,还是主动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一起?”降谷零忍不住问道。 这一次琴酒陷入了堪称诡异的沉默。 这要怎么说?总不能说因为听到望月泽在里面说话了吧? 降谷零的眉头皱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倒是和缓了几分:“我进去看看。” “人已经被困住了,”琴酒伸手拦了一下,他本不打算解释原因,想到刚刚望月泽的话,不情不愿地补充道:“按照卡慕的说法,现在接近会很危险。” 降谷零了然:“是他让你带的话?” “不是带给你的。”琴酒眉眼微寒。 “我想要进去的权限。”降谷零看向琴酒,似乎是知道琴酒的意思,他挑了挑眉:“你应该也认可,我们不能一直让卡慕困在里面。” 这句话让琴酒松动了些许,他和降谷零对视片刻,这才点了头,将大门打开了。 里面是空荡荡的大厅,和降谷零此前从望月泽口中听到的描述全然不同。 “这里的设计不太符合常理。”降谷零低声道。 琴酒的手指不耐地在旁边敲了敲:“你想找什么?” 降谷零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地上,他的手在地面摩挲,再摩挲,直到寻到了一处凸起。 降谷零轻轻拨了一下,露出了一处密码盘。 “掌纹解锁?”琴酒看了一眼,眉头就蹙了起来。 “谁的掌纹?”降谷零反问。 乌丸是没有本体的,他的本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腐烂了个彻底。 眼下怎么可能还能出现在这里解锁密码盘? 但是对于乌丸来说,还有谁是值得信赖的? 降谷零沉默片刻,忽然想到了一个答案—— “如果说乌丸想要长期使用卡慕的身体作为容器,很可能这个掌纹的所有人就是卡慕的。”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脑海中传来一道堪称兴奋的声音—— 【波本!】 【我就知道波本一定会赶来的,啧啧,不愧是我喜欢的人,这么快就赶来了,简直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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