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真也后退一步,他这样像极了未长好爪牙的幼兽,“你想要什么?” “带给我死亡,带给我解脱。” 纪德与这森林的泥土一般,被黑暗笼罩太久,透露着腐朽的气息,“我在你的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你的身上不仅有时间的味道,还有着对生的厌倦。世上已经没有值得我们留恋的地方,为什么不放弃。” 我妻真也有一瞬间的松动,最终却还是摇头,他想起昨夜费奥多尔抱着他时的患得患失。 他依旧还是不能理解费奥多尔的情感,可能他要弄懂还需要十年数十年的时间,可能这些时光中他活下去要很辛苦,但是首先,他要活下去。 他说:“我们不是同类,我还有诺言要遵守,我得活下去,有人在等我。” 纪德凝视他良久,最后低头笑了一声,“是吗?可是你的灵魂深处和我们一样,散发着被挚爱的人抛弃的哀嚎与痛苦。” “抛弃我们的,是祖国与军队;抛弃你的,又是谁呢?” 抛弃? 我妻真也表情空白一瞬,随即变得恶狠狠凶巴巴,只要忽略红起来的眼眶。 自从答应费奥多尔坚持活下去后,他就很少再想起六道骸。此刻听到纪德的话,他的心脏产生被生锈刀子刺穿的钝痛,很缓慢,很持久的痛感。 他躲避纪德,离开这里,“胡说八道,我才没有被抛弃。” 纪德没有阻拦他的离开,“你会再次过来找我的。只有我们才能给彼此救赎。” 我妻真也闷头走路,青纱帐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倏地,他发现眼前又多了一个黑色阴影。 他慌张失措,以为纪德又过来抓他,还没有看清来人的样貌,就下意识就向着反方向跑。 一个大手精准拎住他的脖子,按住他逃跑的动作,“是我。”
第91章 谢谢 咦? 我妻真也悄悄睁开眼睛, 揪住他的是才在游轮上碰过面的福泽谕吉。 讶异,却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呈现的是一个被拎起来,悬空着的状态。衣领勒到脖子,他脚尖晃晃, 努力去碰到地面。 福泽谕吉送开抓住他的手。 脚踝一软, 但因为潜意识觉得福泽谕吉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 于是我妻真也就顺势滑坐在地上, 小声喘着气。 福泽谕吉等了一会儿,言简意赅:“异特科科长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 如果我除掉MIMIC,可以一笔勾销黑手党的所有罪名。” 福泽谕吉沉默后说, “这件事你不用管。” “然后你帮我去除掉么?”摇了摇头,我妻真也躺在草地上, 露出柔软脆弱的腹部, 他最近格外喜欢看着天空,说,“但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交易, 我想完成。” 上次谈话已经将福泽谕吉惹得貌似“老死不相往来”,福泽谕吉也没有接受他的任何谢礼, 虽然不知道这次,为什么福泽谕吉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但他不希望再亏欠福泽谕吉。 福泽谕吉想要帮助的,是失忆的他,不是现在已经恢复记忆的他。 “就算将黑手党的所有罪名一笔勾销,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福泽谕吉说。 福泽谕吉的话太过直白, 我妻真也有点失落。不过这是事实,他很快就恢复心情, 看向福泽谕吉的眼睛却依旧干净纯粹,“这是我能为它做到的最大献出了。” 嘴唇抿直,福泽谕吉的表情像是想对我妻真也说些什么,最后又没有出声,只不过眼神依旧直直盯着我妻真也。 出现一道刻意加重的脚步声。 两人都被吸引过去。 是费奥多尔,他一手插进西装裤内,不紧不慢地向着两人走来。 费奥多尔罕见的没有戴着毡帽,身着一身讲究无比的白色西装,和我妻真也身上的西装面料材质、剪裁、工艺等都极其相似,好像两人穿的是情侣装。 唇角微笑,眼神先是在我妻真也身上转了一圈,再落在福泽谕吉身上,压低的嗓音极其酥麻,“真也的事情,就不必劳烦福泽社长了。” 话语宣示主权,毫不掩饰占有欲。 福泽谕吉眼神冰冷,手放在腰间的佩剑。 像一个家中的女主人对待访客般,费奥多尔毫不掩饰对我妻真也的暧昧,看向可能会对他产生威胁的福泽谕吉,道:“这些都会由我来解决。” “是吗?”福泽谕吉声音清冷,“那为什么今天他会一个人过来这里?” 费奥多尔眼神一暗,他今天确实是被人找到漏洞支走。 在他察觉不对返回办公室时,我妻真也已经不见踪影。 藏住不悦,他勾勾唇说:“我会杀死那些老鼠,届时会邀请社长你过来观看他们的结局。” 面前站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我妻真也不懂为何两人的关系会这么差。 明明他们之前并没有见过面。 不对,我妻真也想起来,有过一次。上次会面结束,社长从会客室离开时,与费奥多尔见过一面。 难道这两个人就因为一次不到一秒钟的见面,生出隔阂? 看到两人之间的空气越来越紧张,我妻真也托腮,想了想,为了安全,准备先去远处的树下坐着。 费奥多尔和福泽谕吉都有异能力,身手也都很不错,他什么都没有,被误伤到恐怕都来不及躲。 我妻真也表情认真,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煞有其事地站起身。 还没迈出一步。 两个人的目光都同步落在他身上。 “去哪?”费奥多尔挑眉。 福泽谕吉没出声,但眼神表达的意思同样如此。 我妻真也觉得费奥多尔现在可是真怪。他让自己坚持活下去,可现在他们危险到一触即发的状态,还要将自己拉进去吸引注意力。 脚尖碰碰地上不知名的白色紫蕊野花,在两人的目光下,他出现最近很少有的紧张情绪:“你们在聊天,我离远一点。” 费奥多尔和福泽谕吉对视一眼,两人的距离迅速拉远。 跟着,费奥多尔走过去揽住我妻真也的肩,从胸前口袋拿出只做装饰用的丝巾,擦了擦我妻真也的脸,动作亲近无比。 我妻真也感觉有点怪怪的,因为费奥多尔在外面,很少有这样……显露亲昵的的行为。 他后退一步,手又被费奥多尔抓住握在掌心。 “福泽社长,下次再会。” 费奥多尔收起眼中的遗憾,我妻真也一向面皮很薄,在外边做点亲昵的动作都要羞涩许久,他也就很少有对外人宣示主权的机会。 今天这样的机会格外难得。 被费奥多尔拥肩带走,我妻真也回头看了一眼,福泽谕吉面色冷若冰霜,看向费奥多尔的目光隐约幽暗。 注意到他在回头看时,福泽谕吉面色僵硬一瞬,似乎是坏心思被发现后的尴尬,可随之而来面上更多的是失落。 出去森林。 “MIMIC组织我来处理。” “在失忆期间,社长先生和我发生了什么吗?” 两个人的声音撞在一起。 费奥多尔沉默,我妻真也目光澄澈但坚定,他这次一定要弄明白。 “你是在觉得我会骗你吗?”费奥多尔微微弯腰,脸凑近我妻真也面前,两个人的鼻尖碰了碰,“在你失忆期间,我带着你去武装侦探社寻求治疗。” 我妻真也仍不相信,可转眼,费奥多尔的面上带着伤感,低落说,“你要相信,我永远不会欺骗你。你是在怀疑我的感情吗?” 我妻真也唔了一声,有点无措,他只是很想搞清楚失忆期间发生什么罢了,费奥多尔的表情却如此伤心。 不再去想失忆的事情,他回抱住费奥多尔,“不要伤心,我没有怀疑你。” 费奥多尔在暗处的目光闪过一丝纠结,但最终还是被我妻真也全心全意交付带来的愉悦占据上风。 同时,他已经将福泽谕吉放在了心目中拟定的刺杀死亡名单。 福泽谕吉的再三出现,会影响他与我妻真也之间的感情。 不过在处理福泽谕吉之前,费奥多尔首先要解决的,是MIMIC,以及MIMIC组织首领纪德。 隔天上班时,尽管费奥多尔已经说,清扫MIMIC一事由他负责,我妻真也还是将秘书长叫来办公室说了此事。 秘书长迅速制定对策,“虽然在这件事情上异特科科长的立场不明,但是如果按照他所言,寻找到一位时间类异能者对抗纪德是最有效的办法。我会尽快去寻找到一位时间类异能力者。” 我妻真也坐在咖啡桌旁,从巨大的落地窗下俯瞰横滨,看了一会儿后才说,“人员搜寻到后,请务必将人带到我面前再做下一步。” 秘书长心中的某些强迫心思被戳破,缄默后说:“是。” “辛苦你了,秘书长先生,尽力而为。”我妻真也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放映室内传出声响,我妻真也看了一眼,起身将秘书长送到电梯前。 电梯门关闭的下一秒,费奥多尔出现在我妻真也的身后,将我妻真也抵在墙上,声音仿佛隐藏着不满,“为什么要让他也参与这件事情。” 是见到福泽谕吉一面,对他的信任就降低了吗? 他牙齿微微用力,咬了咬我妻真也的脖颈。 发现费奥多尔竟然还有这样一副孩子气的模样,我妻真也蛮新奇,姿势别扭地盯了费奥多尔一会儿,才说:“虽然你说你可以帮我解决掉MIMIC,可是这件事毕竟是我应承下来的,我也想出一份力。” 秘书长的行动代表着我妻真也的行动。 费奥多尔温热的呼吸在我妻真也耳边响动。 似乎是猜出费奥多尔依旧不赞同的沉默,我妻真也轻摸他的耳朵,只说了一句,“我会开心。” 两人从远方看起来耳鬓厮磨。 费奥多尔的动作软化。 这一句话就可以消化所有的抗拒以及不满。 我妻真也身上很久没有正向的情绪出现。他知道我妻真也主动说出这句话,代表意义有多大。 替我妻真也理了理凌乱的领口,他又恢复淡然置之万事万物的模样,“这段时间我会与秘书长保持一定的沟通。” 注意到费奥多尔今天和他穿着的西装依旧是同色系,淡绿色,很慵懒。我妻真也摸了摸费奥多尔胸口处的鸢尾宝石胸针,在上面吻了一口。 他喜欢他穿着西装的模样。 虽早已了然,但费奥多尔不可避免,眼中仍然闪过一丝舒愉,他低声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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