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就是梦……旖旎的梦、青涩的梦、不太正常的梦、一个让他在清晨五点惊醒的梦。 尤里乌斯回忆梦里的滚烫灼热, 明明只是虚幻,他却突然有种浑身颤栗的感觉。 他喘了口气, 晃了晃头, 像是想要立即将那些奇怪的东西从脑子里甩出去一样。 尤里乌斯重新躺倒在床上, 蜷缩起身体,这样的姿势让他感到安全。 然而他刚刚收拢双腿, 眼睛就尴尬地凝滞在空中。 湿湿的。 他忘记了。 尤里乌斯跳起来,踩着床两三步跳下去,直奔浴室。 匆匆跑进去,一秒后他又匆匆跑出来,进了衣帽间,拿着新的睡衣和短裤冲进浴室。 他出了一身汗,睡衣都黏在汗涔涔的肌肤上,更别提他的短裤,那是必须要换下的衣物了。 浴室里水声哗哗,他站在淋浴喷头下,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凝视着脏衣篓。 做梦、遗.精。 生理课老师都讲过,科普书上也写得清楚明白,他知道这都是青少年正常的生理发育行为。 以前他也有过两三次,频率很低,让一直很关心他身体的系统86还觉得他是不是营养不良。 当然系统86的担忧是多虑了。 尤里乌斯只是不在意。 白天的学习生涯和晚上的夜巡生活填满了他的时间,他很忙又自诩不应该早恋。 受剧情简单纯爱的少女漫影响,他一直认为爱情是唯一的,在他还没有恋爱打算的时候,他不会产生那些旖旎的想法。 可昨晚的梦无疑打破了他的恋爱观。 尤里乌斯现在很慌乱:【猫头鹰,猫头鹰,在吗?】 系统86迷迷糊糊地:【唔、嗯?小宿主,你今天醒的好早啊,有什么特别安排吗?】 尤里乌斯却答非所问:【我做那种梦了。】 大概是受到昨晚那个匪夷所思的梦境影响,哪怕是在和他最亲密的系统倾诉,一抹羞红还是爬上脸颊。 头顶的淋浴喷头落下温热的洗浴水,他借着水雾掩盖自己的羞意。 仿佛只要他不说,粉白的脸颊就只是因为热气蒸腾导致的,而非是其他什么难以启齿的原因。 系统86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那种梦是什么梦,它倒是挺高兴地:【梦啊,很正常,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你才刚满十八岁,正是青春期的阶段,多做几次梦都不是问题。】 系统86像每一个开明的家长一样,大方地安抚着自家刚刚长出青涩花苞的崽。 但尤里乌斯仍旧是慌乱的:【不、不是,梦不一样……】 系统86:【怎么不一样啦?】 尤里乌斯支支吾吾地:【我、我梦见……梦见克拉克了。】 系统86犹未觉察异常:【克拉克啊,正常正常,正正正——不正常?!】 两秒后它才反应过来,声调都拉高了。 尤里乌斯眼睛水润润的,他快要哭了:【你也觉得不正常是吧,克拉克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能做这样的梦玷污他呢?】 系统86:…… 它赶紧呸呸呸,坚决维护自己的小宿主:【哪里不正常了?什么玷污不玷污的?正常得很!】 尤里乌斯夹了夹腿,关掉花洒,随手抽出一张毛巾盖在脸上胡乱地揉搓着。 神色怏怏,闷闷不乐。 他捡起脏衣篓中的短裤,单独拎出来手洗。 洗的是小短裤,红的却是耳朵尖。 尤里乌斯声音闷闷地:【就是我不正常,你只会哄我。】 系统86急得团团转,但情窦初开却懵懂又迟钝的少年就是认定了自己干了坏事,玷污了最好的朋友。 尤里乌斯眉眼低沉地洗完小短裤,换上干净清爽的衣服,扑倒在床上,脑袋埋在枕头里,清瘦的脊背透出一股不合年纪的郁郁。 “我是个觊觎朋友的坏蛋。” 室内静的只有他清浅的呼吸声,偶尔角落里的狗窝会传来小六吧唧的梦呓声。 安静的氛围下,放空的大脑就容易胡思乱想。 昏暗的光线在尤里乌斯的眼中竟也显出几分暧昧来,他偏头,露出眼睛,视线虚虚地落在窗帘上,没有聚焦。 他躺在冰冰凉凉的真丝床单上,温热的肌肤很快就将床单上的一点凉意给熨烫没了。 热气重新传递到他的身体上,宽松的睡衣衣角掀起,露出的腰身贴在床单上,闷热的触感自腰腹往上传递。 尤里乌斯竟不合时宜地又想起那个旖旎情动的梦。 梦里有一双手也这样覆在他的腰上。 热、闷、烫。 呼吸霎时粗气滚烫起来,尤里乌斯重重地跳下床,脚心贴着冰凉的地板,贪婪地感受着那一点微末的凉意。 他不再犹豫,匆匆进了衣帽间换了衣服。 卧室的房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他脚步急促地跑下楼梯,撞见了早起已经在做早餐的敬业老管家。 阿尔弗雷德:“尤利少爷,我以为你会睡到中午,现在是饿了吗?” 尤里乌斯脸颊粉红,眼神躲闪,匆匆路过阿尔弗雷德,“不是,阿福,我、我只是想早起晨跑了。” 他不等阿尔弗雷德再过多询问,便加快步伐朝外走去。 现在是清晨六点,初秋的天,但到这个时间天还是已经亮白了。 太阳还没爬上天,晨风偶尔带来几丝凉意,扑到尤里乌斯的脸上,穿过他奔跑时扬起的发丝。 尤里乌斯跑了很久,久到从心烦意乱到疲惫燥热,纷杂的思绪渐渐平息,身体在奔跑中累到极致。 他停下来拖着疲软的双腿走了几百米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后撑着地,仰头望着越来越亮的天,努力平复着呼吸。 歇了快十分钟后,尤里乌斯慢吞吞地站起身,抬动着软绵绵的双腿回家。 大概是他的状态看起来实在太异常了,吃早餐时,阿尔弗雷德一直不停地看他。 但尤里乌斯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老管家关注的目光。 他吃完早餐,又回浴室重新梳洗换了一套衣服,等他再离开卧室,已经八点过了。 到这个点,迪克才慢悠悠地起床,打开卧室门时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他看见站在走廊上的尤里乌斯,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嘿,尤利,你起的好早。” 尤里乌斯淡淡地应了一声,正要下楼离开,突然转身直勾勾地盯着迪克看。 迪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尤里乌斯眼睛发亮,两三步来到迪克面前,推着人重新进入迪克的房间,“哥哥,我有件事想问问你的看法。” 迪克全程一脸茫然,直到坐在椅子上他才撩起眼皮看着说要向自己寻求建议的弟弟,“怎么了?慢慢说。” 尤里乌斯本想就昨晚的梦寻求迪克的意见,但真要到说出口,他却又难为情得很。 支支吾吾半天,他也没能完整的说出来。 迪克只能自己猜:“你不是害怕昨晚喝酒的事吧,没事,这就是个小问题,我没满十八就已经偷偷喝过了。” 尤里乌斯:“啊?不是这个。” 迪克:“那是什么事?” 尤里乌斯咬了咬牙,下定决心慢慢说:“就是……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困扰,他现在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而这恰好涉及到你擅长的地方,所以我就想问问你的意见。” 迪克恍然大悟:“哦哦,你的问、不是,你的朋友有问题是吧?” 尤里乌斯点点头:“是。” 迪克:“那你慢慢说。” 尤里乌斯强忍着羞涩,把昨晚的梦讲出来,“我这个朋友昨天晚上做那种梦,他在梦里……在梦里……” “哦~那种梦啊!”迪克眼神促狭。 尤里乌斯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说,你说。”迪克摊摊手。 尤里乌斯继续:“他在那种梦里梦见了他的朋友,所以醒来后他觉得很困扰,你说他是不是不正常啊,怎么会梦见自己的好朋友呢?” 迪克:……??? 迪克猛地站起身,眼里喷出了小火苗:“我艹,你梦见哪个朋友了?” 尤里乌斯涨红了脸,使劲扯着迪克的衣摆,“都说了是我的朋友,不是我!” 迪克粗粗地喘了口气,忍了忍,重新坐回椅子上。 他看着自己的弟弟,少年的眼里满是忐忑、困惑与羞愧,而迪克却在脑子里快速搜索,他在想所有和尤里乌斯关系好的女性朋友。 想着想着,迪克也疑惑起来了,“你梦、不是,你的朋友梦见的是他哪个女性朋友?” 尤里乌斯摇摇头:“不是梦见女孩子了,是梦见了他的男性朋友。” 迪克又气得啪一下站起来:“……男——什么玩意?哪个狗东西?” 尤里乌斯变了脸色:“你怎么说脏话呢?还随便骂人!” 他撇开眼,显然因为迪克刚刚的话不高兴了,转身就朝门外走,“算了,不问你了。” 这是他自己的问题,怎么能因为他的问题让克拉克被骂呢? 尤里乌斯才不是这样的人。 “别别别。”迪克见弟弟要走,这才意识到刚刚的反应太过激烈,他赶紧拉住尤里乌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说脏话。” 尤里乌斯停下脚步,犹疑地看着迪克,“好吧,原谅你。” 迪克松了口气,眉眼放松许多,定定地看了两眼自己的弟弟。 十八岁的少年清瘦挺拔,黑发修剪得当,露出白皙饱满的额头。 一双漂亮的如同宝石一样干净澄澈的蓝眼睛望着人时,很容易让这个人产生一种被少年纳入眼底心里的错觉。 这个年纪的少年不用打扮,简简单单的白T恤加休闲裤,站在路边就是一道靓丽青春的风景。 迪克是家里的大哥,也是从尤里乌斯回到韦恩家起,就看着他从一个矮矮小小的可怜小孩慢慢长大,长成如今这个开朗活泼的阳光少年。 但他直到今天才突然意识到,原来他的弟弟真的已经长大了。 迪克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惆怅感,他收敛自己的情绪,他知道弟弟现在困惑什么,他也知道自己应该给出怎样的回复。 但是……迪克咬着牙开口问:“你先和我说说,你这朋友梦见的朋友,都有什么特征?” 尤里乌斯警惕起来,狐疑地看着迪克,看了两眼,他转过身就走,任迪克再说什么话,他都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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