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表情很是无所谓:“自然。”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ktv,玩起了击鼓传花。不过开场曲是乔烛点的一首《少年英雄小哪吒》,也没自己唱,而是开了原唱,让七个人排排坐,安静地听着立体环绕音效的儿歌,尴尬到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李半音笑眯眯地捧着脸,评价道:“这首歌的mv还是差了点,没把太子爷的风姿完美刻画。” 齐子为搭腔:“毕竟是儿童向的动画,难免有些失真。” 马善从鼻子里寄出一声冷哼,倔强地和禁言术做对抗;而温良则是低头看起了手机,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看起来,所谓哪吒庙的正式员工们,对哪吒这位武神的态度都有些不同?陆川息暗暗想着,看了一眼一直但笑不语的乔烛。 等第一首歌放完,自由歌唱时间便开始,李半音还带来了扑克和UNO,而乔烛一出门,温良就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罐子酒。他们在ktv包厢里热火朝天,乔烛却是在第一首歌结束后,就早早离开。他不太适应这种喧嚣的场景,更何况,目前还有要办的事情。 他一步千里,眼前便是翠屏山的哪吒庙。跨过门槛,走入殿中,乔烛望着那表情凌厉的神像,忽地笑了笑: “那座城隍庙提醒了我,神受了香火,该是要解决祈愿的。” 他点上三根香,插在香炉上:“你如今的状态,信众的祈愿送不到我这来,我没办法越厨代庖……也许该学凡人那样,弄个许愿箱?” 神魂破碎,需要功德香火来滋养。 “……那我可要第一个投愿望。” 就许你,早日归来吧。 ---- 注1:选自京剧《盗御马》侯喜瑞版本。
第6章 显灵 第二日。 昨晚和同事们团建,喝酒猜拳,闹到凌晨两点,今早陆川息爬起来,只觉得头疼欲裂,赶忙念了几个清心决才勉强缓和。他看一眼时间,连忙起来穿衣,哪吒行宫没有特定工作服,当保安的装束还是与常人有所区别。洗漱整理,穿衣戴帽,又是帅小伙一枚。 他赶去景区,果不其然看见自家同事们只有齐子为一个在岗上,看见他还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八点很快便到,游客涌入,陆川息忙着和临时保安们一起维护秩序,自然也就没发现,有一行人正在不怀好意的接近。 “少爷,这就是陆川息最近在打工的地方。” 保镖俯着身狗腿道,让坐在跑车上的陈益波冷哼了一声:“在景区打工?做保安?呵,越来越落魄了啊,只可惜,得罪了我,这份工作也别想留下!” 他身旁的女人连忙挽住他的胳膊,小鸟依人:“陈少~你要做什么嘛,你答应了人家只是来看看他的落魄样子的~” 陈益波不耐烦地推开她:“笑话!得罪了小爷我,还想讨好?上次那个雷,肯定是他搞的鬼。管他是城h……还是哪吒庙,能斗得过我陈家?” 他越说越气:“不过是一群装神弄鬼的家伙,哪吒这种小孩子才看的东西,也建个庙,真是笑死人了!你们,去把陆川息抓出来,然后我们一起,砸了这破地方!” 女人花容失色:“陈少!” 然而陈益波心意已决,甚至还下了跑车:“我倒要看看,那个穿开裆裤的毛孩会不会降雷劈我!” 于是,当保镖们拿着铁棍气势汹汹的冲进来时,陆川息瞬间就反应过来事态不妙。他停下调解一对游客夫妻的纠纷,挡住几个找麻烦的保镖:“你们要做什么!” “陆川息,”陈益波在保镖身后露出头来,露出个得意洋洋的表情,“看看你这狼狈的样子——很可惜,就算是当最下等的保安,你也没资格了!” “——给我砸了!” 他趾高气扬,一声令下。 保镖们立刻挥起铁棍,将周围的木制栏杆砸得粉碎,尘土飞扬。周围的游客顿时惊慌失措,狠狠四散而逃,想必要不了多久,哪吒行宫得罪了陈家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翠屏市。而陆川息站在原地,气得眼眶发红浑身发抖,明明他刚刚开始新的生活,已经打定主意来日再算账的,为何又要破坏他来之不易的现状—— 这样想着,竟是有丝丝缕缕的魔气从他身上冒出,然而下个瞬间,他忽有所感,猛地抬头看去! “锵!” 刹那间,狂风骤起,陈益波猝不及防被掀翻在地,一眨眼,一柄冒着紫火的长枪就贴着他的颈脖,深深戳进了水泥地里,让那肌肤都微微被划开,只要稍有偏移便是血液喷溅。 他的身上,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年双手握着长枪,红绸双髻,黑发齐肩,容貌明艳而表情狠戾,周身围绕着鲜红的混天绫,金圈套在手腕之上,脚下火焰燃烧。 ——少年武神,哪吒。 陈益波顿时大脑一片空白,而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叫。就连陆川息也愣在了原地,那群保镖们更是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少年抽出扎入地上的长枪,直直又朝地上的陈益波刺去时,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朝旁一滚,惊慌失措:“饶命,饶命啊!” “谁给你的胆子,”哪吒模样的少年一字一顿的说,声音沙哑而狠戾,“来小爷的庙里挑事?” 院内顿时狂风大作,武神磅礴的威压将所有人的脚步定在原地,而直面这份恐怖的陈益波更是差点尿了裤子,眼泪顿时就下来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太子爷……” “现在想起来叫太子爷了?”齐子为走了过来,表情严肃,终于不再是那副老好人的样子,“私闯景区,毁坏财物,难道是陈家的少爷便能无视法律么?” 哪吒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露出个玩味的笑,在陈益波看来略有些残忍:“既然人间的法律管不了你,那我的如何?” 祂的火尖枪向下,在陈益波的惨叫中,轻轻点了点对方的眉心。 “你的神魂将受烈火缠身,不得安宁之日。”哪吒居高临下,扬声宣判。随即,祂转身,看向一众吓傻了的游客信众,道:“你们也看到了,此为一报还一报,不算我喜怒无常,乱造因果!” “太子爷……”有人猛地反应过来,连忙呼喊:“太子爷深明大义,明辨是非!” 陈益波作为陈家三少,早在翠屏市作威作福多年,民众对他很是不满。然而即使如此,碍于陈家势力,也没有人敢公开表露对其的恶感。但说得好啊——世俗治不了他,就让神仙来惩戒吧! 一份份信仰之力从这想法中抽离,投入哪吒胸膛中。 然而这时,哪吒却顿了顿,偏头往外看了眼,忽地眸光闪动,下一秒就在原地消失不见,只有满怀恐惧的陈益波在地上打滚尖叫着。下一秒,乔烛就跨进门槛,见到这番乱象,微愣一下,然后无奈地叹口气:“还真是,乱来啊……” 他走到陈益波跟前,随意地手一挥,就给他的保镖们定住。然后,这年轻人笑吟吟地说:“啊呀,这是怎么弄的,陈少爷不小心砸到了咱们景区的房子,怎么还满心愧疚、痛哭流涕了呢。” 他笑着无视在陈益波眉心烧着的三昧真火,那蚀骨的幻痛正在折磨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让他涕泪满面,痛苦难言。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只要陈少爷原原本本地把这些损坏的部分赔偿了,再好好地给我们家受惊的员工道个歉,也就没事了,无需这么愧疚……” “我道歉,我道歉!”陈益波几乎是尖叫出来的,而随着他这句话出来,他眉心的三昧真火也顺势消散,终于换得喘息之机。 眼见事情圆满解决,乔烛笑意不变。他拍了拍手,似乎是祝贺事情落幕,就见那些被陈家保镖们砸下来的瓦片木块,瞬间从地上飞起,重新拼回原来的位置,修复如新。 而下个瞬间,陈益波感觉眼前一黑,毫无形象地被乔烛提着后颈站了起来,竟是突然来到了哪吒行宫门前的空地,眼前,一群游客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还有一架摄像机正在亮着红光。 “诸位,”乔烛高声道,“咱们的陈家三少爷做错了事,心怀愧疚,正在道歉呢,还请各位都来见证见证他的悔改,要是留下影像记录就更好了。” 群众顿时一片哗然。 他们听到了庙内的动静,已经惊疑不定准备打道回府了,却不想事情居然是这样发展,这年轻人也不怕被陈家报复……然而饶是这样想,不少胆子大的旅客还是拿出了手机,偷偷录像起来。 而乔烛则松了手,陈益波脚下一软,直接跪坐在地,狼狈不堪:“哎呀,陈少爷怎么就跪下了呢?行此大礼,想必太子爷也会看到你的诚意吧。” 陈益波咬咬牙,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道歉,不该砸毁哪吒庙,不该……欺辱陆川息……” “还有呢?”乔烛追问。 陈益波闭上眼,控制不住地吐露:“不该强抢妇女,不该嫖//娼,不该参与地下交易,不该私下投毒……” 他每说一个“不该”,群众就掀起轩然大波,已经有人拨打了110,甚至挂上了直播,群情激愤。 拍照声此起彼伏,而陆川息在人群中怔愣地看着这一幕,身上那一缕黑气无声地消散了。 陈益波和他的保镖最终被警/察带走,对方似乎认出了乔烛,又不敢接近,只好隔得远远地朝他拱了拱手,后来又觉得不妥,连忙改为双手合十的佛礼,让乔烛无语凝噎。目送一行人离去,乔烛转而看向沉默的陆川息,道:“如何?” 陆川息的表情复杂:“我……我还不够强大。” “好好跟着黄佳佳学吧,日子还长着呢。”而乔烛说,转身走进庙内。 陆川息看着他的背影,沉默半晌,最终,下定决心一般握紧了拳。 他不知道的是,走入庙内的乔烛,稍微往旁拐了一拐,就见到躲在阴影里幽幽出声的李半音:“确实有魔气,那孩子大概是死魔转世。” 乔烛面无表情:“所以,这就是你没有第一时间制止的原因?” 李半音噗哧一声笑出来,朝乔烛眨了眨眼:“怎么,摆出这份道貌岸然的姿态,这不是你默许的么?” “咱们‘过去佛’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利己主义,冷情冷心呢~” 乔烛似笑非笑:“总比你的名声好听些,‘半截观音’。” 偷吃如来佛祖灯油的白毛小鼠,修道成精,却是如此邪异的女妖姿态。自诩为“半截观音”,下凡又作“地涌夫人”,勾引唐僧,妄造杀孽,最终被哪吒李靖捉回天庭。 李半音对他语气里的轻蔑不置可否,转移话题:“今日那个,那确实是兄长的显灵。不过只是暂时离体的神魂,而且相当虚弱。” 半截观音在天庭偷吃灯油,被饶过性命后,便知恩图报,拜李靖为义父,哪吒为义兄。此刻她口中的“兄长”是谁,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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