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见着似乎有几分兴奋,竟连自己的伤口也顾不上,更是无视了下面还留着仅存的四位宾客。 利维坦和贝利亚看着路西法还在兴致勃勃地欣赏面前的好戏,于是也安然不动,那神秘来客不知为何,竟然也留了下来。 那刺客冷笑一声:“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人,荀舟,你做的恶事难道还少了吗?光是人鱼族内部,想杀你的人可是多了去了!” “胡言乱语!”荀舟后方的侍卫长怒目而视,斥骂道,“族长为了人鱼族尽心尽力,功绩有目共睹,父神也曾认可,岂是你们一群乌合之众可以随意诋毁的!” “呸!他和他父亲都是一家的卑劣之徒,也就只有你们这些贪慕荣华富贵的瞎眼蠢货才会追随他!” 利维坦忍不住小声点评:“他这话可就无差别攻击了,人鱼族不是大多数眼睛都不太好使嘛。” 贝利亚难得点了点头,认可他的说法。 “天赋上佳的人鱼,视力是很好的,但也是……活不长的。”神秘来客忽然出声,他情绪似乎隐隐有些不稳,说完这一句,他忽略旁边贝利亚的审视,紧紧闭上嘴,眼睛密切地关注着台上的动向。 侍卫长看向荀舟:“族长,不如就把他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不。”荀舟冷漠道,“关起来,仔细审问。” “可是他……”侍卫长似乎还想劝什么,却被荀舟严厉的眼神掐死话头。 侍卫长不甘地对他俯身行礼,荀舟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就在此时,忽然间,又是白刃出鞘! 这回的荀舟没有那么好运,他全无预料,只能仓促招架躲闪,目光震怒:“你竟敢背叛我!” 侍卫长没有回应,一招一式极尽狠辣杀意,只冲他要害而去,像是不要他的命决不罢休! 另一边,双方立场不同的侍卫已经打作一团,互相之间下手都是毫不留情,全不见刚才同仇敌忾的模样。 精彩,但还不够精彩。 路西法随手折下座位旁花瓶中装饰用的一枝百合,摘下一枚花瓣,漫不经心轻轻一扔,不偏不倚砸中一把暗地里朝荀舟砍去的刀,分明只是轻柔花瓣,相撞时却发出短兵相接的清脆声响,冲击的余威还将那刀主人都带得控制不稳身体。 接下来,刺客方屡屡受挫,那不知道从何处飞来的小物件砸得他们数次靠近荀舟却又一次都杀不了他。 侍卫长怀疑地看了一眼宾客的方向,路西法伪装得毫无存在感,贝利亚不知何时竟已经陷入梦乡,利维坦眼神期盼真诚地和他对视,他默默移开了目光,下一瞬,他虚晃一招佯攻,荀舟躲闪之时,他抓起那最初被抓的刺客,朝着门口的方向奔去。 正当他已靠近门口时,那一直安静的神秘来客忽然飞快地跑到了门口,高喊道:“贼人,休想跑!” 侍卫长不耐烦地一掌拍开他,那神秘来客明显武力不济,被他一击竟然就吐了血,脸上的易容术也维持不住,显了真容。 “云骧?” 追上来的荀舟眉头紧皱,那倒在地上的神秘来客竟赫然是那日在街上被人鱼族大小姐鞭打的竹马云骧。 云骧面色讪讪:“叔叔,我、我就是来……看个热闹……” 他试了几次想从地上起身,却都不慎手滑,侍卫们像是习惯了他的废物,在荀舟背后默不作声,他却渐渐有些羞恼起来。 荀舟示意侍卫上前扶他起来,云骧起身之后便不耐烦地推开了他,走到荀舟面前,关切地看着他的伤口:“叔叔,您的伤好像很严重。” “不碍事,没有刺中要害。”荀舟敷衍道。 “哦,这样啊。”云骧尴尬地笑了笑,看向展台,表情惊恐,“烟霞纱!” 荀舟立刻转身,却不想—— 虽然还是被打偏,但这一刀终于还是插|进了荀舟的身体里。 荀舟终于控制不住表情,惊愕愤怒地看着动手的人:“云骧,你!” 云骧遗憾地看了看那刺偏的位置,有意无意地目光瞟过路西法的方向,随即在同样被震惊的侍卫反应过来之前毫不留恋地抽身飞速离去,看不出一点受伤颇重的痕迹。 “还是他们下界生灵会玩啊。” 利维坦不由得感叹道。他在地狱这么多年,完全没见过这种花样,看看还在熟睡一无所知的贝利亚,他由衷地替他感到可惜。 “等着吧,还有更精彩的呢。” 路西法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利维坦愣了愣,不明所以地回望,路西法却没有解释的心情,他站起身,还是那般悠闲自若地离去。 只留下桌上未干的茶水画就的痕迹。 ——一个三弧一圆的标志。 正渐渐闪光。 作者有话要说: 路西:我不怕,当然是因为我的实力足以碾压一切阴谋 路西:God blessing you,我帮你把他叫来,我人真好 耶总:等我 利维坦:地狱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考虑跟我干吗? 贝利亚:好——困—— 人鱼族:所以你们根本不是来买东西的,就是来捣乱的! 感谢在2023-05-05 21:15:53~2023-05-08 02:50: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故国有虞 21瓶;时月、赫仁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从会馆五层大厅逃出来的贵宾没有守口如瓶的美德,不过半天,人鱼族长荀舟遇刺受伤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不息海屿主岛。 荀舟以搜查刺客为由,斩断了主岛对外联通的所有木桥,派兵把守出入口,严禁任何人进出,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必须要接受搜查。 利维坦关上旅店的窗户之前,正看见楼下街上几队神情严肃的卫兵换岗巡逻。 他不由得颇为感慨,这绡纱会欢乐喜庆的氛围还没有存续几天,如今已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连他都觉得,感情上可以理解荀舟的猜忌顾虑,但理智上来说,荀舟此举当真足够不明智,身为继位多年的人鱼族长,却没有能力立刻抓捕到行凶的刺客,只能无差别怀疑每一位来客,将他们都当作嫌疑人对待,既暴露无能,又相当无礼。 “人鱼族这样也不止是一两天了。”贝利亚倒了一盏茶水,细细品味,“不过从前他们虽然也排外,但至少有德高望重明事理的族长压着,不会直接把对外族的排斥冷漠表露出来,也还算友善能交流贸易,而如今这位族长……”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 他都懒得说他。 若不是前任族长只有他一个后代,当真轮不到他。 “其实他当时应该扣下我们。”利维坦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云骧会带萍水相逢,素昧平生的我们进去,但我们毕竟与他同行,是他同谋的可能性远比其他来客高得多。” “云骧从未出过不息海屿,在荀舟的教导下,不曾同任何外族人有所接触。” 言下之意,云骧的排外程度绝不会低。 路西法不知何时站在帘帐后,他出了会馆大厅之后便不见人影,贝利亚和利维坦便回到茶楼等他,从正午到日落西山,他这才回来。 贝利亚领会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又摇了摇头。 族长亲自教养的孩子都是这样飞扬跋扈又排外的性格,剩下的人鱼有样学样会是如何自是不必多言,他觉得人鱼族这前景当真没盼头。 “族长的亲卫已经在来的路上。” 利维坦惊讶地看着他:“他终于想起来要审问我们了?谁提醒了他?”他不仅没有分毫不安,反而表情越发兴奋,跃跃欲试。 “没人提醒,是他找到了云骧。” “啊?他这么快就被抓了?唉,没劲。” “其实也不算被抓。”路西法悠然坐了下来,“他声称自己一直都在族长府邸读书练武,从来没有出去,还有守门亲卫作证,他的确没有踏出府邸一步。” 虽然,真实原因是他那日被人鱼族大小姐打狠了,一直卧床养伤,但他嘴比石头硬的事显然亲卫和荀舟都很清楚,照顾他的脸面,于是没人揭穿他。 贝利亚敏锐地皱起了眉:“一直都在?” 利维坦瞠目结舌:“那、那今日我们见到的试图刺杀荀舟的是谁?” 路西法似笑非笑道:“本来他的确是洗清了嫌疑,然而,突然有个侍女进来,告诉他,他刚才吩咐的那件衣服洗好了,但是那衣服破损得厉害,修补不了,还要不要留下。” 剩下的不必他说,利维坦和贝利亚也能猜到,那件衣服必然就是今日他们见到的那个“云骧”穿的,正是在打斗中有所破损。 “哪有这么巧的事?假如是他,都敢刺杀了,还准备了不在场的完美证人证词,为何还会留着一件能当证据的衣服?干脆把衣服往海里一扔或者烧了,不就一了百了?”就连利维坦都觉得格外荒谬,“这种错漏百出一看就是祸水东引的事,没人会信吧?” “但荀舟信了。”路西法道。 或者说,他选择相信,并且准备按照规定严惩云骧。 路西法站在庭院中,在众人无法看到的地方,看着云骧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地辩解到后来心如死灰的沉默,荀舟始终面无表情,只有一句话:“带下去,依法处置。” 但在亲卫押着云骧离开之前,庭院不远处一阵喧闹,众多人鱼拥簇着一个神情严肃的女子走了进来。 荀舟见到她,面色稍霁:“安缅,你终于回来了。” 亲卫见到那名叫安缅的女子,顾不得再押着云骧,纷纷向她行礼,云骧看到她,十分畏惧,下意识抖了抖,小声叫了她一声:“婶婶。” 人鱼族长夫人安缅向他们点了点头,才看向荀舟:“听说有人刺杀你?” “是,有三拨人,虽然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是证据确凿,我……” “伤得重不重?”安缅打断了他。 荀舟不明所以:“不严重。” 安缅道:“那就好。” “对了,第一个暗杀我的刺客,我怀疑是……” 荀舟话音未落,脸已经被毫不留情的重重一巴掌打得歪到一旁。 “族长!”有人惊呼道。 “退下!”荀舟闭上眼,呵斥道。 “可是,这……” “都退下!” 待到庭院中只剩他们夫妻二人,以及可以当不存在的路西法,荀舟才道:“你这一巴掌,又是为了他,对吗?” “不论是否为了他,你不该吗?”安缅看着他的目光里只有疲惫,这么多年,这么多次,她已经没了其他情绪,自知晓刚才的事之后,只觉得疲惫。 “我们自幼相识,青梅竹马,年少夫妻,举案齐眉,如今却因为一个外人的挑拨,你我离心,安缅,难道我不该反感那个搬弄是非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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