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件事也很简单吧,毕竟生下来就懂得和“天”做一些强盗逻辑交易的家伙,可不只是家入硝这么一个恶劣的混蛋啊。 早在千年前,就有那么一个羂索认识的家伙,为了达成目的,毫无犹豫的割舍掉了不必要的术式。 唯一不同的一点大概是…… 身着狩衣的棕发者无悲无喜的注视着对峙的两个幼驯染。 夏油杰释放了不少低级的咒灵牵制家入硝的行动。 在无视等级差距的湮灭术式面前,比起浪费手上的高端战力,还不如让平日勉力吃下的“垃圾”发挥一下余热。 家入硝似乎还在被自己的迷茫困扰着,挣扎的动作并不强烈,称得上迟缓。多少次瞄准夏油杰的术式,最终还是被泄愤的偏转到了那些无用的咒灵身上。 于是他这么一个特级奇迹的被一大堆三级、四级的垃圾咒灵牵制住了。 倒是两面宿傩偶尔兴起发出的斩击术式,家入硝应对的仍然迅捷。 看着场面混乱的三人,羂索不带多余情绪的弯了弯唇角:“真是多余啊……”这样的场景。 异端之所以是异端,那就是因为悖逆世俗,孤身一人。 但是同样作为极端分子,家入硝却终究没能继承自家老祖宗的优良习性,反而总是为了某些人将事情搞得乱七八糟。 羂索很难评价自己主观的情绪。总之,不算欣然、不太愉快。 毕竟在此之前,他都觉得家入硝会和“琉璃子”完全一致的陷在自己的世界里,直至自己活够了,痛快的留下烂摊子撒手人寰呢。 这不就是他们那些科研怪人一贯的做派吗? 只负责创造,却完全不顾及后果的糟糕性格。 似乎是故人的音容,又或者是自己捏造的躯壳残留了记忆,总之羂索破天荒的想起了很多千年前的琐事。 “历史已经创下,我也许隔天就会被某个不爽的家伙暗杀……总之,之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你死后,我会毁掉这一切。” “随你高兴吧,总之我死后这些事情就都无关紧要了。” “为什么不留下咒物?就这么不想参与我的计划吗?我以为我们也算是朋友了。” “哈?朋友?好肉麻的东西……我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你要是需要就去家入家随便找个孩子折腾吧。我相信找找总会有的,跟我一样的怪人。” 最后,这个人就很轻易的被杀死了。 他不惜一切创造出的那个足以震动咒术界的领域展开,也成了家入家收藏中落灰的不起眼一角。 不起眼到……羂索都没打算抽出手特意毁掉这份现在灾难性的玩意。 “这算什么?因果循环?轮回报复?”羂索嘲弄的笑了一声,但是这只能算是笑话了。 毕竟羂索做出了至今为止所有的一切,从来不是因为嫉恨天资卓众的少年。他只是很坦荡的判定那些家伙无法为自己所用,不能与他同道,接着将那些有害他大计的真正天之骄子扼杀。 一切只为了……他的大义。 最终,长达一千年的隐私背后,除了背负着“天”的意志,无论如何也无法杀死的六眼,羂索不知道将多少惊才绝艳的术式埋葬在了时间的长河中。 而家入家也只是由于特殊性,曾经上过羂索暗杀榜的其中之一罢了。 羂索短暂的注视,最终又因为这个苟延残喘的小家族实在孱弱,以至于甚至连怀揣的宝藏都无法察觉,而放弃了耗费精力在他们身上。仅此而已……罢了。 在亲眼所见家入硝这个打破了界限的存在之前,羂索再也没有注视家入这样渺小的家族。 蝼蚁因为弱小,在象群被不断猎杀的情况下,反而平稳的绵延到了千年之后。 当时代不存在天才,中庸之辈就站在了台前。 不过这种事情换句话说,正因为知道家入硝的存在,如果给羂索一个回到千年前的机会……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葬送这一支血脉。 千年老妖怪总是擅长将战斗上升到家族层面。 哪怕……他确实和某个人存在着短暂到无法定义的交集。 只可惜,重开的奇迹是不会落在羂索这家伙的身上了。他无法回到过去经历这一点抉择,所以也只好打起精神继续应付起这个屡次破坏自己计划的青年。 夏油杰和两面宿傩的注意力都被家入硝死死牵扯住,羂索的身边终于出现真空,他也该好好想想如何摆脱困境了。 毕竟,他真正要实现的大义可不在这个拥挤过头的心像世界啊。 羂索这边跑路的决心已定,不再关注家入硝,但是家入硝本人状况却相当诡异。 最后一副面具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向着家入硝的面部移动,却每每被夏油杰强行打回,又或者推了其他面具拖延。 但是束缚就是束缚,可以绕弯子,却永远无法违背。 而想要采用强制力手段……夏油杰在正面战场上的发挥是无法与家入硝匹敌的。要不是家入硝本能的回避攻击幼驯染,估计事情早就大发了,就别提击败这种事情了。 这种微妙的平衡只会让家入硝受幼驯染刺激的感官越发麻木,直至完全免疫。夏油杰也知道这一点的危险性,但是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要怎么做……真的是因为……我太弱了吗?”黑发特级难掩痛苦,任由那份悲哀的情绪发酵成新的咒力,投入到漆黑的海洋。 可是对于咒灵操使来说,咒力的充盈又有什么作用呢?有什么……作用? 夏油杰猛然惊醒,他死死看向掌心逸散的黑雾,他下意识喃喃道:“我的术式是……咒灵操术。” 家入硝茫然的歪歪头:“这算什么?术式公开吗?不过我对你的术式一清二楚,不会有什么特殊功效哦,杰。” 夏油杰扯了扯嘴角,眼神有些复杂,他低声道:“阿硝,我不知道你的术式是什么。但是……你大概也不记得我的术式条款了吧。” 不,不是不记得。而是……无法意识到。 夏油杰从一开始就试探出了那些面具对佩戴者认知的蒙蔽。 就像家入硝本人无法察觉自己人格的切换一样,他也遗忘了自己陷入混乱的真正原因。 而现在,夏油杰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一点。 黑发特级缓缓攥紧手,有如实质的黑色烟雾包裹在了掌心。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的看向面具再次开始挪移的幼驯染:“咒灵操术……” 基本的定义之中,在领域展开的锁定效果下,领域之主的术式有着对敌的必中效果。 而咒灵操术的完全锚定,对于此刻身为咒灵的家入硝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夏油杰不愿意深想,也不敢深想,可是此刻却也只能依赖了。 领域内部一团乱麻,领域外侧的现实世界,事情也有了变化。 五条悟、伏黑甚尔、太宰治,三个能够主事的大人总算碰了头,一起冷静下来商讨后续的事宜。 “伏黑君真是慢啊,差一点就只能给硝君收尸了。”太宰治轻快的说道。听上去没什么诚意,甚至让人怀疑这家伙是真的想送老板上路。 伏黑甚尔一脚将伤痕累累的胀相踢向五条悟,他无所谓的耸耸肩:“总之,人我是给你送到了,记得打钱。” 五条悟抬脚接球,踩住浑身是伤的特级咒灵。白发最强不爽的啧了一声:“喂,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太宰治郑重的推着一脸懵的虎杖悠仁,到了沉默的胀相身边:“哟,咒灵君,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啊?” 胀相没理这个突然发疯的家伙。 虎杖悠仁豆豆眼的指了指自己:“诶?可是我应该是独生子才对啊。” 太宰治瞥了一眼气息越发厚重的咒胎,神色微暗。 他知道时间紧迫,也不再拖延,而是语速极快道:“不是玩笑,你们两个,快点确认身份。” 五条悟听了也没质疑,干脆满脸烦躁的一手抓一个,开始了极具个人特色的恐吓:“那个啦、那个,你不是加茂家的咒灵吗?就用那个血液的术式确定一下吧。” 被一群发癫的疯子压得没办法,无辜大哥胀相只能按捺下烦躁窝火,满心郁闷的照着五条悟说的做。 他一开始还一脸麻烦,不过随着结果显露,他很快态度就180°转变:“怎么可能……嗯?你……弟弟!” 虎杖悠仁迷茫:“诶?” 猜想得以验证,太宰治拍拍手:“好,认亲大会结束,现在就开始下一个环节!” 五条悟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你到底想干什么?” 太宰治叹了口气,再次看向家入硝的身体:“硝君的情况,有着六眼的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吧。” 五条悟神色平静。清透的苍蓝眼眸定定的看着太宰治,穿透了这道格格不入的灵魂,直达本质:“所以,我认为你才是他留下的后手。” 太宰治知道五条悟没有挑明的真正意思。 虽然五条悟不一定知道家入硝隐瞒的全部目的,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协助自己的同期。这是属于他们三人的默契。 无法理解、不曾坦白、难以听从,但是……会相信彼此的抉择。 “不,我不能用在这件事情上……他希望我做到另一件事,更加关键的节点。”太宰治沉默片刻,缓缓道。 “更加关键?哪怕他因此先一步死掉?哈。”五条悟不怒反笑。 柔顺垂下的纯白发色被莫须有的力量微微激荡,非人的强大足以在生物本能上震慑住任何弱者。 不过太宰治过去早就习惯了和中原中也这样直来直往的笨蛋相处,此时相当自如的应对着某位最强的恐吓,就是不松口。 “那就是他的心愿。”鸢眸晦涩不明的青年淡笑着。 太宰治顿了顿,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五条悟:“但是……” 白发最强终于没有一贯的装傻,他干脆利落道:“反正你也不是那种听话的乖乖仔,是吧。所以才违背了他的意思,将我们聚集在这里。说吧,到底需要做什么?” 太宰治微笑着摇摇头:“不,现在还用不上你,最强。” “现在我需要的是,将那些睡觉的家伙叫醒的方法。身为五条家主的你一定知道的吧。” 之前家入硝能够蛮横的闯入两面宿傩的领域,逼着对方不再骚扰虎杖悠仁。那么此刻,五条悟同样能强行入局,将泥潭中的几根萝卜给拔回现世。 五条悟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难怪你需要胀相……无量空处的针对性太强,确实不适合做这种事情啊。” 作为五条家世代相传的上位领域,无量空处内部除了五条悟认可之人,称得上无差别的无人生还。 哪怕是同为特级的几人,五条悟也没有把握这种纯精神攻击有没有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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