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雅治模仿的六道骸低头一笑,将宴会厅内的保镖们扫了一圈,没有一个保镖敢对上他的眼神。 布鲁尔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眼眶泛红,因为伤心和愤怒,原本苍白的面色已经泛起了红晕。 “抱歉,各位。”布鲁尔看起来没有刚才上迎宾台时那般木讷,变得生动了许多,他站在楼梯前大声喊道:“我的父亲克劳斯·格雷森遇害了,我们已经报警了,麻烦大家稍作等待,等警察现场勘察后自然会排除各位的嫌疑,现在站在这里的大多都是我的长辈,我自知这是不合礼仪的事情,但是事发突然,事情过后我会上门向各位赔礼道歉的。” 布鲁尔已经说到如此地步,在场的宾客自然要给点面子,原本骚乱的宴会厅安静了下来,注重礼仪的男士女士们都开始低声交谈,想必说得都是克劳斯的突然死亡。 警察?六道骸侧头看向理莎,理莎冲他微微摇头,背在身后的手隐蔽比了个OK的动作。 看来遇上警察也不会有事,仁王这才放心下来,气定神闲地坐在了宴会厅的一张双人沙发上,从面前茶几上的果盘内捏了几枚葡萄,理莎则坐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在此之后,再没有人敢上前坐在围绕着这张黑色茶几的其他沙发上,其他人都各自寻找沙发坐下。 布鲁尔此时走到了仁王的对面,隔着茶几盯着仁王:“六道先生,您今天一直待在宴会厅吗?” 这个问题以及询问方式都显得过于没礼貌了,离六道骸近的客人听见布鲁尔如此大胆,脸上的惊讶都掩饰不住。 “Kufufufu~”六道骸靠在沙发上,那是仁王雅治看过无数次地六道骸的坐姿,在同他训练时六道骸总是这样坐着,有一种对整个世界都表达不满的感觉。 见六道骸只是笑却并不回答,刚刚失去自己父亲的布鲁尔表现出令人惊异的勇敢,他又上前了一步,小腿已经贴上茶几的边缘。 “我爸爸的房间门前有保镖把守,房内窗户紧闭,但他就这样在房间内被利器刺死,保镖就在房间门前竟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布鲁尔的暗示已经到可以说是明示的地步了,他就是在怀疑是六道骸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也说不定是密室杀人,不是经常有那种用奇奇怪怪的方法谋害他人的人吗?”六道骸看起来对克劳斯的死丝毫不在意,但这也很正常,黑手党当然已经见多了各种各样的死亡。 布鲁尔的脸更红了,这次是被气红的,他看不出六道骸对自己的父亲有任何的尊重,这成为了他的悲伤的助燃剂,大火撩起另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 他弯腰拿起茶杯狠狠向六道骸砸去。 “小心啊,小鬼。”六道骸的眼睛上的数字“六”一瞬间变成了“三”,他的身侧突然扑出一只黑色猎犬,咬着茶杯向布鲁尔扑去。 眼前飞出的猎犬与球场上一次又一次砸向自己的网球重叠,又勾起了布鲁尔恐惧的记忆,他终于冷静了下来,慌忙向后退了几步想要逃离。 猎犬与布鲁尔擦身而过,在他的身后站稳后消失在原地,茶杯“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化成碎片。 场内来自黑暗世界的人全都沉默着,从未接触过黑暗世界的人则都是一脸惊恐,毕竟他们从未见过有如此违反科学的事情发生。 “理莎。”六道骸看起来不打算与布鲁尔计较他过于失礼这件事,只是懒洋洋地叫了理莎。 理莎站起身来,微笑着向布鲁尔走来:“先生,六道先生能够理解您因为丧父而情绪失控,但是在警察没有到来之前,现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嫌疑人。”因为理莎毫不客气的话,现场的客人脸上表情都有一些不自然,但没有任何人敢提出来。 “您仅靠克劳斯先生的死亡方式就针对雾守大人,就有些没有道理了。等到警察来了,他们自然会有定论。”理莎平静地对布鲁尔说,她特意强调了六道骸是彭格列的雾守,其中包含着警告的意味,而且她的表情也看不出任何对布鲁尔的同情,更像是机器人在提出最佳方案那般死板:“我们甚至愿意等警察,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布鲁尔,你太累了,还是先休息一下,警察马上就到。”终于有格雷森家族的人鼓着勇气上前来,搀住布鲁尔的胳膊,将他向后拉去。 布鲁尔脚步踉跄地被带到了离六道骸远远的一张空沙发上,有人为他递上一杯热茶,布鲁尔轻抿一口,开始不停抽泣起来。 六道骸收回自己看向布鲁尔的视线,只是静静地等待。 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此时距离报警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警察才赶到了格雷森家族位于郊区的大庄园。这已经是因为提前知道死者是格雷森集团的董事长克劳斯·格雷森而飞速赶到的结果了。 为首的警探刚到门口就见门外站着两个保镖,在看见他们后两人抓着大门把手拉开了门,只见大厅内无数人的眼睛都看向了他,目光中带着期待。 杰西注意到这些盯着他看的人中有他在娱乐新闻中见过的明星、在财经报纸才能见到的大公司高管,看来这场宴会并不是普通的聚会,规格很高,邀请来的客人也都来自上流阶层,当然死者也是上流阶层的一员。 “案件发生的目击证人在哪里?”杰西迅速回到了工作状态,布鲁尔那边有人举手:“警探,这里。” 杰西带着几个警察走了过去,没一会就有人坐在了布鲁尔身边,拿着笔和纸和布鲁尔交谈,看起来是在做口供。其他警察有的跟着格雷森家族的人往楼上走去,有的人往一楼楼梯后走去。 仁王提前背过格雷森庄园的房屋示意图,知道一楼楼梯后就是监控室,看来是要去调取监控。布鲁尔在做笔录时也偶尔会往他这边瞥,连警察都会抬头看他几眼。仁王毫不怀疑布鲁尔在笔录中有提到六道骸的名字并且认定他就是凶手,而警察则很有可能是对他的异色瞳孔感到好奇。 过了一会,果然有警察向他走来。 “理莎。”六道骸又叫了一声理莎的名字。 对六道骸完全信任,只有在对方喊她名字时才会行动的理莎站起身来拦住了警察:“抱歉,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需要向这位先生了解一些情况,布鲁尔先生认为他可能与案件有关。” 仁王雅治不得不佩服理莎的演技,明知道现在坐在这里的并不是真正的六道骸,还是能按照她与六道骸的相处模式来行动,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幻术师们都从来不缺少演技,或许以后对打打杀杀的生活厌倦了,也能去娱乐圈讨口饭吃。 理莎回头又看六道骸,像是在等待下一步的指令,在六道骸点头后这才退回到沙发前坐下。 “这位先生。”年轻的警员坐下后发现不少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数量之多远胜他刚才给死者家属及凶案现场第一目击者的布鲁尔要多得多,这多多少少能间接证明面前这个梳着奇怪发型的男子对场上的其他客人来说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 警员的身子挺得更直了,他开始向六道骸询问常规性的问题。 “姓名?” “六道骸。” “年龄?” “27岁。” “职业?”警员低着头一边询问一边记录,在问到职业这个问题时,他听到对面的男人轻笑一声。 警员抬起头来,又问了一遍。 “原来是您。”杰西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将自家警员拉开,一屁股坐了下来。 被拉起来的警员一脸错愕,站在沙发边上看着自己的上司,只见杰西瞪了他一眼,又扭头冲着六道骸露出甚至可以说是殷勤的笑容:“年轻人不懂事,应该没有冒犯您吧。” 这位警探甚至都出现在了六道骸给仁王的资料中,可见六道骸已经预料到发生凶案后会是杰西警探前来调查案件了。 “杰西警探,半年没见,您看起来过得还不错。”六道骸只是瞅了一眼杰西,虽然话语之中有许久不见的惊喜之意,但是从他波澜不惊的语气中可是听不出任何惊喜。 “哈哈,是啊。”杰西哈哈大笑起来,自从彭格列半年前将势力范围扩展到法国来后,法国原本惹事生非的黑手党们起初还不服气,挑衅这个名声远扬的彭格列家族,在被六道骸收拾了一顿后,现在都安安分分,巴黎的治安都好了许多,杰西也因此升了职,能不让他高兴吗? 六道骸并没有要和杰西多聊的意思,他冲站在杰西身边的警员勾勾手:“你继续问吧。” 杰西也站起身,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面对自己的下属时,他依然是那个不够言笑的杰西警探,他对着警员说:“不要问职业,直接问与案件有关的问题就好了。”说完,他看向六道骸,拍着自己的下属的肩膀,再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还是麻烦您多多关照一下了。” “当然。”六道骸的手抚摸着右眼的眼皮,红色眼睛上的数字六被巨大的水晶灯照得亮亮的。“我会配合这位警员的工作的。”
第154章 巴黎任务(三) “您和死者是什么关系?”警员重新开始做笔录。 “算是生意往来吧。”六道骸轻笑一声,似乎是被“生意往来”这个说法逗笑了。 “您今天见过克劳斯先生吗?” “我们在宴会厅大门前见过,克劳斯宴会前一直在大门前迎接宾客,我们聊了几句,他还将他的朋友乔治介绍给我认识。” 六道骸的视线在宴会厅扫过,其他宾客纷纷避开他的目光。最后,六道骸的视线落在一个角落,抬起手指了指:“就是那位。” 警员顺着六道骸的手看过去,但人太多了,他也无法确定对方指的是哪一位,于是招手叫了一个同事,示意他顺着六道骸手指的方向去问询那位乔治先生,以印证六道骸的说法。 “我们继续,六道先生。”警员回过头来:“在那之后你就一直在宴会厅里吗?” “对,我整场宴会都在大厅里。”六道骸拿起一支高脚杯,轻轻摇动。“直到格雷森家族将整个宴会厅包围,他们的继承人——是叫布鲁尔吗?理莎。” “是的,雾守大人。” 雾守大人,真是一个奇怪的称呼,警员一边记录一边想,被上司警告过的他并没有在笔录中写下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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