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尸体神不知鬼不觉的带了回去,把过程说了一遍。 太宰治扒开尸体空荡荡的脑袋端详片刻,下了结论,“能藏在脑袋里,说明本身体积不大,可以从地漏里逃走,也有可能是某种柔软的东西。” 他又摊开户川彻带来的那幅烧到一半的画,轻易就将羂索的行动轨迹猜了个十成十,“这个寄生体是为了画来的,但是把画买了又烧了——这种行径很难判断他的目标是否达成,如果没有达成,极有可能换具身体继续潜伏。” 太宰治看向五条悟,意味深长:“看来咒术界也不太平啊,以前那些高层的决策,真的是高层本人下的吗?” 羂索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盗取操纵柳田建一的身体,那么自然也能操纵其他上层,由此延伸出来的可能简直像团漆黑的迷雾,稍一细思就叫人不寒而栗。 五条悟联系上了五条家,吩咐他们去查除了柳田建一外,咒术高层内部是否同样出现过有缝合线的人。 紧跟着他又联系上了夜蛾正道——与户川彻之前预料的一样,在清水家搅乱了咒术界一摊浑水后,一些没有利益牵扯的人被推上了高位,其中就包括夜蛾正道,他以一种极快的晋升速度,即将成为高专的校长。 五条悟:“夜蛾老师。” 大概头一次听见五条悟这么严肃的样子,夜蛾正道下意识挺直了脊背,以一种悲壮的心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你又闯祸了?”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非常诚恳道:“夜蛾老师,你先确定一下你周遭没有人在偷听,接下来你可能宁愿希望我闯祸了。” 五条悟将刚刚的发现说了,电话另一头久久没有传来回应。 半晌,夜蛾正道有些干涩的声音才缓缓响起,“这件事必须通知上层。” 五条悟笑了一下:“夜蛾老师,我建议不要,那帮老橘子现在并不清白,你怎么确定通知的真的是上层而不是什么人假扮的呢?” 五条悟的声音仍旧有些跳脱,听上去很不靠谱,但内容却是深思熟虑后的认真,“夜蛾老师,我们偷偷的把事情查清,再说出来吧。” 没有回应。 五条悟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没坏啊,又叫了声:“夜蛾老师?” “不,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说这种话,我以为你会激烈拒绝,然后大骂上层十分钟,”夜蛾正道顿了顿,感觉有点惊讶又有点欣慰,连声音都柔和了几分,“我觉得可行,我待会给你叫几个帮手过来。” 五条悟:“把杰叫过来。” 夜蛾正道摇头:“恐怕不行,杰去一个偏远山村执行任务了,短时间赶不回来,我把我的咒骸给你,待会记得签收。” ** 太宰治从五条悟的房间回来时,坂口安吾正按着那个人质向他询问“绅士”的真实相貌,但是户川彻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特征,连颗痣都不长。 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这种长相单用语言来描述的话相当苍白。 更何况大家都是混黑的,文化水平也没多高。 坂口安吾听得眉头紧皱,正要详细询问时,太宰治回来了。 “太宰,北城海已死,情报也收集的差不多了,我们明天回去吧。”坂口安吾尽量自然的提议道。 然后太宰治晃了晃手中被烧到只剩一半的话,笑道:“不行哦。” 坂口安吾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太宰治摊开画仔细端详,“安吾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副普通的画为什么那么多人抢?而且花大价钱买来后却把画烧了。” 太宰治看向安吾,鸢色的双眸倒映着坂口安吾的倒影,像是两汪清透的、连心底都能映照的泉水,“这不符合常理,那么他之所以烧画——是不是想通过焚烧,来确定些什么呢?” “果然,还是通知下森先生好了。”太宰治将画卷起来。 坂口安吾没有说话,只是脊背因为冷汗有些黏腻。 糟了。 他扶了扶眼睛,尽量冷静的把太宰治正在充电的手机递过去。 无法不露痕迹的阻止,太宰治太敏锐了。 必须通知自己那位执行任务的同事——计划需要临时更改。 坂口安吾找了个理由不着痕迹的离开太宰治的视野范围,打开了手机。 ** 赌场内的管道交织成一张大网。 羂索在其中狼狈穿行,咬牙切齿。 他是个很擅长等待的人,也预料过自己阶段性的失败,但是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败在那么一个荒诞的情形下,败在一个普通人手里。 还险些被发现! 如果让他再看见那个人—— 羂索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心中澎湃的杀意。 他需要再找一具身体。 但是以他现在这种状态,想在这赌场中杀死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必须得回去,回到那间杂物房,将藏在里面的清洁工尸体二次利用。 然而水管的排布太过复杂。 羂索在黑暗中穿行,连续碰壁几次后,才成功的来到藏匿尸体的杂物房附近。 羂索从杂物房的门缝中钻了进去。 黑暗中,一具破碎的尸体被塞在箱子里,羂索跳到尸体打开的脑袋中,片刻后,尸体眼睛僵硬的转了转,随后突然坐起,用力的挣了几下后,无力的翻倒在地。 没办法,这具身体损害程度太高了,在与北城海的搏斗中,羂索几乎是拼了这具身体不要,才成功将北城海杀死。 但有一点是好的。 北城海在当初搏斗时,连捅他数刀。 而此时,那把带了血槽的刀正插在这具身体中,羂索将刀拔出来,踉踉跄跄的跑到门边,然后无力的倒在黑暗中。 日本有传说。 有精怪常假作童声,于密林呼救,若有人循声救人,就会被精怪吞吃入腹。 羂索此前没少做这种勾当。 有时他人无谓的善心于他而言真的是上天赐予的礼物。 羂索敲门,发出沙哑的呼救。 现在夜深,杂物间又十分偏僻,少有人来。 说实话成功率不高。 但是万一呢? 这次上天会眷顾他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羂索猜测现在大概是凌晨四点左右,如果始终没有人来,那么到天亮时他就直接离开,虽然很可惜画拿不到了,但还是自己的命比较重要,更何况他准备了两条计划,一条不成还有一条。 又不知过了多久,正当羂索准备放弃的时候,紧闭的门突然被敲响了,一个有些温和的声音响起:“你还好吗?” 松末和辉在晚上的时候接到了坂口安吾计划变更的通知。 由原本的将目标画作买下来,转变为直接盗取目标画作。 由于拍品过于贵重,拍卖会的主办方为拍品配备了大量的警卫,此外还有虹膜识别,指纹识别,把能用的高科技都用上了,将放置拍品的房间围成了铁桶一块。 对于一般人来说,在这种情况下窃取拍品非常困难,即便能偷到,也很难从赌场出去。 但是对于松末和辉来说却再简单不过。 因为他的异能是隐形,隐形时间最多为三小时,但已经够用了——这也是异能特务科派他执行这次任务的原因 接到坂口安吾的通知后,松末和辉连夜潜入到存放拍品的房间附近,开始探查路线,模拟计划,为明晚的盗窃做准备。 他花了大概三个小时左右,探查结束后天还未亮,但出于谨慎,仍旧选择了一条较为偏僻的路线回去,却在路过一个杂物间时,听到有人呼救。 那呼救声太过凄惨,甚至逐渐弱了下去,最后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上前敲了敲门,“你还好吗?” “救我!救救我!他们把我关起来了,我好饿……” 听上去像是非常过分的职场霸凌。 杂物间的门被锁住了,但好在松末和辉开锁技巧过关,找了根铁丝把锁别开。 杂物间的灯坏了,门内漆黑一片,松末和辉只看见地上躺着个人影,看上去十分虚弱的样子。 松末和辉站在门边:“要不要帮你联系朋友?” “我没有朋友……。” 羂索起身,有些踉跄的往前走,借着月光,松末和辉看见了他脸上的血,像是受了伤,羂索有些虚弱的笑了一下,随后一个踉跄一副要栽倒的样子。 松末和辉下意识上前扶他,下一刻却腹部一痛,随后整个人被扯了进去。 杂物间的门再度被重重关上。 一阵剧烈的声响之后,羂索顶着新的壳子走了出来。
第82章 死遁第十二天 羂索回到了松末和辉的房间。 很明显是单身男人住的地方,羂索环视了一圈发现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确信这次的壳子没带同伴,不由的松了口气。 他上一个壳子的身份本就有一定危险性,羂索死里逃生后稍稍一想,就大概明白了自己“死”于仇家追杀,白白帮别人顶了锅。 因此这次他格外仔细,力求将新身份弄懂,不出一丝纰漏。 羂索开始翻房间里的行李。 都是普普通通的衣物,似乎没有什么能表明房间主人的身份,但是看衣服的牌子又都不是什么奢侈品,与拍卖会邀请的权贵身份不符。 等等,这是什么? 羂索摸到一个圆筒状的物体,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幅卷起来的画。 羂索有些漫不经心的将画卷展开,但是当画卷的原貌逐渐展露,他的视线逐渐凝固了,随后猛的站了起来。 这幅画是《秋天的落叶》! 更确切的说,是第三天的拍品《秋天的落叶》的仿品! 但是有哪个参加拍卖会的人会带这个东西? 羂索想到了松末和辉出现的时间点,深更半夜,走的还是极其偏僻的一条路,如果不是要隐藏行踪,谁会这么干? 一个猜测逐渐浮现在他脑海,令他的手因为激动而略微颤抖。 羂索将假画收好,面上仍旧冷静,动作却极为急迫的翻找起房间中的一切。 松末和辉因为自身的异能原因经常做一些潜入的工作,但他自身并不是当卧底培养的,在警惕性上不如坂口安吾。 羂索也算苟了上千年的人了,活了这么久一个老妖怪一旦冷静下来,很快就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了松末和辉的身份。 ——来自于某政府机关,隐形异能者,而且目标与他相同,但因为来自于政府,知道的明显要比羂索多。 在千年前还是咒灵肆虐的时代,异能者更是闻所未闻。 但是自异能者出现后,各种稀奇古怪的能力就多了起来。 羂索当然不会把异能者当同类,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介意利用一下这些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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