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下原本准备好的说辞,顺畅的应了下去。 “原来这叫咒灵啊。”户川彻顿了顿,抿唇,努力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但是为什么你的攻击能对他起作用?” 夏油杰哑然,明白眼前的人能看见咒灵,却没有咒力,这样的存在相较于普通人反倒更加危险,当下神色就有些晦涩,显然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尚未掌控咒灵操术时,面对咒灵战战兢兢的时候。 除了御三家出生的咒术师,像他这种普通家庭出生的咒术师小时候基本都会经历这么一遭,活在面对咒灵的恐惧中和别人异样的目光下——那并不是什么很开心的回忆。 但是即便是他,小时候也没有像户川彻这样经历过因咒物汹涌而来的咒灵潮。 虽然多是些低级咒灵,但杀不死赶不走,铺天盖地,说是噩梦也不为过。 户川彻看着夏油杰那双暗紫色的细长眼睛,忽然就被对方的眼神看的起了鸡皮疙瘩,几乎以为自己已经露馅了。 “你演技这么差,浑身上下全是破绽,这还需要漏吗?”小四忍不住吐槽,“要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太惨了,估计夏油杰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怀疑你。” 户川彻现在身上穿的还是赌场服务员的白衬衫,被伤口渗出的血一染,顿时红彤彤一片,看上去极富视觉冲击力。 夏油杰盯着他,忽然问道:“你之前为什么要去赌场工作。” “因为,”户川彻顿了顿,说出的答案连自己也不确定,“因为缺钱?” “这样啊,”夏油杰忽然吐出一口气,“其实我这份工作赚钱挺多的,也有不那么危险的岗位,你既然看得到咒灵,又没有可以自保的术式,要不要——” 夏油杰顿了顿,但最后还是很果断的说道:“来当辅助监督?” 户川彻和小四齐齐沉默了。 从神濑归绑架他当人质开始,整个情节的走向就距离他原先计划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兜兜转转绕了一圈,结局竟然意外的吻合了他最初的设想。 不过—— 眼前这个年轻的咒术师是不是太没警戒心了? 户川彻忽然觉得有点头疼,“你不问问我事情的经过,为什么另外一个人死了?” “这件事会有别人来负责的。” 夏油杰严格来说只负责回收宿傩手指和带回神濑归,现在事情出了些波折,也不会让他去调查,反倒他会和户川彻一起接受问话也说不定。 “你就不调查我一下,这么轻率的就问我要不要当你同事?” “我只是提个建议,”夏油杰笑眯眯道,“如果你真的要当辅助监督的话,肯定会对你的背景做调查,不过那也不是我负责的。” 那一般是夜蛾老师负责的。 “但是,”夏油杰的神色突然认真起来,他盯着户川彻被血浸透了的衬衫,“你现在因为咒灵受伤是实打实的,也的确能看见咒灵却不能使用术式。” “而且我们缺人。” 夏油杰严肃强调。 “很缺。” ** 五条悟时刻关注着事态发展,在发现聚拢的咒灵突然消失后,他知道杰把事态控制住了,然后收回了看向天际的目光。 此刻已经临近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红彤彤的一片。 五条悟坐在床上看着墙面走动的时钟,细微的焦躁开始如酒一般在心中发酵。 户川彻还没回来。 这很不对劲儿。 户川彻之前也有过出门一整天的情况,但是他身上总会出现一种与他的身份格格不入的温和,具体表现为哪怕再忙也会按时给五条悟带三餐,有时候自己赶不过来,就会拜托酒店前台。 五条悟不知道户川彻有怎样的过去,但是家中大概率有个小孩子,他对幼儿的细心程度远胜很多的新人父母。 但是今天一整天户川彻都没有任何消息,他中午没有回来,也没有拜托酒店的人给五条悟带午餐。 现在已经过了晚上六点,五条悟仍旧饿着肚子,似乎已经被那个名为户川彻人忘记。 五条悟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但是他莫名不想出去买东西吃,用一种谁犯了错谁就要给他补偿的心态,固执的待在旅馆中,看着时钟缓缓走了一圈又一圈。 不会死在外面了吧? 时钟指向第七点的时候,五条悟莫名冒出这个想法。 他爬下了酒店的大床,在房间内绕了一圈后,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联系户川彻的方法。 但是他摸到了户川彻留在旅馆的琴盒,随着他的按压,琴盒下狙击枪的轮廓隐隐约约的显露出来。 于是五条悟又觉得户川彻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 一个面对咒灵都始终从容冷静的人,哪怕是面对再糟糕的情况都有全身而退的能力。 五条悟在床沿坐下,捂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开始思索要是户川彻回来了,要怎么狠狠的敲诈他一笔。 但是直到时针指向晚上八点,户川彻都没有一点要回来的迹象。 五条悟开始揪地毯上的毛,唇角抿的直直的。 八点半的时候,他腾的站起来,打算直接去联系五条家。 就在他快要走到门边时,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户川彻回来了。 五条悟顿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户川彻,张了张嘴,最后只是恶狠狠的说了一句,“我饿了!” “抱歉。” 户川彻照旧只是温和的道歉,脸上的神情很真诚,五条悟却莫名觉得有点火大。 他快步走过去,掰着手指一条条开始数户川彻今天的“罪状”。 “你今天一整天都没回来。” “中午把我忘了,晚上也把我忘了。” “我现在还饿着肚子……” “你……” 户川彻打开了走廊上的大灯,周遭顿时亮如白昼,五条悟盯着户川彻的脸色卡了壳,最后吐出一句,“你受伤了?” 脸色真的好白。 他走进,闻到了户川彻身上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没有。” 户川彻顿了顿,然后肯定的回答,将打包的晚餐放到茶几上。 在家入硝子赶到并使用反转术式后,他和夏油杰身上的伤口就全部消失了。 只不过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脸色苍白,夏油杰曾提议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被他婉拒了。 户川彻之所以回来的这么晚,纯粹是因为咒术界后来赶到的那帮文职人员问的太详细了,他打了腹稿,但仍旧费了好一番功夫将整件事糊弄过去,顺便表达了一下自己有意向在咒术界工作的事。 然而五条悟狐疑的看着他,显然是不相信。 吃完饭九点钟,窗外霓虹灯仍旧闪烁。 五条悟洗完澡出来,却发现户川彻罕见的先他一步睡着了。 卷发青年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褥之中,眼睫在脸上投下阴影,胸膛平稳的起伏着,显得安静又无害。 很奇怪,一个显然与杀戮为伴的人,五条悟却忽然觉得此刻的他才是真实的。 五条悟定定看了户川彻半晌,转身翻出了户川彻的手机,将那串电话号码记了下来。 如无意外,他后天就能恢复原样离开,之后跟户川彻大概率没有交集,留联系方式似乎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五条悟本就不在乎这些,他只是在某个时刻想到这件事,然后就这么做了。 至于以后会不会用到? 谁管他。 五条悟确认将那串电话号码背下之后,心满意足的上了床,一夜好梦。 但是与之相反的,户川彻睡的并不安稳。 他半夜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似乎被藤蔓紧紧缠住,几乎要透不过气。 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窗帘的时候,户川侧皱眉醒了过来,感觉身上重的要死。 然后一低头,就看见了一头凌乱的快要戳到他眼睛的白毛。 白毛下,是一张属于少年的脸。 户川彻:嗯…… 户川彻:嗯???
第22章 穿越第二十二天 “你窗帘又没拉紧……” 那缕阳光刚巧照到了五条悟的眼睛。 他紧闭的双眼下眼珠子动了动,转头避开阳光,含含糊糊开始嘟囔。 若五条悟只有四岁,这个动作只够他将脸埋到户川彻的胸口,但是现在他抽条似的恢复了十六岁的样子,头一转,就将脸埋入了户川彻的脖颈间。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脖颈后的伤疤上,激的户川彻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户川彻现在很混乱,但这不妨碍他身体先于意识出手,转瞬间抓住五条悟肩膀,想要将人先控制住。 对于危险的警觉令五条悟瞬间清醒,几乎是本能的出手格开攻击,然后又迅速的与对方过了几招,却又在下一刻认出了攻击自己的是户川彻,猫眼圆睁,身形一滞。 只这么一个空档,就被户川彻瞬间抓住,反手就将五条悟扣在床上。 砰的一声闷响。 五条悟还没来的及开无下限,就感觉身后有个人压了上来——户川彻一手扣住他脖子,一手扣他双手,膝盖则顶在后腰处,整个人犹如一张鼓起的风帆,将五条悟牢牢制住。 “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五条悟被折腾出了火气,不自觉用上了咒力,奋力一挣,户川彻闷哼一声,死扛着没松手,床却被弄塌了。 两个人齐齐陷入了雪白的被褥中。 五条悟怒气冲冲扭头,却发现户川彻神色复杂的可以构造出一个扇形图,却唯独没有杀意。 诶? 五条悟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恢复了。 而且不仅恢复了,原本身上小孩子穿的衣服在他恢复的刹那被撕裂成了一堆破布,轻飘飘的落到了一旁。 也就是说—— 他现在近似于全/裸。 要不是下半身还盖着半截被子,他今天里子面子可以一起丢了。 五条悟:…… 五条悟挣扎的幅度减弱了。 他现在十六岁,要问他脸皮厚吗?厚。 要问他脸皮真有这么厚吗?那还真没有。 “到底怎么回事?” 户川彻又重问了一遍。 “能让我先穿上衣服吗?” 五条悟转头将脸埋入被褥中,只露出一双红彤彤的耳朵,闷闷的回答。 户川彻垂眸淡淡瞥了他一眼,“不能。” 五条悟顿时不可置信的抬头,“我又不会暗算你!我以为哪怕是犯人,在被提审的时候也是穿着衣服过去的!” 户川彻挑眉,“先说清楚。” 两人僵持片刻,最后五条悟率先败下阵来,不情不愿的将来龙去脉挑挑拣拣的说了,末了嘟嘟囔囔补充一句,“要不是我估计错误……” 五条悟之前觉得自己大概明天才会恢复,所以很安心的在户川彻这儿待着,打算今天再找个理由离开,但是实际上他能感知到的是一个大概的时间范围,硬拖着到最后一刻离开就像卡点赶公交,一个不慎,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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