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到了这会儿他才注意到自己脸上还有块止痛贴,边缘因为被水打湿失去黏性已经翘起了一角,沢田纲吉索性顺着那一处将药贴撕了下来,露出底下乌青淤血的脸颊,放在白净的脸上多少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根据沢田纲吉以往的经验,这伤恐怕已经有几天了,碰到还是会有点钝痛,应该是被人狠揍了一拳,可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最近被人打过,难道是在睡梦中?可被人如此痛打睡得再死他也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吧?他倒觉得现在的这一切才更像是在做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沢田纲吉迫切地想要知道现在的具体日期以及外界的信息,可是他手腕上的终端不知所踪,房间里打眼一看也没有任何标识了时间的日历、钟表,或者电子产品。 沢田纲吉不由自主地感到惶恐,他那不怎么灵光的大脑已经开始卡壳,就在青年有些崩溃地抓起头发行将思考人生的时候,其背后那扇沉重的大门突然传来了解禁的滴响。 “!!” 沢田纲吉赶忙转过头去,忐忑又好奇地紧盯着缓缓开启的门扉,莫名直觉门后的存在会为自己解答所有疑惑。 他很快就知悉了来者的全貌,虽然对方也比记忆中的要更加成熟干练,但毫无疑问,眼前的男人就是他的发小迪诺。 迪诺穿着白衬衫,打着黑领带,本来是社会精英的扮相,却因为一路狂奔回来而变得风尘仆仆,衬衫皱皱巴巴、领带松松散散,扎在裤腰带里的衣服跑出来了一角,半背头造型也已变得凌乱不堪。 迪诺的手部在不受控制地发颤,他气还没喘匀,只顾着不停让扫描端口感应自己的终端,试图让徐徐拉开的大门打开得再快一点;然而迪诺根本等不及门扇完全敞开便鲁莽地从夹缝中侧身挤了进去,吓得沢田纲吉连忙上前想要阻止他。 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吧?倒是小心一点别把自己弄伤了啊…… 不管沢田纲吉是如何想的,迪诺还是任由自己被倾轧近乎疯狂地钻了进来,并在够到青年的第一时间将人狠狠地抱进怀里,直到这一刻,他才发出了一道像是找回实感的,终于被重担压垮的,理智统统都在一瞬间崩溃的细微哽咽。 金发男人将头埋进发小的颈窝,深深呼吸确认着这令人安心的气息,胡乱地轻啄捕捉着那平稳鲜活的脉搏。 迪诺什么也没说,却又好像已经颠三倒四地说了许多。 沢田纲吉愣愣地感受着迪诺因竭力克制而战栗的躯体,不知为何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胸口处紧贴的剧烈心跳震得他似乎也跟着闷痛起来。 虽然沢田纲吉依旧一头雾水,但还是本能地抬起手,略微犹豫地回抱了过去,安抚性地拍了拍迪诺厚实的背。 金发警探又猛地抖了一下,而后进一步收紧手臂把人抱得更死。 “谢谢……” 迪诺终于嘶哑地吐出了一个完整的词语,语调中全是失而复得的后怕和庆幸。 ……谢谢你,还愿意重新醒来。 【📢作者有话说】 承蒙不弃,感谢观看 — 感谢在2022-02-13 22:55:51~2022-04-20 00:58: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信仰叶神的伊莱 40瓶;歌莉娅 20瓶;男默女泪 10瓶;姐姐、覃西早 5瓶;妖魔鬼怪速速散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为了你 道完谢后,迪诺又开始止不住的道歉。 “对不起,没能一直守在你身边……刚醒来的时候一定很不安吧?” 迪诺扣着沢田纲吉的双肩稍稍退开一步,在看到青年脸上尚未消去的伤痕后,他神情晦涩地轻轻虚碰了一下那处,像是要将污渍抹去。 “我没事的……不过你的终端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响没关系吗?” 虽然不久前沢田纲吉确实还一度非常紧张,但一看到迪诺他的心就放回了肚子里,眼下也不想让对方太担心,顺势就转移了话题。 迪诺皱眉看向持续震动的手环,显然不想将精力放在这个碍事的死物上,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阴鸷,嘴里吐出不甚分明的厌烦自语: “哈……没完没了……” 金发警探直接将终端转换成了静音模式,此时此刻在公安厅一直拨打无果的罗马利欧只好改为字斟句酌地发送简讯。 [BOSS您突然那么不管不顾地离开应该是为了沢田大人的事吧?我知道您和担心他,可不管怎么说,在新闻发布会直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离开也确实不太合适……这边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记者们纷纷都要一个说法,网上的情况也有点失控,我们只能解释有突发紧急事件需要您亲自出马处理……如果您看到消息的话请尽快回来吧。] 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的公安厅厅长禾生壤宗看了一眼台下角落里正焦急踱步的罗马利欧,她面无表情地捏着镜框把眼镜往上提了提,几句话很快就让嘈杂喧闹的会场重新肃静下来。 外界的情况沢田纲吉无从得知,不然他一定不会让迪诺继续留下来陪着自己。 迪诺以身体还需调养为由把沢田纲吉重新摁回了床上,并用屋内现有的仪器对他进行了简单的检查,期间不忘擦药、送水,准备便于消化的流质食物,好一阵忙前忙后,弄得沢田纲吉很难再找到机会开口。 其实这些都可以交给家政机器人来做,用不着迪诺亲力亲为,可沢田纲吉发现,这个房间里好像没有可以联网或者拥有AI智能的电子产品,不过屋内的一切也已经足够保证最基本的医疗、生活所需。 迪诺终于确定沢田纲吉已无大碍,他还想亲手喂粥,但在青年严正声明自己尚且四肢健全并未残废后,迪诺只能遗憾地支起了小桌板。 沢田纲吉看着面前精心准备的热气腾腾的食物,拿起勺子打算开动,却又在迪诺目不转睛地凝视中,颇有压力地放下了瓢羹。 迪诺立刻担忧地问道: “怎么了?是没胃口吗?” “唔……” 沢田纲吉摇摇头又点点头,他就是不太习惯吃东西的时候被人这么全神贯注地盯着,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发小;不得不说,从进门后,迪诺就没有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过,专注到了有些令人不舒服的地步,像是怕一个不留神就让他逃跑,这令沢田纲吉有一种如同犯人般被监视、看管的错觉。 迪诺只是太放心不下他…… 沢田纲吉抿抿嘴,如此说服着自己,将心头的异样压下,因此错过了迪诺目光中明灭激荡的执拗与痴狂,它们正如狂风暴雨冲刷出某种畸形的满足和快慰。 棕发青年想了又想,比起口腹之欲他决定还是先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啊?” 迪诺闻言难掩心疼地自责道: “嗯,已经整整三天了。” ——才三天?! 这可比沢田纲吉想象中的要少太多了,可如果他只沉睡了几天,记忆和外形之间又怎么会出现如此大的断带? 难不成……他其实是失忆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沢田纲吉心口便猛地一沉,有些怅然若失,说不清是迷惘还是惶恐更多一点。 在向迪诺求证了如今的日期后,青年不得不承认一个狗血的事实: “那个……我好像,失忆了……” 大部分疑惑在这一刻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沢田纲吉简直是捶胸顿足,要知道他“昨晚”还在狂补国中作业啊!好消息是不用再赶功课了,可这一闭眼再一睁竟然都成人好几年了,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顺利找到工作,不过他这么废柴□□成是在家里蹲吧…… 沢田纲吉脑子有点乱,他努力消化这“一觉”睡出的十年鸿沟,天马行空脑补了一堆,好半天才想起来问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听到青年如此询问的迪诺却一反常态地沉默着,他垂头坐在床边,眉心微蹙,双手用力交叉,拇指来回按压,似是难以启齿,不知该从何说起,垂落的金发更是给其本就略显疲惫的面容更添了些许落寞和哀切。 沢田纲吉莫名了片刻,醒来后就不怎么转得过弯的脑子终于注意到了违和之处;他刚才说自己失忆了的时候,迪诺一点儿也不惊讶,明明之前那么紧张他的状况,听到自己这么说后却没有丝毫要再将他的身体重新检查一遍的意图,就好像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会记不起很多事一样。 上一个疑问还没解决就又冒出了新的问题,可与此同时,沢田纲吉发觉迪诺正被一种复杂而又沉重的情绪笼罩着,看起来心事重重,这会儿再贸然开口似乎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迪诺大概正在思考如何组织语言将一切描述得简单清晰好让沢田纲吉明了;沢田纲吉也就默默等着,他下意识地顺着迪诺的视线,朝好友从刚才起就一直无意识盯着的地方看去,而后大吃一惊。 “你结婚了?!” 只见迪诺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精致的银戒,圈在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泛着冷感,连带着迪诺的指节如同寒玉一般,无暇,却没有生气。 沢田纲吉跟见了鬼似的,这一刻终于有了现在已经是“十年后”的实感,想想也是,迪诺现在应该已经27了,成家立业了很正常。 原谅他对迪诺的印象还停留在“昨天”帮自己一起熬夜抄作业的时候,这跨越实在太大,对比实在太强烈,他根本没法不吃惊……也不知道嫂子长啥样。 沢田纲吉重新看向迪诺,这才被对方比曾经更为英俊华丽的长相闪耀到,是真的长大成人了啊……沢田纲吉感慨又新奇,没忍住又多看了几眼,直到把迪诺看得有些脸红耳热。 “其实……”迪诺咳嗽了一声,垂目看向一边半真半假地道,“还只是订婚。” 但这也已经劲爆到足够让沢田纲吉傻掉了。 “恭、恭喜哇……” 谁能想到一觉醒来世界都变了呢,颇受冲击的棕发青年迷迷糊糊地送上祝贺,却见迪诺蓦地捧腹闷笑起来,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笑到难以停下,更是笑得沢田纲吉百思不得其解。 他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吗? 迪诺好不容易止住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盒子,将其中小心保存的、与自己手上成对的那枚戒指取出,顶着某位“国中生”纳闷的视线,郑重其事地将之戴到了沢田纲吉的无名指上。 “……?” “???” “——?!!” 沢田纲吉目瞪口呆,他不可思议地看看手上的戒指又看看眼前的男人,用了许久才接收到迪诺这一简单举止所包含的巨大信息量。 “我……呃……你……” 原来人太过震惊时真的会说不出话,沢田纲吉磕磕巴巴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头脑风暴也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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