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那……” “你们两个能不能先别斗嘴。” X小姐在这个时候提醒道:“你们两个打扰我们看歌剧的大结局了。” 太宰治和费奥多尔同时看向她。 “你原来还会看这种东西啊。”太宰治说。 “我还以为您一直在自己酒醉后的幻想中沉迷于捉猫逗狗呢。”费奥多尔说。 “等等,等等?” 发现自己被莫名其妙集火的X小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有些悲愤地嚷嚷道:“你们两个该不会是发现了自己吵不赢对方,所以打算找我当个台阶下吧!喂,不要小瞧人啊!” 前半句真是罕见地清醒。 不过后半句马上就能让人看出来这是一个脑袋醉得不清不楚的家伙了。 江户川乱步把最后的坚果塞到嘴里,他看着已经结束的歌剧,人员来到舞台上面谢幕,抱着涩泽龙彦转过头:“喂,你们真的好吵哦。” “我觉得这主要不是我们的问题。” 太宰治说,他指了指X小姐:“但有的人喝醉酒之后就是这么吵吵闹闹的。” “之前就不应该让她碰到那么多的酒。” 费奥多尔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如果实在想看的话,下次过来的时候再来找尼古莱吧。” 前提是下次能过来才行。 这句话费奥多尔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大家多少都知道这其中隐藏的意思。所以江户川乱步撇了撇嘴,充分表达出了对这种充满敷衍色彩的话术的嫌弃。 “等我遇到我们世界的果戈里先生再说!” 他从座位上面跳下来:“到时候我一定要他参加我们学校的话剧表演——就算他是我们隔壁学校的也没有关系,反正我是学生会会长嘛。” “非常乱步先生的解决方案。” 太宰治这下是真的叹气了。他稍微有点没有办法想象大家围在一起围观果戈里上台表演话剧的样子。好吧,不过考虑这不是他们的世界,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种事情果然还是交给另外一个太宰治比较好。果然虽然对方大概没有失去自己的那个织田作之助,但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没有什么好羡慕的。 嗯,没什么好羡慕的。 太宰治在心里强硬地拒绝了自己内心想要去江户川乱步的那个世界定居的想法:他对那个人死了都不算是真死,还能变成鬼的无聊世界一、点、兴、趣、都没有! “好像有人做出了什么非常艰难的决定。” X小姐说。 费奥多尔看了她一眼:“有的时候你真的让人觉得有点敏锐过头了。” “有没有可能我从来都不笨?”X小姐用相当睿智的眼神看着他,“只是我想要逗大家开心?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勇于牺牲自我,为所有人带来快乐的人。” 听上去有那么一点道理,但…… “但在更多的时候,蠢得有点浑然天成。”费奥多尔继续补充道。 X小姐于是就用那对大大的琥珀色眼睛瞪着他,口中嘀嘀咕咕地冒出来了一大串听上去就不像是夸人的话,不过其中具体的内容谁也没有听懂。很显然,她口中说的并不是这几个人了解的、也不是她平常所用的任何一种语言。 这其中大概藏着这位女士的什么秘密,但谁在乎呢?生活可不是什么解密游戏,不需要抓住每一个线索去刨根究底,找出来的答案也不一定具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他们都已经算是要退休的人了,很快就要和时空管理局再也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没有人在乎,他们出了门,没有像是别人那样讨论这部新出的歌剧里面的内容,但气氛竟然还能算得上融洽——最后他们坐上了一辆马车:就算是已经有了电脑的时代,这个老旧的国家里贵族们还是喜欢乘坐着马车到处闲逛,好像这样能格外体现出他们的身份似的——从这个大剧场中离开。 江户川乱步在一片嘈杂的声音和频繁地打断中看到了一部歌剧的后半截,不过最后有很多东西都没有听清——毕竟现实中的歌剧又不会在下面加上翻译什么的,更何况周围还这么这么吵。但他还算是开心,透过马车露出来的部分朝外面东张西望着。 “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俄罗斯坐马车……那时候天空上还没有月亮。” 他这么说着,把脑袋伸出去看:这个时代的圣彼得堡绝对算不上是有多美丽,这里的街道肮脏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臭味,平民的穿着也绝对没有那么干净。 融化的雪和泥土混在一起,湿哒哒地融化了一半,把清扫出来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这里和二十一世纪的横滨,尤其是江户川乱步所属于的那个横滨完全没有办法比,但江户川乱步脸上更多的还是好奇的神情。 费奥多尔在车厢里面闭目养神:对于这里的风景,他大概都有一点看得厌烦了,闻言也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太宰治抬起头,但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把江户川乱步给拉了回来,把马车的帘子重新给盖上去。 涩泽龙彦耸动了两下鼻尖。他从冰凉的雪中闻到了血腥味。 X小姐则是表现出了在喝完两瓶伏特加后罕见的安静和乖巧。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朝着外面眺望而去,好像真的能够看到什么东西。 “有人死了?”她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看上去真的正常极了,就像是她已经从那场糟糕的稀里糊涂的醉酒当中清醒了过来。 “那里是处死人的地方。”费奥多尔说,他知道他们现在正属于圣彼得堡的哪个街区。他们行走的道路在他的脑海中有一个清晰的路线图。考虑到江户川乱步就在边上,他还尽可能地使用了比较委婉的说法——虽然也没有委婉到哪里去。 乱步睁大了眼睛。 “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他安慰道,尽管语气完全听不出来这也算是某种安慰,“这里就是这样。” “怪不得你看起来并不喜欢圣彼得。”太宰治说道。他能看得出来,费奥多尔大概是甚至有点讨厌这个城市。 “这里太脏了。”费奥多尔只是用非常、非常平静的语气说道,“如果不是找人的话,我大概只会来这里一次。” 这里是这个国家的首都。而作为反抗军领袖的费奥多尔,如果来到这个地方只有一次,那么基本上要么是作为胜利者,要么是作为尸体。 但考虑到某个人自以为是傲慢自大的性格,太宰治觉得对方说的百分之百的可能性是前者。 “很好。” 太宰治说:“如果我未来选择待在这个世界里,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肯定是在你死后把你的尸体给搬到这里来下葬。” “前提是您能够死在我的后面。”费奥多尔很有礼貌地说道,“但目前来看,这一点还是比较困难的。” “他们两个感情真好。”X小姐对江户川乱步这么感慨道,“真是生死之交啊。为了恶心到对方,他们好像什么都愿意干。” “生死之交这个词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江户川乱步点了点头:“不过这么用的确感觉很有趣。” 他们在这个方面达成了一致,涩泽龙彦也没有反对的意思,趴在江户川乱步的膝盖上用看热闹的眼神注视着对面那两个人。 血腥味逐渐远去了。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江户川乱步问。 “去我们的一个临时基地。”费奥多尔说。 “临时基地?” “不管它原来是不是临时的,在你们过来后它肯定会变成临时基地。相信我,这样能避免很多的麻烦。” “听上去就像是有人想要去泄密或者去当地政.府告发似的。” “……” “好吧,好像真的有。”
第212章 所以说啊—— 三天后。 一连串巨大到有些可怕的声音在老城区的角落里响了起来。 隔壁工厂那个老旧的机子又开始运作了。这个发出巨大喧嚣声的粗笨机器每天都很准时地被启动,很准时地发出人类难以忍受的噪音,很准时地让周围烟尘四起,让勉为其难支撑着的墙壁往下面掉墙皮和灰。 真是稀奇,这面墙被它折磨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彻底塌掉。 “我开始后悔了。” 太宰治说,他看着正在掉灰的天花板,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下水道的老鼠不会选择什么好地方当据点。” “你现在才开始后悔啊?” X小姐说,她靠在墙上微笑着,用那对带着笑意的清亮的琥珀色眼睛看着太宰治:“我还以为按照你的性格,在第一天刚到这里的时候就要好好地后悔了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 太宰治瞅了眼看上去就像是在看热闹的X小姐:“当时我正在忙着照顾某个喝酒把自己喝得神志不清的人,以至于根本没有关注这件事?” “咳咳咳!这个嘛……” 被说中了黑历史的X小姐有些尴尬地发出响亮的咳嗽声,右手握拳放在唇边,然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立刻警觉地看了回去:“等等,我怎么记得当时你根本没有管我?” 太宰治十分坦然地直视着对方:“怎么没有管你?而且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完全不记得喝酒过后发生的事情了吗?” 一击致命,正中靶心。 X小姐想要说的话全部都哽在了嗓子眼里,有些悻悻地靠着墙躺平了:“哦,那看来是我记错了吧。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是你的问题,毕竟现在都是第三天了,太宰。” “这话也不算错,我果然对那家伙的洁癖程度抱有太高的希望了。” 第二波的巨响响起,一块砖不知道从哪里掉了下来,太宰治习以为常地躲开这次袭击,用略带不爽的语气说道:“我早就该知道的,老鼠都是一群在下水道里安家的东西……” 他想到了自己那个世界的费奥多尔,然后就成功地变得更加胃疼了。 “其实地下确实很干净啊,至少比这个时代的大街要好多了。” X小姐耸了耸肩,她对自己目前的居住环境倒是看得很开,没有什么不满的:“就是这种声音确实有些让人精神衰弱。” “砰”的一声。 在他们的身后,这面久经考验的墙终于塌下去了。 飞溅的碎石被X小姐用灵巧的步伐躲开。她踮起脚尖,透过滚滚烟尘看到了像是垃圾一样躺在那里的墙,不由自主地用手指拽了拽自己垂落下来的头发。 “哇哦。”她说,“现在不仅仅是精神衰弱的问题了,可能还有点漏风。” 确实有点漏风。风呼呼啦啦地从断掉的墙那边经过,烟尘和飞起来的白雪和污水被风吹得滚来滚去。太宰治看着面前的这一切,脸上实在有预料的表情。 “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他说:“自从进了你们那个破地方后,走到哪里哪个地方就要完蛋。这真的不是诅咒之类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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