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无聊透顶!他宁可拿一张爷爷奶奶们最爱的当地小报去做填字游戏,也懒得去酒会这种地方浪费生命。 不过,他现在初来乍到的,多了解一些信息倒也不是坏事,他可不会蠢到拒绝对自己有利的好事儿。 在一群西装革履戴墨镜的保镖的夹道欢迎之下,完全不在状态的伊诺克被推进了套房。 顶层只有一间半开放式的豪华套房,四面都是落地窗,自然光盈满了宽敞的房间。落地窗外零零散散种植着热带的植物,甚至有潺潺的水流顺着落地窗的坡度流淌下来。 屋内的陈设是极简风格,用色矜持保守且冷淡,却又处处透露着奢华感——极简即极奢,设计者显然深谙此道。 伊诺克很随意地看了一眼房间内的装修,顺手将抽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昂贵雪茄放进了星鸦递上来的纯银托盘里,自己控制着轮椅来到了书桌旁。 途中他路过一面镜子,便停下来看了看自己的模样。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大约只有二十岁,甚至有点像未成年,一头柔软的黑色短发,长着一张略有些苍白却美丽到仿佛精灵的娃娃脸,穿着一身合体的高定西装三件套。 他以一个舒服的坐姿安坐在轮椅里,似乎带着些许病弱似的孱弱,一双眼睛漆黑而又冰冷,深不见底,令人不寒而栗。 那种气质所带来的压迫感极为可怕,连他自己在看见自己眼睛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摒住了呼吸。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冷酷,而他的脸上却又挂着毫无笑意的微笑,无论他心里在想什么,那双眼睛却一直都如月色下的暗潮般幽深。 这与伊诺克本人的意愿无关,是这具身体骨子里透露出来的令人恐惧的气场,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若有似无散发的杀意与恶意,以及难以言状的怪异感与疯狂感。 这就是我。伊诺克想着,甚至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睛。 你好啊,伊诺克。他想着。 “老板,您有客人。”站在门旁的星鸦突然毕恭毕敬地说道。 “谁?”伊诺克问道。 “布鲁斯·韦恩。” “不熟。”伊诺克说道。 “那您要见他吗?”星鸦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又说错话惹老板不高兴。 伊诺克随手从桌子上抓起了一枚装饰用的纪念币,在空中抛起又接住。 反面。 命运想让我不见他。伊诺克挑了挑眉。 他说道:“让他进来吧。” 几乎是下一秒,布鲁斯·韦恩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抱歉,我失礼了。”他用低哑的嗓音说道,一眼就望向了坐在轮椅上看着他的伊诺克,“诺恩先生,我们总算见面了。您这次不远万里来到哥谭真是让这里蓬荜生辉,我可等不到晚上的酒会了,所以就自作主张先上来拜访了——您也知道这家酒店是韦恩集团旗下的,我想您不会介意吧?” ——这就是布鲁斯·韦恩啊。伊诺克盯着他的脸,右手软软地托住了自己的下巴,隔着书桌冲这位漂亮的客人微笑了一下。 看来他们是初次见面,挺好的,伊诺克乐得轻松。 “当然不介意。”伊诺克说道,“韦恩先生有何贵干?” “只是来看看未来的合作伙伴,我……对诺恩先生仰慕已久,不想再等到晚上的酒会了。”他带着歉意说道,“感谢您不介意我如此冒昧的拜访,这是我小小的赔罪。顺带一提,您本人的风采可真是令人惊艳。” 这是句实话。 即使是见过无数俊男美女的布鲁斯·韦恩,在见到伊诺克的时候依然目光停滞了一瞬。 那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黑暗,仿佛宇宙中深不见底的黑洞,将周围的光都吸收殆尽,周遭鲜活的一切都无法在他的眼底留下丝毫痕迹。那双眼睛闪烁着寂静.冰冷而隽永的光,如同永冻的苔原,毫无生机,死气沉沉。 而他分明又是在笑着的,这种尖锐的冲突感在他身上无时无刻不在生死决斗着,使他看起来是如此的……诡谲而疯狂。 他将手里的一瓶红酒递给了伊诺克,伊诺克瞥了一眼,是瓶罗曼尼康帝,上面还用透明胶布粘了一朵新鲜的蓝色妖姬,品相完美,花瓣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水滴。 价值不菲的小赔罪啊。出手倒是大方,这肯定是个超级土豪。 伊诺克挺开心的。他喜欢酒,贵的酒当然更好。 他决定先把布鲁斯·韦恩当成朋友。也不多,就算半个。 与此同时,布鲁斯·韦恩的目光在他接过酒瓶的右手上隐晦地停留了极短的时间,便毫无痕迹地移开了目光。 血迹。 伊诺克·诺恩的衣袖上沾染了血迹,很浅,显然不是他自己的血。
第3章 黑昼 “我非常期待今晚在酒会上的见面,诺恩先生,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那么我就先告辞了。”说完这句话后,他就离开了。 布鲁斯·韦恩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仿佛就是为了送一瓶酒特意跑了一趟,如果不是因为那瓶罗曼尼康帝还放在桌上,伊诺克都要怀疑刚才是不是真有人来过。 他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真就是为了来送瓶酒? “星鸦。”他拿起了那瓶红酒上黏着的玫瑰,轻声说道,“我认识他吗?” “应该不认识。”星鸦看了一眼布鲁斯离开的方向,不是很确定地说道。 哥谭这座漆黑城市之中集无数光亮于一身的富家公子,与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伊诺克垂下眼看着玫瑰,不知为何心底突然有了些莫名烦躁的情绪,随手将蓝色妖姬扯了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个叫韦恩的人看向他的神情,不像是看向一个陌生人。 他们以前就认识吗?还是说这家伙是个自来熟? 最关键的问题是,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没有记忆? …… 布鲁斯站在电梯里,透过观光电梯的玻璃望向碧蓝的.漂浮着轻纱般白云的天空。阳光宁静而慵懒地洒落在他的身上,并不算热烈,却令人心安。 这样的天空,他已经将近一年未曾看见过了。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从五年后来到了这里。是未来的他取代了曾经的那个还略显稚嫩的自己,还是曾经的自己觉醒了未来的记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时的他已然非常清楚,五年之后,这个世界会陷入毁灭的边缘。 在他的记忆中,天空已然是被漆黑的阴影物质所遮蔽,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鲜活的色彩。 太阳再未升起,被黑色物质与阴影裹住的地球更是没有任何生物能活着飞出去。哪怕是他们中最强的超人,都在几次尝试失败之后,都因为失去了太阳光而日渐羸弱。 黑昼降临,地球上的生灵加速衰老,生命的河流逐渐干涸,失去了阳光的树木尽数枯萎凋零,全世界一副衰败萧条的惨状。一切鲜活的色彩都在消退,大地.森林.高山与丘壑,一切都化为了最纯净的虚无,黑暗与寒冷覆盖在天地之间。 生命消亡,死亡蔓延,寂静笼罩大地,在一片死寂的绝望中,无人哭嚎。 那是真正的末日。 绝望的.看不见未来的黑色世界。 而罪魁祸首,就是刚才那个坐在轮椅里的脸色苍白的俊美羸弱的青年。 他们称他为“黑昼”。 那时,他早已不被困在轮椅之上。 他漫步于大雪深埋的土地上,所过之处万物凋零,生命消融。他的身侧,如水雾般的黑色粒子寂静地浸润每一寸土地,沉默每一个细小的声音,直至洁白而冰冷的花与树开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在那超越了人类认知的黑色能量的保护之下,几乎没有人能伤得了他,更别提阻止他毁灭的步伐。 最终,他们付出了难以想象的牺牲,才彻底击败了他。 他像是困守在无法被攻克堡垒内的虚弱无力的孩童。在被突破了最终的防线之后,他面对超英,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哪怕是被彻底击败,青年依然平静而冷淡,他的眼睛里仿佛装不下任何东西,空洞到犹如一潭清澈却深黯的古井,除了死气一无所有。直到最后的时刻,他才如同从一个漫长的梦境中醒来般,自眼眸中露出了面临死亡与溃败时的迷惘和绝望来。 最后的最后,他却如释重负般朝向自己的敌人们,轻轻地笑了起来。 那样的笑容,那样的无所畏惧,那样的视死如归——根本与挑衅无异。 但他终归是死了。那个不可一世.残忍疯狂.目空一切.毫无人性的黑昼死了。 不幸的是,世界早已经面目全非,生命在这个寂静寒冷之地是如此格格不入,灭绝只是时间问题。 幸运的是,布鲁斯回到了五年前。他还有机会扭转这一切。 在刚意识到自己重生的时刻,布鲁斯几乎按捺不住快要从嗓子眼跃出的心脏,也正因为这奇迹般不可思议的情况让他失去了理智,他才会毫不犹豫地找到伊诺克·诺恩,确认他现在的情况。 这对布鲁斯来说已经是失态的表现了。 好在,此时的伊诺克并不认识他,所以他不会察觉到什么异常。对于哥谭的王子来说,肆意妄为.不按套路出牌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果然如他所料,伊诺克现在暂时还没有变成那般疯狂的模样。 但布鲁斯很清楚,这不过是表象。任何极致邪恶的产生,都绝非一日之功,更遑论伊诺克不过是一只隐藏了自己尖牙与利爪的恶狼。 布鲁斯想起了他袖口上沾上的新鲜的血迹,微微皱了皱眉。 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了阿尔弗雷德:“查得怎么样了?” “诺恩公司表面上是一家有些年头的投资公司,整个发家的过程顺风顺水,几乎没有遇见任何阻碍,当然,这只是表面。”阿尔弗雷德说道,“实际上,老爷,您料想得不错,没有阻碍的原因是竞争对手全都被暗中解决了。” 布鲁斯并不意外:“继续说。” “伊诺克·诺恩拥有该公司的85%股份,其中有51%是从他的父亲那里继承的遗产,父亲的死因是意外坠楼。他的母亲则死在一场帮派火拼中——他们家祖上是从西西里岛移民来的家族,姓氏为特洛维卡,和罗马人的家族有些不愉快。诺恩的主要势力范围是在西海岸一带,应该间接参与过不少犯罪活动,但他本人从未亲自动过手,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如果他真的是幕后主使,那他想必是个相当心狠手辣.不留余地且手脚干净的人,会很难对付。他这次来,应当是来对付法尔科内的,据说他与诺恩母亲的死有些关联。” ——法尔科内。 布鲁斯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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